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27.

如果說阿修羅的天性是向往自由和無拘無束的生活,喜歡自然和有生命力的事物。

那因陀羅的天性便是……慕強。他是努力型的天才,并且能在一步步變強大的過程中收獲正向反饋,換種方法說,就是他喜歡鑽研。

所以,問題來了,在這世間一切偉力都基于查克拉和仙術這兩種力量施放的前提條件下,能夠完全不依賴查克拉和仙力去驅使雷電的『第三種力量』究竟是什麽?

——因陀羅不可能不對這種事情好奇。

高舉的長刀仿佛引雷的長針,湛藍的天空仿佛被滴入了墨汁,連太陽的輝光都被短暫遮蓋,失去顏色——

手臂粗細的雷光驟然劈向大地,在土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跡。

随後又一道、又一道,自然的現象被人為所驅使,重複地聚集在一點,不斷地撕裂大地。堅硬的岩石在這雷擊之下也盡數崩解,飛濺的碎石還沒等傷人,就與飛揚的煙氣被驟雨一同打濕。

遠遠圍觀的村民們無一例外,對着這真正的神跡紛紛跪拜。

強大的力量會令他們畏懼,但真正能引發天地亂象、将自然現象掌握在手中的人,更讓他們信服。

因為人類這種生物最初信仰的神明,就是『大自然』。

因陀羅問過你這雷遁究竟是如何施展的,你只是神秘地笑笑,用食指點點自己的嘴唇,想了想,回答道:

『我的力量,亦是知識的力量。』

雲裏霧裏。

因陀羅只能暫且得出這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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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你肆意展示着自己被解封的能力,在六道的教育下和你破碎的記憶中,你從未想過沒有查克拉的人也能做到那些化腐朽為神奇的事情,但是過去的你确确實實做到了。

如今你不僅重新獲得了這一切,還擁有了具備查克拉的身體——在你一段又一段的人生當中,此刻當屬巅峰姿态吧。

一刀将幾棵樹平滑斬斷,吓退不長眼的流寇以後,升起袅袅炊煙的村落已經遙遙可見。你望着狼狽逃竄的幾人背影,輕笑了一聲,手腕習慣性地挽了個刀花。

這是常年用刀的人才能養成的習慣。

因陀羅沉吟着,洞察一切的雙眼把這一幕收入眼底——他沒記錯的話,你并不擅長用刀,收到父親贈予的刀劍時,也只是當做裝飾品挂起來。

經歷過你斷臂你那次,他可不會再随随便便把你身上的這些異樣當做“藏拙”了。

“你的刀術,是跟誰學的?”

因陀羅還是問出這個問題。他望向炊煙升起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在那裏找到阿修羅。

阿修羅的刀術跟自己是出自一脈,除了父親偶爾的指點,大部分招式都是他們兄弟倆在對練中一點一點領悟出來的。但妹妹的刀術風格卻與他們完全不同,幾乎就像是——師從高人。

聞言,你低頭看了眼自己搭在刀柄上的手腕,隐約間還能看到梳着小辮的青年矯正你的姿勢,兇巴巴地告訴你刀可不是拿來好看的。

但是在練習之後,那絮絮叨叨的友人又會取來濕潤的毛巾,為你擦去額頭的汗水,還會尋來甜甜的團子,與你分享。

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好呢。

“是一個朋友教我的——如果有機會的話,真想把他介紹給哥哥你啊。”

但應該是沒有機會的吧。

陽光從葉隙穿過,以不規則光點的形式撒在地上,你望向與你并肩而行的兄長,向他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

因陀羅被你這回答搞的有點不爽,他板着臉,從忍宗的青年一個個篩查過去,始終想不到是誰有可能教了你刀術。

“……他叫什麽名字?”

“Izuna,泉奈。”你微笑着,不假思索地答道。

很好。因陀羅抿起嘴角。

『泉奈』是吧,這個名字他記下了。

28.

在了解到你們是阿修羅的家人之後,村子裏的人熱情地招待了你跟因陀羅。

不是說有什麽落差吧,但阿修羅被當做英雄一樣對待的情況還是讓你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因陀羅。

因陀羅不為所動,只用眼神回複你:

【你有什麽意見嗎?】

你掃了一眼熱情好客的村民們,還有豐盛的飯菜,又重新瞟向因陀羅:

【你的村子可沒拿出這種東西招待我。】

“……”

因陀羅移開目光,假裝沒看見你的暗示。

29.

你去看了阿修羅跟村民們挖井的場地。

風屬性的查克拉更适合『切割』,而非『擊碎』,因此阿修羅的挖井進程相當緩慢。你在因陀羅的村子只用了半天就擊穿了岩石層,如果是因陀羅自己用須佐來挖地的話,估計要用的時間更短。

在你們折騰完了,又大老遠繞路過來,步行達到阿修羅所在的村子的時候,這邊居然連地下水的影子都沒見着……

罷了,說了這麽多,阿修羅本人還沒出場。但這真的不是敘事的偏心,你跟因陀羅本來就是來找阿修羅的,為何現在還沒有提到他呢?

主要還是沒眼看。

滿臉滿身都是土的憨厚青年向你們倆撲過來的時候,別說是你,連因陀羅都忍不住後退一步。

你在極度震驚的情況下,擡手就是一記無害的水彈,幹淨利落地抽在阿修羅臉上。

“唔呃!!”

當然只是普通的水球,你從空氣中汲取水分并團成球,當機立斷地甩在阿修羅的臉上,好讓他原本的膚色能顯露出來……

阿修羅委屈地擦着臉,在距離你們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來:

“妹妹偏心!明明拒絕了跟我一起旅行,卻偷偷跑去找因陀羅哥哥……”

“說來話長。”你擡手想拍拍阿修羅的肩膀,但卻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能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你這邊的村子也面臨挖水困難的問題吧?”

阿修羅還沒說話,因陀羅斜眼看了你一眼:

“你要幫阿修羅作弊?”

“我不是也幫你了嘛。”你吐吐舌頭,希望因陀羅能網開一面,“再說你這個當哥哥的忍心讓他像個挖煤工一樣在這刨地嗎?”

“你幫我完成的是我本可以自己完成的工作,甚至我可以完成的比你更好……”因陀羅本來是想這麽說的,但是聽了你的後半句,他還是沒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只輕輕嘆了口氣:

“好吧,我們就一起幫他一把,這樣我們兄妹三人也可以早點回家。”

回家。

這個詞在三人心中同時重複了一遍。

在因陀羅的心裏,只有家是安全的,他一定要把你送回家,才能安心下來去考慮其他的事。

在阿修羅的心裏,哥哥和妹妹一起來找他,對他來說就是意外之喜了,再加上完成任務以後可以三個人一起回去——想想都開心!

在你心中,也已經有些歸心似箭了,你想開個家庭會議,第一件事就是要問六道仙人為什麽要給宇智波留一個破神棍石板,月之眼又是什麽垃圾計劃(斑把石板上的全部內容都公布了出來,目前你們在研究輝夜遺跡的同時,也在思考這兩者有無聯系)。

要是能把答案帶回去,應該能讓大家都有『雲開霧散』的感覺吧,現在後世的木葉對大筒木一族的了解太少了,根本沒有可靠的情報來源。

不過……你要是用靈魂的姿态在兩邊的時間線來回穿梭的話,現在的這具身體要如何呢?

30.

最終,阿修羅這邊的神樹也遭受到跟因陀羅那邊相同的待遇。

烈火焚燒。

這裏的神樹深藏于地下洞窟,因此燃燒起來的時候,灼熱的氣浪立刻就撲在你們幾人裸露的皮膚上。

你沒忍住吸了一口神樹燃燒的煙氣。因陀羅和阿修羅都捂着口鼻,好像這煙塵難聞又嗆人一樣——可你只聞到了像寺院裏的熏香一樣,安靜祥和的氣息。

你突然就想起來,千手柱間曾經告訴你,十尾的查克拉對普通人是有害的。

為什麽,你會感覺到『安心』……?

“在你們的感知裏,神樹的查克拉是什麽樣子的?”

你轉過身,向一臉凝重的因陀羅和阿修羅詢問道。阿修羅看你沒閉氣,吓了一跳,急忙撩起衣服的下擺想要捂在你的嘴上。

你嫌棄地躲過去。

因陀羅用兩個字簡短地回複了你:

“不祥。”

不祥……是嗎。

你扭頭去看燒的噼裏啪啦的十尾樹根,心想難道自己有認知障礙嗎。

說起來,如果十尾的查克拉在別人眼裏都是不祥的話(已被證實),那因陀羅送自己的發簪到底是何居心。

你可一直被蒙在鼓裏,自己以前一直把這個當做被保留了生命的花枝與樹枝,因陀羅也好,六道仙人也好,從來沒告訴過你頭上戴着的是十尾樹枝。

如果不是取回了記憶,看到這兩件物品流傳到了未來,你甚至都不知道這雙“筷子”大有來頭。

火光中,更多的濃煙飄了過來。燒到這種程度,除非是突然降下臺風級別的下暴雨,不然神樹絕沒有存活的可能。

阿修羅扯了扯你的手腕,示意你跟他們一起離開。這裏的神樹查克拉濃度已經讓擁有『仙人之體』的阿修羅感到有些不适了,更別提是資質略遜的你。

你被扯了一下,卻沒能如阿修羅的願,你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那熊熊燃燒的樹幹上。

好喜歡這裏的香氣,該說『陶醉』呢……還是『飄飄欲仙』呢……哪裏有什麽不祥,分明是很純潔的氣息——

“阿修羅!”在此之前,因陀羅已經見過了一次你的異常,因此他見你狀态不對,第一反應就是應該把你強行拖走。

阿修羅冷不丁被吼了一聲,以為是自己犯了錯,下意識就松開了你的手腕。

你的眼中再無其它。

下一秒,同樣的火焰在你身上燃燒起來。沒有疼痛,沒有灼燒,明亮的透明火光從你的指尖、發梢蔓延至全身,一時間竟讓你跟神樹分不出差別。

這下連阿修羅都意識到不對了。顧不上你身上的火焰,他連忙扯住你的腰封,把你拽了回來,防止你繼續向神樹靠近。

你被拽的一趔趄,阿修羅的力氣真的是大的過分,剛才那一下差點把你隔夜飯勒出來……但也得益于此,你清醒過來。

“……為什麽。”

你輕聲問着,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什麽人。火焰還在你身上燃燒着,但卻沒有向外延伸,你渾身使不上勁,狼狽地依靠阿修羅的攙扶勉強站立。

你的查克拉,在蒸發。這火焰不是實質性的火,是你體內的查克拉在蒸發時産生的蒸汽。

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下去,幾乎是一個呼吸之後,你就完全失去了對雙腿的掌控,整個人向地面軟倒下去。

由于身體的晃動,一直帶在身邊的銅鏡從胸前的行囊中滑出。

你用盡最後的力氣伸手把圓鏡撈在臂彎中,而一直未有動作的因陀羅也恰在此時揮出一刀,逼退了想要趁亂接近你的黑影。

“又是你搞的鬼。”因陀羅面色陰沉,萬花筒已然開啓,“你對她做了什麽!”

黑影偷襲未果,也氣的直咬牙(如果它有牙齒的話)。明明是這麽好的時機,如果不是那女孩突然低頭撿什麽鏡子,它剛才那一下就能把神樹樹枝從她頭發上抽走了!

“我?我可什麽都沒做——”既然自己心态被搞了,那別人也別想好過。黑絕發出譏諷的笑聲:

“不如問問你們做了什麽,你們的好父親又做了什麽?羽衣應該從沒有告訴過你們,除掉神樹之後,這女孩也要死吧?”

“什麽?”

不可能!因陀羅下意識否定這種假設。又在騙人,又是謊言,妹妹她不可能有事——

你雖然使不上力氣,但不是變成啞巴了,扭頭看看那東西是什麽玩意還是做得到的。

“『陰魂不散』這個詞應該送給你才對。”你扯起嘴角,努力讓自己在虛弱中撐起了幾分氣勢,“一個連靈魂都沒有的東西,妄想離間我們父子感情?”

“阿鑒?”因陀羅意外地看向你,聽這口氣,你跟黑絕也……

“老仇人了。”你可記得清楚,你第一次前往輝夜秘境時,那個一邊破防叫嚷一邊想要搶你寶物的怪東西。

黑絕:不是,什麽?

沒有靈魂的東西是你的克星,這是建立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你會因為感知不到對方而陷入被動。但此時兩位哥哥都在身邊,你大可以放手去做。

雷光自掌心升騰,不需要你榨取身體裏所剩無幾的查克拉,你慶幸自己尚有無需查克拉就能施放的攻擊技能——光束穿透黑絕的胸口,直貫穿身後的石壁。

在因陀羅和阿修羅仍在警惕的時刻,你已經當機立斷發動了攻擊。但很可惜,攻擊雖然實打實命中了,卻沒有對黑絕造成傷害。

那東西,似乎沒有實體。

即便胸口開了個那樣大的空洞,黑絕還是在你一擊之後迅速遁入地面,消失不見。

臨走時,它留下惡毒的詛咒:

“你活不了多久,等死吧,沒有人可以救你,羽衣那個叛徒也不行。”

晦氣。

你瞪着黑絕消失的方向,隐約有一種不妙感。

你體會過查克拉完全耗盡的感覺,無非是有些脫力,但身體的恢複功能會自發吸納空氣中的能量,再不濟,也能由你的身體細胞緩慢産生新的查克拉。

但此刻,你身體裏是完全空檔的狀态,就像燒幹的茶壺,沒有一點一滴的查克拉。

而且……與“脫力”狀态完全不同,你現在,無法掌控身體。就好像靈魂與身體互斥一樣,打個現代化的比方,你的靈魂是個無線設備,這具由真理之卵孕育的身體是“主機”,而剛才燃燒查克拉的過程就像主機超載,很不巧地燒壞了藍牙功能……

你不敢往下去想。因陀羅和阿修羅看向你的表情都在關切中夾雜着慌張,你如果現在把猜想說出來,恐怕這對兄弟要立刻亂了陣腳吧。

“抱歉……腿軟站不起來了。”

你露出一個窘迫的笑容,試圖把現階段最大的問題隐藏下來:

“能背我回去嗎?”

31.

因為你身體出了事,阿修羅連村子準備的慶功宴都沒心思參加,還是你跟他說想要清靜一會,才勉強把他支走。

臨走的時候阿修羅的眼睛紅紅的,如果不是你再三保證自己沒事,他恐怕要被吓得掉出眼淚來。

阿修羅走了以後,臨時的居所內就只剩下你跟因陀羅了。

你看向靠在窗邊閉目不語的青年,因陀羅從回來以後就反常地沒有說話,比起阿修羅的問東問西,因陀羅好像知道問你什麽都是白費力氣,你一定會說出“我沒事”、“我很好”這種搪塞的話。

被你注視久了,因陀羅睜開眼,不怒自威:“在想編什麽謊話能把我騙過去?”

豈敢。你費力地撐起身體,讓自己從卧姿變成坐姿。這種簡單的動作你還是能盡力做做,在外人看來也就是遲緩一些罷了。

“……可以借我些查克拉嗎?”你攤開手掌,稍稍擡起,向因陀羅做了一個索取的動作,“嗯……不過事先說好,如果看到什麽特別的現象,不要驚慌失措……”

你想舍棄這具身體,重新用陰查克拉和以太構築一具新的身體,就像你以前在忍界做的那樣。

就是不知道怎麽處理舊的身體……一把火燒了或者埋了肯定會被阻止,如果不是還需要微量的查克拉輔助才能脫離身體,而你又一點查克拉都沒有,你甚至也想把因陀羅支開……

嘛……怎麽處理舊身體的事,就待會再去頭疼吧。

因陀羅的手掌與你掌心相貼,精純而凝實的查克拉幾乎是被強灌入你的經脈之中。他目前只能看出你身體虧空,查克拉不知因何種原因消失,暫且還不知道你身體與靈魂“接觸不良”的問題。

你單手結印,試着利用因陀羅的查克拉施放分身術——無論是普通的分身術也好,還是影分身也好,只要能形成一個大致的輪廓,你的靈魂就可以順利脫離身體,重回以前沒有查克拉但卻行動自如的狀态。

這也是你不相信黑絕的話的原因,你根本不會死,終其原因——你此刻就身在夢中。

『宇智波鑒』是夢境的旅者,只要靈魂不滅,你就是不死的。如果說死亡對應着“醒來”,那你也可以再次“沉睡”,重臨忍界。

但是,在嘗試利用因陀羅的查克拉的這個階段,你就失敗了。你的身體就像一個無底的杯子,再怎麽往裏灌水,都無法收集任何能量——你施展不出忍術。

這種感覺……就像是,這具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就像你曾經借用過的瀕死者的身體一樣,在沒有查克拉回轉的前提下,你無法脫離身體,能做的就只有等待“醒來”。

你要當着因陀羅和阿修羅的面,“死”一次嗎?

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吧……夥計。

因陀羅眼見着你的神态從胸有成竹一點一點轉變為驚訝,他沒看到你所說的“特別的現象”,以為是自己的查克拉不夠,剛要增加輸出的功率。

只聽你嘆息一聲:

“哥,恐怕我真要死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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