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協議
協議
林照野其實已經猜到他老媽要給他什麽東西了，房子存款這些，大概是因為他結婚了，想要給他些傍身的家産，但方時晏肯定看不上，也不會在意，他自己也覺得沒必要，本來他和方時晏之後肯定會離婚的。
“這棟別墅是我離婚時候你爸給的，說是留給你，你工作之後我說裝修一下給你住，你嫌太遠了沒要，還有一個大三居的房子，你知道在哪，那是我轉回南城之後買的房子，只是後來院裏分配給我這個兩室的房子，離工作地方近也離你上學的地方近，就一直沒去住，一直空置着，現在都給你，還有我的存款，雖然比起陸家肯定是九牛一毛，但對于普通人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少的錢了，你拿着用。”
“媽，我不要。”林照野把房産證和銀行卡都推了回去，道：“和方時晏結婚是您要求的，我沒有強烈的拒絕，方時晏也沒有反對，我或許沒有真心，也沒有喜歡，以後大概率也是離婚，但怎麽說呢，我其實有些想去感受一下沒有愛情的婚姻會是什麽樣子的，應該會對我以後找到真愛然後真正的步入婚姻殿堂有幫助吧。”
“房子票子我不需要，你收好，你要是覺得房子一直空着不好，可以租出去或者賣掉都行。”林照野道：“即便是将來我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對方需要房子，以我的工資和項目提成也是能買得起的，你別為我考慮這些了。”
知子莫若母，梁晚雖然心裏有些擔憂，但總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她：“你說你會離婚，我覺得不會，我或許是自作主張了，你心裏也埋怨我，但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
“小野，你從高二暑假轉到南城上學一直到現在，你都沒有談過戀愛，之前在外婆家那邊的中學，我可是知道你談過一個Omega的，這十來年圍着你轉的Omega那麽多，我不信就沒有一個你喜歡的，你---”
“媽，我去洗澡睡覺了，很晚了。”林照野立馬起身往衛生間走去，他拒絕和梁晚聊這個話題。
梁晚生怕林照野聽不見，她大聲喊道：“你要是身體和心理沒問題，那就是心裏有人！”
林照野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梁晚，堅定道：“沒有。”
“嘴硬。”梁晚看着已經進衛生間的林照野，越加确定自家兒子還是喜歡着方時晏的。
林照野洗完澡出來，他老媽已經不在客廳了，他擦着頭發去敲了敲梁晚的房門，道：“我洗好了，你去洗澡吧。”
梁晚應了一聲，等她拿着睡衣打開門，林照野已經回房間了，她無奈的笑了一聲，這小子居然躲着她。
梁晚對待林照野，不像是在學術上窮追不舍，必須要個答案，反而是得過且過，林照野從小到大很多事情，她都給足了他自主決定權，所以這次，她随口一提，也不會追着林照野繼續問的。
林照野側身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發呆，梁晚剛剛的話的确讓他抗拒，可他的确這麽多年都沒有談過戀愛，追求他的人很多，可惜他一個也不喜歡，不止梁晚問過，就連周嘉嶼和吳元都問過，他給不出答案。
手機滴的一聲，林照野從窗外收回視線，呆了兩秒才打開手機，發現是那個一直沒有保存的號碼發過來的信息。
【明天搬家，地址是朝夕路188號。】
林照野看了一眼，沒打算回複，他起身去了客廳倒了杯熱水，回到房間看見手機上又多了一條信息。
【結婚協議第一條：婚後住到一起，履行夫夫義務。】
“操。”林照野罵了一句，他當時被方時晏的話激怒之後看都沒看就簽了字，哪裏知道協議內容到底有什麽啊。
林照野問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合約被你拿走了，還沒還給我。】
方時晏回道：【我可以把掃描文檔發給你，但手機短信發不了那麽大的文檔。】
林照野當然不想搬過去和方時晏住一起，他打開白赫的微信，點了方時晏的名片加了對方。大概三四分鐘之後，方時晏通過了，随即給他發來一個文檔，他點開，第一頁依舊是結婚協議四個大字，等他下滑看到第二頁第一條，赫然的寫着：婚後雙方需住到一起，履行夫夫義務。
林照野不死心，下滑到最後一頁，果然有他和方時晏的簽名，操，他真是腦子壞了才會一怒之下簽了這個合約！
【我不搬過去，也不會履行夫夫義務。】
林照野越想越氣，又回了一句：
【方時晏，我告訴你，我不會給你上的，除非你給我上。】
正在參加一個酒局的方時晏看到林照野發來的消息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被推門進來的白赫看了個正着。
白赫湊過來和他低聲說道：“該走了，方總。”
方時晏點點頭，起身和在座的各位告辭，合作商知道方時晏能抽出時間赴約已然是對方最大的讓步了，沒問敢詢問方時晏為什麽只待了半個小時就要走，恭恭敬敬的送他出了包間的門。
上車之後，坐在副駕駛上的白赫連忙回頭八卦：“剛剛在和誰發信息？笑的那麽猥瑣。”
“你看錯了，我沒有笑。”方時晏冷着臉催促道：“開車。”
車子向前開動，白赫依舊不放過方時晏，問道：“那你剛剛問我要結婚協議文檔幹嘛？是不是發給林照野看的？他加你微信了？”
“白赫，你太吵了。”方時晏不打算回答，他打開手機回了林照野的大膽想法：【夫夫義務不包括上床，林照野，條款往下看，別異想天開。】
林照野手指往上滑，再次翻到第二頁，看到了第二條，明确标注了夫夫義務不包括上床。
林照野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時隔多年再一次在方時晏這裏丢了人。
方時晏見林照野好半天不回，便又發了一條：【記得搬家，家門密碼是240609。】
林照野躺進被窩睡覺了，他不回答也不打算搬家，這個狗屁條約，他才不要遵守。
可是方時晏似乎是鐵了心，非要他遵守條約，第二天中午，他正在食堂吃飯，手機來了電話，林照野一只手吃飯另外一只手點了接通。
“喂，你好，是林先生嗎？”
“是，你哪位？”
“我是方總的助理，你叫我小鄭就行，你現在有空嗎？我在你家樓下，方總說讓我過來幫你搬家。”
“我沒同意。”林照野壓着火氣說道。
“方總說如果你不搬家，我明天就不用去上班了。”小鄭懇求道：“林先生，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
“你們方總什麽時候這麽卑鄙了？”林照野雖然只和方時晏同學了一年，但以他對方時晏的了解，不會這麽做的。
小鄭那邊愣了一下，語氣跟着慌亂了起來，他道：“林先生，請別為難我。”
“你回去吧，我現在沒有時間。”林照野沒那麽多善心，對方是否真的會丢工作和他沒有關系，不過他還是決定去方時晏那裏，他倒要看看方時晏到底要幹什麽。“你告訴你們方總，我會過去的。”
林照野挂了電話繼續吃飯，趙川看林照野臉色不太好，問道：“誰惹你生氣了？”
“一個渣男。”
“前男友？”趙川好奇問道。
“不是。”
“哦，那就是追求者。”
“也不是。”林照野打住趙川的話頭：“別問了。”
趙川知道林照野說別問了，那就是真不能問了，他只好換了個話題：“林哥，你做梁院長特助的事情，有人在背後嚼舌根了，你要是聽見別生氣，好多小年輕不知道你和梁院長的關系。”
“我不會生氣。”被別人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可能不像趙川說的那樣，無論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他和梁晚關系的人，只要對他得了這個位置不滿的，都會在背後說，他早就習慣了。
“你能力那麽強，又不是靠梁院長。”
“嗯。”林照野把盤子裏的雞腿夾給趙川，道：“快吃吧。”
趙川心道，得了，他林哥讓他閉嘴了。
林照野手裏的項目在收尾，晚上下班也早了起來，今天七點就下班了，實驗室裏的人說難得下班早，想去聚一聚。林照野知道最近大家都累，就欣然同意了，地點選在離研究院最近的燒烤攤。
一群人撸串喝酒一直到十點多才結束，林照野酒量還行，喝的不算少但是沒有醉，他作為項目組的老大不僅負責買單還要把喝醉的組員安排車子送回家。
最後一個上車的是宋萱，林照野站在出租車外拍了一下車牌照，然後對宋萱道：“回家記得報個平安。”
“嗯，知道了，林師哥，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宋萱滿眼溫柔的看着林照野，依依不舍的道：“那我走了，晚安。”
林照野應了一聲，沖着宋萱揮揮手，出租車便駛了出去。
林照野長長的嘆了聲氣，終于全部送走了，他拿出煙盒含了根煙在嘴裏，打火機湊到嘴邊點燃，似有所感，他擡起頭，在小小的火光之中，他看到了一身得體西裝冷着臉向他走來的方時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