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常寧被親戚家的一群崽子纏住了, 這群小崽子看到小狗鑽火圈“哇”叫一聲,胸口碎大石也叫一聲,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好吧, 不少把戲他也是頭一次見到。
“好香,這是什麽?”
角落處,一個挑着擔子的男人停下來, 用鏟子不停翻炒栗子。
他身邊一個全身挂滿葫蘆的男子熱情招呼道:“小少爺,這是糖炒栗子,要不要嘗一嘗, 我們的栗子每一顆都是挑選過, 沒有壞果子,又香又甜哦~”
幾個小崽子圍着攤子不肯走了, 炒板栗的攤主從後面用棉被包裹的木桶裏鏟了十幾個遞過去。
“可以嘗嘗。”
常寧先拿了一個, 其他小崽跟着他學。
栗子事先開了口, 裏面的果肉又糯又甜, 常寧還沒開口, 就有一崽子大聲詢問,“怎麽賣?”
“十文錢一斤。”
這個價錢自然不便宜, 但是對一群宗室小孩來說價格低得不算錢。
他們帶了不少銀花生、銀瓜子出來, 結果就是找不開。
常寧撿了一粒銀瓜子遞給攤主, “來一斤板栗, 剩下的每人拿個葫蘆。”
一聽這話, 幾個小孩又圍住了賣葫蘆的男人。
“我要齊天大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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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二郎神!”
“給我哪吒!”
……
藍玉和青珞也過去買栗子,就排在小孩身後。
“這次活動籌辦時間太短了,消息只輻射到天津那邊。”
“回頭問問主子,明年還辦不辦,辦的話提前籌備。”
藍玉看了一圈, 心疼得直抽抽,“明年還是換個場地吧,光是借用這裏就花了一百萬兩,還得等皇宮和各府取完冰才能借用。”
青珞沒提錢的事,她也是從藍玉手裏借錢,莊子現在還只進不出。
“暖房那邊長了一批韭菜和黃瓜,你覺得拿到這邊賣怎麽樣?”
藍玉表示可以試試水,這地方人流量大,京城和京郊最近都愛來湊這個熱鬧。
隔天,賽場門口就擺了一個帳篷就在冰燈隔壁。
帳篷上挂着“菜市”二字,門口簾子上還懸挂着一根翠綠的黃瓜。
那黃瓜別提多新鮮,瓜上的刺和小黃花都沒有摘下來。
薛洋看着自己做的冰燈,不由發出感嘆,“要是這冰塊像玻璃一樣清透就好了。”
這樣他就省掉了買玻璃的錢,誰能想到定制一面凸透鏡竟然要好幾十兩銀子?就這人家還看在自己人分上給的優惠。
感慨完,他又看向了隔壁。
那黃瓜綠得可人,就這麽一點功夫,京城各大酒樓就找上了門,還有豪門大族的采買管事也擠了過來。
也不是沒有想要強買的,一報名頭就歇菜了,誰敢搶貴妃的脂粉錢?
寶音這邊也收到韭菜了,她想吃韭菜盒子了。
指使人将韭菜收拾了,再和面下午做。
她繼續研究怎麽薅論文平臺的羊毛,前面說過論文只放出了第一頁,第二頁開始就需要點數購買。
最近她發現了一個bug,就是論文不需要她親自寫,皇帝之前寫的那篇拿給她參考時,平臺提示是否錄入。
當時她高興壞了,她以為這個金手指是綁定她的,論文需要她寫的才行,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回事!
論壇要的只是論文,誰的都無所謂,只要能通過查重率。
寶音仿佛看到了整個平臺文庫向她敞開的場景,在這個八股文都能寫出花來的時代,她還怕找不出寫論文的人嗎?
“不行,得指定幾個方向,再給個範文。”
她摸着下巴,這個時代寫實驗數據的論文那就不用想了,但是可以寫文學、服飾、地方習俗之類的論文。
她之前就是拿服飾來水的論文,這個可以去掉,至于地方習俗太過空泛,還是選文學創作。
“寫文學怎麽能少了四大名著,現在《紅樓夢》還未出世,《水浒傳》寫的是一批反賊,《三國演義》也有些敏感,好在沒有被禁,但要說到老少皆宜的不能不提到《西游記》。”
最近報紙連載到小靈山寺,《西游記》是越發火熱,什麽《真假千金》大結局都比不上。
“就選《西游記》吧。”
琢磨完已經快到下朝的時間,冬至臨近,皇帝需要祭祀,朝中事務變得繁忙,寶音這幾日抽出時間給一群小孩補課。
一看快到九點了,她拿起課本和直尺、三角尺、圓規往乾清門而去。
上書房已經修整出來了,原本的隔斷被拆掉,做成了一間大空房,東西兩邊牆壁都放了超長的黑板。
寶音用的是東邊的黑板,其他授課老師用的是西邊。
雖然未碰面過,但都默契當對方不存在。
寶音也覺得稀奇,這些漢人師父可都是理學出類拔萃的官員,不應該講她三從四德嗎?
哦,她現在是滿人,那就沒事了。
揣着書本,寶音還未進上書房就聽見裏面的喧嚣聲,幾個哈哈珠子說着外面熱鬧場景。
她走進門內,太子和三位阿哥坐在座位上眼巴巴地聽着,眼裏流露出明顯的羨慕之色。
***
薛洋做的冰燈不大,就巴掌大小,也不敢做大,怕小孩拎不動,太大了很難賣出去。
賣完了今天的十個,他便收拾回去了。
這生意已經不是他一個人做,在他賣的第三天就有同款攤子出現,人家賣的品種更多,還有栩栩如生的美猴王,雖然少了顏色,可小孩子不介意啊,巴掌大的美猴王就兩文錢,哪個小孩能逃過這個誘惑?
更不要說美猴王還有不同姿勢,就有一個富貴人家的胖小孩,一口氣拿下了不同造型的美猴王,成為一群孩子中最亮眼的崽。
薛洋唉聲嘆氣,比不過,如何能跟人家老手藝人比?
收拾了攤子,薛洋和楊敏真回去了,等回了莊子才發現不少人往教室方向走。
兩人相視一眼,跟了過去。
等進了教室,才看到只有上課才會見到的夫子正坐在教室內。
黑板上貼着一張又一張紙,黑板上方空白處寫着征集論文的字樣。
還沒等他們找夫子詢問情況,就從左右座那裏聽到了真相。
“這是論文,西洋那邊傳來論證思路的手法,上面好像要征稿,要寫幾篇《西游記》的論文,有格式和寫作要求,黑板上貼的是範文。”
“薛兄,你有沒有興趣?”
薛洋搖了搖頭,“我手裏有其他事。”
那人一聽,又問其他人。
“聽說會送到上面審核,要是通過會給十兩作為潤筆費……”
薛洋眼睛一亮,誰也別想攔着他為莊子做貢獻!
莊子內掀起了一股寫論文的熱潮,但是學習各種算賬、各種表格、各種財務彙總還是大家的主要功課,時不時就有滑冰場的賬目彙聚過來讓他們盤算彙總。
不少人下午休息時間也節省了,就蹲守在教室中。
短短四五日就出來了幾篇論文,個個字數有上萬。
薛洋寫完後按照要求的格式從左到右橫着格式寫了一篇。
寫完一篇後他察覺到這樣寫的好處,就是速度要比平時快上許多。
論文局限在《西游記》這本書上,可內容方向卻沒有局限,這本書裏隐晦提及的東西太多了,什麽佛道之争,真假美猴王甚至影射朝廷的都能大書特書。
花費三日時間暢快寫完,又花一日按照要求格式謄抄,薛洋将論文上交上去了。
通不通過他不在乎,只興奮這次暢快淋漓地揮墨。
第六日是冬至,冬至這日對于朝廷很重要,皇帝要去祭天,對于平民百姓來說就是普通的一天。
莊子這邊也稍微有變化,就是審核名單出來了,薛洋拿到了屬于他的潤筆費,他拿到錢第一時間去定制凸透鏡了。
***
張婆婆挎着籃子找到了許言均的家,許言均爹娘死得早,許家那破院子就他一個人,這院子還是今年有餘錢才舍得花錢修補。
大冬日裏許言均沒有出門,他這樣的報人時間自由,不用跟編輯一樣每日都要去報館報道。
聽見拍門聲,許言均披上棉衣拉開門往院子裏走。
“誰呀?”
胡同裏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前幾年無所事事的許言均屬實惹人讨厭,胡同裏的人家都不愛搭理他,自然也不會上門找他。
等開了門,許言均看見來人很是意外。
“張婆婆?”
張婆婆拉開蓋着籃子的麻袋,臉上是令人酸澀的讨好笑容,“許小子,婆婆是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大郎!”
她連大門都沒進直接跪倒在地。
許言急忙扶起他,“張婆婆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洪兄的事我無能為力,這樣我找人去問問,問問現在是什麽情況。”
非常不幸,作為斧頭幫的幫衆,洪大郎被抓進了西城兵馬司,這次被抓走的人太多了,要是以前花點錢打點一下西城兵馬司還會透露點消息。
現在是別想了,西城兵馬司的人個個鐵面無私,連錢都不肯收。
哪怕是報館這邊想打聽,人家也不給面子。
張婆婆這些日子急死了,問了一圈,還是從許言均這邊得到希望。
“多謝,多謝!”
張婆婆忙将雞拽出來往他手上塞。
許言均不肯要,洪大郎不知何時才能回家,張婆婆靠着幾只母雞下蛋勉強為生。
這雞他如何能要?
“我一單身漢子也沒有開火,這雞您還是拿回去,您放心大郎是我兄弟,他的事包在我身上!”
好不容易勸走了張婆婆,許言均回屋換上了棉鞋去了報館。
“打聽斧頭幫的消息?”
藍玉挑眉,“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許言均摸了摸鼻子道:“上回一起合作的兄弟被抓進去了,他家人找上了我,他家就一老娘,看着實在不忍心。”
藍玉正在審核下期要上報的報道,主要圍繞滑冰比賽開始,這場比賽要持續一個月,比賽的項目也很繁多。
除了單人賽,雙人賽,還有冰上蹴鞠、冰上舞蹈、冰上拔河、短跑、長跑等等。
到最後還有狗拉雪橇參賽的項目,反正是跟冰有聯系的節目都準備了,怎麽吸引人怎麽來。
聽到他這番話,藍玉搖了搖頭,“這案子得移交順天府我們才能拿到消息,西城兵馬司被上面盯着,現在肯定不敢透露。”
波及的人越來越多,有近萬人了,聽說京城的監獄都擠爆了,裏面肯定有誤抓的人。
許言均神色凝重,“洪大郎這人我是知道的,欺辱婦孺害人性命這種事肯定是不敢做,加入斧頭幫也就做個打手,收收保護費什麽的,手裏沒有人命罪不至死。”
藍玉冷聲道:“那你擔心什麽?最嚴重不過是流放千裏。”
就算流放千裏也是到盛京,那是她們老家怕什麽?
“到時你打點打點,人還是會平平安安。”
許言均一聽也松了口氣,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了。
藍玉甩給他一張紙,“上回的抽打正陽門獅子案有下文了,濟南涉案人員已經被押送進京,你去采訪一下,回頭這事要上報。”
“行。”許言均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還不如在家躺暖炕上,唉,都怪他心太軟。
……
“收奶了,收奶了!”
今日收奶的棚子到了帽兒胡同,一早就一群婦人聚集在胡同口等着了。
現在等在這賣奶的已經不限于帽兒胡同周邊的人,誰家沒有窮親戚,有不少人将消息帶到鄉下。
抱着免費看病不看白不看的心理,不少鄉下小媳婦借住親戚家,就是想借着賣奶機會來瞧一瞧身上的病。
第一次只一個大夫,到了第二次大夫帶了不少徒弟過來,難得接觸這麽多看病機會,不帶徒弟來體驗一下,豈不是可惜?
鄉下女人也不講究什麽男女大防,有些聚在一起虎狼之話一出一出,将幾個小藥徒弟臉都逗紅了。
她們也不介意大夫診完再讓徒弟挨個看脈象,反正是免費,也不介意多耽誤一點功夫。
有查出病症的婦人一臉高興拿着藥方去買藥了。
不得不說,任何年代好大夫都是稀缺資源。
方娘子看着長長的隊伍一臉發愁,因為收奶這件事,越來越多人知道莊子收養孩子,送去的孩子越來越多了。
甚至有天津那邊的找上門,想要商量将那邊收留的孩子送過來。
天津有富商集體投錢辦了個收養孤兒的地方,只是請的奶娘照顧孩子不上心,總是偷偷克扣嬰兒奶水,出現了嬰兒被餓死的情況,那邊聽聞這邊的消息後,也采取了買奶措施。
只是孤兒還是缺少精心的照料,時間一長也不是一回事。
這眼看着山下的房子孩子越來越多,大家日夜颠倒照顧這些孩子,人手不足都快撐不下去了……
不行,還是問問青管事,要是可以再尋一些當年放出宮的姐妹過來。
婦人正排着隊嗑着瓜子閑聊,就聽見賣報的小子經過。
“小孩,來一份報紙。”隊伍裏有女人沖賣報的小孩招手。
女人報紙拿到手,收到周圍羨慕的目光。
“沈家的,沒想到你還識字?”
女人笑道:“識什麽字,還不是跟着我大兒學的,我大兒說報紙上的字簡單,硬是教我學了幾個,我連讀帶猜看個囫囵。”
“這報紙呀,給我大兒帶的!”
“沈家的,快快,跟我們說說這報上說了什麽,是不是又有廠子招工了?”
女人小心翼翼打開報紙,看着第一頁磕磕巴巴念起來。
“什麽才令,什麽山什麽行,哎呀,不認識的字太多了,沒法讀!”女人喪氣道。
“誰識字,幫着讀一讀?”
“對對對,反正我們也閑着沒事,聽聽報上講什麽也能打發時間。”
方娘子見女人臉上露出不太情願的表情,招手叫來報童買了一份。
“召才令!”
她清冷的聲音一響起,一衆女人頓時安靜起來。
“今泰山商行擴建,急缺各行各業人才,不論你是農戶還是工匠,讀書人還是賬房,只要你有一技之長皆可來我泰山商行尋找到一席之地,此令長期有效,錄取範圍凡是看到報紙聽到報紙皆在錄取範圍內,不限性別不限年齡不限種族不限區域。”
“招生通知:今我泰山商行急缺人才,現組建自己的學校,招收工、商、農、醫等行業學生,不管是想成為木匠還是想要成為大夫,您都能在我們學校學到合适技能,我們承諾學成後保證就業……”
“我會養雞,我家雞兩天能生三顆蛋,這也是一技之長嗎?”
“我會種菜!”一個鄉下小媳婦舉起手。
“竟然還有學藝的學校,我表弟被送去我們隔壁村子木匠家,可是承諾三年給人家免費使喚,第四年才允許學藝,原來還有教手藝的學校?”有人驚喜道。
“我大兒子學做菜,都兩年了還在燒火,真要能學藝,我把我小兒子送去!”
相較于前一個召才令,不少人都關注招生通知。
這是當今第一家技能學校,誰能想到這種師傅帶徒弟的家學手藝還能跟學堂一樣開課授人?
“招生地址:正陽大街原菜市口污水處(現冰屋),報名時間:今日起到正月十六,開學時間三月一日,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方娘子念完了招生通知,準備往下念,就見排隊的人裏有不少婦人離開了隊伍。
“兒媳婦你來排,娘要回家跟你爹商量商量。”
很快隊伍裏年紀大的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年輕媳婦。
也有等候在旁邊陪同的男人一臉躍躍欲試,對于一些農戶來說能學一門手藝也是一件好事,多少人想學門吃飯手藝連門都找不到。
正陽大街,菜市口的冰屋,這邊凍了又化,化了又凍,冰塊已經成為一體,只隐約看到冰塊之間的縫隙。
冰屋不遠處搭建了一個帳篷,帳篷極大,因為搭建速度慢,幾日了都沒完工。
趙雷本來是內務府的工匠,前幾日被喊來幫人幹活,他心裏是不情願的,結果當天晚上走的時候,一群人避開領隊被叫到一旁,一人分了一錢銀子,所有人都心甘情願了。
內務府的工匠不好做,之前是給宮裏修宮殿,沒有賞錢拿,拿到的那份祿米還是帶點黴味的陳米,銀錢也是經常被拖欠,偶爾還被換成被蟲蛀過放置了不知多少年的皮子。
還以為這次出來是幫人做白工,冰天雪地裏誰願意出來受凍,表面上不說,誰不是滿腹怨氣?
可現在呢?
沉甸甸的銀錢到手,所有怨氣都消了,第二天大家都積極起來,前一日做的手腳也被悄悄改了。
至于什麽手腳?
咳咳,也就板子沒放正,肉眼看不出來什麽,用專業測量尺一量才會發現傾斜了一點,短時間沒問題,用的時間長了必倒無疑。
現在人家出錢了,就是東家了,說什麽也得幫人把活做好了。
第一日領頭人還裝模作樣來一趟,第二日就被人請去喝酒了。
工匠們幹完活默契地等着,領到今日的工錢再走人。
誰也沒往外說,上面克扣他們銀錢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真要說出去,這錢肯定是要收上去。
就這樣過了幾日,帳子搭建得差不多了,有個青年過來挨個找人談。
“師傅,要不要換個地方做?只是教一些學生,出師一個給你十兩,教出一百個給你一千兩,只要你答應,我就将你從內務府調出來。”
大多數工匠心裏都有疑慮,這種話猛一聽就跟騙人一樣,有一個叫王德喜的木匠心動了,他答應倒不是因為錢,他是保定府的木匠,今年被調進京城修皇宮。
他有一青梅竹馬的妻子,長得年輕漂亮,貧窮人家守不住這樣的媳婦,王德喜也是,有一次他媳婦被內務府的一位太監瞧上,人家想讓王德喜休妻,再将他媳婦占為己有,他自然不願意。
夫妻都準備魚死網破了,誰能想到峰回路轉,有人告訴他能将他調離內務府,他自然是要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
見其他人搖搖頭沒當一回事,王德喜也跟着婉拒,等收工時他借着沒人注意,找到了青年。
“真能将我從內務府弄出來?”
他們這些內務府的工匠屬于官府,不需要交稅,要幫朝廷幹活,每月有祿米。
不能接私活,到底沒有民間工匠自由,想要脫離也沒那麽容易。
“當然可以,我們家老爺可是內務府大臣,要幾名工匠還不是擡擡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