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衣冠禽獸

第12章 第 12 章 衣冠禽獸。

莊晗做這種穿書任務已經有點時候。

從第一次執行任務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少年。

莊晗非常善于攻略人,那天和鐘家人見面時,一向跟女主不對付的鐘家真千金,都與她客客氣氣的,甚至有些被她的寬和觸動。

她沒有道理收服不了這些連名字都沒有的NPC。

他們連原主那樣除了漂亮一無是處的蠢貨,都捧着哄着,她這樣□□練達,他們理應更加供着才對。

白袅氣得要死了。

這個冒牌貨怎麽這麽壞?

不僅奪走了她的身體,還想要把她存在過的痕跡給抹除。

就算是個傻子也會看出來她有問題吧。

莊晗平白占據了別人的身體,之前的兩個世界中,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發現問題嗎?

程譽近來很忙碌,身邊的人又換了輪,加上白袅這次不是來常住,就沒把太多人調來。

他們跟白袅沒怎麽見過,也沒有太熟悉,見她冷臉漸漸地便開始有些動搖。

白袅地位特殊,這是程譽身邊侍候的人早先就有的共識。

程譽對她非常寵,幾乎是有些病态的縱容和疼愛。

哪怕他的事出岔子也沒關系,可是白袅的事是絕對不可以出任何疏漏的。

白袅本來以為他們還會再反抗一下,沒想到這群人居然還真的聽了莊晗的。

眼見有人拿來工具,将要碰到那被精心培植、呵護的花朵時,一股強烈的沖動驀地襲了上來。

白袅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就突然奪回了她的身體。

她穿着白色的小皮鞋,被巨大的沖力所裹挾,差些就要往前栽進花壇裏。

身旁侍候的人一下子全都亂了,緊忙将她拉住。

白袅暈乎乎的,連小皮鞋的鞋尖被泥土弄髒也沒來得及管,氣鼓鼓地說道:“我看誰敢除掉我的花!”

她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眼底還含着些許的委屈。

白袅驕縱任性,做事情向來是想一出是一出,從來不為旁人考慮。

身邊的人看她差些暈倒,這會兒什麽也顧不得了,連聲說道:“我們絕對不會動您的花的,大小姐。”

白袅的氣這才順過來。

她矮下身,蹲在她的小花旁邊,很輕地撫了撫花朵的葉瓣。

白袅之所以惦念着程譽這邊,完全就是為了她養的這些花。

她從小到大沒有養過什麽東西,一直以來都是別人在養她。

這還是白袅第一次養花,她雖然沒有怎麽照料,可是在意當然是十分在意的。

從程譽身邊離開時,白袅甚至想把她的小花也一起帶走,但她話音剛落,那邊程譽的容色就變得很可怕。

白袅很慫,她只好小聲地說:“那你給我好好看着,我回來還要繼續養的。”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程譽的容色又瞬時變得如沐春風。

他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頭發,低笑不止:“放心,當然會給你好好養着的。”

白袅護着她的小花,起身後還有些氣鼓鼓的:“都說了要看好我的花,你們還這樣,下次再這樣,我就把我的花移走了。”

她年歲已經長大了很多,但性子還是幼稚。

随從們并不明白她方才為何一意孤行要鏟除心愛的花朵,但見她的神情緩和下來,當即就緊忙應下。

“反正誰都不能動,”白袅聲音嬌氣,“連我說要鏟除也不行。”

她難得奪回身體,皺着眉趕快補充。

園藝師笑着說道:“您別擔心,我們一定會幫您養得很好的。”

白袅心滿意足,這才乖乖地坐上車。

司機是程譽身邊的人,軍銜很高,跟白袅也十分熟悉,溫聲跟他講起程譽最近的事來。

程譽本來就忙,這些年尤其的忙。

白袅遠在首都,偶爾也能聽到他的事情。

她坐在後座,剛想要說些什麽,就又被一陣強烈的沖力所裹挾,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尋到,便直接昏死過去。

-

這種來回轉換身體的感覺很糟糕。

感覺就像是被扔進洗衣機裏瘋狂地攪了幾圈。

白袅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醒來的,她只覺得頭痛得快要裂開,額側的穴位也突突地疼。

鼻間萦繞着的是馥郁的花香和很淡的消毒水味。

等等,消毒水?

白袅撐着手臂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擡眸看向四周。

房間內的光線有些昏暗,只有床邊留了盞小夜燈,外面的天似乎已經黑了,但是沒有月光照進來。

她下意識地想要站起身,去露臺邊看看。

但白袅剛剛擡起手臂,便感覺到手背上湧起一陣刺痛,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眸瞬間就疼得濕了。

房門也是這個時候被人從外間打開的。

刺眼的白光傾瀉而下,走進來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高瞻眉頭緊皺着,快步走到白袅的床邊,按住她的手腕:“別動,你還在輸液。”

醫生跟在他的後面,連忙給白袅處理回血的傷處。

她懵懵的,完全沒有搞明白發生了什麽。

衆多的醫生、護士魚貫而入,白袅這才意識到她在一間醫療設施非常完備的病房裏。

她很嬌氣,但卻不是很怕疼。

白袅仰起臉龐,呆愣愣地問道:“我怎麽了?”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坐上車,準備回賀宥廷那邊的時候,怎麽一轉眼就到醫院裏了?

看着白袅這幅跟失憶一樣的神情,高瞻容色微變,一衆醫生護士的臉色也變了。

為首的醫生硬着頭皮說道:“高總,我們确定白小姐在其他方面沒有問題。”

“你在回來的路上,突然暈倒了。”高瞻俯身摸了摸白袅的額頭,“希然說前不久你也這樣過一次。”

白袅松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是莊晗又做了什麽呢。

不過真是奇怪,每次把身體奪回來,她都這麽難受,莊晗搶奪別人的身體,為什麽一點事都沒有?

随即白袅很快想到,莊晗有系統還有金手指的幫忙,可比她孤家寡人也舒服一百倍。

明明她才是身體的主人,現在卻像個孤魂野鬼似的。

“我沒事,”白袅胡言亂語,“可能就是最近沒有睡好。”

她也不管高瞻和醫生們信不信,耿直地就下了定義。

“你們太小題大做了,”白袅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根本不用輸液。”

她一邊說着,一邊就想要央求醫生把針頭拔了。

高瞻直接扣住白袅的手腕,把她按回到了床上,她枕着柔軟的枕頭,鼻間都是悠悠的花香。

“別鬧,”他低聲說道,“還有二十分鐘就輸完了。”

高瞻的眉心皺着,但在心裏卻是舒了口氣。

還這麽能鬧騰,看來是真沒什麽大問題。

白袅的身體不錯,她最近一次大病還是在兩年前,生了莫名的怪病,怎麽都檢查不出來,在醫院住了好久,最後是程譽身邊一位老醫生診治好的。

她在這方面還算叫人放心,不過定期的體檢也從來沒有少過就是。

二十分鐘白袅還能夠忍受。

她消停下來,乖乖地躺在病床上,然後在輸完液後進行了其他的檢查。

确定白袅一點問題都沒有後,高瞻才放下心來。

已經快要九點了,不過白袅剛剛打的有葡萄糖,現在完全不餓。

高瞻怕她胃裏難受,讓人準備了點清淡的小食。

白袅坐在他的腿上,張着嘴任由他來喂。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又讨厭生病吃藥,”高瞻低聲教訓白袅,“不舒服要及時說,知道嗎?”

他說這話時難得正色,有些像他那位肅穆的父親。

比起他們幾個,白袅最喜歡待在高瞻身邊。

雖然他有時總是很煩人,說話比賀宥廷他們還像長輩。

“不是我的問題,”白袅晃着小腿,“他們跟你講了嗎?我最近撞鬼了,有個冒牌貨在白天時會把我的身體給奪走。”

她跟他們年齡差的沒有太大,但就是兄長般的段希然,管她也管得非常嚴格。

只有高瞻像個玩伴似的,是真的很寵她。

白袅見人下菜碟,對高瞻總少些尊重,不過她在他身邊,也是真的很放松。

跟程譽要醞釀半天的事,對着高瞻時直接就能說出來了。

高瞻擡手又摸了摸白袅的額頭,喃喃自語:“你也沒發燒啊,怎麽又開始說胡話?”

白袅氣得不輕,抓着高瞻的手腕把他的手給拽開。

“我才沒有說胡話,”她氣沖沖地說道,“你最近是失聯了嗎?程譽總給你講了吧?”

高瞻神色從容,漫不經心地扣住白袅的手腕,順勢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嗯,”他輕聲說道,“我去了一趟軍區,今天下午才剛回來。”

白袅瞬間就開始心虛。

她想起來了,高瞻走之前專門跟她說過的。

“哦,”白袅仰起小臉,主動地摸了摸高瞻的手背,“那你最近一定很辛苦吧。”

她的小手柔軟,兩個人又常做暗裏調情的事,原本尋常的氛圍驀地有些微變。

靠這種手段來給自己彌補,是白袅做的最娴熟的事。

她都忘記現在是在醫院的病房裏,下意識地就這樣做了。

好在高瞻及時按住了她的手。

他眸色微暗,聲音低啞:“別鬧,待會兒他們要過來的。”

白袅喜歡跟高瞻一起,因為他總是很照顧她和小貓,也不會叫她累得很過。

食色性也。

白袅在這方面着實是個有些低劣的人,不然也不會剛被未婚夫退婚不久,便跟着段希然回了家。

她一邊對那男人深懷執念,可另一邊也從沒拒絕過他們的給予。

白袅拜金物質,虛榮短視,難以抵禦誘惑。

所以當初她才會那樣輕易地被騙,落入到他們的陷阱裏。

不過也好在白袅是這樣的。

她一聽到其他人要過來,瞬間就把手收了回來,柔軟的嫩臀扭着,想從高瞻的腿上下去。

高瞻掐着白袅的細腰,将她按住,他的眼底晦澀:“非要這時候鬧我?他們沒把你喂飽嗎?”

雖然他們是這樣的關系,但他乍然點出來,白袅還是有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她掙動得更厲害,臉龐也泛着紅:“我才沒有鬧你。”

高瞻含着笑意,他似乎是有些調侃的意味,又似乎只是平鋪直敘:“看來他們是真的沒有把你喂飽了。”

白袅的粉腮漲得通紅,可腰肢卻越來越軟。

她低聲罵他:“衣冠禽獸。”

-

等到賀宥廷他們過來的時候,白袅手背上的止血貼都已經可以撕掉了。

她穿着睡裙,打着哈欠,眸裏水汪汪的,臉龐嬌豔得像是新生的花朵,絲毫看不出虛弱的模樣。

高瞻前段時間養白袅在身邊,推了很多事情,最近又開始忙碌起來,沒有在醫院停太久,她蘇醒後不久便離開了。

他們三個不知道幹什麽了,難得是同時到的,而且似乎還聊了許多。

幾人進來時,容色都算不上好看。

白袅有些心虛,很乖地想要從床上下來,但程譽直接按住了她的肩頭:“好好躺着。”

他眉心微蹙,讓她躺回到床上。

白袅自從兩年前大病過後,已經很久沒有生過病。

所以這次來的人并不算少,三方都有人過來,然後就是高瞻這邊的醫生。

這家私人醫院是高家名下的,他們家很重醫療,白袅每次不舒服也都是在這邊療養。

白袅前不久才體檢過,剛剛又做了些檢查,報告也很快出來。

不過這就沒她的事了,她是看不懂那些複雜報告的,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一概不知。

賀宥廷早年學過醫,對這些還算是了解。

确認白袅沒有大礙後,他的眉宇漸漸舒展開來。

程譽的指節扣在桌案上,一下一下地輕輕叩着,容色卻沒有好轉得那麽快。

他蹙着眉說道:“你說精神分裂的人,并不能意識到自己精神分裂了?”

昨天程譽打電話要的那名德國醫生也随着賀宥廷一道過來了,他謙恭地說道:“是的,先生。”

賀宥廷的眉心也再度蹙起。

白袅對他們的談話一無所知,也不知道他們的憂慮已經完全發展到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她玩着段希然送來的手鏈,眼睛亮閃閃的:“這個好漂亮,哥哥,我好早之前就想要了,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的?”

白袅是個特別好哄的人,她的心情也總很容易變好。

上午她快被莊晗和系統給氣死,這會兒又開開心心的。

段希然給白袅削了一顆蘋果,然後親自切成小塊,用簽子紮着喂她吃:“喜歡就行。”

他的語調平和,輕描淡寫,仿佛這并非是價值千萬的珍寶,而是什麽随意的贈禮。

白袅沒有想到這回生病居然這麽值。

她高興地環住段希然的脖頸,悄聲在他耳邊說道:“哥哥,我最喜歡你了。”

白袅張望着門邊,說完以後就立刻收回了手。

她的臉龐泛着薄紅,像是春心萌動,在背地裏與喜歡人偷偷接吻的青春期少女。

誰都知道白袅本性是什麽樣的人。

可當那雙靈動眼眸這樣望過來時,也很少有人能夠去拒絕。

段希然淡笑了一下,輕聲說道:“你能健健康康的,對我來說就是很好的事了。”

這時候他像個真正關心妹妹的兄長。

然而下個瞬間,段希然的容色就變了。

白袅還沒回過神,領口就被扯開,鎖骨邊的精致小痣旁,是一枚色澤很淺的吻痕。

雖然是很薄的紅色,落上去的時間卻過分得近。

段希然微微俯身,掐住白袅的下颌,眸色晦暗,帶着少許山雨欲來的壓迫感:“誰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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