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
43 第 43 章 ◇
◎一切都變得清晰又真實（修）◎
楚星星的話音剛落, 姜蓉、賀臨等人突然感覺束縛在身上的什麽東西不見了。
賀臨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依舊是那雙手，可是十指每一次運動, 似乎都更加靈活, 就連眼前的景象都變得清晰起來。頭腦裏多了一些他不曾在意的東西，比如他第一次進入後廚的時候路過的那塊鏽蝕的鐵塊, 還比如他吃飯時最喜歡用的飯盒上的圖案。
一切都變得清晰又真實。
賀臨感覺自己的頭皮發麻，戰栗的感覺傳遍全身，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真實的存在過, 他激動的看向楚星星。
楚星星并沒有在意賀臨的目光，她正看着門外, 巨大的籠子裏關着奄奄一息的怪物，它龐大的身軀一動不動, 蜷縮的四肢無力的耷拉着, 再無半點威脅性。
楚星星歪着頭輕笑了一聲, 很輕, 像是拂過水面的微風,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正好撒在她身上, 仿佛給她披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帶着無與倫比的耀眼奪目。
楚星星站起身，不斷打量着周圍, 後廚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料理臺上調味料已經更新了好幾次，廚具擺放的樣子完全按照她的喜好, 還有一面牆用來擺放廚具, 最常用的幾把大鐵勺放在前面, 料理臺的四周放滿了各種新鮮蔬菜, 隐隐約約還能聽到外面雞仔的聲音, 所有的所有和最開始的冷冰冰的空曠完全不同。
這才終于有了一個真正後廚的樣子。
楚星星滿意的點點頭，卻發現大家都望着自己。
“餓了嗎？”
楚星星疑惑的問道。
“今早上吃雞蛋餅吧。”
“誰幫我去雞場裏多拿幾個雞蛋過來。”
“我我我，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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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天趕緊舉手沖出來，根據他的經驗，這種事情跑在前面，一會兒餅子絕對能多吃一張！
“田小天你跑什麽，你籃子都沒拿！”
抱着同樣心思的唐明明抓起手邊的籃子跟着沖出來。
“我，我去看看他兩，怕他們笨手笨腳的打壞雞蛋。”
賀臨的手一直在顫抖，比起不靠譜的隊友，他已經大致想明白了楚星星到底做了什麽，那些穿書者他也有接觸過，還有他們手裏寫着劇情的本子，別說改變劇情，就是普通的看兩眼都會難受很久，但是楚星星做到了。
不論是外面大片大片的田地還是開始吃草的喪屍，以及現在的自己，賀臨從來沒有如此的鮮活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他只能說，活着的感覺真的很好。
另一方面，賀臨有些愧疚，他一直自诩聰明，但是這麽長時間了都沒有察覺到楚星星的意圖，傻乎乎的吃了睡睡了吃，過得無憂無慮，楚星星做這一切有多艱難，他們一點忙都沒幫上。
賀臨深呼吸一口氣，長時間的自責是沒有用的，不如多為楚星星做點事情，于是賀臨強拉着邱成一起去幫忙。
楚星星完全不知道賀臨豐富的內心活動，至于賀臨腦補的艱難場面，楚星星唯一的感受就是巧媳婦難做無米之炊，田不夠多，菜不夠多，肉更少！
土地還可以開墾，養雞的雞舍目前一切穩定，下一步魚和豬也應該安排上。
楚星星按住滿腦袋的規劃，動手開始和面，小初和姜蓉熟練的站在楚星星兩邊開始幫忙，後廚裏只有多餘的姜森和歐佳函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姜森張張嘴，洶湧澎湃的情緒卡在喉嚨裏，他想要發出聲音卻又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穿書者”這個詞的時候那種陌生的感覺，還有A市北區，漫天的喪屍鳥仿佛要将整個天空吞沒，在那裏，姜森失去了出生入死的兄弟，也無法改變整個北區淪陷的結局。
寫在黑色筆記本上短短的幾個字，卻像是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鴻溝的這邊是絕望的淪陷，鴻溝的那邊是虛無缥缈的希望。
可是就算希望再小，沒有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坐以待斃。S市曾經就是一個劇情改變的實驗點。實驗一開始很成功的，喪屍數量被控制，物資充沛，人員質量足夠高，一切向好，所有人都長長松了一口氣，被劇情支配的恐懼感也消散了不少。
可是這些都只不過是昙花一現，那些已知的劇情如同噩夢一般揮散不去，變異動物越來越多，喪屍開始進化，大批量擁有異能的喪屍湧入S市，黑塔出現。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建立起來的組織，不知道組織具體的位置，只知道組織裏所有人都是穿書者！
他們不僅熟知劇情，還擁有強悍的科技，為了劇情的發展他們甚至釋放出變異喪屍，一夜之間，S市如同劇情安排那樣淪陷，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諸一炬。
不僅如此，多個劇情改變試點全部淪陷，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東南西北四個基地元氣大傷，徹底陷入完全被動的狀态。
那種已知結局卻無法改變的無力感，絕望如同長夜裏的燈，一盞盞在你身邊熄滅，黑暗不斷逼近，你知道自己終将陷入黑暗，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輪到自己，無法逃避，沒有退路，只能等待，等待達摩之劍從天空墜落，死亡如期而至。
黑塔并不關心人類的死活，他們似乎還有更大的計劃，人類如同渺小的棋子，走在棋盤格上便可勉強偷生，走出棋盤格只有死路一條。
仿佛滅亡是所有人唯一的選擇。
直到歐佳函帶着辣條出現。
姜森一想起那股子辣條味，就忍不住揉鼻子，辣椒的紅和火焰的熊熊燃燒，從燒得焦黑也不舍得放下手裏辣條的喪屍再到被一顆包子折磨得全身骨折的穿書者，翻天覆地，從退而求其次的來到A大，到現在冉冉升起的希望。
姜森為自己之前還想多帶點泡面來A大的無知行為深深嘆了口氣，A大哪裏缺少物資，他該擔心的是自己，比如今早上這頓雞蛋餅早飯是不是能夠吃得上！
在姜森進行強有力的腦內活動的時候，歐佳函已經開始自我表現，去水池洗一下小蔥，在地上收拾一下垃圾，能做的事情都在做，傻站着的只有姜森一個人！
“那個，我，我可以幫什麽忙？”
“你只會幫忙吃！”姜蓉沒好氣的将自己礙事的親哥推出去，“星星剛才說了，籠子放在大堂裏擋路，你要是沒事兒幹就把籠子移到別的地方去。”
“哦哦，別的地方是哪裏？”
姜森呆呆的問道。
“随便哪裏不擋路就行！你看着那怪物吃得下飯？”
姜蓉嘭的一聲将後廚的門關上，還不忘将自以為自己在做事其實依舊礙手礙腳的歐佳函扔出來。
兩個南方基地頂梁柱一般的存在、人類精英大眼瞪小眼了兩秒鐘，出去拿雞蛋的幾個人沖進了後廚，接着一股濃濃的蛋香味從門縫傳出來，兩人動作一致的将送雞蛋四人拎出來。
“我們兩個人也擡不動這麽大的籠子，多個人多份力。”
歐佳函笑眯眯的說道。
“我也不熟食堂的規劃，需要你們幫忙。”
姜森點頭贊同。
四個人還想回頭，後廚的門已經緊緊關上，姜蓉站在窗口，靜靜看着他們。
六個無用的男人立刻麻溜的開始幹活。
攪拌好的面糊順滑得沒有任何顆粒，青色的蔥花漂浮在上面，像是在湖面泛起的小舟；打散的雞蛋中加入鹽和胡椒粉進行簡單的調味，放在一旁備用。
燒熱的鍋中擦上少許黃油，楚星星舀起一勺面糊攤開，熱度瞬間将面糊變成柔軟的奶白色，再加入一勺雞蛋液，滋啦作響聲中面糊的邊緣微微翹起，奶白色的面糊穿上金黃色的新衣，雞蛋獨有的香味混合着蔥香溢出來，楚星星手裏的筷子輕輕一撥，整個雞蛋餅翻轉一百八十度，換一面繼續煎制，等到兩面都出現均勻的焦褐色，餅子就可以出鍋了。
做法并不難，姜蓉和小初很快上手，楚星星有空調制一個醬汁。
排列整齊的調味料罐子不斷的開開合合，楚星星的手指好像在其中舞蹈，空氣中的香味越發濃郁，濃稠的醬汁在碗底輕輕蕩漾，楚星星拿起刷子，輕柔的刷在餅面上。
金黃色的餅面多出一層油亮的紅，甜味鹹味多種味道被熱氣所激發，又随着熱氣不斷攀升盤旋，凝聚成一朵雲飄在空中。
後廚的門被打開，雲朵被突如其來風吹散，還在幹活的六個人手上的動作同時一頓，大籠子裏的怪物側翻出去，籠子在地面上滾上幾圈又狠狠砸在柱子上才狠狠停下。
“沒醒吧。”
歐佳函伸長脖子的同時悄悄的後退。
“要不姜大隊長你把它腦子上的冰加固一下。”
“我看了筆記本眼睛疼，你跟我一起。”
姜森不動聲色的将歐佳函拉住，兩個人重新檢查了一下怪物确實沒有醒來的痕跡才滿意的轉身。
身後的位置空空蕩蕩，田小天四人早就提前跑了！
新鮮磨好的豆漿散發着花生的香味，不用加糖也足夠的香醇，一口熱騰騰的豆漿下肚，喚醒沉睡了一夜的胃。
田小天跑得最快，喝着豆漿的同時筷子已經伸向雞蛋餅，餅很薄，筷子稍微用力就會戳破，放入嘴中，先是邊緣的輕微的焦脆感，不多，用牙齒輕輕一碰就能碎成渣，然後是蛋液的甜，伴随着新鮮蔥花的獨特的香，柔軟的面皮被牙齒撕開，脆爽的蔥花露出本來的面目，緊接着鹹香的醬汁開始在舌尖跳踢踏舞，一口一口完全無法停止！
筷子開始在盤子裏打架，眼神在空中擦出火花，從你來我往看誰吃得快變成純粹的明搶，後來的歐佳函和姜森生動形象的給四位先跑的學生上了一課——“姜還是老的辣”
楚星星喝完碗裏的豆漿，對面的餅子之争也已經落幕，無視掉所有意猶未盡的眼神，楚星星放下手裏的筷子。
“走吧，吃飽了，該去研究研究那個怪物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趕路嗚嗚，有點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