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傅若瑤捏緊方向柄，不由得蠱惑脫口：“不用這樣宴禮哥，畢竟是我先邀請你，”她微微偏頭，眼梢瞧住敖光北，“就……我們之中輸了的人讓位，換光北玩，怎麽樣？”反正她和敖光北還約了晚上，和敖光北玩的時間不差這一局兩局。
“好。”心願達成，顧宴禮面上露出笑容。
聽完傅若瑤的話，敖光北登時停步，倏地收緊手指，愣在原地。
那條心動短信……原來，自己并不是她第一個邀請玩游戲機的人……
沒聽到敖光北表态，傅若瑤扭身對向敖光北，細聲又問了一遍：“怎麽樣？光北你願意嗎？”
敖光北安靜地凝望着傅若瑤，他右手插在褲袋，手中緊攥一個小禮盒，因為攥得太緊，指節逐漸泛白。禮盒裏裝的是一對綠松石耳墜，淺淡的藍，像兩顆青色的淚，是他做了整整一下午，想要送給她的禮物。
禮盒棱角刮磨上他掌心，硌得人生疼。敖光北抿唇，看着傅若瑤那雙無知無覺又懵懂不解的眼睛，敖光北忽地一松，放下禮盒。
算了。
他抽出手，壓下所有心緒，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願意。
“好嘞，咱們開始吧，”傅若瑤高興回身，不忘對顧宴禮下戰書，興奮道，“宴禮哥，你這次輸定了。”
顧宴禮也笑：“現在說輸贏，為時尚早。”
敖光北沉默地站到傅若瑤身後，看着他們游戲對壘，而原本專注的傅若瑤忽然察覺視線變暗，原是敖光北的影子籠上了自己。不知為何，意識到這點，傅若瑤一下覺得慌亂與緊張起來。
許是在意，在意他與自己的距離，所以在意到不能專心；許是愧疚，想起自己與他說要一起玩的事，可現在和宴禮哥玩得開心，卻半句也未曾與他解釋；許是擔憂，自己外出閑走，回來時身上微汗、頭發出油……
思緒擾亂，傅若瑤手下春麗失了章法，漸漸落了下風。
“看來我要反敗為贏了。”顧宴禮笑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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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若瑤沒了輸贏的鬥志，也沒了游戲的樂趣，只想先離開敖光北視線，她微微起身，預備放棄投降：“光北，你玩……”
“吧”字還未出口，敖光北就彎腰，強勢攏住了傅若瑤松懈的手，将她帶往方向杆和按鍵，重新玩了起來：“現在說輸贏，還為時尚早。”他用了顧宴禮的話，既是對顧宴禮說，也是對自己說。
敖光北這一舉動，讓傅若瑤心髒劇烈跳動起來，她不知這是摒住呼吸的原因，還是敖光北貼在她頰側的原因。傅若瑤不敢動，刻意放慢呼吸，只覺得手指都僵直了，但敖光北的手覆在她手背，卻是極其靈活。
他些許粗糙的指腹按着她纖細的指骨，帶着她快速移動、前進，春麗也像重新注入了力量，連貫揮拳、踢腿，将顧宴禮操控的飛龍打得節節敗退。
在這一刻，世間萬物似乎都消失了，她身邊只有他，被放大的他，他的呼吸、他的氣味、他的身軀、他的掌心……統統刻進她的身體、刻進她感知，傅若瑤心跳加速，忍不住偏頭偷看敖光北。
他的睫毛很長，鼻子高挺，颌面齊整，唇鋒……她忽地正回臉去，盯着屏幕，不敢再看。
而敖光北也沒好到哪去，他只覺得心跳加速，一秒快過一秒，他努力克制着呼吸，不敢看她。
他憋着一股氣，這股氣許是嫉妒、委屈，間或雜失落或愠怒，可現在，這股氣早變為了忐忑和緊張，只剩下忐忑和緊張，或許，還摻雜了些許勝負欲。他拼命壓制下自己，将注意力放到游戲中，但部分的自己，仍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仍無法遏制地游離向她。
原來她這般小，肩膀小，手掌也小，好似自己一臂便能摟住她；原來她這般香，似一蓬一蓬的桂花，帶着金秋尚未散去的暖意；原來她皮膚這般白皙，與自己簡直是天壤之別，而自己似乎再靠近一點，便能碰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她的臉一定很軟，或許像她紅潤的唇一樣。
敖光北緊着下颌，神色剛毅，眼睛死死盯住春麗，不敢看傅若瑤，也不敢再亂想。他知道，只要看她一眼，春麗就會輸給飛龍，他不要她輸，他也不要自己輸給顧宴禮。
敖光北這樣貼着傅若瑤玩游戲，自然吸引了章明和譚慕慕。
譚慕慕咬唇看着傅若瑤和敖光北，目光瞥過牆角攝像頭，如此發展下去，她只會更加不好組CP，自己必須盡快行動了。
章明站在顧宴禮身後，調侃地看了一眼模樣專注、卻面頰泛紅的敖光北和傅若瑤兩人，牙酸地嘬尖了嘴，又看向孤零零的顧宴禮。
顧宴禮早發現了敖光北的行動，而敖光北的主動與傅若瑤的不拒絕，自然也影響到了他，飛龍的優勢變為劣勢，和春麗勉強打了個平。
“怎麽回事，兩個人玩有游戲加成？”章明突然咧嘴一笑，俯身靠近顧宴禮，兩手啪地一下按到顧宴禮手腕，氣勢十足，“宴禮別擔心，你也有我。”
“你幹什麽？”顧宴禮語氣明顯帶着錯亂。
“哈哈，我們倆好哥們buff，一定能戰勝他們！”章明笑得狂放，雖未幹預顧宴禮，但言辭不斷鼓勵顧宴禮，試圖增加氣勢，“對……是這樣打……幹的漂亮！”
顧宴禮：“章明，你別挨着我，擋我動作了。”
章明：“宴禮你幹啥怼我肩膀，我又沒做什麽，咱大大方方的。”若不是擔心顧宴禮獨自一人尴尬，他還不會這樣犧牲自己呢。
傅若瑤餘光瞄向章明，忍不住噗嗤一笑，聽到傅若瑤放松的聲音，敖光北不自覺也跟着放松，求勝欲變得更強了。
顧宴禮經過最初的慌亂，迅速調回狀态，但無奈章明太吵，他實在難以專心，于是輸掉了游戲。
“我們贏了。”傅若瑤興奮偏頭，看向敖光北，卻撞見敖光北正看着自己，神情專注，傅若瑤乍然被視線燙了一下，霎時斂眸，下意識傾了傾肩膀。
顧宴禮有些煩地推開章明，起身，看着傅若瑤：“光北、若瑤，你們玩吧。”他勉強笑了一笑，再次推開章明，讓出位置。
敖光北直起腰來，上半身離開傅若瑤，悄悄長吸一氣，他現在需要時間緩解心裏胡亂的悸動：“不了，”敖光北拒絕，快速換下呼吸，掌心擦過褲縫，抹去了緊張的發汗，轉身就要離開，說道，“你們玩吧。”
傅若瑤不知敖光北為何又變冷淡，心頭一慌，也跟着起身：“等等光北。”她一下抓住了他的衣服，想說什麽。
敖光北止步，回眸看她。
被敖光北這樣望着，傅若瑤一下不知該說什麽，她想解釋，想問他晚上還一起打游戲嗎，但餘光裏有個譚慕慕盯着，似乎滿臉湊熱鬧吃瓜的表情，傅若瑤把話又噎了回去。
這種帶着一點撒嬌和羞赧的話題，似乎不适合在這般人多的時候說明。
敖光北忍不住把手又插回褲袋，拇指無意識摩挲着禮盒，安靜地看着傅若瑤，他其實想問她，自己是不是她最先邀請一起玩游戲的人，她……會不會主動解釋？
他眼裏帶上了期待。
“你……”傅若瑤頓了頓，選擇換了話題，“你吃飯了嗎？”
敖光北手停了下來，禮盒棱角圓潤，不用力便不會割手，但棱角始終是棱角。
算了，他心想。
“吃過了，”敖光北往前走了一步，輕輕拉開與傅若瑤的距離，淡笑着看她，“沒吃的話你們吃吧，不用叫我，我得回房洗澡了。”
傅若瑤松了手，不知怎地，心裏有些空落，她轉身看向顧宴禮等人，不知是在找理由，還是在給自己找臺階：“哈哈，說起來真有些餓了，你們餓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
章明掃視一圈：“還有小灼沒回來，”他憨笑，推了推眼鏡，“真是對不住小灼了，實話實說，我也有些餓了，你們等嗎？不等的話，我們就做些菜留給小灼。”
顧宴禮擔憂地看了一眼挂鐘，下午時間六點半，他又看向門口：“你們吃吧，我等她回來再一起吃。”
章明毫不猶豫地跟傅若瑤往廚房走去，譚慕慕見狀：“那我也等楚姐姐吧，”她主動坐到傅若瑤坐過的位置，暗示顧宴禮，“宴禮你游戲玩得真好，不過，這個游戲是只有雙人模式呀？我一個人玩的話，該怎麽調啊？”
顧宴禮自然地走向另一臺游戲機，耐心地教譚慕慕操作。
楚灼回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傅若瑤和章明吃三明治，傅若瑤打了個飽嗝，章明毫不在乎自己在傅若瑤面前的形象，吃完了手上的，又去撿傅若瑤做剩的邊角料，并且吐槽她沒有廚藝天賦；顧宴禮和譚慕慕相處融洽，兩人歡快的笑聲都快把別墅穿透了。
楚灼故意把高跟鞋掉到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響，打斷顧宴禮和譚慕慕。
顧宴禮順着響動回身，臉上閃過驚喜，起立說：“小灼？你回來了，吃過晚飯了嗎？”
譚慕慕也跟着起身，因為沒站穩，反而往顧宴禮身邊歪了歪，顧宴禮看到，下意識伸手扶了一把。
楚灼賭氣地穿上拖鞋，大聲又簡短：“吃過了，你們吃吧。”說完便徑直上樓，用力踩着步子，噔噔噔回到房中。
傅若瑤敏銳地意識了什麽，她探頭往上瞧去，一手拿着自己沒吃完的三明治，順手又拿了待會要吃的水果，就要跟着上樓：“我去問問楚姐姐今天去哪玩了，你們慢慢吃哦，不用給我準備晚餐了。”
傅若瑤進門，楚灼撅嘴坐在床沿，捶着自己走酸的腿。
“楚姐姐，怎麽了？”她小心坐到楚灼身邊，楚灼頓了頓，拿過傅若瑤手中的提子，一連嚼了四顆，這才說話：“若瑤，你去廚房偷偷幫我拿點東西吃吧，我要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