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難請的客人

難請的客人

生日會很符合富二代的排場,但傅乘其實很少辦生日會。

比起隆重的生日會,會上一堆不認識的人和需要結交的關系,傅乘更想念和親密之人一起過生日的畫面。

但這次母親偏要給自己辦個大排場給所有人認認臉漲漲勢,他拗不過,只好由着去了。

應付了一堆不熟半熟的人物,終于有機會轉到朋友們的身邊。

正巧碰上卓曉喝了點兒酒,就開始叭叭地擱那說什麽“生日會”、“朋友”、“難請”……竟然還能唠唠叨叨半天,還就是不指名道姓。

傅乘點上一支煙,嘴裏噙着笑,放松靠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說到:“真有這麽難請的客人?不如介紹給我認識認識,我看看能不能把他請過來。”

卓曉喝暈了,但似乎尚存理智,轉頭發現是傅乘,竟然下意識開口回到:“不行不行,不能介紹給你認識。”

“怎麽,”傅乘來了興趣,稍微支起了身子,“我不夠格?”

卓曉醉酒的腦子在努力識別傅乘的含義,最後吐出:“呃……他不會、想見你的。”

眼神暗了一瞬,傅乘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覺得實在不可能,目光更沉了。

“別愣着了,繼續喝酒啊。”有人笑着圍過來,勾住卓曉的肩膀,端着酒杯朝傅乘一舉,“生日快樂,傅乘。”

十幾個人鬧在一起,酒杯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最後鬧得傅乘都有一點醉了。

傅乘半眯着眼睛,臉頰微紅,把酒杯擱在一邊。酒桌上的蛋糕很高很大,卻沒有真正被品嘗多少,有些奶油灑在了桌上,有些甚至沾到了酒杯上。

聚散是難免的,傅乘看着周圍的人,覺得聚一次好像确實有點難,散開就是五湖四海,也确實容易。

那麽譚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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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聚散就是這樣麽?他傅乘在譚噫眼裏,就是可聚可散的人麽?

這樣想着,又實在難過。

好狠的心。

怎麽能有人這麽狠心。

一言不合地走開,聚散至少還有聚呢,怎麽一次都沒有再聯系過他?

酒杯上大概是沾了蛋糕,傅乘端起酒杯後嘗到的不是酒味兒,先來的是一絲甜味。

蛋糕……

他記得他生日那天,譚噫沒來學校。

自從逮住譚噫做好朋友,傅乘就不自覺的對譚噫關心了很多,他這一不來,傅乘一瞬間就閃到老師辦公室了。

譚噫當時沒有自己的手機,更遑論聯系他的電話。

傅乘的生日在初春,還有些冷的,到辦公室一打聽,果然是譚噫感冒發燒了。

推了打算辦的成人禮派對,傅乘打算去找譚噫。

那是第一次,傅乘發現,他對譚噫了解的太少了,找不清的家庭住址,偏遠的縣城,地址上模糊不清的字跡,打不通的電話……他發現如果譚噫真的想走,不想和他做朋友了,那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那天傅乘返回家的路上,頭一次沉默了好久好久。

成人禮派對換成了爸爸媽媽回家溫馨的陪伴,傅乘生活在幸福的家庭中,或者說,他生來就活在愛裏。

可傅乘也記得,就是那天那個晚上,月亮明亮的出奇,他穿着一件單薄的毛衣靠在窗上,鬼使神差的往外望。

路燈的光昏黃,打在光潔的地面上,卻突然竄出一個慢悠悠的影子。

傅乘愣住了。

譚噫在路燈下踱步,初春的晚上意外冷的出奇,他還發着燒,就給自己多裹了一條圍巾,因為一層又一層的衣服,顯得步伐都有些厚重。他就這樣慢悠悠的走來走去,手裏端着一個略有些歪斜的蛋糕,包着一層難得的淡藍色絲帶,任憑燈光下自己的人影攢動。

然後,比人更先來的是濃烈的信息素,幾乎要把譚噫撲倒。

譚噫本來還在猶豫,已經有人替他做出了選擇。

說不清什麽感覺,直到傅乘貼近譚噫,兩人的距離近到低頭即吻。譚噫微不可查的暫停了呼吸,一秒,兩秒……

有人貼上了他的額頭。

“還燒着呢,笨蛋,笨死了,笨……”

嘴裏說着不滿的話,但譚噫覺得好像有人在心疼他。

緊貼的額頭分開,随即便是一件更嚴實的外套,罩着他就往裏走。

蛋糕還在手裏,譚噫燒着還有些暈乎,邊走邊急急忙忙地把蛋糕往傅乘手裏送。

“傅乘,生日快樂。”

傅乘怔了一瞬,譚噫好像又聞到了剛剛的信息素,連帶着他的臉也有些紅。

傅乘覺察自己有些不對,低頭一看譚噫臉這麽紅,以為燒嚴重了,更着急的把人帶進屋裏。

如果讓譚噫想,還是覺得那晚不太真實,自己是有多麽大的勇氣,才要這樣到傅乘家門口,只為了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可是譚噫當時腦子暈暈的,最後躺在柔軟的床上蓋上被子睡着那一刻心裏才想着:傅乘,沒想到還挺會照顧人兒……

大概是那時候吧,傅乘舔了舔嘴角的奶油蛋糕,就像那晚他打開譚噫的手工蛋糕細細品嘗一樣,雖然蛋糕略顯笨拙,比不上那些以往的蛋糕,但傅乘就是覺得,這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蛋糕。

也是那時候,傅乘點着蠟燭許願,他要纏譚噫一輩子,做他最好最好的朋友。

所以,譚噫,你聽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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