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網店
第18章 網店
反應及時的琴酒一出鮮花店就看到了氣團口中的霸王花。
霸王花長的是真霸道，通體黑紫色，沒有莖葉，碗大的花苞一旦舒展開來，能一直張到水缸大小，頗有它的近親食人花的風範。
普通人看不見妖怪，尤其是随着社會發展而誕生的新型妖怪。不過琴酒是極少數例外人群的其中之一，他連大妖玉藻前都能當貓養，收拾一只小小花妖自然不在話下。
于是，趁着過往路人不注意，琴酒一腳踩住企圖往外噴花粉的霸王花，彎腰一扳手呼上去，直接将它剛張開的花苞打得凹陷了一塊，短時間動彈不得。
接着，他佯裝擡腳邁步，腳尖點在被揍懵的霸王花身上用力一踹，霸王花當即如同皮球一般蹿進了店門，正好被從樓梯口跑出的氣團一口叼住。
配合完美得仿佛一起玩球的哈士奇和它的主人。
幹淨利落了結了霸王花，琴酒跟在氣團身後再次走上二樓，就見先前好像被野豬拱過似的花房已經變得整潔優美，幹淨明亮。陽光透過彩色的玻璃窗灑在地上，甚至營造出了童話般的唯美氛圍，還有一種仲夏夜式的浪漫。
源賴光捂着胸口慘白着臉坐在花藤吊起的秋千椅上，鬼切單膝跪在他腳邊，一手輕搭他的膝蓋，将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
“他沒事，就是剛才靈力使用過度，脫力了而已。”似乎感覺到琴酒的在意，氣團叼着霸王花蹦上不遠處的花架，盤着粗短的身體“吭哧”一口咬掉半個花苞，全然沒有剛才提起時的嫌棄樣，“話說你這個人類很有意思嘛，這年頭敢單槍匹馬和妖怪硬剛的陰陽師不多了。”
源賴光笑了一下：“我是從腥風血雨裏闖出來的，和那些半吊子不一樣。”
氣團又咬一口霸王花，“嘎吱嘎吱”嚼着，看向琴酒，又說：“你也很厲害，明明是普通人，卻既能看到妖怪又能對付妖怪。”
“普通人看不到妖怪？”琴酒挑眉，他記得田沼和基德都能看見鬼切和玉藻前來着。
“分情況。”氣團吃花吃得開心，不介意和這倆自己看的順眼的人類多聊兩句，“大妖可以被看到，比如我，因為實力強，被天地規則承認，所以可現身于世。但一般的妖怪不行，它們只有天生靈眼的人才能看見。正因如此，陰陽師、巫女的數量急劇減少，單是‘天生靈眼’一個條件就把大多數人篩了出去。”
說到一半，它低頭再咬一口霸王花：“不過沒關系，陰陽師少了，妖怪也少了，兩方都在這種詭異的數量平衡中逐漸退出歷史舞臺，将主角之位讓給了人類。”
琴酒了然，卻不置可否。
人類的确是主角，但也只是主角，代替不了其他任何角色。
源賴光找到了，會擾亂世間的妖怪也進了氣團大妖的肚子，琴酒等脫力的源賴光恢複一點，便過去扶着他起身，與氣團告別。
恰巧氣團吃完了霸王花，攤開鼓鼓的肚皮曬着太陽，懶洋洋道：“相識是緣，我提醒你們一句，雖然真正的陰陽師不剩幾個，但以驅妖為生的除妖師數量卻不少。那些家夥就是一群瘋子，區別只在瘋的程度輕重，你們兩個人類滿身妖氣，當心別被他們發現，當做妖怪同黨一并除了。”
“多謝提醒。”源賴光行禮道謝，把它的提醒記在心裏，卻并不多麽在意。
身為平安時代最強兩位陰陽師之一，即使他如今虎落平陽，也不是區區除妖師能夠為難的。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鬼切呢。
謝過氣團，三人離開鮮花店，搭車回到愛豆小屋。
彼時，赤井秀一正按照與琴酒的約定坐在櫃臺後看店。由于沒有客人上門，他又無事可做，索性從賬本後面撕下幾張空白的紙疊花，不一會兒手邊就出現了八朵玫瑰。
聽到腳步聲，赤井秀一擡頭看去，見琴酒攙扶着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俊美青年走進店內，他眼睛眯起，“嘶啦”一聲把即将完成的花朵扯成兩半。
琴酒和源賴光條件反射地循聲看向赤井秀一，先是看了看他的面容，然後注意力一起跑偏，前者盯着他手裏的廢紙皺眉，後者饒有興趣地打量他手邊的玫瑰花。
“阿陣，這是你朋友？”源賴光好奇地問。
阿陣？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眸底暗光沉沉。
不等琴酒回答，他先一步起身上前，微笑着自我介紹：“我是赤井秀一，黑澤先生的半個朋友。”
“你好，我是源賴光。”源賴光也是個人精，自然看出了赤井秀一假笑下若有若無的針對，并迅速猜出原因，笑着反問：“你是阿陣半個朋友，那還有別的身份嗎？”
琴酒的目光從赤井秀一的手移到源賴光身上，隐約察覺他話裏有坑，可惜依然沒來得及接上話，就又被赤井秀一搶過話頭。
“另外半個身份嘛……”他笑出沖矢昴式眯眯眼，回手撈過疊得最精致的一朵玫瑰，拉起一臉懵逼的琴酒的手，放了上去，“當然是黑澤先生的追求者。”
“哇哦——”
系統和源賴光不約而同發出一聲感嘆，腦內腦外的3D立體環繞音效讓琴酒黑了臉。
“赤井先生可能是被冷風吹壞了腦子，我就當沒聽過這句話。”琴酒用硬邦邦的語氣說着，翻手将玫瑰花塞進赤井秀一襯衫口袋。
源賴光還想看戲，見他一記冷眼掃來，忙不疊捂住額頭，佯裝虛弱往鬼切身上倒：“我頭有點暈……失禮了，我身體不适，先上樓休息了。”
說完，他一拽鬼切衣袖，鬼切立刻心領神會地把琴酒擠開，在幫他表明立場之後，扶着他走上樓梯。
待二人的腳步聲消失，琴酒面色稍霁，眼神淡淡瞥過赤井秀一：“多謝赤井先生替我看店，若是沒事，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
赤井秀一從口袋裏拿出玫瑰花，并未介意他的“過河拆橋”，眸光微轉，忽然笑道：“黑澤先生，我有幾個大阪的朋友托我為他們帶咖啡豆手帳，麻煩幫我拿六罐摩卡咖啡豆，分開打包。”
有生意可做，琴酒自然不會拒絕，依言走到貨架前，拿下六罐剛進的摩卡，再回櫃臺後将其分別裝進包裝盒、放入紙袋。
他用的是昨天才換上的新款中等規格包裝袋，淺淺的咖啡色搭配可愛的Q版圖案，封貼是一朵紫羅蘭，精致而優雅。
看到他用的包裝袋，赤井秀一笑了笑：“黑澤先生換過包裝袋了？”
“給你打七折。”琴酒懶得回答，快速打好包裝，然後全部塞進一個大禮品袋，遞給赤井秀一。
“謝謝。”
赤井秀一付了錢拿了小票，卻沒有離開，反而轉身打量起店裏的陳設。
琴酒嫌棄地将桌上的玫瑰花掃到一旁，收起賬本後一擡頭，發現他還沒走，不禁奇怪地問：“還有事？”
“黑澤先生有沒有想過開間網店？”赤井秀一回身，朝他揚了揚手裏的禮品袋。
“網店？”琴酒不解，“什麽意思？”
他本就不是真正的生意人，開店不過是因為無聊和為了維持生計，根本沒想過要拓展業務。
“‘愛豆小屋’的咖啡豆質量很高，必定能留住很多客人，同時也會逐漸打響名氣。”赤井秀一轉到琴酒身前，以篤定的口吻向他提出建議，“但是，現在網購行業發達，實體店的優勢正在被網店的方便、快捷所取代。愛豆小屋又不是大型連鎖店，可能無形中會失去不少潛在客戶。”
赤井秀一分析了一通，雖然沒有直接提議，琴酒卻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你是想說，讓我在經營實體店的同時開一間線上的愛豆小屋，吸引那些不方便到實體店購買的顧客？”
赤井秀一很滿意他們之間的默契，點點頭：“越喜歡喝咖啡的人，對咖啡豆的品質要求就越高。愛豆小屋的咖啡豆絕對經得起考驗，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盡可能推廣出去呢？而且網店的注冊、打理都十分簡單，只需要一臺電腦就夠了，這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的事。”
琴酒有些心動了。
倒不是說他有多喜歡這個建議，而是他忽然想到，他可以讓田沼、源賴光他們負責管理網店，一來讓他們盡快融入社會，二來也能給他們找點事做，不至于活得像庸庸碌碌的鹹魚。
一個社會融入度無限接近于零的前黑衣組織二把手在考慮如何讓自己的小夥伴更好的融入社會？嗯，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做出決定後，琴酒毫不拖泥帶水地問：“如何注冊網店？”
赤井秀一早已料到他會答應，唇角一揚，走到他身邊與他擠坐在一張椅子上：“我來教你操作。”
琴酒被迫往旁邊挪了一下，渾身不自然地緊繃：“我再給你搬張椅子。”
“不用。”赤井秀一頭也不擡，一手攬住想起身的他的腰，另一手按照剛剛上網查的步驟教他注冊賬號。
椅子不大，兩人又都是高大的身形，不得不緊貼在一起才能保證不摔下地去。離得近了，互相之間氣息糾纏，琴酒甚至能聞到赤井秀一洗發露的香氣，竟然是淡淡的咖啡味。
咖啡味的洗發露？他是用藍山洗的頭嗎？
性格被系統磨得柔和很多的琴酒忍不住走神吐槽。
赤井秀一打開注冊頁面，表面若無其事，內心卻因為琴酒的體溫和氣息蠢蠢欲動。
他手把手地教琴酒注冊完賬號、填寫好網店申請後，狀若不經意地回頭，鼻尖貼着琴酒的耳廓虛虛蹭過，一股極淺的冷香湧入他的鼻腔。
那個味道，讓赤井秀一想起了北海道的櫻花。
琴酒眯起眼，捂着被蹭到的耳朵面無表情地推開他：“謝謝，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赤井秀一也不生氣，笑眯眯問道：“原來黑澤先生喜歡櫻花味的沐浴露啊，可以告訴我你用的是什麽牌子嗎？”
“……”
要不是系統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攔着，琴酒一定會搬起凳子捶爆赤井秀一的頭。
愛豆小屋外，圍觀某FBI王牌調戲“柔弱”小老板的全過程的快鬥一手捂住自己眼睛，一手捂住田沼的雙眼，一本正經地道：“我們還小，看這些不合适，不合适。”
田沼懵懂眨眼，耿直地回答：“快鬥，如果你不想讓我看的話，手指可以不用張的這麽大。”
“……”
這孩子，怎麽淨瞎說大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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