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那行文字像是用黑色墨水印上去的,只出現了十多秒,便消失得一幹二淨,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江肆瞳孔微震。
胖球也僵在了空中:“啊這……”
一語成谶,江肆竟真是系統指定的兇手!?
這還怎麽玩?!
江肆微微眯了眯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眸在黑暗裏異常明亮,眸底閃爍出濃郁的興味。
有點意思。
他豎起一根手指輕輕碰了碰嘴唇。
用口型告訴它。
“閉嘴。”
然後……
“給我消失。”
不要妨礙他。
*
翌日。
淩晨6點一到,江肆的房門就被打開了。
陸妄過來,目光在整個房間裏巡視了一圈,沒有任何變化。
「天亮了?」
「啊,總算亮了,我緊張了好久!江哥沒事吧?昨晚是誰死了?」
「不知道!我盲猜一個張龍!」
「你!」
新的一天,從直播間撕逼開始。
“嗚……天亮了?”
和直播間裏激動熱鬧的氣氛相反,床上的少年正懶懶地睜開眼睛,毫無防備地用手蓋住眼睛,眯了眯眼。
經過這一夜休息,他的傷勢又好了不少。
至少臉色是沒那麽難看了。
“昨晚兇手沒來,太可惜了……”江肆略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突然發覺陸妄正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盯着他,準說的說是他的臉。
江肆:?
江肆奇怪的摸了摸臉頰:“怎麽了?”
陸妄熟練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往上擡了擡,手指輕輕上面蹭了蹭,以确認不是印上去的什麽髒東西。
“你的條碼跑到臉上去了。”
江肆:“……咦?”
他拿出手術刀,借着銀色刀刃的反光觀察自己的臉,下巴被捏過的地方又紅了一圈。
不過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正如陸妄所說,那串黑色編號條碼出現在了他右邊的臉頰上。
他的皮膚本來就白,黑色的條碼一跑上去就格外顯眼,如同紋身一般清晰。
臉上紋條碼?
這放在普通人身上肯定會很奇怪。
可是在江肆這張精致漂亮的臉上,竟然意外的有點……
「好色.情,臉上印條碼,那種地下拍賣會,姐妹們,你們懂吧?」
「你真是big膽!小心江哥削你!」
「不,我可以!江哥這樣的我能買十個!」
「這是我一個直男可以聽嗎?」
游戲裏,陸妄也盯着江肆那張臉看了半天,眼神深沉,晦暗不明。
江肆對着手術刀又看了一會兒,伸手戳戳陸妄:“娘子,還有口罩嗎?”
陸妄立刻收回視線,擺出不想理他的表情。
“啞巴?”
陸妄冷冷地瞄了他一眼
“啞巴哥哥?”
陸妄面無表情。
“哥哥,幫幫忙嘛。”
桃花眼亮晶晶。
“……”
居然連撒嬌賣萌都用上了?
……還真是個為達目标可以做到不擇手段的小瘋子。
「嗚嗚,肆寶太可愛了!」
「給他,快給他!」
陸妄一臉冷漠,但還是把黑色口罩丢到了他的床邊:“起床。”
江肆戴上口罩,擋住了臉上的條碼,正要起身,結果又扯到了腹部的傷口,一陣劇痛,腿又軟了回去:“唔!”
“傷還沒好?”
“當然了。”江肆捂着腹部,一臉郁悶:“這才是第三天,哪有那麽快。”
陸妄只得背對着他坐到床邊:“上來。”
“……”
看江肆不動,陸妄又重複了一遍:“上來。”
他似乎很不喜歡有人——特別是江肆違逆他的意思,說完第二遍的時候,看江肆還不動,他就直接動手把人給抱了起來。
光球心情複雜了一夜,在得知江肆就是兇手後,它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陸妄了。
陸妄是它的備用救世主,是它認為的比江肆更有可能拯救世界的人,但畢竟江肆才是和它靈魂綁定的存在,江肆沒了它也就沒了。
所以它絕對不能看着江肆輸掉這場游戲被淘汰掉。
但陸妄怎麽辦?江肆會動手淘汰他嗎?
它實在有些摸不準這兩人的關系,說壞吧,江肆受重傷也要冒險跟着陸妄進游戲,說好吧,江肆時不時伸爪子撓人,蠢蠢欲動地就要拔刀。
它都擔心江肆還完人情的第一件事情,是不是要把陸妄幹掉。
糾結歸糾結,但卻并不妨礙光球看熱鬧,正欲看江爸爸吃癟x3,卻發現少年眼裏含着一抹淡淡的壞笑。
嗯???
像只奸計得逞的小狐貍,狂甩尾巴。
駕馭陸妄可比忽悠普通人有成就感多了~
一出門,兩人就發現不對勁兒了,地板上幹幹淨淨,一顆面粉都找不到了。
“咦,黃毛昨晚撒的那些面粉去哪兒了?”
等下了樓。
其他玩家都已經在一樓的大廳裏坐着了,一個個精神狀态都不怎麽樣,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
江肆略有些驚訝地咦了聲:“還有這麽多人活着?”然後又咦了聲:“早餐!”
沒錯,桌子上竟然放着早餐。
一碗熱氣騰騰的清粥,一個煮熟的雞蛋,還有一小碟鹹菜。
聞起來香噴噴的。
陸妄把江肆放到桌子前。
江肆戴着口罩,笑得天真燦爛:“哇,沒想到還真的提供三餐呢,這個副本系統挺大方啊。”
其實基本上時間超過24小時的游戲副本系統都會提供食物與飲水。
上一個副本裏,雖然別墅本身比較豪華,但由于荒廢好幾年,早就沒人了,因此只有上一批npc調查成員帶進來放在冰箱裏的礦泉水跟壓縮餅幹等食品。
不過具體食物會和游戲背景有關系。
比如上一世,江肆就曾經因為進了一個粉色等級游戲的網吧,而被空投到了一個荒島上。
因為網吧裏最受歡迎的游戲——吃雞,被實體化了。
荒島上,所有人都需要互相厮殺還得跑毒,整整三天時間,整個島上只有武器補給,沒有任何現成的食物,吃的只能自己搞。
好在那個游戲世界裏是有動物植物的,不至于直接餓死。
他靠着喝椰汁,吃海魚活了下來,狗進了決賽圈。
所以江肆認為作為一個小民宿,這些吃得已經很不錯了。
更何況,江肆擔憂自己身上惡鬼血統的副作用會因為饑餓發作,于是輕輕把口罩的下面拉開,只露出嘴巴,慢慢地一勺一勺地喝粥,發出滿足的嘆息。
哇,好多天沒吃熱乎的東西了。
“喂,你居然還敢吃東西,沒發現嗎?這裏只有十二份早餐,還有兩個人呢?”
“發現了呀。”江肆是何等觀察力,第一眼就發現了,不止如此,他還知道是誰少了:“是那個208老頭還有207的黃毛對吧?”
“你怎麽這麽清楚?”立馬有人大聲質問道:“不會是你殺的吧?”
“怎麽可能……咳咳……我只是記憶力比較好而已……”江肆說着又捂嘴咳嗽了兩聲,滿眼歉意:“不好意思,昨晚太緊張了沒睡好,今天起來了有點發燒,還感冒了。”
說着虛弱地趴到了桌子上。
仿佛一陣風都能把他給吹沒了。
十分可憐。
光球:我信了你的邪!
“感冒了?”徐蓓和霍詩尹在背包裏翻了翻,拿出一盒感冒藥來:“江肆,我這裏有藥,你快吃點吧,在游戲裏可不可能生病。”
江肆沖她們,眨眨眼:“謝謝小姐姐~”
「啊!!肆寶太可愛了!好有禮貌!」
「嗚嗚,我也想被叫小姐姐!」
「太會了,太會了!」
“切!”張龍是越看越氣,昨天他讓這兩個女孩到自己房間來,說保護她們,結果一個都不願意,現在坐那麽遠,還沖那個廢物小白臉噓寒問暖。
這兩個學生妹真是不知好歹!
又等了十多分鐘。
老頭跟黃毛還沒有下來。
除了啊嗚啊嗚吃早餐的江肆跟淡定的陸妄,衆人的臉色都越來越凝重。
畢竟是以前的同事,啤酒肚和紅毛有點急了,提議道:“別等了,我們上去看看吧。”
一行人先來到了207門口,啤酒肚敲了敲了門:“容永豐?容永豐!起床了沒?”
裏面無人應,門是被鎖起來的。
“怎麽辦?”他試着撞了兩下門,沒有開。
張龍正要上去,昨天那個跟他一唱一和的狗腿主動說:“張哥,張哥,讓我來吧!”
他說着往後退了退,然後對準門鎖的地方,猛地撞了上去,這位的體型也很壯,看起來就是擅長用蠻力的類型,然而他撞了半天,門都沒有打開。
“還是我來。”張龍推開他,卷起袖子,露出強壯的肱二頭肌,有意無意地朝着旁邊的三個妹子抛媚眼。
然後姿勢帥氣地沖上去撞門。
結果“咚、咚、咚”三聲,門板絲毫不動。
“……”
這就有點尴尬了。
“讓我來試試。”那對夫妻中的丈夫董健力主動說道。
“呵,你來也沒用,這門結實得很,我都撞不開,別說你了,瘦胳膊瘦腿的,不可能打得開……”張龍傲慢地打量了一眼這個矮瘦矮瘦的男人。
然而話剛說完,董健力湊過來,用肩膀頂着門,單手對着門鎖拍了一下,啪一聲就把門給打開了。
“……”
“噗。”
更尴尬的是,江肆被陸妄背着,趴在他的肩膀上非常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這就很尴尬!」
「看來張龍“大佬”可能不知道有句話叫做,話說太滿,很容易被打臉的!」
「……」
「腦殘粉怎麽不說話了?哈哈哈!」
董健力是個粗漢子,沒那麽多小心眼,摸摸頭,憨笑着解釋道:“我昨天說過,我是個開鎖匠,其實我的技能也和開鎖有關系。”
随着房門打開,房間內擺設整齊,卻空無一人。
“那個老頭會不會是出去了?”
“應該不會,昨天我們睡覺前是關掉了玻璃大門的,剛才起來的時候,門沒有打開……對了,他的包哪兒去了?”
他們都記得很清楚,老頭進入游戲的時候背着一個登山包,裏面看起來裝了不少東西,很沉。
就算是出門也沒必要全部帶上吧?
衣物之類的東西就算放在這裏也沒有人會偷走。
他們在208房間裏仔細地翻找了一圈,還真的是,老頭所有東西都沒了。
207裏也是如此,黃毛消失得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天吶,這太詭異了……”
如果不是昨晚親眼看到過這兩個人的話,他們簡直要懷疑——那兩個家夥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入住過這家民宿。
“他們到底去哪兒了?”
“明明昨天都進了房間,怎麽會……”
“……地上有味道。”一個女人忽然趴下,整張臉都貼到了地面上,鼻尖緊貼地板,輕輕動了動:“有血腥味兒,還有……一股清香,可能是地板清潔劑的味道。”
女人說着又趴在地上聞了聞,肯定地說道:“這裏之前肯定出過事兒,有人大量出血,只是血跡都被清理過了。”
這個女人叫夏露,皮膚黝黑,相貌一般,但是身材高挑纖瘦,穿着一身利落的牛仔裝,不怎麽愛說話,看起來性格就挺酷的。
“真的假的?”有幾個人學着她的模樣趴下聞了聞又聞,但什麽都沒聞到。
夏露解釋道:“這是我的技能,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我說過,游戲降臨的時候我在動物園裏,那場游戲需要模仿動物才能通過,我模仿了狗,因此獲得了狗狗的嗅覺,這種被清理過的血腥味,一般人當然是聞不到的。”
如果她說得是真的。
那麽……
“昨晚那個兇手動手了!是他殺了老頭跟容永豐,為了不留下線索,把房間裏的血液給清理掉了,至于……屍體應該是被系統給處理掉了!”
“天吶!”畢竟是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事,啤酒肚和黃毛都有些兔死狐悲,一臉悲傷:“怎麽會這樣?容豐就這麽死了?”
雖然早知道紅色游戲不會簡單,但是一夜之間竟然就死了兩個人,而且是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這也太恐怖了。
“好可怕……”張娜娜拉着老公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光球也很驚訝:江爸爸是怎麽辦到的?他能輕松幹掉兩個人不假,但是是怎麽做到完全不留痕跡的?
難道說江肆還有什麽連它都不知道的能力嗎?
衆人重新回到一樓大廳,桌子上的早餐已經涼了,粥的表面凝結出了薄薄的一層,擺放在冰冷的餐桌上。
啤酒肚首先開口道:“先說明,我絕對不是兇手,我和容永豐關系很好,許嘉可以證明,我絕對不會殺他們兩個人的。”
“老板說得對!”
“我也不是兇手。”徐蓓緊跟着說道:“因為昨晚我和霍詩尹在一個房間裏,我們互相都能證明對方不是兇手。”
“反正我不是兇手!”
“我肯定不是兇手的,我是信教的,我不可能殺人!不信你們看我的十字架。”
夏露:“我當然也不是,是我的話沒必要告訴你們我能聞到血跡。”
“我也不是!”
“我當然也不是了!”
一群人都各自急于證明清白。
江肆則托着下巴看戲,就這?能找出兇手才怪了。
他開始進入走神狀态,摸了摸桌子上的雞蛋,倒是還有餘溫,愉快地收進了衣兜裏,還順走了陸妄的雞蛋。
左一個,右一個,揣兜裏,美滋滋。
「啊啊啊!肆寶好可愛!」
「嗚嗚嗚,受傷後的江哥好軟好可愛,想捏捏他!」
「這小眼神,誰受得了?」
「我吐了!你們是眼瞎了吧?這個裝逼怪,可愛?嘔!」
「哈哈,哥哥明明發現了他偷雞蛋,那個餘光好嫌棄,卻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有點寵弟弟嗷!」
「就是就是,我收回之前覺得江哥被他綁架的話,這兩個人一看關系就很好呢!」
介于江肆“仇家”太多,現在的迷弟迷妹們已經逐漸習慣,并且可以無視他們了。
“咳咳。”張龍突然又故作高深地咳嗽了一聲,打斷他們的讨論:“我有一個猜測,昨天大家都是鎖好房門休息的,對吧?”
“對呀。”
“當然了!”
“誰敢不鎖門?”
“所以說有能力在不破壞房門的情況下打開房門的就只有董健力了!”張龍突然将話題指向董健力:“只有你能打開!你就是兇手吧?”
董健力大驚失色:“你說什麽?!”
狗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無比浮誇:“的确,張哥說得對,昨天門肯定都是反鎖了的,只有他能無聲無息地打開!”
“不、不是!”董健力愣了一下,連忙反駁道:“我不是兇手,我昨晚一直在房間裏的,我老婆能證明,你們別瞎說!”
狗腿立馬跟上:“你老婆跟你肯定是一條心啊,指不定你們兩個決定犧牲一個保護對方回去找你們兒子呢!”
“對,我們這裏能打開房門的就只有了你!你就是那個兇手吧?”
“不,我真的不是兇手!”這個大粗漢子不是能言善辯的類型,而他老婆張娜娜也是比較內向害羞的性子,被人一懷疑,便急得汗流浃背,慌忙否認。
“我老公真的不是兇手!你們相信我們啊!”
張龍見兩人這麽慌張,冷笑了一聲:“不是吧?我不過是随便而已,既然你不是兇手,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就是!”狗腿陰陽怪氣道:“是不是沒想到我張哥一眼識破了你的詭計?”
“不是的,我老公真的不是!求你們相信我們啊!我老公就是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會殺人?他絕對下不了手的!”
張娜娜急得都快要哭了。
“那個,我覺得他不是兇手。”徐蓓開口說道:“如果他是兇手,沒必要幫我們開門啊,他完全可以隐瞞這一點。”
“對呀,他不說誰知道?”霍詩尹表示贊同。
“他昨天自我介紹的時候已經說過了,他是開鎖公司的小老板。”張龍一臉高深地分析道:“以我的高智商怎麽會沒注意到這種細節?他肯定是意識到了瞞不過我,所以幹脆先坦白能力,然後再反向說自己要是兇手的話,完全可以隐瞞,對吧,董健力?”
“沒有!”董健力極力否認:“我真的不是兇手,我沒有殺過人!我也不可能殺人!昨晚我哪兒也沒去過!”
“這誰知道?你和你老婆就是一頭的,你別狡辯了!說實話吧?”
眼看着張龍跟狗腿就要把“兇手”這個帽子強行扣在董健力的頭上了。
走神狀态的江肆開口了。
“前北城第一的張大佬。”他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我想你那高智商好像也不小心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細節,207跟208的防盜鎖鏈是完好無損的。”
這民宿的房門和酒店的一樣,除了門鎖之外,門上還有一條結實的金屬防盜鎖鏈。
這條鎖鏈的作用是把門和牆壁連在一起的,在鎖鏈鏈接的情況下,想開門只能打開一條縫,而董健力的能力只是開鎖,又不是卸門,想暴力開門的話,那條鎖鏈必然會斷掉。
昨晚那種情況下,除了他江爸爸,沒有人會不上鎖鏈,更何況其中有一個死者是那個從一開始就很多疑的老頭。
他絕對不可能放着鎖鏈不用。
可實際情況就是不管207還是208房門鎖鏈都沒有上鎖,且完好無損,甚至連一點擦痕都沒有,不像有人暴力闖入過。
“所以說……要麽兇手不是從正門進去的,要麽他有辦法讓被淘汰的死者自己開門的。”
“介于鎖鏈沒有挂在上面,我更傾向于後者。”
因為如果兇手有其他手段進去房間的話,鎖鏈應該還好好地鎖着。
“前北城第一的張大佬,你覺得呢?”江肆發言完畢,着重強調了一下這個“前”字,然後繼續虛弱,捂着口罩:“……咳咳咳,咳……”
江肆這一提醒,也有人反應過來了。
“對哦,門打開的時候,鎖鏈是垂在門邊的!”
“這麽說的話,董健力肯定不是兇手了!”
光球懵逼:“不是,江肆你……”
它開了個頭,突然意識到陸妄也能看見它,連忙閉嘴。
但它還是想問,你為什麽要幫別人開脫?
讓他們互相懷疑猜忌不是更好嗎?目前看來最沒有可能被懷疑的就是受傷的江肆了。
今天的交流讨論,他完全可以什麽也不做,不管最後被淘汰的是誰,于他而言都是少了個對手。
難道說江肆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計劃?
光球百思不得其解。
“前”北城第一的張大佬。
張龍被氣得臉都綠了!
其實張龍也知道董健力多半不是兇手,但他身為北城第一,必須從一開始就掌控全局,否則要是被別人帶跑了節奏還怎麽玩?
所以他要誰死,誰就必須死!
更何況他老婆很漂亮,等淘汰了董健力,那軟軟柔柔的美人六神無主,嘿嘿,他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不過事已至此,張龍也只能改變計劃,順水推舟道:“既然如此,韋景山,恐怕你是兇手吧?”
韋景山就是啤酒肚。
“你是黃毛的熟人,你想騙他開門應該不難吧?而那個老頭,就住在黃毛的旁邊,不會是他聽到了什麽,出來查看,被你一道殺了吧?”
“怎麽可能!”作為酒吧老板,啤酒肚可不像董健力那麽好欺負,立刻站了起來,據理力争:“我說張龍,你他媽從剛才開始就在亂帶節奏,所有推理都毫無依據可言,簡直是胡說八道,你是在故意搞亂嗎?你才是那個兇手吧?”
張龍一聽,竟然有人敢公然挑釁他這個北城第一,氣得面紅耳赤,當場發飙。
“說我亂帶節奏?我可是北城第一,你們不聽我的,聽誰的?韋景山,我告訴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狗腿也立馬說道:“韋景山,你是個什麽東西?就憑你也敢和張大佬說話?現在就弄死你!”
“來啊!別以為你爺爺我好欺負!”啤酒肚也是被氣上頭了,一巴掌拍下去,竟生生拍碎了桌子上的碗,粥流了一桌子。
顯然這不是一個普通肥胖中年男人該有的力氣。
所以他的技能是力氣變大麽?
江肆歪了歪頭。
張龍那邊他沒出手,狗腿先站起來了,他張開嘴大呵一聲,空中居然吐出了一把細長的帶血飛刀!
旁邊的陸妄猛地擡腿,從桌子下踹了狠狠地啤酒肚一腳,他慘叫摔倒在地,這才險之又險地躲開了這一擊。
“老板!”紅毛連忙去扶他:“你沒事吧?”
“張龍你們瘋了?!”
技能是口吐刀子?副作用是嘴巴流血?倒挺适合這個個狗腿。
江肆托着下巴,俨然一副吃瓜群衆的模樣,眼裏透着玩味兒。
他戳了戳旁邊的陸妄:“啞巴哥哥,你覺得誰是兇手?”
陸妄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突然伸手,像是指着江肆。
少年一愣,然後那根手指忽然用力地在他的額頭上戳了一下。
“嗷嗚~”小瘋子被戳到腦門,捂着額頭趴到了桌子上。
“別吵了,別吵了。”霍詩尹站起來,有些緊張地說道:“那個,我的技能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你的技能?”
“嗯,我的技能和繪畫有關系。”霍詩尹本就是個性格比較內向的女孩子,被這麽多人盯着,有點緊張,在徐蓓鼓勵的眼神下才繼續說道:“我的畫可以在某種程度上預知未來。”
“什麽?!”玩家們大驚:“你怎麽不早說?!”
“因為詩尹的這個技能有CD。”徐蓓幫她說道:“當時為了躲開一群殺人搶劫的暴徒,我們使用過一次,CD直到今天早上才能再次使用了。”
CD是指技能冷卻時間,在無限游戲中,有一些技能沒有副作用,但卻有冷卻時間,使用一次後需要幾小時甚至是幾天後才能再使用。
“那太好了!快用啊!”
“是不是用這個技能就可以預測出兇手了?”
“不是的,我先把話說清楚。”徐蓓揮揮手:“詩尹這個技能只能預測出與未來相關的事情,能肯定預測出來的東西絕對是真的,但不能保證就是我們想要的結果。”
“什麽意思?”
“……比如之前我們想預測那群暴徒什麽時候會離開,但是卻預測出了一個路口,我們猜測那群暴徒會從那個路口經過,及時避開了,後來發現的确是這樣,而現在我們想知道兇手是誰,也只能看到和他相關的東西,但不能保證一定可以知道兇手是誰,再比如之前……”徐蓓原本還想在舉個例子,有人迫不及待地打斷她。
“別說了,快用吧。”
“對對,如果今天能把兇手找出來的話,我們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那兩個人消失得太詭異了,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于是霍詩尹從背包裏拿出一枝鉛筆跟一個速寫本,深呼吸了一下:“你們千萬都別說話,別發出過大的聲音,不能打斷我,必須一口氣畫完。”
說完她竟閉上眼睛,手拿起鉛筆開始在速寫本上作畫。
光球冒出來,驚嘆道:“哇,厲害了,是少見的預知類技能诶!”
“就是不知道精準度如何,”它驚嘆了一聲,飄到徐蓓旁邊去看,忍不住誇道:“好厲害,太牛逼了,不愧是美院的學生,兩三根線條就打了草稿,這落筆,這線條,這陰影……”
話痨光球憋了一上午了,現在終于逮着說話的機會了,正誇得起勁兒,突然!
它一下噤聲了,滿臉震驚,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麽,整個球體都變成了大紅色。
發生了什麽?
江肆歪了歪頭,正好奇的時候,霍詩尹放下了筆,把速寫本放到了桌子上:“我畫好了。”
如光球所說。
霍詩尹畫工非常不錯,結構精準,陰影分明,十分立體,以至于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好像……是一把手術刀?”
光球頓時臉色蒼白。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