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混蛋嗎？我是

你是混蛋嗎？我是。

譚噫人還沒跑出小區幾步，就被傅乘一個攔腰抱起了，腰腹被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譚噫第一反應竟然是吓得蹬腿:“媽的，傅乘，你是不是混蛋？放我下來！”

“我是。”傅乘把人扛肩上就往自己車停的方向走，譚噫出來的晚，這會兒小區沒什麽人，傅乘就這麽明晃晃地扛着，一點都不帶害臊的。甚至還感受了一下譚噫的身體，暗自咂舌，明明都是男的，怎麽譚噫這麽輕，腰還這麽軟？

等等，傅乘，你想的方向不對吧？

傅乘突然搖了搖腦袋，企圖鏟除心中的邪念，對着還在碎碎念、不斷錘他還亂動的譚噫，加腔道:“你再這麽喊，小區裏的人都能看見我們這樣。”

譚噫整張臉都紅透了，耳朵像是在滴血，他終于是不喊了，抿着嘴一聲不吭，就是掐得傅乘有點狠。

“嘶——”傅乘把人塞進車裏，起身摸了一下後背，這酸爽的感覺讓傅乘皺了皺眉，不過他才不會反擊回去，譚噫就這麽大點，稍稍來一下，怕是一會兒還得哄。

譚噫滿臉不爽，如果把臉上的紅暈去掉的話，可能更可信一點。傅乘這邊也上了車，他調轉方向盤，瞥了一眼後視鏡裏的人:“別噘嘴了，我就是來送你上班，不做別的。”

“那——”譚噫直起身子立馬開口。

“下班也是我來接。”傅乘直接堵住了譚噫的退路，一點都不容拒絕。

譚噫瞪了一眼傅乘，又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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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很近，但傅乘還真就沿着一路說了很多。

“最開始，知道你有每年送我禮物時，我特別開心。”傅乘平靜地說着，他沒加多少修飾詞，但就是，很真誠，“你也太壞了，你真是算準了我懶得拆朋友們送的禮物，都會交給管家他們打理放好——也虧他們有好好存放，我才能一件件找回來，你的。”

“你知道我怎麽認出來的嗎？說實話，這是個意外，我就這次舉辦了生日會，他們就沒把禮物直接收好，而是放在了房間一旁的角落裏，剛開始誰注意到了？反正我沒有。我就是喝醉了，意外看到的……”

譚噫沉默着，他的視線明明看向了窗外，卻又像是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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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怎麽發現的嗎？”

想起這個，傅乘的似是又想起來了那個夜晚，那天星星很亮，月亮也很亮，總之，譚噫在，哪裏都是亮的。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送我的禮物嗎？你走了那沒遠，我——”傅乘的話頓住了，然後又覺得這麽大歲數了，不應該這麽像之前那麽扭捏，續上了那句話，“我快心疼死了，你還發着燒，真是太不讓人放心了。”

傅乘的看了眼後視鏡，譚噫還是一動不動的，盯着窗外，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說話。

“你當時送我的蛋糕，外面絲帶的包裝，你打了兩個節，連你自己都沒注意到。”

“當我核對那十份一模一樣的節時，我就知道，這一定是你。”

這一定是你親手包的禮物。我不知道你當時身處何處，但是你仍願意遠在他方，為我送上祝福。

“譚噫，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躲着我？”

傅乘的話像一根刺，猛的紮入譚噫的心髒，還在裏面輕輕攪動，即使，讓那根刺紮向他的雙手是譚噫自己。

“你有女朋友嗎？”譚噫突然反問道，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過車窗外，就這麽平靜地問出。

“什麽？”傅乘差點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哪裏談得什麽女朋友？我上哪談？”

說着，還嘟囔了一句:“好朋友都不願意和我做朋友了，哪有人還願意當我老婆。”

“哦，那就是男朋友。”

“什麽、什麽跟什麽啊！”傅乘氣得把車停在譚噫的公司門口，熄了火轉身看向譚噫，“沒談！一個也沒談！我白紙着呢！你不是知道我不談男的嗎？！”

“我要下車了。”譚噫視線離開車窗，對上傅乘的視線，臉色看起來是真的很不好，“麻煩你開開門。”

傅乘:“……”

傅乘不情不願地解鎖了車門，譚噫像條泥鳅一樣就出溜出去了，閃身就進了公司，傅乘在這裏盯着，直到身影徹底不見，才整個人癱在車座上，仰着頭嘆了口氣。

媽的，十年了就是不一樣，比之前還難搞了。

他傅乘還就不信了，十年前譚噫願意和他做朋友，兩人好的跟親兄弟一樣，十年後他就不信挽回不來！媽的，是兄弟就要把他綁在身邊，別想失約！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譚噫突然斷聯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為什麽扔下一句“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別再找我了”就遠走高飛，為什麽明明回國了卻還要再躲着他，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他……

服了，為什麽這麽多為什麽……傅乘扶了扶額，煩躁地看向窗外，即便知道那個人目前不會出現在公司門口。

可這也就是傅乘，願意去追這個底。

譚噫別別扭扭、自卑敏感的人生中，需要傅乘這樣追根到底、直白坦然的人，去教給他，不要預想後果，應該先行去說，去做，去愛。

傅乘會給他兜底。即便譚噫愛的這個人是他自己。

氣氛沉靜下來，車裏像是突然多了一種味道，傅乘才聞到。

嗅一嗅，有點像昨天包間的那個香薰。

奇怪，不是香薰，是香水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