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第 35 章

第35章

郭珍珠帶着一肚子話去了翊坤宮, 還在路上讓人把僖嫔請過去。

畢竟是買賣的事,僖嫔這個合作夥伴必須要知情才是。

她琢磨了一路,想着能給僖嫔說多少, 宜嫔也得知情。

最後郭珍珠一邊想一邊慢慢溜達, 等到了翊坤宮的時候,僖嫔已經到了。

僖嫔跟宜嫔正相顧無言,見郭珍珠到了才松口氣,還開玩笑道:“明明是你把我叫過來,怎麽你比我還晚了呢?”

郭珍珠就歉意一笑道:“是我走得慢了,只是事情太多,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在路上就耽擱了。”

她打發林嬷嬷去門口守着, 裏頭就沒別的宮人。

宜嫔見郭珍珠一臉凝重的樣子, 不由跟着板着小臉問道:“姐姐, 出什麽事了?”

郭珍珠發現自己的表情太嚴肅了,于是扯了個笑道:“不是壞事,就是我一時激動, 還沒能徹底平複下來。”

她先對僖嫔說道:“咱們的買賣被皇上知道了, 說是太後娘娘想給草原上的小輩也用上那個刷子, 所以工坊估計不能太小。”

太小的話,那産量就上不去了, 壓根就供不上給皇帝送去草原那邊做買賣。

僖嫔整個人都懵了, 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道:“皇上插手了?還要賣到草原去?”

郭珍珠還給她砸了一個更大的驚喜道:“不止草原,看皇上的意思, 該是還打算賣到南邊去。”

南邊的話,那就是江南了,僖嫔聽着就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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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天上忽然掉下一個大餡餅來, 有什麽區別?

如此一來,她們二人的買賣就不是小打小鬧,而是真真正正的大買賣了!

僖嫔驚得平日一張巧嘴都說不出話來了,結結巴巴道:“這、這也太驚人了,那工坊确實小了。而且這買賣還是咱們的嗎,得讓皇上的人去接手?”

郭珍珠不意外僖嫔驚訝之餘,很快就抓住了重點,于是笑笑道:“放心,這買賣明面上還是咱們的。京城這家店,你家鋪面還得開張。”

“就是吧,除了賣這個化妝刷之外,還得賣別的。”

宜嫔驚訝過後,只替郭珍珠高興,這下又疑惑道:“姐姐,還賣別的什麽?”

郭珍珠尴尬道:“賣玫瑰花露。”

僖嫔驚得瞪大眼,喃喃道:“乖乖,你就去乾清宮一趟,究竟讓皇上多高興,這個都讓你拿去賣了?”

她看向郭珍珠的眼神,就跟看什麽稀世大寶貝一樣,如今漸漸變成稀世大寵妃了!

郭珍珠:我不是,我不沒有,別瞎說!

偏偏實話她還不能說,只能含混說道:“皇上知道是我指點了張伴伴,這花露才做出來。聽聞我做刷子的買賣,還得了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的喜歡,索性把花露的方子給了我。”

宜嫔也跟着瞪大眼,眼神還漸漸迷茫,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她剛才聽見什麽?這是真的嗎?這可能嗎?

郭珍珠感覺自己好像扔了兩個炸彈,把兩人都快炸暈過去,還是得硬着頭皮繼續說道:“我就想着皇上最近為軍費發愁,正好這花露一賣,準備把九成利送給皇上。”

她還提了預定金的事,僖嫔這才逐漸回神,點頭附和道:“這個法子極好,不然花露産出不夠,這賣給誰都不合适。按照順序來交定金,做出來後一個個送上府,也很體面。”

僖嫔的思路被郭珍珠一打開,話也多了起來:“那咱們的鋪面得趕緊收拾妥當開張了,工坊那邊也得抓緊。就是這花露該怎麽告訴其他人,只擺在鋪面的架子上,讓人看見來問嗎?”

這樣也不是不行,看見這玫瑰花露,識貨的立刻就能認出來。

口口相傳的話,他們這買賣就能被很多人知道了。

提起這點,郭珍珠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小聲說道:“皇上會幫忙,叫人知道這事。但是怎麽幫,我就不清楚了。”

她也不敢問,擔心自己一肚子的吐槽就要忍不住溢出來了!

僖嫔定定看了郭珍珠一會兒,不可置信道:“你可太讓我吃驚了,皇上竟然願意幫忙。來說說,你究竟給皇上灌的什麽迷魂湯?”

郭珍珠擺擺手道:“那不是我得給皇上九成利,皇上估計高興得很,就願意幫我這點小忙了。”

她心裏苦,明明是皇帝挖的大坑,自己還得順勢跳進去,叫人誤會。

僖嫔和宜嫔明顯是誤會了,還誤會極深,看着郭珍珠的眼神是越發稀罕起來。

聽見郭珍珠的話,僖嫔還語重心長勸道:“你雖說是為了皇上好,皇上待你也好,但是給九成利會不會太多了?”

郭珍珠眨眨眼,還以為她會說什麽,居然怕自己吃虧嗎?

不愧是自己的商業夥伴,就是腦子靈光,她這不就吃大虧了嗎?

雖說一成利不少了,但是名聲完全被害,莫名其妙成了蠱惑皇帝的大奸妃了。

宜嫔也憂心忡忡道:“姐姐這般高調張揚賣玫瑰花露,雖說要給皇上九成利,旁人聽着這理由也挑不出毛病來。但是後宮嫔妃知道後,想必會視姐姐為勁敵。”

雖然跟德嫔這樣直接動手針對的人還是少的,但是隔三差五稍微動點手腳添麻煩,也是挺煩人的。

不說別的,就佟貴妃知道後恐怕要不高興。

她還管着後宮呢,要悄無聲息給郭珍珠一點不自在,那可太容易了。

甚至叫人都察覺不出來,又或者挑不出問題,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尤其皇帝這份眷寵能維持多久就不好說了,剛開始可能極深,這時候旁人還會避退三舍,不敢明面上給郭珍珠不痛快。

但是等時間長了,皇帝的注意力漸漸轉移到其他人身上,郭珍珠恐怕就要倒黴了。

僖嫔聽後卻搖頭道:“如今說這些也沒用,已經決定好的事,還糾結來做什麽?重要的是這買賣拿捏在順嫔手裏,皇上又來幫忙,就沒誰會給順嫔不自在。只要買賣一直做下去,一直給國庫送銀子,皇上就不會叫人欺負了順嫔。”

皇帝正缺錢呢,郭珍珠就給他送錢來了。誰要給郭珍珠不自在,那不是給皇帝不痛快嗎?

“看着吧,很快上門來跟順嫔交好的嫔妃只會絡繹不絕,堪稱盛況了。”

宜嫔不可置信道:“不是你親姐姐,你自然不擔心。皇上雖說幫忙做這買賣,但是後宮的事卻不怎麽插手。”

除了那天德嫔确實把皇帝惹惱了,才叫皇帝直接處置了,沒知會佟貴妃。

平常後宮的事,皇帝都會交給佟貴妃來安排,很少随意摻和,這無意中也穩固了佟貴妃在後宮的地位,叫她能穩穩當當掌管後宮事務。

要是佟貴妃發難,她們根本擋不住!

郭珍珠拉着宜嫔的手,小聲說道:“我知道你擔心,這也是我擔心的事,就跟皇上提了。皇上說這事他知道了,還跟太皇太後提過。”

言下之意,後宮如果有誰找她的麻煩,太皇太後不會置之不理。

這下宜嫔就放心了,後宮有太皇太後看顧,那真是再穩妥不過了,她看着郭珍珠的眼神頓時亮晶晶的:“姐姐果真厲害,妹妹這下不用繼續擔心了。”

僖嫔恍恍惚惚的,想着這兩天沒什麽征兆,怎麽郭珍珠忽然就得了太皇太後和皇帝的庇佑和幫助?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這兩天睡過去了,怎麽感覺這天忽然變了呢?

郭珍珠還想着皇帝說要宣傳,是不是徐徐圖之。

比如讓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請京城裏勳貴夫人進宮來小聚,然後用上玫瑰花露,叫人注意到之後,就能提起郭珍珠做玫瑰花露買賣的事。

又或者皇帝私下跟幾個朝廷重臣提一提,給他們送上一兩瓶。

其他人見了,也就感興趣了。

郭珍珠萬萬沒想到皇帝的操作比她預料中要騷多了,直接在早朝快結束的時候告訴了在場所有的朝廷大臣:順嫔要做玫瑰花露的買賣!

能上朝的大臣就沒低于三品的,他們面面相觑,沒想到皇帝竟然把宮裏的玫瑰花露方子送給了郭珍珠。

這就算了,皇帝還支持郭珍珠在外頭開鋪面做花露的買賣,這是不是太過了一點?

偏偏皇帝還提起郭珍珠憂國憂民,願意把買賣的九成利送到國庫來。

這讓原本炸了的朝臣和摩拳擦掌的禦史,一個個立刻偃旗息鼓了。

九成利啊,那跟白幹有什麽區別?

但是哪怕郭珍珠一文錢不掙,她卻掙到了莫大的名聲,這好處比銀錢就要重要得多了。

加上郭珍珠的兄弟最近都被提拔為佐領,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雖說佐領這種小小的官職,輪不到皇帝親自來提拔。

但是底下參領選了佐領後,還是得上折子告訴皇帝這件事。

所以皇帝是知道的,而且是允許了。

郭珍珠幾個兄弟在這個時間忽然被提拔,加上她做買賣要送出九成利的事,連在一起,衆臣子想得就有點多了。

這會不會皇帝對順嫔的補償,免得她真吃虧了?

光是皇帝這點維護,那些想要反對的大臣都要掂量一下。回家後,他們還跟妻妾提起,務必要好好支持郭珍珠的這個買賣。

後宅的貴夫人聽說後,她們不懂什麽政治,也不知道什麽制衡,只感慨三官保真是有個好女兒。

郭珍珠不但以一己之力讓幾個兄弟都有了差事,還得了皇帝的偏愛,連玫瑰花露的方子都拿到手了。

還有就是專屬宮裏的玫瑰花露竟然能賣了,這是以前用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如今自家老爺讓她們去買玫瑰花露支持郭珍珠,那自然是一百個樂意。

她們錢都準備好了,就等郭珍珠這鋪面開張了!

得知僖嫔先一步跟郭珍珠合作,還把自家的鋪面拿出來送給郭珍珠用,不少貴夫人只覺得僖嫔的運氣真好,竟然提前一步攀上了順嫔。

其他嫔妃家裏不是沒有鋪面,如今被僖嫔搶先了,她們家裏人再給郭珍珠送鋪面,那就落了下乘。

她們一個個咬牙切齒,雖說很多人家看不上郭珍珠這一成利,但是對家世一般的嫔妃來說,這就很有吸引力了。

哪怕不能吃肉,蹭點肉湯,那收益也不少。

甚至沒收益也無妨,能攀上郭珍珠,不就能借此刷皇帝的好感嗎?

果真就跟僖嫔說的那樣,等皇帝的騷操作之後,後宮嫔妃漸漸也知道了。

于是永壽宮就忽然成了香饽饽,來拜訪的貴人和常在絡繹不絕。

她們還不是空手上門的,而是帶着五彩繩來的。

想想快到端午了,這五彩繩是用來辟邪的,大多人都會佩戴上,等端午之後下雨的時候再扔掉,就能扔掉身上的疾病和災難,寓意平平安安。

當然端午也會佩戴香包,香包裏面大多是芳香開竅的中草藥,比如蒼術、山奈、白芷、菖蒲、麝香等藥材,能清香、驅蟲、避瘟和防病。

只是送香包的話,這藥材很容易被人掉包動手腳,索性嫔妃只送來五彩繩,這東西一目了然,沒什麽能動手腳的地方,十分安全。

不過兩天功夫,郭珍珠收到的五彩繩就有二三十條,多得永壽宮的宮人每人發一條戴上,也還有多餘的。

她索性送給宜嫔,叫翊坤宮的宮人也用上,才算是分完了。

宜嫔好笑道:“姐姐真受歡迎,我看門口人山人海,都不敢過來了。”

郭珍珠無奈道:“人多,你還是別過來擠着了。她們來得快,走得也快,叫我覺得自己跟洪水猛獸一樣。”

這話叫宜嫔笑了起來:“姐姐說得什麽話,她們這是想跟姐姐攀關系,贏好感,卻不敢多打擾。沒得到時候叫姐姐不高興,這好印象沒留下,反倒不美。”

所以這些貴人和常在都很識趣,送了東西,寒暄幾句,給郭珍珠留下一點點印象,她們就功成身退了。

宜嫔指着五彩繩忽然說道:“我剛見了一個貴人有點眼熟,還是永和宮的良貴人。她長得好看,我就記下了。連她都過來了,跟着一起來的幾個貴人和常在該都是永和宮的。”

“要被德嫔知道她們偷偷跑出來,居然是給姐姐送五彩繩,估計都要氣瘋了。”

只要想到德嫔要生氣,宜嫔就更高興了。

郭珍珠好笑道:“沒想到永和宮的人都來了,我倒是沒怎麽注意。”

主要這些後宮嫔妃一個個就沒長得不好看的,只有好看和更好看的區別。

以前有人說美人是美得千篇一律,普通人倒是長得各有特色,如今郭珍珠才算是感覺到了。

美人看多了,感覺長得都很相似,眼睛都要看不過來,自然是認不出誰是誰了。

宜嫔笑眯眯道:“不管如何,姐姐如今在後宮算是出名了。”

兩人正說着,玲珑來禀報,說是惠嫔、榮嫔、宣嫔和端嫔一起過來了。

郭珍珠滿臉詫異,這倒是難得,她們四個嫔竟然一道來了,趕緊讓人請她們進來。

惠嫔和榮嫔走在前頭,端嫔和宣嫔走在後邊。

幾人進來後都笑盈盈的,惠嫔率先開口道:“我聽說永壽宮門口是門庭若市,等人少點,我才敢過來,正巧在路上遇到幾個姐妹,就一并過來了。”

榮嫔點頭附和道:“也是巧了,咱們幾個都做了五彩繩,想給順嫔分一分。”

郭珍珠自然明白這是上門來的借口,笑着道謝後,請幾人落座了。

惠嫔和榮嫔以前是前後腳受寵,彼此不對付,如今不再受寵了,彼此的關系反而變得不錯,雙雙坐在了一邊。

端嫔容貌長得要更豔麗,跟只會蒙語的宣嫔說不來,跟惠嫔和榮嫔的關系似乎也不是很好,獨自坐在了另一邊。

宣嫔兩邊看了一眼,到底還是坐在了端嫔的左手邊。

看幾人都坐下了,郭珍珠示意晴雪給她們斟茶:“還叫你們幾個特地跑一趟,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惠嫔笑笑道:“這有什麽,每年都要做,後宮也沒什麽特別的事,大多時間都閑着,做做這個還能打發時間。”

榮嫔嗔笑道:“還不是大阿哥已經進尚書房讀書了,姐姐才能空閑下來。”

聽見這話,惠嫔也笑答道:“三阿哥再長幾歲就能進尚書房了,到時候妹妹也能清閑下來。”

這話叫榮嫔聽着舒服,擺明是說三阿哥能立住,還能進尚書房跟着大阿哥一起讀書。

榮嫔生下那麽多孩子,只有一個女兒和這個小兒子還在,跟眼珠子一樣看護着,自然喜歡聽祝福自家孩子的好話了。

郭珍珠只在旁邊保持微笑聽着,明白幾人一起來,不可能只送五彩繩和過來打招呼那麽簡單。

果然閑聊幾句後,惠嫔就提出道:“聽聞順嫔這邊能預訂玫瑰花露,咱們出宮不方便,可是在你這邊能定下了?”

總不能郭珍珠只在宮外做這個買賣,宮裏頭就不做了吧?

郭珍珠一聽,原來是為了這個,于是笑着點頭道:“那是自然可以,我讓林嬷嬷先記下來,回頭做好了,再給你們送過去。”

至于價錢的話,她還沒徹底确定下來。

這玫瑰花露到底賣多少錢,郭珍珠回頭還得找皇帝問,看他的心裏價格大概在什麽區間。

不然她要賣便宜了,皇帝必然要不高興。

這要賣太貴了,好像也不妥當。

郭珍珠也直接說道:“這買賣剛想好,鋪面都沒收拾完,價錢暫時也沒個準數。先記下後,回頭得多少再說。反正姐妹們都在後宮,也是方便得緊。”

惠嫔也能理解,說這買賣是郭珍珠做的,卻也只是她領了個頭,其他事都是底下人去辦了。

定價這種事,郭珍珠不清楚也是理所當然的。

她就打趣道:“順嫔別擔心,咱們都在後宮呢,也跑不掉,不會賴賬的。”

榮嫔也跟林嬷嬷說了一聲,把她記下。

郭珍珠見宣嫔面露茫然,身邊的宮女正磕磕碰碰給她翻譯蒙語。

原身會一點蒙語,雖然說得不大好,卻比這個結巴一樣的宮女要好一點。

于是她試着說了幾句,剛開始還有點生澀,漸漸就順暢多了。

宣嫔一聽,面露驚訝,很快又高興起來:“你會說蒙語那真是太好了,這玫瑰花露我也想要。”

她比劃了一下,明顯一瓶不夠,想要十瓶。

這真是大手筆,郭珍珠都驚住了:“怎麽要這麽多,打算送人嗎?”

宣嫔點頭道:“家裏的妹妹多,想給她們都準備一份,回頭送過去。”

郭珍珠想着皇帝打算把化妝刷賣去草原,這玫瑰花露也不遠了。

離着那麽遠,派人送過去,磕磕碰碰摔了就麻煩。

還不如皇帝派人過去的時候,一并帶着送過去,叫宣嫔的妹妹收到禮物,受衆人矚目而面上有光,還能幫着免費宣傳了玫瑰花露,真是一舉三得。

她斟酌着道:“我還打算把這買賣做到草原去,到時候商隊送過去的時候順道帶上,就不用你特地派人送了,還能叫你妹妹們先用上,讓其他人眼饞看着羨慕的。”

宣嫔聽着也高興,她這邊确實很難找到合适的人送那麽遠的地方去。

得知郭珍珠還要把買賣做到草原去,省了她不少事,還叫妹妹們最先拿到玫瑰花露,宣嫔自然歡喜得很:“那敢情好,你先把錢收下,回頭把東西送過去就行。”

郭珍珠就被塞了一個錦盒,打開一看,裏頭滿當當的銀票,起碼有十幾二十張,不由大為詫異。

可能是方便花用,每一張的面值不大,都是一百兩,這就小二千兩銀子,就這麽給了郭珍珠嗎?

宣嫔也不怕郭珍珠把這錢昧下,卻沒把玫瑰花露給她的妹妹送過去?

這也太信任她了,郭珍珠看着一大疊銀票只覺得震驚。

惠嫔和榮嫔顯然也被宣嫔這一出手鎮住了,她們兩人跟宣嫔不怎麽熟悉。

一來她們不會蒙語,跟宣嫔根本溝通不了。

宣嫔身邊的宮女翻譯得磕磕碰碰的,說話都費勁,想聊天都難,于是進宮幾年了,宣嫔跟誰都不大熟悉。

二來宣嫔從草原來的,對京城不熟悉,哪怕不是語言不通,兩邊也聊不起來,壓根沒有彼此都熟悉的話題。

如今看宣嫔不顯山露水的,居然一出手就這麽多的銀票,惠嫔和榮嫔都面面相觑。

能一次給二千兩,證明宣嫔手裏還有!她這到底帶了多少銀票進宮?

郭珍珠有意把錦盒送回去道:“花露的價錢還沒定下來,你這給得太多了。回頭等定下來後,我再讓人來取一部分就好。”

宣嫔擺擺手拒絕道:“這也沒多少,你拿着就是了。以後你的價格定下來了,多了那就再買幾瓶花露。”

反正她是買定了,多一瓶少一瓶無妨,這訂金不夠還可以再來要!

宣嫔這財大氣粗,把郭珍珠都鎮住了。

見她不肯把銀票收回去,郭珍珠只好暫時收下。

幾個人都表态了,唯獨端嫔一直沉默着,郭珍珠就扭頭問道:“端嫔也要記下來嗎?”

端嫔點點頭道:“是,我也想預訂花露。”

她擡手端起茶杯,袖子隐約散發着好聞的香味。

郭珍珠因為玫瑰花露的關系,對這些香味尤為敏感,一聞就知道是玫瑰的香氣,卻跟玫瑰花露不一樣。

她愣了一下問道:“端嫔這身上很香,似乎也是玫瑰的香氣?”

聞言,端嫔抿唇一笑道:“順嫔果然厲害,一聞就察覺出來了。這是額娘特地讓人給我送的生辰禮物,是番邦人做的香露。”

“早知道順嫔能把玫瑰花露做出來,我就不讓額娘破費了。不過這是額娘的一腔心意,我也不能浪費,就用上了。”

郭珍珠點了下頭,她這準備賣玫瑰花露,端嫔就噴了一身玫瑰香露過來,這不是挑釁是什麽?

偏偏這話說得挺好聽,是端嫔的額娘派人送來的生辰禮物,長者賜不好拒絕,于是就用上了,還特地用過後跑到永壽宮來告訴自己。

端嫔雖然對着她笑,看來是不怎麽喜歡自己。

不過也是,郭珍珠從來都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歡自己,有個人讨厭她也挺正常的。

只是郭珍珠琢磨着,端嫔這算是炫富了吧?

香露一滴一兩黃金呢,原來端嫔家也那麽有錢的嗎?

一下來了宣嫔和端嫔兩個隐形土豪,擱現代的時候,這兩位絕對是尊貴的vip客戶。

郭珍珠跟誰計較也不會跟vip計較,只正兒八經回話道:“端嫔這香露聞着比花露的香氣要淡上許多,看來得多用幾次,味道才能持久。玫瑰花露的香味濃郁,稍微用一次,身上一直能有淡而不膩的香氣,一整天都經久不散。”

“花露一次用得不多,一整瓶就能用很久,還挺經用的。除了用在身上,還能用來做吃食,花露做的甜湯吃過後,說話的時候都帶着淡淡的香氣。吃上幾天,聽聞皮膚都能嬌嫩幾分。”

惠嫔和榮嫔原本看端嫔那做派,明顯是跟郭珍珠不對付,這是顯擺來了。

郭珍珠這準備做的玫瑰花露的買賣,端嫔居然用了番邦的玫瑰香露過來,還特地在她面前動來動去,讓香氣散過去叫郭珍珠注意到。

換成脾氣火爆的宜嫔,這會兒早就指着端嫔的鼻子諷刺回去了。

郭珍珠看着脾氣軟和,似乎更好欺負,惠嫔和榮嫔卻沒打算那麽早就開口幫忙。

還是等着看一看,要是郭珍珠被端嫔欺負得說不出話來,她們兩人再幫腔,這就不一樣了。

畢竟雪中送炭,才能更顯得珍貴。

只是兩人萬萬沒料到,郭珍珠的回應居然如此平淡。

她不止沒有絲毫怒意,還頭頭是道說了舶來品香露和宮裏做的玫瑰香露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惠嫔和榮嫔愣是被吸引住了,早就把端嫔忘在腦後。

惠嫔甚至追問了一句道:“這花露還能喝嗎?花露的甜湯怎麽做?回頭順嫔得了方子,記得告訴我們。”

榮嫔也附和道:“是啊,回頭得了花露,咱們也做一做甜湯。”

後宮嫔妃最是注重保養,一聽能讓皮膚好的甜湯,恨不得立刻把玫瑰花露拿到手,然後做起來。

郭珍珠還用蒙語跟宣嫔說了一遍,就連宣嫔都變得兩眼放光。

不管是哪裏來的女子,只要能變美,誰能不在意?

宣嫔盯着郭珍珠的眼神越發火熱:還等什麽,搞快點啊!

旁邊的端嫔就發現,自己表演了一通,最後一起來的另外三個人完全忘記了她,只盯着郭珍珠問甜湯的事。

她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忽視到這個地步!

郭珍珠再三保證會把甜湯的方子給幾人送過去,惠嫔、榮嫔和宣嫔這才勉強滿足了,只等着玫瑰花露送來,她們就能做上了!

她們還催促了幾下,希望郭珍珠能盡快把玫瑰花露做出來。

惠嫔還道:“我家在宮外也有做點小買賣,要是順嫔這鋪面還缺什麽,只管跟我家裏人提就是了。”

榮嫔也接着說道:“我家也能幫把手,順嫔有什麽問題只管說出來。”

雖說宣嫔在京城沒有人手能幫忙,卻也拍心口保證道:“順嫔要是開鋪面缺錢,跟我說就是了,我那裏還有!”

郭珍珠只能回答:鋪面在修繕了,快要開張了,玫瑰花露在做了!

好說歹說,總算把三人安撫住。

她們也沒有久留,說得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告辭。

端嫔不情不願跟着起身離開,走的時候臉色倒是挺平靜的。

郭珍珠還以為端嫔被其他人忽略後會發作,誰知道一直安安靜靜的,只是有點不高興而已。

等人都走了,郭珍珠這才松口氣,宜嫔就湊過來小聲道:“姐姐什麽時候得罪過端嫔了?”

聽見這話,郭珍珠比宜嫔還迷茫,她也想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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