第60章
鐘予歡輕笑一聲:“嗯, 我知道。他挨了一頓打,才不敢說呢。”
光明正大揍南小少爺一頓,這人保管連屁都不敢放。要是暗搓搓地揍他,那才容易出事兒呢。南小少爺不知道揍他的是誰,那得懷疑是仇家下手了, 以南家的護短程度, 不把海市掀個底朝天找出人,絕不會罷休。
旁邊有小富二代接口說:“說了也不怕。”他拍着胸脯說:“我給作證, 沒打。”
“對, 我們可都沒看見。”其他人也跟着睜眼說瞎話。
南小少爺早早就出了國,又跟他們壓根不是一個年齡段的,所以那是半點情分也沒有。
這會兒坑起他誰也不手軟。
本來也挺不要臉的麽。
鐘予歡多小啊, 南少爺多大了啊, 怎麽還來騷擾人鐘予歡呢?
霍承鳴緊繃的神色這才放松了下來。
這時候鐘予歡也一扭頭,沖他笑了下:“謝謝哥哥保護我。”
剛才氣勢洶洶的小狼派頭,剎那就從霍承鳴身上消失, 他抿着唇說:“……是我,應該做的。”
“走吧。”鐘予歡出聲。
“走走走。”其他人立馬跟着應和。
他們很快離開了這裏。
而向外走的時候,鐘予歡回頭看了一眼霍承鳴。
霍承鳴都走得同手同腳了。
鐘予歡驚訝地眨了眨眼。
難道叫一次“哥哥”,沖擊力這麽大的嗎?
霍承鳴現在還沒能回過神?
這頭南小少爺氣沖沖地回到了宴會廳,一個步子邁進去, 腦袋一暈, 還差點摔個大跟頭。
他擡手揉了揉額頭, 這才覺得那股鼻血蠢蠢欲動的欲望消退一點了。
南父和南母本來還和鐘馳三人聊着天, 等乍然見到兒子一臉狼狽地回來了。
他們臉色一變:“這是怎麽了?”
南小少爺張嘴就想說:“鐘予歡帶的小混球打我……”但話到了嘴邊,他突然又說不出來了。
這話一聽就一股幼兒園小孩兒告狀的味兒,他多大年紀了?他總不能腆着臉,說那小孩兒打他吧?說出去丢臉不說,別人還不一定信呢。
南小少爺擡手按了按臉上的傷。
嘶——
他還要臉的。
于是南小少爺把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剛才去追鐘予歡麽,沒追上。”他忿忿地道:“摔了一跤。”
霍承鳴下手揍呢,淨往一塊兒地方揍。
所以就那麽一塊兒顯得格外的青紫,也還真像是一跤摔下去,一下就給磕着那兒了。
南母當即心疼得要命,摟着南小少爺就去了一邊哄。
徐玉姍目瞪口呆地看着這樣一幕。
她當然也知道這南小少爺在外頭做的荒唐事,有錢少爺做這樣的事不奇怪,她當然也就從沒将這事兒放在心上。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已經成年的南小少爺,這會兒看上去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這就讓徐玉姍有點難以接受了。
南小少爺跌了一跤,模樣狼狽得很。
鐘馳當然也不好再跟南家夫妻聊下去,于是找了個借口,就和徐芸惠一塊兒走了。
徐玉姍垂着頭,跟了上去。
南父看了一眼,嘆氣說:“和鐘予歡還是差太遠了。”
“鐘予歡年紀小,頂什麽用?”南母皺眉道:“而且她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之前徐芸惠進門,她跟她爸鬧了多久?生意都給鬧崩了一樁。這樣的女孩兒,就算将來真娶進門,那還不得和陽陽鬧啊?”
南父罵了一句:“你懂什麽,知道朗錦之現在什麽位置嗎?”
那頭南小少爺腦子裏暈乎得厲害,一手托着腦袋想。
他就想要鐘予歡。
漂亮!
光是擱家裏放着都讓人覺得爽!
……
鐘予歡出席宴會,本意也就是想打打徐玉姍母女的臉,更讓上流圈子裏的人們知道,鐘家現在正兒八經的女兒,還是她鐘予歡呢。
等亮了相,她就沒心思繼續留着了。
跟着一幫小富二代就溜了。
他們當然有他們的娛樂。
大家掉頭就一塊兒進了一家高檔俱樂部。
俱樂部的經理相當懂得看碟下菜,見來的一群小少爺小千金,安排的項目當然就有了變化。
“打桌球啊!”有人嚷嚷着,然後扭頭問鐘予歡:“鐘予歡你會嗎?”
鐘予歡點頭:“我會啊。”
“那行,那就先安排這個吧,再拿點游戲機過來。”
他們在那邊跟俱樂部經理說話,鐘予歡就在這邊問霍承鳴和黎今遠:“你們會嗎?”
兩個小少年搖了搖頭。
桌球?
他們只聽說過。
鐘予歡抓起了他們的手,撓了撓他們的掌心,言笑晏晏:“沒事,我教你們呀。”
沒一會兒,工作人員就把東西全準備好了。
上輩子鐘予歡可沒少玩兒這些。
還有什麽桌游啊,手游啊,戶外游戲啊……她都玩兒過。
鐘予歡先拿起了一邊的球杆,然後扭頭看向兩人:“你們誰先來試試?”
黎今遠張了張嘴,正要說話。
霍承鳴一步上前,把黎今遠就給擋沒了。
他說:“我試試。”
“好呀。”鐘予歡朝霍承鳴伸出了手。
這會兒霍承鳴倒是沒有猶豫,他反抓住了鐘予歡的手,然後走近了球桌。
她先握住球杆,躬下腰,貼近桌面,一邊給霍承鳴講解規則和要點,一邊做了個示範。
“這樣做……”鐘予歡說着扭頭去看霍承鳴。
後頭的黎今遠眸光動了動,幾乎是飛快地脫下了外套,然後走上前,裹在了鐘予歡的腰上。
鐘予歡愣了愣,直起腰,朝黎今遠看過去。
“啊,謝謝弟弟。”鐘予歡猛地反應過來,她身上穿的還是禮服裙呢,一躬腰,裙擺自然就撅起來了,很容易走光。
黎今遠抿了抿唇,細聲道:“也可以叫我哥哥啊。”
鐘予歡搖頭:“那不行,你年紀比我小的,小一天也是小。”
黎今遠對上她的眼眸,不得不放棄了掙紮,退了回去。
霍承鳴突然看了看鐘予歡腰上圍着的外套,臉上也有了一點微妙的情緒變化。
他低聲說:“歡歡,球杆給我,我試試。”
霍承鳴說這句話的時候,五官都繃緊了,顯然有些緊張。
他聽見過別人叫她“歡歡”,但他從來沒有這樣叫過,直到這時候,他才忍不住表露出一點和她親昵的念頭。
鐘予歡微微一愣,随即就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好。”她把球杆塞到了霍承鳴的掌中。
霍承鳴躬下身,學着她剛才的樣子,握杆,撞球。
球旋轉出去,碰上了桌壁,打幾個圈兒。
鐘予歡在旁邊十分捧場地拍了拍手掌,說:“哥哥很棒啦,再學一會兒就能進球啦!”
黎今遠在後頭乍然出了聲:“姐姐也教教我吧。”
他平時也是很少管鐘予歡叫“姐姐”的,一是因為他還沒學會和鐘予歡提要求,二是,他怕鐘予歡不應聲。
“那你等等。”鐘予歡只好叫經理又拿了一根球杆,然後她換到了另一個桌球臺邊。
“你過來。”
“嗯。”黎今遠應聲,身體漸漸放松下來,他朝着鐘予歡走近,步履輕快。
其他人還都挺想看鐘予歡打桌球的,一時間也沒出聲幹預,都只盯緊了那張桌子。
這頭霍承鳴放下了球杆,緊緊盯住了黎今遠。
等見到鐘予歡像剛才教給他一樣,教給了黎今遠,霍承鳴這才重新拿起球杆,彎腰,撞球。
接連幾聲嘭嘭響。
終于有一顆球以兇橫的姿态,撞入了洞裏。
霍承鳴直起了腰,重新看向那頭的鐘予歡,他低聲道:“歡歡,我進球了。”
到這一刻,霍承鳴發現。
原來她的名字只要在舌尖走過兩遍,就變得那樣地好出口了。
歡歡,歡歡。
多叫幾遍之後,甚至好像上瘾了。
他感覺到了喉嚨發癢。
鐘予歡聽見霍承鳴的聲音,将球杆轉手給了黎今遠,然後擡頭朝霍承鳴看過來:“哥哥這麽厲害的嗎?”
霍承鳴低聲說:“你要看看嗎?”
“好呀。”鐘予歡想也不想就走到了他的身邊。
黎今遠則低下頭,一聲不吭開始嘗試撞球。
其他人一臉茫然地看了看霍承鳴這邊,又茫然地看了看黎今遠那邊。
好像……
哪裏怪怪的。
鐘予歡倒是很高興的。
學會打桌球,等到男主角和大反派長大了以後。
西裝上身,寬肩窄腰大長腿,微微一卷袖子,抓住球杆就開打……
應該會很好看吧?
鐘予歡咂嘴,終于感覺自己從中體會到了一絲養成的快感。
“不沉的。”趁着他們收了手,鐘予歡趕緊将托盤擺正放好。
“好了,吃飯吧。”鐘予歡扯過紙巾擦了擦手。
“我們不用下樓嗎?”霍承鳴低聲問。
鐘馳回來的動靜并不小,他們在三樓也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爬伏在三樓的欄杆上,還能看見下面的情景呢。
“不用。”鐘予歡抓起筷子,頭也不擡,語氣輕快:“以後我們三個人一起過就好了呀。”
黎今遠和霍承鳴的動作幾乎是同時一頓。
就三個人一起……嗎?
鐘予歡怕他們不理解,于是擡起頭幹巴巴地道:“嗯,我爸爸,他有自己的新家啦……有新妻子,有新兒子,新女兒。媽媽走了,所以……只有我們了……”
兩個小少年一致地盯住了她。
她抓着筷子,眉心微微皺起,語氣竭力平靜和堅強。
……心裏應該更難過吧。
她和他們不一樣,她以前一定沒有吃過什麽苦,突然遭遇這些事,會更難受。
他們默默地垂下了目光,一時間誰也沒有再開口。
這頓飯吃到一半,樓下就吵嚷了起來。
估計是徐玉姍繃不住了,鐘予歡漫不經心地想。
“樓下……”黎今遠低低出聲。
“唔,吵起來了吧,我下樓拿飯的時候,碰上徐玉姍了。爸爸準備認她做鐘家的女兒,還要給她改姓氏。我就說除非也認你們呀……”鐘予歡半真半假地說着,至于她挑撥完是非就跑路的細節,當然就不會提啦。
黎今遠和霍承鳴不約而同地緊緊攥了下手裏的筷子。
“不用這樣……”霍承鳴從喉中擠出低低的聲音。
黎今遠也低聲道:“不用為我們這樣……”
鐘予歡慢吞吞地眨了下眼。
其實……就只是捎帶那麽一下的事……并沒有多為難啊……
但黎今遠和霍承鳴看上去,眉頭緊緊皺起,嘴角緊緊繃住,似乎是覺得她做出了很大的犧牲。
樓下的聲音又大了一些。
黎今遠茫然地想,她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嗎?
霍承鳴也忍不住悄悄看了看她,她不應該是過這樣的生活……
鐘予歡低下頭,繼續認真地吃飯。
樓下吵得越歡才越好呢。
這個當吃飯時的伴奏,挺好的!
等到吃完飯,家教就來準時報到了。
鐘馳當然不希望被外人看見鐘家吵鬧的樣子,于是沉着臉就去了公司,就剩下徐玉姍抱着徐芸惠的脖子,大聲哭起來。
“憑什麽?她是爸爸的女兒,我也是爸爸的女兒啊,爸爸喜歡的是您,現在接進鐘家的也是您。憑什麽我就做不了爸爸的女兒?”徐玉姍哭得咬牙切齒。
她以前在身份上吃過太多的苦頭,她清楚知道自己是小三的孩子,而越是清楚,心裏就越是嫉妒。
她盼了太久太久,就希望能真正成為鐘家的大小姐,讓別人都不敢再看不起她。
可現在呢……
一切都讓鐘予歡給毀了!
“你跑去跟她說這些幹什麽?你看我敢和她說嗎?”徐芸惠也是氣,本來她計劃得好好的,突然鬧這麽一出,她心裏也又尴尬又氣憤,但臉上還得裝大度。
徐玉姍扯着嗓子道:“我沒和她說。”
徐芸惠當然不相信。
沒說的話,鐘予歡怎麽會這樣說呢?她才多大?懂什麽?之前鬧起脾氣來,也就摔摔碗,鬧鬧失蹤,更誇張一點,去鬧崩鐘家的生意……淨是給她自己幫倒忙,讓鐘馳越來越讨厭這個女兒的……她有這個本事坑害徐玉姍嗎?沒有。
所以只會是徐玉姍自己憋不住,跟她放了大話,鐘予歡一受刺激就和她爸直接鬧了,這是鐘予歡的脾氣沒錯……
徐芸惠沉着臉道:“行了,你也別哭了,你自己說出去的話,你自己得承擔後果。這段時間,別再鬧事。等你弟弟認祖歸宗了,一切都好說。鐘予歡一個丫頭片子,頂得上什麽事?等到将來,你弟弟當家做主了,你還怕他虧待你了嗎?”
徐玉姍卻根本不覺得安慰。
徐芸惠只會勸她忍,勸了一回又一回,可結果呢?她忍出什麽東西來了嗎?
徐芸惠根本不懂她的想法,鐘馳也不懂……弟弟?弟弟以後還說不準會怎麽樣呢,弟弟難道以後就不結婚了嗎?
徐玉姍死死咬着一口牙,頭一回,一反常态地沒有應和徐芸惠的話。
而徐芸惠正想着中午親手做點什麽,帶到鐘馳的公司去,她腦子裏裝的從來都是怎麽樣讨好鐘馳,一時間又怎麽顧得上女兒的感受呢?
“好了,你自己冷靜冷靜吧,下次再犯這樣的錯誤,惹怒了你爸爸,媽媽也救不了你。”徐芸惠說着就起了身。
徐玉姍神色微微扭曲。
她還能指望南家。
對!南家……
和南家的家宴,不是約在了下個月八號嗎?快了。
徐芸惠等待的南家家宴還沒有迎來,但開學倒是來了。
鐘予歡得去上學了,還有黎今遠和霍承鳴一塊兒。
鐘予歡今年上初三,正是初中最煎熬的時段。一想到要重新讀書學習,參加中考和高考,鐘予歡心裏是高興不起來的。
但想到還有兩個人陪着一塊兒的時候,鐘予歡就覺得好受多了。
好歹早起的不止她一個了。
朗錦之早早打了電話來,說學籍的問題已經解決好了,因為擔心跟不上的問題,所以黎今遠和霍承鳴被安排進了初一。男孩子這個年紀念初一倒也不奇怪,畢竟很多男孩兒上學都比較晚。
家教當然也不會停下,這樣一邊适應學校生活,一邊跟家教惡補,會更快。
鐘予歡讓女傭收拾好了書包,然後就帶着黎今遠和霍承鳴出了門。
程秘書已經在門外等候了,今天他開車送他們到學校,并且幫忙搞定相關入學手續。
“程秘書早。”鐘予歡愉悅地和人打了招呼,然後先鑽進了車裏,随後沖黎今遠兩人招了招手。
黎今遠和霍承鳴還站在車外,他們看了看她的模樣。
一條紅色小裙子,背上背着一只兔子包。
她看向他們的時候,一手撐在座椅上,微微歪着頭,臉上帶着燦爛又柔軟的笑。
他們幾乎一致地忍不住想。
……能重新進入學校讀書了嗎?
那……他們什麽時候,才能有能力反過來照顧她呢?
車很快就開回到了鐘家別墅。
朗錦之下車,幫鐘予歡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一邊開口說:“下次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話,你可以直接聯系程秘書。”
他頓了頓,說:“別再鬧失蹤了,外公會難過。”
鐘予歡直接了當地開口:“還真有一件事要表哥幫忙。”
朗錦之倒沒想到她開口開得這麽幹脆,他頓了下,問:“什麽事?”
“黎今遠、霍承鳴,他們得上學呀。”
朗錦之想了一會兒,才想到這兩個名字對應的人,就是鐘予歡從福利院帶回來的小孩兒。
“是,是得上學。但恐怕跟不上課程,最好是先給他們安排家教,再安排學籍入學。這件事我安排給程秘書去辦。離假期結束還有十多天,家教能教很多東西給他們了。”朗錦之有條不紊地道。
鐘予歡點點頭:“那就謝謝表哥了。”
朗錦之很忙,将鐘予歡送到家了,他就很快上車,自己開車離開了。
鐘予歡則愉快地拎着大袋的玩具,進了門。
別墅裏安靜極了,沒有徐玉姍的身影,鐘馳二人也還沒歸家。
“林爺爺,今天他們吃飯了嗎?”鐘予歡叫來了老管家問。
林管家當然知道她問的是誰,他苦着臉搖了搖頭:“傭人上去兩趟了,都沒見動靜……”林管家頓了頓,說:“像是在等小姐。”
鐘予歡愣了下。
他們在等她?
“讓廚房先做飯菜,做好了拿上來。”鐘予歡說完換了鞋,噔噔噔地就趕緊往樓上走。
等進到三樓,寬闊的客廳裏,黎今遠正和霍承鳴對坐着,這倆人大眼瞪小眼,還真的誰也沒有動。
鐘予歡放輕了步子,但她腳下的拖鞋實在不太配合,噠噠噠地響了起來。
兩個小少年聽見了聲音,立即回過了頭。
他們動了動唇,但一時間卻發現,他們不知道該叫她什麽。
而鐘予歡已經三兩步走到了近前,将手裏的大袋子放下了,指着說:“新玩具,要看看嗎?”
生活在福利院裏,哪怕是三四歲的孩子,其實都已經失去了童心了。更何況是他們這個年紀。比較起玩什麽,福利院裏的孩子更在意吃什麽。
黎今遠結巴了一下:“……看,看吧。”
霍承鳴沒有出聲,鐘予歡就當他附議了。
她盤腿坐下來,抓起了桌上的小剪刀,一邊拆玩具,一邊和他們說話:“今天我去見我表哥和我外公了。你們之前上到幾年級了?我讓表哥給你們重新安排學籍。”
兩個小少年突然沉默了下來。
他們都是聰明人,簡單的一句話,他們都能立刻想到更多的東西。
給他們安排重新上學,她沒有找自己的父親,而是找了關系更遠的表哥。是因為她和她父親的關系不好,可是……拜托到表哥的頭上,也一定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