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坐車

坐車

聚散終有時，再見亦有期。晖華和姐姐一家話別，坐上了去省城的汽車。

司機安靜地開着車，肖竹勳坐在副駕，晖華在後排默默地看向窗外。窗外快速後退的景物讓她感覺很新奇，她從來沒有體驗過這麽快的速度。樹木和路邊的小屋如多張照片一般快速在眼前閃過，讓晖華有些應接不暇。原來這就是汽車，人就像坐在一個小房子裏一樣非常安穩，這可比馬車驢車快得多，也舒适得多，晖華在心中暗暗驚嘆。

一成不變的風景看久了總有些無聊，晖華規矩地坐着，轉頭盯着椅背皮革，眼睛開始發酸，她不由地瞟向坐在副駕上的年輕人。肖竹勳好像在想什麽事情，從上車起就很沉默。他膚色偏白，頭發烏黑，眼睫毛濃密有點微翹，鼻梁高挺，側臉線條還挺漂亮。

肖竹勳突然轉過來，四目相對，把晖華吓了一跳。

肖竹勳略微一怔，但還是緊接着問：“晖華，你知道十二星座嗎？”

這實在是有些猝不及防，“十二星座是什麽？”

“是西方占星學裏的說法，根據生辰測算出一個人屬于哪個星座，從星座能推導出人的性格特點和運勢。”

“哦？這麽神奇？”

“是啊，比如冬月出生的人大多是摩羯座，他們務實有責任心，識大體，能力強，做事非常可靠。”

“真的？”

“大部分是這樣。”肖竹勳看着晖華說：“能冒昧的問一下你的生辰嗎？”

“真的能測出來？”

“能。”

“那你是什麽星座的？”晖華反問。

“我是天蠍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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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蠍座是怎樣的？”

“不重要，你想知道自己是什麽星座嗎？我可以幫你算出來。”肖竹勳說。

“我是正月底生辰。”

“正月底？那基本上可以判定是水瓶座。”

晖華抿了抿嘴：“水瓶座？”

"嗯……這個星座的人都非常聰明，有自己的想法。”肖竹勳說。

“那當然。”晖華看了肖竹勳一眼，低聲嘟囔：“還是有些輕浮。”随即扭過頭裝作在看風景。

肖竹勳輕笑一聲，沒有計較，他回過頭去看看窗外，随後又轉過頭問道：“你之前念過書嗎？”

“念過一點。”

“以後還想念書嗎？”

“當然想，我最喜歡看書，就是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會有的。”

“希望是吧。”說到讀書的事，晖華情緒有些低落，心裏沉甸甸的，她撫了撫裙子上的衣褶，沒有說話。

長途坐車畢竟有些辛苦，晖華漸漸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逐漸響起喇叭聲與喧鬧聲，晖華醒過來，拿掉蓋在身上的衣服，看向窗外。窗外已經天黑，入眼滿是霓虹燈光與穿梭的人群。

“快到愛華街了，剛給你舅舅打過電話，他們已經備好了晚飯，就等着我們過去了。”肖竹勳開着車，司機不知道去了哪兒。

“快到了嗎？”晖華還有點迷糊。

“還有十分鐘，你先喝點水。”說着遞過來一個玻璃瓶，晖華喝了一小口潤喉，說：“你也一起去我舅舅家吃飯嗎？”

“這算邀請嗎？”

“當我沒說。”

“不給我蹭飯的機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你認識我舅舅嗎？要不以後我再找機會謝你。”

肖竹勳笑了：“我經常去趙老師家蹭飯，安心。”

“哦？”晖華喝了一口水望向窗外，省城果然熱鬧。原來他認識舅舅，還是舅舅的學生。晖華這才留意到自己剛才掀在身旁的衣服，是件駝色雙排扣羊絨短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