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博士23

第23章 博士23

“s貨、j貨、浪**、沒有男人就**的**”

幾人到C東二樓時, 一群人正對着201的房門叫罵,用詞腌臜至極,連一向厭惡魔音的何敏, 都想替她把這些人的嘴巴縫上。

看到客棧老板來, 這群人才停止叫罵, 讓出了路。

租客入住後, 藝書從未踏足過A座以外的區域,今兒突然過來,引得很多人跟上來看熱鬧。

敲開201的門, 藝書開門見山道:“我是來扒你的皮的。”

葉大力連忙擋在魔音跟前:“老板,我們并未違規,不知是哪裏惹了你不快”

“扒!老板威武,快扒!”四周都是起哄吹口哨的。

被孫何敏冷眼一掃, 他們倒是閉嘴了,臉上依然寫滿亢奮。

藝書盯着魔音道:“我警告過你,你還是犯了, 說明你做好被扒皮的準備了,對吧”

“魔音沒有……”葉大力還想辯解, 孫立和吳奇上前,三下五除二地摁住了他。

直面藝書森寒的殺意,魔音強撐着擠出了笑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明明什麽都沒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客棧有幾百租客, 老板你這樣, 怎麽服衆”

“你現在對千裏眼使異能, 讓他捅我一刀, 看他會不會照做。”

“我當然不會!”千裏眼急赤白臉的, “老板你對我一點信任都沒啦”

磁王呼了他一巴掌:“閉嘴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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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音扯了扯嘴角,苦笑:“我強他弱,衆目睽睽之下,我操縱千裏眼傷你,還怎麽在客棧住下去”

“我會找過來,就意味着我明了千裏眼是如何中招的,也看透了你的異能。”

藝書手中又出現了那把銀白的柳葉刀,“你是要我把你的異能如何起效,如實告知所有人嗎”

“不要!我……”魔音瞬間慌了,手心裏全是冷汗。

她的異能需要長時間的準備工作,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她以為不會被發現,才對錢家兄弟出手的。

可是,被發現了。

魔音的異能叫“海妖的聲音”,海妖是極致的誘惑,所以她的異能的蠱惑作用,涉及每一種感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聲音。

只要她利用異能讓其他人答應她一些事,不管多小的事,她的聲音都會在那人腦海中留下印記。

“答應”積少成多,印記由小至大,最終只要她想,那些人就會成為她的奴隸,完全聽從她的命令。

預防方法很簡單,什麽都不要答應她,就不會被她影響。

這些信息公開了,魔音就廢了。

她怕公開,其他人卻很想知道,紛紛叫嚣着:“老板不要袒護這個*女人,老板快說。”

何敏怒斥:“安靜!”

“你這娘們兒別在這耍威風,讓開,我們要知道那*女人的異能是什麽。”

滋滋——

滿牆的槍口打開,無數槍管徐徐探出了頭。

“我c這是啥”

“老板你什麽意思”

“你想把在場所有人都殺了嗎”

何敏唇角微勾,又道:“安靜。”

人群不甘不願地安靜下來。

柳葉刀在指間飛速旋轉,藝書冷淡地重複:“魔音,我是來扒你的皮的。”

唐時不知何時擠到了前方,蹲在門口興致勃勃地問:“字面意義上的扒皮嗎真的會扒嗎”

沒人回答,他撇了撇嘴,雙手托腮繼續看熱鬧。

“我替她!”葉大力被毒煙麻痹,動彈不得,只能啞聲請求,“我保證,再也不會讓她做傷害A座衆人的事。老板,請讓我替她。”

“不要你替。”魔音白着臉聲音發顫,“一人做事一人當,老板動手吧。”

“我可以給你第二個選擇,離開客棧被拉入黑名單,你做過的事既往不咎。”

葉大力嘶聲道:“我們走,我們現在就走!”

魔音視若罔聞:“我認罰。”

正好她穿的是無袖長裙,藝書仿佛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一個擒拿術把女人摁趴在地,一腳踩着她的肩胛骨,一手抓起她一只胳膊,無往不利的柳葉刀毫不猶豫地刺進了她的手臂。

說扒皮就扒皮,沒人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可他就是做到了。

那條白皙纖細的手臂,轉眼就變得血肉模糊,從肩頭到指尖,完完整整的一張皮,被刀尖挑着,慢鏡頭似的落在了地板上。

魔音一聲求饒都沒有,只是牙龈都咬出了血,額頭在瓷磚上磕破了,另一只沒被控制的手,指甲盡數摳裂翻蓋……

扒皮啊,就算行刑之人動作熟練利索,哪能不疼呢

沒有了皮膚的保護,每一顆細胞都在遭受空氣的侵襲,密密麻麻萬蟻噬心的刺痛,折磨得人恨不得把手臂砍掉。

魔音不想哭的,奈何生理性的眼淚,控制不住。

“記住這個教訓,再有下次,就不只是一條手臂了。”藝書收手收腳,淡漠地轉身離開。

看熱鬧的人下意識地讓開了路,實在是他那一手刀工,過于叫人不寒而栗。

吳奇和孫立也松開了葉大力。

衆人看着他連滾帶爬地去扶起魔音,又手忙腳亂地拿晶核讓她療傷,都有些于心不忍。

“md活該,看你們這對狗男女還敢把人當傻子不”

“艹他爹的,看了場好戲,我也算報仇解恨了。”

“以前的事,老娘就不跟你們計較了,再有下回,絕對要弄死你們,誰攔着都不好使。”

“不得不說,這女人真tm能忍,全程一聲不吭,看得老子牙疼。”

“她要不是個狠角色,能當上c市老大大爺的,老子以前怎麽會把她當漂亮廢物的”

“色迷心竅了呗。”

“滾。”

不管是出于真心還是單純從衆,人群就這麽罵罵咧咧地散了。

瞧着魔音的手臂開始恢複,千裏眼戳了戳堂哥,還有點怕怕的:“咱,咱也走”

孫立習慣性地背手走在前方。

何敏惡聲惡氣地留下一句:“你這女人就是活該,什麽爛異能,專挑對自己有善意的人利用。”

C座樓下,唐時叽叽喳喳地追趕前方的人:

“你是故意的嗎故意當衆扒皮,替魔音消仇恨值漂亮又堅韌的女人,受了這麽可怕的酷刑,其他人肯定會憐惜她,肯定就不忍心繼續針對她了。嘻嘻嘻,他們又被耍了。”

“謝謝你替我找的漂亮借口。”藝書不急不緩地走着。

“只是借口原來你沒有幫魔音的意思嗎”像急于求證似的,唐時拽住了藝書。

“可以有。”後者抽走衣袖,坦然道,“給自己的行為找張漂亮的包裝紙,誰不喜歡我也只是個俗人罷了。”

唐時的眼神有片刻的陰暗,複又揚起笑臉追上去,嗓音中滿是屬于少年的陽光:“老板你扒皮扒得真熟練啊,熟練又優雅,你常扒r皮嗎是用誰練手的呢客棧的懲罰就是扒皮嗎”

“客棧的懲罰措施,都寫在租客守則裏了。”藝書嫌曬,盡量挑着樹蔭走,“把租客守則背下來,你就不會有這麽多疑問了。”

吱吱。

倉鼠的一個分s在太陽底下撒歡地跑着,米陽騎在倉鼠背上跟藝書打招呼:“億哥快看我,騎大馬好好玩。倉鼠倉鼠,我們去找億哥。”

倉鼠愛帶孩子,對每個小孩都很友善。聽到米陽提要求,它掉頭沖向藝書,還故意使壞,“咚”地一下撞在藝書腿上,和米陽一起摔了個四腳朝天。

摔了也不疼,米陽爬起來拍拍土,撐着小腰包,咯咯笑着分享零食:“億哥吃草莓。”

“都要被你摔成草莓醬了。”藝書嫌棄地說着,捏起一顆放進了嘴裏,“啧,怎麽是酸的”

唐時注意到,眼前這個傻乎乎的小屁孩出現後,青年臉上的冷淡逐漸消失,變得溫和而又縱容。

濃濃的厭惡和酸澀在心底滋生,少年眼中悄然漫上了戾氣。

米陽見唐時直勾勾地盯着藝書,便掏出一顆大草莓塞給了他:“你也想吃給。”

草莓有些黏糊,唐時條件反射的想扔掉。

藝書彎腰單手抱起米陽,用她的T恤擦了擦手指,在她吱哇亂叫的抗議中,繼續往A座走。

“老板!”唐時出聲叫住青年,并在他回頭時露出了惡劣的笑容,“如果我做錯了事,你也會扒我的皮嗎這小屁孩惹你生氣,你會不會扒她的皮”

藝書彈了米陽腦門一下,板着臉道:“聽見沒,再吵吵扒了你的皮。”

米陽氣得揪他頭發:“我要告訴何姨,你用我的衣服擦草莓汁,讓何姨扒了你的皮!”

“我是博士,是這裏的老大,她不敢扒我的皮。”

“你,你,你以權謀私,我不跟你玩了。”

“以權謀私不是這麽用的。”

“我不跟你說話。”

“你不是正在跟我說話嗎”

“我在跟倉鼠說話,放我下去,我要跟倉鼠玩。”

吱吱吱。

陰着臉目送兩人一鼠吵吵鬧鬧地走遠,唐時輕輕捏了捏手裏的半紅草莓,低着頭放進了嘴裏。

“呸,真酸。”

吳奇他們路過時,便看到圓臉的少年在牛仔褲上擦着手,還龇牙咧嘴地呸呸呸。

“亂吐痰罰款啊,小屁孩沒素質。”何敏瞪了他一眼。

唐時吐着舌頭慘兮兮地解釋:“鳥屎掉我嘴裏了。”

“啊這……”何敏撐着嘴角沒讓自己笑出來,一本正經道,“鳥屎沒毒,不用害怕,回去漱漱口就行了。”

“你們先回去吧,我認識這小子,跟他聊幾句。”吳奇單手卡着唐時的後頸,把他卡到了牆角,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你盯上博士了你愛作死我不管,想去哪作去哪作,但再圍着博士晃悠,即便你是個孩子,我也會殺了你。”

唐時仰頭數着周圍的攝像頭,笑問:“你現在在看着我嗎你是什麽心情呢煩躁害怕是不是想殺了我你怎麽不親自動手呢派吳哥來有什麽用,他對小孩下不了手的。”

吳奇眉頭皺的死緊,驀地掐住了他的咽喉:“小子,誰跟你說我下不了手的博士懶得理你,當然不會讓我來警告你。我要殺你,是我自己的行為。”

頸間的鐵手漸漸收緊,雙腳慢慢離地,唐時面龐漲紫兩眼翻白,嘴邊卻挂着挑釁的笑意。

他死死攥住褲邊以遏制掙紮的欲望,但随着肺部的氧氣越來越稀薄,他還是無法自控地張大了嘴巴。

挑釁的笑意被破壞殆盡,他刻意仰着臉,把瀕死的狼狽醜态展示鏡頭另一邊的青年看。

唐時在想:他此刻會是什麽表情呢

不忍無措厭惡還是痛快

随便吧,天好像黑了。

死吧。

挺好。

“老吳,放開他吧。”藝書說不明白自己是什麽樣的心情。

松開手,看小孩癱在地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吳奇無意識地蜷縮起了手指。

好半晌,唐時喘勻了氣,呈“大”字形躺在地上,猖狂地笑出了眼淚:

“哈哈哈哈哈,瞧我說什麽,吳哥下不了手的,你再晚一點出聲,吳哥就要留下心理陰影了。嘻嘻嘻,我贏了,我宣布,你死了。”

藝書沒有理會他的瘋言瘋語,只道:“老吳不用管他了,小志喊你吃飯。”

吳奇走了,攝像頭也不給回應了,唐時呆呆地躺了許久。

“……是該回去吃飯了,大勇和徐四眼肯定在等我吃飯。”

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少年重新揚起笑臉,爬起來朝B座蹦跶而去。

吃過午飯,吳奇跟藝書說了更多有關唐時的事。

末世剛來,吳奇就見過唐時和唐媽媽。

唐媽媽死後,吳奇曾想讓唐時跟李志他們一起生活,被拒。

沒人管束,唐時性格大變,靠着時間異能瘋狂作死。

獨闖c市內最大的喪屍群,從c市最高的樓上往下跳,帶個充氣劃艇橫渡c市外的大河,探索河道暗流引水怪……

唐時的室友大勇和徐四眼,十ba九歲,和他臭味相投,就喜歡追求刺激。

吳奇專門去打聽過了,室友都是這次紅雨期間才覺醒的異能。沒人知道他們的異能是什麽,見過的,估計都死了。

也就是說,他們三人合作,戰力很強。

唐時是三人中年齡最小的,也是最有話語權的。他要是提出殺害博士,另兩人一定舉雙手雙腳贊成,爆炸,就是他們追求的刺激。

“所以博士,你尤其要離唐時遠點。”吳奇擔憂地抓了抓頭,“他之前沒有動手,可能是在踩點找機會。”

孫立咂摸咂摸嘴:“是得知博士能跟客棧綁定,感到新奇吧。過了這個新鮮勁,或者找到更有趣的玩意兒了,他們就不盯着博士了。”

何敏嘀咕道:“叛逆的小兔崽子們,越不讓幹啥越幹啥。最近,我們先輪流保護博士吧。”

千裏眼:“咱為啥不以意圖危害客棧安全為由,把他們驅逐出去”

那仨人再厲害,見不着老板怎麽謀害老板其他租客得知他們想拉所有人陪葬,也會同意趕走他們的。

磁王有同樣的想法,不過他不說,只聽,并暗搓搓地等堂弟趟雷。

藝書其實也有些意外,吳奇他們寧願做保镖,寸步不離地跟着他,也沒有想過把那三人趕出客棧嗎

孫立嘆息道:“年輕人不懂呀,等你們有孩子了就明白了。”

看着那樣的小孩往歧路上跑,哪怕希望渺茫,也總會想再給他一次機會,期望他能迷途知返。

當然了,沒趕第一時間他們走,最重要的原因是目前可控。在孫立心中,仨小崽子還不能真正威脅到客棧的安全,只是有些煩人而已。

覺察到藝書始終沒出聲,孫立特意問:“博士覺得如何要是不耐煩,現在趕他們走也行。”

“你們不嫌麻煩的話,就輪流保護我吧。”藝書向來不逞強,保镖都願意了,他這被保者當然沒意見。

回想着唐時最後看向攝像頭的眼神,他有些微的困惑:“那小孩,有點眼熟。”

“博士以前見過他”

藝書搖頭:“沒有,我記性很好,見過的人,一定不會忘記,就是有種莫名的既視感。”

“那啥,這是可以說的嗎”今天千裏眼的表達欲格外強,他把進度條拖到唐時狂笑那裏,弱弱地表示,

“沒人覺得,這個眼神這個表情這個氣質,跟博士拿刀削魔音頭發時,很像嗎”

ok,趟雷工作已完成。

磁王仿佛才想起阻止堂弟,伸手捂住他的嘴,讪笑道:“童言無忌,老板不要放在心上,老板跟那小神經病一點也不像。”

吳奇附和:“嗯,對對對,完全不一樣。”

孫立斬釘截鐵的:“博士和唐時,絕對不可能有關系!”

何敏掐着小指甲蓋比劃:“就算有那麽一丢丢像,也是博士演技好,裝得像。”

藝書:“……你們沒事兒吧”

衆人無語望天。

從一開始,他們就都覺得像,只不過博士不說,他們佯裝沒發覺而已。

緘默半晌,藝書扶額認輸:“為什麽覺得他和我有關系”

何敏麻溜地把進度條倒退到米陽出現那裏:“我是看了監控才覺得不對勁的,你看唐時這一系列的表情變化,就,跟我兒子看到我抱其他孩子時,一模一樣。”

“孩子不是我的。”藝書斷然否認,“他至少十三了吧我十四五歲連只母蚊子都沒見過,不可能生出這麽大的兒子。再者,他和我長得一點也不像,我說他眼熟,是覺得他像別人。”

“老板別太傷心哈。”磁王提前安慰了一波,轉而八卦道,“電視裏不是都這麽演的嘛,豪門私生子什麽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來複仇,順帶搶奪家業什麽的。”

“噗嗤!億教授噗哈哈,他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藝書像是聽到了巨好笑的笑話,吭哧吭哧笑個不停,

“那個人天天住在實驗室裏,要不是我和他長得太像,我甚至懷疑我是他從垃圾桶裏撿來的,因為他實在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關注實驗之外的事。”

千裏眼的嘴巴獲得了自由:“可是你又不是24小時盯……”

“好了。”藝書笑着打斷了他,揮揮手道,“唐時跟我沒有關系,都去忙自己的事吧,別在這編八卦劇本了。”

孫立困頓地打了個哈欠:“年紀大了,精神頭不好,我去午睡一會兒。”

何敏識趣地跟上:“我去找找何然。”

磁王眼疾手快地把堂弟也拖走了:閉嘴傻狗,沒看到老板不高興了

吳奇作為保镖接力的第一棒,這時候就比較尴尬,走又走不了,只能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藝書拿着平板電腦,反複切換鏡頭拖拽進度條,把有唐時的畫面,一幀一幀看了無數遍。

從晌午到傍晚,他坐在餐桌前,一直在看監控畫面。

找零食路過餐廳的孩子們,也都發覺了此地的低氣壓,鳥悄拿了東西就走。

直到晚飯做好了,何然跑過來爬上他的膝蓋,小手指一伸,摁滅了平板電腦。

“億叔叔,吃飯時間,不可以看電子産品。”

藝書取下眼鏡捏了捏鼻梁:“然然說得對,吃飯不可以看電子産品,還要先洗手,你洗手了嗎”

何然自豪地展示自己白嫩嫩的小爪爪:“我洗過了,打了香皂,超幹淨。”

“真棒!”藝書起身把椅子讓給何然,搓了搓他刺毛的小腦殼道,“你先坐着,我去洗手。”

氣氛和樂地吃完晚飯,藝書照常出去修煉了兩個小時,回房睡覺了。

吳奇有些不放心,拿了平板察看實時監控。

唐時那邊一切正常,仨少年并沒有在做計劃,也都各自上床睡覺了。

整整一晚上,毫無異樣。

然而他不知道,大勇的異能是意念交流群,他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拉取一定數量的人進意念群,并與群員之間實現意念交流。

監控畫面中三個少年在睡覺,實際上,意念群裏讨論得正熱烈。

唐時:“據我觀察,老板的生活非常規律。五點起床,五點零五到A座前方那棵大樹下修煉。七點四十修煉結束,回去吃早餐。九點後看書,或陪小孩做游戲。十二點吃午飯,一點後,午休或處理事務,陪小孩做游戲。日落時分修煉半小時,晚飯後修煉兩小時,十點洗漱睡覺。”

大勇:“每天都是這樣嗎”

唐時:“不出意外的話,每天都是。”

徐四眼:“哇哦,老板的生活也太枯燥了,他活着有什麽意思一點都不刺激。”

唐時:“他就是一個無聊又枯燥的人。他平時一直戴着眼鏡,早晨修煉,他會順便打幾遍拳法健身,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會把眼鏡取下來。”

徐四眼:“明白,抓準時機完成石化,決不讓其他人壞事兒。”

大勇:“大爆炸,千人陪葬,完美的落幕,我實在太期待了。”

徐四眼閉着眼睛翹了翹嘴角,似乎是做了個好夢:“老板的人生這麽枯燥,還給我們搭建了最完美的舞臺,我們把最誠摯的祝福送給他吧。感謝老板,願地獄沒有枯燥。”

徐四眼:“感謝老板,願地獄沒有枯燥。”

……

“唐時怎麽了”

唐時:“很激動,跑神了。感謝老板,願地獄沒有枯燥。”

被動殺了那麽多人,他應該是要去往地獄的吧

反正無論如何,自尋死路的,一定都在地獄。

第二天,藝書仍舊是五點起床,何敏要保護他,也五點起了。

兩人一齊出門,唐時果然在門口:“老板早,何姐早。”

“早。”

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太陽早早的冒出頭,火辣辣地炙烤着世間萬物。

在樹下修煉的人,正好迎着太陽,便被鍍上了一層金邊。

随着太陽越升越高,那三人臉皮都被熾熱的光線曬紅了,仍安穩地閉眼打坐,絲毫不受外界環境幹擾。

偶有早起的租客路過,也都習慣了老板修煉的樣子,感慨一聲“真勤奮”,學着他修煉一會兒便走。

今天的唐時不夠專注,提早睜開眼看向了身旁。

旁邊這人的生物鐘極準,他不動,就意味着不到七點,還不該動。

唐時閉上眼繼續打坐,時間好像變得格外漫長,總覺得應該到點了,再睜開眼時,旁邊的人仍舊未動。

一次又一次,他終于忍不住看了一下手表,六點五十八,還有兩分鐘。

不遠處,徐四眼和大勇已到位,全客棧所有人的生命,都進入了倒計時。

還有一分半。

時間過得這麽快嗎

不對,應該說,時間過得這麽慢嗎

唐時認為自己有些過分激動,以至于對時間的感知都出現了差錯,連快和慢都分不清了。

他是感覺到危險了吧所以才帶了何敏做保镖。

有什麽用呢一個五階根本保護不了他。

只需一個對視,一切就結束了。

此時A座樓上,會有人在觀察防備這邊嗎

一分鐘。

沒有用的。

距離那麽遠,誰都防不住徐四眼的異能。

就算有人能一槍殺了徐四眼,子彈飛行的時間,也足以讓徐四眼先一步殺死他了。

四十秒。

好奇怪,為什麽會有心慌的感覺

我們期待的轟轟烈烈的完美死亡即将來臨,該高興才對,其它的,猶豫、不舍、難過,都不是我該有的情緒。

三十秒。

高興,高興,快高興一點,要笑。

老媽說過,我笑起來最像那個人,有種不谙世事的天真。

努力笑呀,開心一點呀。

為什麽就是開心不起來

為什麽呢

唐時不由自主轉過頭看向藝書,見他還在無知無覺地打坐修煉,不知為何就有點委屈。

他還沒有告訴他,他是他弟弟,還沒有叫他一聲哥;他還沒有跟他抱怨,他和老媽活得有多艱難;他還沒有對他坦白心底的那些羨慕嫉妒,和無休止的恨……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跟他說,所以才不舍難過。

二十秒。

可那麽多話,唐時不知道要從哪裏說起。

其實他最想問的是:“你知道我的存在嗎那個人,我們的爸爸,有跟你提起過我嗎末世來臨的時候,你們有想過,去救我和老媽嗎”

答案都是否定的吧。

畢竟,他只是錢色交易的意外産物,他叫那個人爸爸,那個人從來都不應的。

他怎麽配,被那個人的寶貝兒子知道

七點整。

藝書睜開眼,取下眼鏡将其放進了襯衫口袋。

“老板!我舉報違規……”

聽到有人喊,藝書下意識地擡頭看了過去。

“哥。”唐時急切地拉住他的手,不知是想阻止,還是想與他更近一點。

反正,反正都來不及了,不管你們願不願意,一家人終于可以整整齊齊的了。

他閉上眼這樣想到。

時間靜靜流逝,爆炸沒有來臨。

如果,如果爆炸是假的,死去的人,便只有一個。

不會的,不應該,明明說過是真的,明明說過不騙人的!

唐時不敢睜開眼睛去看,他期望,時間就這麽永遠停止在此刻。

他不想殺他了,他不想讓他死,他才找到哥哥…

大家為什麽不一起死呢大家一起死就好了,大家應該一起死的…

想個辦法,得想個辦法,大家必須一起死才行!

手猝不及防地被甩開,唐時下意識地睜開眼去抓,又忽地頓住。

藝書睨了他一眼,收起小鏡子看向前方,那裏站着一座人形石雕,和一個吓蒙了的少年。

何敏後怕地感慨:“幸虧博士的異能好用。”

規避危機,起作用了。

起床的時候,藝書一個從來不關注星座運勢的人,手滑點開了星座占蔔,上面說天秤座今天的幸運物是鏡子。

見鬼的幸運物,他又不是天秤座。

返回主界面,收起手機,他不以為意地下樓了。

出電梯時,何敏恰巧在照劉海,巴掌大的小鏡子在她手中被颠來倒去。

想起占蔔結果,藝書心血來潮,把鏡子沒收了。

方才收眼鏡的時候,碰到了口袋中的鏡子,異能回路忽地一震,他鬼使神差地摸出鏡子,遮在眼前照向了喊他的人。

于是,徐四眼死于自己的美杜莎異能,他的人生被定格成手持眼鏡、笑容誇張的模樣。

何敏望着那邊的石雕,語氣複雜:“明知會造成多可怕的結果,還做這種事,真不明白這些小孩子在想什麽。”

藝書平鋪直敘道:“那座石雕就留在那裏,以警醒來往的租客。”

石雕

唐時如夢初醒,扭頭看看徐四眼化成的石雕,又看看生龍活虎的藝書,眼底再次溢出了扭曲的恨意:

“為什麽為什麽你還活着為什麽要殺了徐四眼我好不容易擁有的朋友,你為什麽要殺了他你憑什麽為什麽死的不是你你怎麽可以活着我恨你,我恨你們!”

“什麽玩意兒詛咒誰呢”何敏舉起手就想抽這小兔崽子。

藝書制止了她,垂眼端詳着悲恸而又驚懼的少年。

他們說他倆像,哪裏像了呢

五官

他的臉型棱角分明,眉眼銳利狹長,鼻骨上有駝峰,嘴唇薄而淡,唇角自然下垂時,隐約有幾分刻薄兇戾。

少年長了張娃娃臉,臉型帶着點嬰兒肥,眼是桃花眼,鼻梁不高不矮,嘴唇不薄不厚。

這副沒有攻擊性的五官,令少年笑起來的時候,有種陽光和煦的溫暖。

五官不像,秉性像嗎

也不像,他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流沒用的眼淚。

少年與他一點都不像。

藝書嘲弄地笑了:“我沒有弟弟妹妹。”

此話一出,唐時像是挨了一記悶棍,大腦一片空白。

高大的青年轉身,他連忙撲過去拽住青年的衣袖,涕淚橫流地哭求:

“怎麽辦,徐四眼死了,哥,怎麽辦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啊,哥,求求你,我錯了,是我該死,我再也不敢了,哥,救救徐四眼……”

“我救不了他。”藝書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又不能讓時間倒流。”

時間,倒流

何敏追上去低聲問:“他做得到嗎”

“誰知道呢。”倒流一個人的時間,逆轉生死,大抵是神的特權。

袖口掉了一顆,洗完澡換了件襯衫,藝書才下樓吃飯。他以為自己是最慢的,卻發現餐桌旁只有一群小家夥。

人不齊他也沒去找,盛了粥拿了包子,和小家夥們直接開飯了。

石雕那邊的熱鬧,對孩子們來說吸引力一般般,他們有自己的小世界。

這會兒吃着早餐,土木水系孩子的話題就很有水平,他們在商量種菜收菜的事,順帶攀比了一下異能等級。

要翻土、施能、澆水,他們的異能使用頻繁,升級算是比較快的,其他孩子不願意落後,也都立志:“吃完飯要和倉鼠一起努力修煉。”

藝書啞然失笑。

跟倉鼠一起,除了米陽算是在修煉異能,其他孩子修煉的只有踩滑板和蕩秋千的技術。

李志齊靜雨那幾個大孩子很懂事,每天會自覺地修煉學習,時間管理做的都不錯。

十二歲以下的小屁孩,專注不了十分鐘,腦子基本被玩玩玩充滿了,想讓他們學習得強摁頭。

小孩子的攀比,很快就變成了吹牛皮,這個說要修煉一小時,那個就說二小時,也不管自己做不做得到,反正比別人多就對了。

何然最狠,張口就說二十個小時。

藝書樂得不行:“然然真厲害,要修煉二十個小時呀,看來是不打算睡覺了,我得做好監督工作,困了就給你錐刺股。”

何然不懂:“什麽是錐刺股”

林好運壞笑:“打針。”

“我不打針!你們要是給我打針,我就,我就離家出走,讓你們找不到我!”

“喲,你這小短腿能出走到哪裏去倉鼠窩嗎”瞧完稀罕回來,何敏損起親兒子也是一點都不留嘴。

吳奇瞄了瞄藝書,感嘆:“時間倒流,真能做到!”

磁王:“那小子神了,把死人救活了。”

“簡直是天方夜譚,忒不可思議。”

“小兔崽子們都吓破了膽,這回總該長長記性了。”

“哼,他們保準曉得了,死不是啥刺激好玩的事。”

“仨人抱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喲,我都拍下來了,回頭再敢作死,就把視頻放到大屏幕上循環播放。”

“哈哈哈,這主意好,叛逆黑歷史,必需得給他們留一輩子。”

他們故意高聲說着,在等某人主動詢問呢。

藝書平靜地喝完粥,收了自己的碗筷,就準備看書去。

“诶诶,博士。”吳奇搭着他的肩膀把他勾了回來,“你就不好奇他是怎麽做到的嗎”

“說得跟你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一樣。”

這些人只會看到,唐時特別傷心特別受打擊,抱着石雕哭得直抽抽,然後用盡全身力氣一憋,成了。

吳奇摸了摸鼻子,他們确實不知道怎麽做到的,所以才想問:“博士怎麽算到他可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那樣的能力。”

藝書猜的。

時間是個廣泛的概念,如果只能加速減速,還不如叫倍速。

黑雪之後,第一批覺醒異能的人,相對後覺醒的人來說,資質更好,修煉速度更快。

唐時能在那麽多作死活動中活下來,靠的就是異能,他在不停地使用異能,約等于在不停地修煉。

資質好還勤奮,他怎麽也不該是三階中級。

升級慢,是因為時間異能太強。

如今五階都不新鮮了,唐時三階,他兩個室友剛剛二階,卻能在c市活得自由自在,就很好的證明了時間的強大。

實戰中,每一秒都能定生死。動作不管是被被減慢還是加速,都極其致命。

假如,時間不僅能減慢、加速,還能暫停、倒流呢

太逆天了,天地規則都不允許他升級太快。

別的異能是縱向升級,而時間,是橫向發展的。

也許最開始只能倍速,後來不知不覺就可以暫停、倒流了。

唐時此前應該沒有遭遇過,需要倒流時間的危機,所以沒發現自己可以。

藝書取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擦着:時間倒流,着實是逆天,不可能沒有代價吧

猜測很快便得到了證實,娃娃臉少年原本烏黑濃密的自然卷,變成了滄桑的少白頭。

徐四眼和大勇回去了,唐時想見藝書,又進不去A東,便蹲在門口等他。

終于見到人,唐時慌忙站起來,期期艾艾地喚了一聲:“哥。”

藝書仿佛是沒聽見,昂首闊步越過了他。

“哥,我把徐四眼救活了。”唐時匆忙跟上,彙報工作似的說着,

“但是他有點虛弱,就先回去了,他讓我代他跟你說聲謝謝。大勇說我們以前太幼稚了,為了追求刺激尋死,其實都是怕死的。他想跟你說聲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就像喜歡玩極限運動的人一樣,瀕死的刺激的确讓人能體會到極致的興奮,但有幾個玩極限運動的是求死的

三個叛逆少年,一個先是以為親哥死了,傷得很,睜開眼發現親哥沒死,真正死的是相依為命的朋友哥哥,又傷一回,乍喜乍悲反複橫跳,差點心肌梗死。

另一個是真死了一回,石化的過程、變成石雕的時間,什麽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必是不好受的,要不然複活了也不會瘋狂嘔吐,最後軟面條似的被大勇背走。

大勇旁觀了整個事件,更不可能嘻嘻哈哈地問好朋友說:“诶,你死過一回好不好玩,刺不刺激”

對着徐四眼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對着唐時那一頭花白的自然卷,他定然也是深有感觸。

完美舞臺,完美落幕,裹挾着一千多人一起死,是sb智障才會幹的事。

“哥,我們以後不會再發癫尋死了,我們會改的。”

唐時嘚吧嘚吧說了一籮筐,一點回應都沒得到,難過地吸了吸鼻子。

走到靈樹下,藝書回頭質問:“你一直跟着我,是想探聽我的修煉秘法嗎”

“啊”唐時一腦門問號。

藝書拍了拍樹幹,不耐煩道:“我有修煉問題要向它請教,非禮勿聽懂嗎”

“哦哦,好的。”

唐時乖乖跑到二十米外等,瞧見他真的在跟靈樹低聲說話,心想:跟大樹聊天,還挺有童心的。

單方面聊了十來分鐘,見他沒再動嘴,唐時便又跑了回來。跑到樹下時,正巧有幾片樹葉飄落。

藝書擡手去接。

不曉得他接樹葉做什麽,唐時動動手指,讓樹葉落得更慢了些,想幫忙接兩片套套近乎。

少年巴巴地踮着腳伸着手,藝書仗着身高優勢,全部截胡了。

唐時不服氣地噘起嘴,手指又一動,一片樹葉高速下落,直直墜進了他手中。

少年兩指夾着葉片得意地炫耀:“我接到……了。”

藝書面沉如水,他頭頂,數不清的木箭蓄勢待發。

木箭的尾巴在大樹上連着,手裏的樹葉凹凸不平。

唐時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咽了咽口水,閉着眼睛把樹葉遞了過去,心虛地申明:“我沒看到上面刻的字,我不知道它是什麽秘法,我什麽都沒看到。”

藝書拿回最後一片樹葉,靈樹默默收了木箭。

唐時小心地睜開一只眼,瞧見青年又要離開,忍着羞窘厚着臉皮大聲喊道:

“哥!我叫唐時,十四歲零1個月零21天。老媽說我和你同一天生日,我們有緣,命中注定就是要做兄弟的。哥,對不起,謝謝你,還有,我不恨你了。”

來往的行人目瞪口呆:這是什麽大型認親社死現場

唐時确實覺得挺社死的,整個人都紅成了大番薯。

另一當事人則四平八穩地走遠了。

依然沒有得到回應,少年不禁有些失落。

藝書只是淡漠地想着:恨

少年憑什麽恨他

在少年可以窩在媽媽懷裏撒潑撒嬌的年紀,他面對的是堆成山的生物學教材,和四壁皆白沒有窗戶的房間。

開顱手術的準備期和恢複期都很長,因此在少年尋求刺激不斷作死的年紀,他的每一天每一分鐘,都是屬于開顱手術的。

在少年可以交朋友、為朋友痛哭的年紀,他的生命裏,尚未出現第三個活人。

對了,少年說的很有緣分的生日,六一兒童節是吧

好死不死,那是他做開顱手術的日子。

*

從靈樹那拿到了有關傳承修煉問題的解答,藝書的異能研究便又更進一步了。

靈樹隐藏真實實力的辦法,是逆着能量回路運轉能量,逆修異能。

逆修異能違反自然規律,能量在回路中就比較難受,會橫沖直撞的,正好可以沖刷拓寬經脈。然後正修的時候,能量忽然舒坦了,運轉起來會格外順暢,也更容易進階。

靈樹基本是白天逆修,晚上悄悄正修,修煉速度比單純正修要快得多,它現在比孫立還高一級。

只不過,靈植可以逆修,異獸也可以,唯有人類不行。

藝書和吳奇都嘗試了,人類的經脈或許不夠堅固,逆修會破壞回路。

藝書這些天就一直在研究,怎麽利用逆修梳理能量回路。

目前研究出的方法是,讓輔助者用比較低微可控的能量,幫修煉者把回路中的能量,逆着運轉回路推回去。

前提是修煉者的五個主穴都已确定,且能控制好回路中的能量,不要反擊輔助者。

吳奇迫不及待地盤膝坐下:“我先來我先來,博士放心,我一定能忍住,絕對不反擊。”

藝書點上他的腦戶穴,涼涼道:“忍不住也沒事,大不了一起玩完。”

!!!

吳奇忽然有點緊張了。

他努力先把異能回路中的能量,穩定在了比休眠更低微的狀态。

“注意。”藝書提醒了一聲,朝他的腦戶穴和⑤號穴位同時注入能量,并控制着能量,由腦戶穴朝⑤號推進。

吳奇的表情頓時痛苦起來。

他咬緊牙關,配合着逆行的能量,一點點撤走經脈中原本的能量。

有效經脈因異能形成了回路,所以有正逆之說;無效經脈是雜亂的,它們唯一的方向,就是從有效經脈偷能量,并不存在正逆。

也因此,逆轉能量的過程中,有效經脈痛苦得很清晰,無效經脈則還在歡騰。

吳奇在這個過程中,準确地記住了每一條會疼痛的經脈。

從腦戶穴到⑤號,從⑤到④……最後從②回到腦戶穴。

藝書給的能量是外來的,還會讓有效經脈感到痛苦,有效經脈自然就不留它,任它逸散或是被無效經脈吸收。

有效經脈徹底幹涸,吳奇一邊回顧回路路線,一邊慢慢修煉,充盈有效經脈。

反複兩次,他就徹底記清了自己的能量回路。

方法可行,A座幾個成年人互相輔助,都換成了回路修煉方式。

李志和幾個大些的孩子也強烈要求換,藝書讓他們試了試,能扛住痛苦的就給換了。

林好運那家夥怕疼,試了三回,每回都是推到一半扛不住放棄。

藝書讓他不要着急,再等等。

他沒法不急呀,比他小的都有換成功的,讓他很沒面子,是以死纏爛打地追着藝書:“億哥億哥,再試一次吧,我這次一定能忍住,一定能成功。”

藝書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我忙着呢,得空了給你換,你先去找其他人玩去。”

“騙人,你一點都不忙。”林好運雙手摟着藝書的脖子,跟個麻包袋似的挂在他背上,“億哥,亮亮都笑話我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就試最後一次,億哥,求你啦~”

唐時天天來找藝書,被當成空氣也要來,這會兒看林好運的眼神就冷飕飕的:憑什麽這個外人可以和我哥撒嬌我都沒讓我哥背過,該死!

林好運第一回 被紮眼刀還挺害怕,這兩天都見怪不怪了,繼續扒着藝書哼唧:“億哥,求你啦求你啦求你啦~”

“我今天真有事。”藝書将背上的麻包袋撕了下來,指指客棧大門道,“去把門口那兩人領進來。”

“好吧,今天忙完一定要給我換。”

煩人的家夥終于走了,唐時小聲問:“給普通人激活異能,真的可以做到嗎”

藝書篤定道:“別人做不到,我可以。”

“好厲害。”

經過好幾天的試探,唐時明白了,喊“哥”就會得不到回應,所以只在心裏悄悄喊。

“無償給他們激活嗎人都是得寸進尺的,覺醒的異能不合心意的話,他們會反過來怨你。”

“前兩個免費,後面的收費。”藝書當然明白‘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你有意向換回路修煉的話,也可以付費讓A座的人給你換。”

唐時期盼地問:“你給我換嗎”

“我最近沒空,在忙異能激活試驗。”

志願者被領過來了,藝書招呼道:“跟我來,不用緊張,試驗沒有危險,不會給身體造成危害……”

不知這是第幾次,正聊着天就被丢下了,唐時氣呼呼地在心裏發誓:不認就不認!誰稀罕,我再也不要來找他,再也不要主動跟他說話了!

瞧着那幾人即将進入A座大廳,他實在是氣狠了,忍不住大步追上去給了那冷血的青年一拳。

後背受到攻擊,藝書回頭。

唐時攥着拳頭,惡狠狠地瞪圓了眼睛:“我等你有空了再換,就要你換!”

藝書推了推眼鏡:“多多準備晶核,我收費很貴。”

唐時瞬間氣虛:“……好的。”

就,就答應了

他還沒哭呢,那煩人的家夥說,眼淚很有用。

作者有話說:

入v啦,謝謝大家的支持,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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