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抱歉,我剛才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開心的事情……”江肆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正要努力回歸緊張小白兔的狀态。
結果天殺的陸妄又撓了他一下。
“噗!”
光球:“……你們夠了!”
徐蓓跟霍詩尹表情更懵逼了,這下連她們看江肆的眼神都不太正常了。
不怪她們,哪個正常人能對着屍體笑出來啊!
兩個妹子的尖叫聲引來了民宿裏的人,二樓的玩家都下來了,看到那兩具死相恐怖的屍體也被吓得夠嗆。
“天吶!”
“是、是誰幹的?”
“還用說嗎?當然是兇手了!”
一般而言在游戲中被淘汰就整個進直播間了,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有些需要從玩家屍體上獲取信息的,系統就會保留“屍體”。
不過這也不是真正的屍體了,只是做出來的道具而已,一比一還原,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董健力夫妻一過來,張娜娜就被吓得暈了過去。
加上徐蓓跟霍詩尹也有點受不了,就和董健力一起扶着她回民宿裏了。
當然,某些男性也沒好到哪裏去,強撐着站在旁邊,其實腿已經在發抖了。
“我來看看。”衛衣男湊過來,他雖然不做手術,但好歹也是一個醫生,學過解剖,對血淋淋的屍體接受度良好。
他蹲在地上,有些費力地把兩具屍體拖出來,雙手合十禱告了幾句,然後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告訴他們。
“他們都是被刺穿要害死的。”
老頭就不說了,太明顯了,臉上這麽大一個窟窿,右邊眼睛都被戳爆了,直接被捅進了大腦。
黃毛同樣也是被什麽東西刺進心髒捅了個對穿。
“……臨死前沒有搏鬥的痕跡,看起來像是一擊斃命。”
只是這兩人死不瞑目,面部肌肉扭曲到了極致,仿佛是看到了什麽極為恐怖的東西,表情無比驚恐。
衛衣男總結道:“看傷口這兩個死者是被同樣的兇器殺死的,應該是一根七八厘米長、兩三米厘米粗的圓柱形物體,從骨頭碎裂的情況來看,這個物體的頂端并不尖銳,但是穿刺的力度極大,具體是什麽兇器我看不出來,畢竟我不是法醫,而且這裏也沒有專業工具和設備可以檢測。”
“或者誰有足夠鋒利的刀,我切開看看裏面,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除了屍體之外,垃圾桶裏面還有他們的随身物品,同樣是被丢進了垃圾桶裏。
兇手是全部丢掉了才回到民宿的。
“我知道了!”狗腿又知道了:“兇手是在兩個死者開門的時候趁他們沒反應過來就直接把他們給捅死了!所以張哥說得沒錯,最有可能的還是你,韋景山!”
“是的,只有你能騙黃毛開門!而且你的技能不就是力氣變大麽?”張龍站在一邊,距離屍體很遠的位置,就只是瞄了幾眼。
啤酒肚:“媽的,要老子說多少遍?我沒殺,就是沒殺!你有證據嗎?跟老子有仇是不是?真他媽的晦氣,什麽北城第一,一條沒腦子的瘋狗,追着老子咬!”
說得對!
江肆十分贊同地點頭。
張龍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挑釁他“北城第一”的名號,暴跳如雷,正要動手,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冷笑一聲:“我知道了!”
拍拍手引來衆人的注意:“證據是嗎?我有!大家都聽我說,同樣的兇器,老頭是被插眼睛死的,而黃毛是被捅心髒死的,為什麽?因為老頭比你矮你,而黃毛比你高,你殺老頭會舉起手,殺黃毛則需要擡手,所以你下意識地捅出去,一個是捅的眼睛,一個是捅的胸口!”
他越說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底氣十足。
這個說法一出,也引來了不少贊同聲。
“好像有點道理……”
“的确,黃毛肯定只會給熟人開門啊,不是韋景山就是紅毛,可只有韋景山恰好比老頭高一些又比黃毛矮,而且只有他的力氣夠大!”
“他符合這些條件,他就是兇手!”
「看看,還是我們張哥厲害,直接鎖定兇手了!」
「可笑死我了,廢物小白臉一陣推理猛如虎,不是壓根沒發現兇手是誰麽?」
「可不是,我都說了是裝逼,他上一個副本也這樣,啧啧,裝逼怪!」
連紅毛都動搖了,他有點難以置信,語氣充滿了懷疑:“老板……不會真是你吧?你為什麽要殺永豐,你們不是關系最好了嗎?”
啤酒肚看見連昔日的員工都開始質疑自己,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握緊拳頭,怒吼道:“胡說八道,這算什麽證據?我不是兇手!不信你們可以去我房間裏搜!”
狗腿冷笑道:“還在掙紮呢?別狡辯了,張哥已經看穿一切,你就是兇手!”
“快承認吧!”張龍冷笑着上前一步道:“你承認的話,我給你死個痛快!我過副本從不出錯的!”
狗腿:“提前恭喜張哥了,你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張龍得意地擡起下巴:“那是當然。”
“不,我不是!你們胡說八道!”
眼看着那兩人眼神帶着兇光,步步靠近,而其他玩家都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
啤酒肚見勢不妙,一把推開身邊的人,拔腿就跑。
他很清楚,當前的情況下,根本沒有人在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兇手了!
這些玩家只是想除掉一個是一個,反正對于其他人而言,根本沒有損失!這場游戲活到最後就是贏家。
“喂,你站住!”
“別跑!”
“他果然是兇手,心虛了!別讓他跑掉了!”
讓人沒想到的是,啤酒肚胖憨憨的,結果跑起來卻是意外的靈活,轉眼間就沖出了花園,一群人連忙去追。
等他們都跑了,江肆笑着看向身邊的男人:“不打算再救他一次嗎?親愛的救世主大人。”
陸妄擡起手又戳了戳這只間接性挑釁的小瘋子的額頭,把他扶到屍體旁邊。
江肆掃了眼周圍,确定沒有其他人以後,指尖一彈,銀色的手術刀出現在掌心。
“不用這麽麻煩。”陸妄一向人狠話不多,他先一步蹲下,伸出右手,食指在黃毛的額頭上方輕輕點了一下。
就像之前戳江肆腦門一樣。
但是現在,“啪嗒”一聲,黃毛的腦瓜,那堅硬的頭骨就像是被激光切割開了一般,竟如同西瓜一般從中間裂開了,右半個腦袋吧唧一聲滑落在了地上。
「卧槽?!」
「啊啊啊啊,我不行了,我真的要吐了!」
「陸妄這是什麽技能?!一指禪嗎?」
「這是滅絕師太吧?!」
「我突然有點好奇陸妄戳肆崽崽的時候在想什麽!」
「果然是相愛相殺嗎,我又可以了!!」
「小聲:其實我覺得挺帥的,dbq,江哥我要爬牆頭了,這個帥哥我也關注了!」
“卧槽!”光球猝不及防都被吓了一跳。
要是剛才那群玩家還在的話,估計都會被眼前這一幕吓得吐出來。
就連某個小瘋子剛被戳過的腦門都微微涼了一下。
不過會被吓到的小瘋子就不是小瘋子了。
口罩下,少年饒有興趣地勾了勾唇,眼裏興味濃郁,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玩具,他半靠在牆壁上,抱着胳膊微微眯了眯眼睛。
這個男人身上隐瞞的東西似乎不比他少呢。
人的頭骨可是相當堅硬的部位,想弄開它一般的刀子都做不到,得上電鋸。
陸妄是如何一點就切割開頭骨的?
他的技能恐怕不是什麽空間存儲那麽簡單。
因為就在剛才,江肆清楚地感覺到了眼前有什麽扭曲了,連空氣仿佛都震動了一下。
黃毛的頭骨并不是被切割開的,而是被撕裂開了。
準确的說,陸妄是撕裂了空間,讓頭骨從中間被分開了!
陸妄的技能是空間操縱!
時間類、空間類加上江肆的掠奪類技能,這三大類型不管在哪一世都屬于頂級技能。
其實霍詩尹的技能也算是屬于時間類,但和陸妄可以直接撕裂空間的能力相比,她那通過畫畫預知,還無法百分百獲得想要信息的技能就差得遠了。
不愧是上一世的NO1,哪怕失去了記憶,也很會隐藏自己嘛。
這個男人比想象中還要強大許多。
只是想想都讓江肆興奮起來,尖銳的虎牙抵住了舌尖,直到腥味混合着口腔裏殘餘的甜味兒布滿舌尖才讓興奮的神經稍稍冷靜下來。
他好像對陸妄更有興趣了呢。
光球:“……”
以它對江肆的了解,這個瘋子剛才多半是又在想怎麽要幹掉陸妄!
當然了,現在處在“還人情”中的江肆,還是那個“乖巧病弱”的小病秧子。
他也蹲到了地上,先檢查了一下黃毛和老頭的身體,黃毛手臂上的紋身仍在,老頭的身體也符合他那個年齡段的特征。
不是別人僞裝的,的确是本人。
然後才将視線移到了那個西瓜一樣裂開的腦瓜上。
如醫生所說,他們都是被一根“圓柱形”刺進要害死的,只是這個兇器實際上比醫生從外部目測的要長多了,從老頭的眼眶進去後直接插進了脖子。
沒錯,脖子。
這就很奇怪了,為什麽會在脖子裏呢?
因為如果是從正面插進眼眶裏的話,必然會進入大腦,穿進頭蓋骨,就是歪一點也頂多是到後腦勺,不可能進入脖子。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東西刺下來的時候,老頭至少處于45度擡頭看頂上的狀态,然後被人一下插進了眼眶。
那麽張龍剛才的推理就不成立了。
韋景山是比老頭高一些,但不至于要到這樣仰視的地步。
這麽說來……這裏個子最高的好像還是陸妄啊。
盤了一圈,好像還是陸妄的嫌疑最大呢。
除此之外,黃毛被貫穿心髒的那道傷口也是從前往後完全筆直的,一點都沒有歪。
那個人的手可真穩。
江肆拉了拉臉上的口罩,抓着陸妄的手站起來:“這種出血量,兇手衣服上肯定也沾血了。”
但他記得很清楚,今天早上沒有一個玩家換衣服,穿的都是昨天的那一身。
進入恐怖游戲的時候大家基本都會輕裝上陣,衣物不會帶太多,加上昨天也沒做什麽事情,沒必要換衣服。
所以要麽是那人有第二套一模一樣的衣服,那麽是他早就考慮好了這些問題,全.裸上陣,殺了人以後處理好現場把所有東西都丢到了房子外面藏進垃圾桶裏,最後回到民宿洗了個澡。
不過兇手并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進來之前不可能想到提前帶上一模一樣的衣服。
光球:“可是江爸爸,你不就有好幾套一模一樣的校服嗎?”
江肆懶得理它。
染血的衣服要怎麽處理也是個問題。
難道說他和陸妄一樣,擁有開啓空間儲物的能力?把所有東西都藏起來了?
可一般而言,空間儲物能力也是有限制的,比如玩家屍體不能藏匿,任務中的線索不能藏匿,游戲裏的東西也是帶不出去的。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疑點。
第一,為什麽兇手要把屍體藏進垃圾桶裏。如果是江肆的話,他會選擇直接把屍體扔進北江裏,哪怕沿途會留下血跡也無所謂,反正屍體扔了就找不回來了。
第二,這位兇手不止清理掉了房間裏的痕跡,甚至還把床單被套給換掉并且恢複了原樣,連被子都折得整整齊齊。
難道說這個兇手有強迫症?
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據江肆觀察,并沒有發覺哪個玩家有這種傾向。
他早上吃飯的時候故意用勺子亂攪,撒了不少粥在桌子上。
如果真是個潔癖強迫症的話,絕對忍不了,但整個桌上,除了陸妄之外,就沒人多看他幾眼了。
光球:“對了,江肆既然你不是兇手,霍詩尹的那副預知畫又是怎麽回事呢?”
預測錯了?還是說玩家裏還藏着一個用手術刀的家夥?
誰知道呢。
“我們回去民宿換件衣服吧。”
昨天他的袖口被鮮血染紅了,衣服還被弄皺了,當時擔心傷口裂開,陸妄不讓他換。
江肆思索着事情,下意識地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自己的人設,立刻捂着胸口:“唔,啞巴哥哥,疼……”
疼個屁。
陸妄啧了聲,又戳了一下他的腦門,但這副溫順的模樣還是成功取悅到了他。
他抱起這只戲精小瘋子。
江肆這次進來的時候除了武器什麽也沒帶,就只能穿陸妄的衣服了。
也不知道這家夥吃什麽長大的,比他高就算了,身材還壯不少,穿身上大了得兩個碼。
衣擺長,衣袖也長,效果宛如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這麽看起來江哥好小一只哦!」
「啊,肆寶寶太瘦了啊,要好好吃飯啊!嗚嗚嗚,我會心疼了的!」
「有、有億點點可愛。」
「這算什麽?傳說中的男友襯衫嗎?真的太好嗑了!!我要安利給全世界的姐妹!」
換好衣服,兩人開始搜查線索。
經過剛才那群人的檢查,所有房間門都打開了,他們挨個進入調查,十四個房間裏,不管昨晚有沒有人住,淋浴區都是幹燥的。
連207和208房間也是如此。
那個兇手到底是如何清理掉自身血跡的?難不成真是跳進北江裏洗了個澡?
“該不會兇手的技能就是做清潔吧?”
沒有了攻略的光球就是個鐵憨憨。
思考?不存在的!
回到一樓的時候,那些出去追人的玩家都回來了,一個個滿頭大汗,累得直喘氣,有的臉上還挂彩了,鼻青臉腫。
“韋景山呢?”徐蓓問道。
“別說了,那個死胖子,跑得飛快,力氣還大,他在江北邊撿鵝卵石砸我們,特麽的,差點被他給弄死!還好張哥牛逼,不過那小子還是跑了!”
張龍冷笑道:“今天是我大意了,不過不用擔心,明月州就那麽大點,他能跑哪裏去?除非不吃不喝了,否則肯定會回來,再來一次老子讓他必死無疑!”
狗腿:“對!兇手被趕出去了,大家都跟着張哥,今晚肯定不會出事!”
江肆從夏露那裏套了下話。
原來初級游戲開啓的時候,張龍正和同事們在健身房上私教課,上着上着,一個眨眼的功夫,躺在杠鈴平板卧推器械上的學員們突然都變成了黑漆漆的死屍,力大無窮!
有幾個同事反應速度慢了點,就被對方舉起來的杠鈴當場砸碎了腦瓜。
吓得張龍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壓住杠鈴,才沒有被砸死。
接着那具死屍就爬了起來走向了另一個器械。
它們的行動模式和原本的學員一模一樣,會挨個健身,但是想讓它們滿意可沒那麽容易。
不想被它們用器械砸死,就必須控制它們的運動範圍,達到最标準的度,一旦超出了,就會被弄死。
整整幾個小時,張龍可以說是一刻不敢停,筋疲力竭,同事死了七七八八,只有他和極少數的幾個教練撐了過來。
張龍最後獲得的的技能叫做『強制運動』,如字面上的意思,他在一定範圍內可以操控別人的四肢,讓對方做出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動作。
包括不僅限于走路、跑步、跳躍,甚至是自殺。
而且這個“別人”不止是玩家,對BOSS也有用。
「嚯,難怪張龍這麽狂,這個技能聽起來的确挺牛逼。」
「現在知道我們張哥的厲害了吧?可以直接操縱BOSS!無敵,就問你怕不怕!」
「是啊,可是再厲害又有什麽用呢?說不定回頭就變我們江大佬的了。」
「???」
「你說得很對!」
「哦哈哈哈哈!」
不明真相的腦殘粉一臉懵逼。
白色灰色等級的BOSS本來就不強,張龍前幾關都是直接操控BOSS通過了游戲。
而這一關也是,他原本想操控着啤酒肚跳江自殺,結果就差一點點,讓啤酒跑了。
鑽進了旁邊的公園裏,不見了。
另外,江肆還得知了紅毛的技能是『魔音灌耳』,唱《青藏高原》,靠飙高音來打擊對手,但是不分敵我。
所以他一開口,隊友也都跪了。
“所以現在大家千萬不要落單,就待在大廳裏吧,我會保護大家的。”張龍故作正經地說道,眼神掃了一圈,走過去剛要在徐蓓和霍詩尹旁邊坐下。
兩個妹子卻立馬起身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厭惡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張龍老臉有些挂不住,惡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
哼,兩個不識好歹的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晚上再收拾她們!
江肆和陸妄壓根就沒打算搭理他,在大廳裏搜索起來。
休息區、娛樂區、餐飲區一切都和昨天一樣,只是江肆注意到,在吧臺後面的牆壁上貼着的三張卡通風格的海報。
第一張是藍色背景的背景,中間有一個Q版小島嶼,看月牙包裹着圓形的形狀就是他們所在的明月洲。
第二張是江邊日落黃昏,陽光照耀在北江上,暖洋洋的,十分溫馨。
第三張則是一個Q版的小男孩,在花朵的簇擁下一臉幸福地躺着,對着太陽伸懶腰。
這個小男孩長得十分可愛,沒有穿衣服,只是肚皮上有個長方形的框,框裏是他的腸子、腎、肺還有心髒等等器官。
有點像人體解剖圖,不過都是被萌化過的,有的自帶表情包,有的自帶腮紅。
而且排列亂七八糟的。
原本有些荒誕怪異,但是用這樣可愛的畫風畫出來并不奇怪,一眼看過去絲毫不違和,不仔細看根本沒看出來是什麽東西。
但江肆沒有放過任何細節,仔仔細細地把三幅畫都看了一遍。
“請問這裏可以充電嗎?”董健力突然湊過來。
江肆回答他:“不行诶。”
這家民宿裏雖然有各種臺燈、電器,但卻沒有插座,電線都是直接連進牆壁裏的。
拿不走,想偷電?沒門。
“哎。”董健力失望地嘆息。
無限游戲降臨以後,手機就沒有信號了,成了一塊廢鐵,但是他還是想看看手機裏兒子的照片。
他現在最後悔的是,之前夫妻倆為了賺錢過年都沒回去,距離上次見到兒子已經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
他害怕再也見不到了。
“那我去後面看看。”董健力不死心。
張娜娜叫住他:“老公,你別亂走。”
董健力:“沒事,我就在民宿裏,不出去。”
“我陪你一起去吧。”
“沒關系,你剛才吓壞了,好好休息。”
反正現在兇手已經找出來了,他們全部守在大廳,啤酒肚肯定不敢進來,在晚上分開之前都是安全的。
幾分鐘後,江肆和陸妄去了廚房。
兩人搜索了一番,在水槽下面的櫃子裏找到了三瓶清潔劑,其中兩瓶是全新沒有開封的,只有一瓶瓶口上有明顯使用過的痕跡。
夏露沒有撒謊,昨晚兇手的确是用清潔劑清理了血跡。
準備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儲物間裏傳來了咚得一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倒在了地上。
他們走過去一看,赫然發現董健力迎面倒在了地板上,他的後腦勺被一根尖長的金屬燒烤芊貫穿了,血液流了一地,一擊斃命,尖叫聲都沒發出來就涼了。
其他玩家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無不震驚萬分。
“老公?!”張娜娜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撲過去顫抖着探了探董健力的鼻息,發出撕心裂肺地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前一黑,當場暈厥了過去。
“張姐!張姐?你沒事吧?”徐蓓和霍詩尹連忙去扶她。
“發生了什麽?!兇手不是被趕出去了麽?他怎麽會死?”殺死董健力的金屬燒烤芊都是放在後面的一個架子上的,沒人碰的話根本不可能殺人,張龍扭頭看過來,厲聲質問道:“說,是不是你們兩個人幹的?!”
江肆裝作害怕地模樣往陸妄的身後縮了縮脖子:“才不是呢,我們又不傻,明知道只有我們三個在這裏,怎麽會這個時候動手?”
“可惡!”張龍看他那副懦弱的模樣也覺得他沒這個膽子,和狗腿一起沖進儲物間裏找人。
人沒找到,儲物間的後面倒是有一扇打開的窗戶。
那個兇手很可能是從窗戶跑走了。
張龍:“剛才誰不在?”
大家齊刷刷地搖頭。
剛才除了江肆跟陸妄,他們都在大廳裏。
“難道說……媽的,是不是那個胖子回來搞偷襲?快去找!!”
沒想到這一找,還真找到了。
啤酒肚的确是回來了。
是屍體回來了,他也被裝進了垃圾桶裏,看起來剛死不久,脖子左右個下面都有明顯的壓痕,看不出來是什麽東西導致的。
“他死了?!”
“怎麽會這樣?原來他不是兇手?”
“兇手到底是誰?!”
“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
“張哥,你不是說他肯定是兇手嗎??可為什麽游戲還沒結束!”
“你……你閉嘴!”連張龍這個自大狂都有些心裏發毛起來。
事情好像已經逐漸失去了他的掌控。
兩天時間就死了四個人,無聲無息,死相凄慘,而他們卻一無所知,直到現在那個兇手都沒有露出任何馬腳!
按這個節奏下去,他們很快就會都死在兇手的手下!
為什麽會這麽難?那個江肆到底是怎麽度過紅色等級游戲的?
江肆在民宿另一邊的窗戶下面找到了一個腳印,和啤酒肚的鞋吻合。
他應該是爬窗戶的時候被窗戶活生生壓的。
力度夠大的啊。
而且他們竟然一點都沒聽到聲音。
光球也給整懵了:“卧槽,我還以為他只有晚上可以殺人呢,原來只要落單就可能被殺嗎?那個兇手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如今死了四個人,剩下的十個人裏。
江肆,陸妄,紅毛,徐蓓,霍詩尹,夏露,張娜娜,狗腿,醫生,張龍。
到底誰才是兇手?
江肆的視線從這些人一一身上掃過,微微眯了下眼睛,拉了拉陸妄:“我們走。”
光球跟上去:“诶,不查屍體找兇手嗎?”
夏露:“喂,我說,剛才大家都在什麽地方?”
“我就在大廳啊。”
“我也是。”
“我一直沒離開過。”
紅毛:“這麽說來的話,剛才離開視線的只有那兩個奇怪的兄弟。”
“诶,他們人呢?剛才還在呢,不會是跑了吧?”
“卧槽,我早就覺得他們有問題了!剛才也只有他們在場。”
“走,去把他們兩個抓起來!”
江肆和陸妄沒跑,不但沒跑,還回到了廚房裏,重新檢查了一遍屍體,少年突然注意到,菜板後面的牆壁上貼着張小紙條。
“親愛的游客,廚房內、冰箱裏的佐料食材都可以免費使用,但務必不要鋪張浪費哦~”
當他看到這張注意事項的時候,一道閃電從腦子裏經過,猛然間想起了些什麽。
光球看他一臉沉思,詢問道:“江爸爸,怎麽了?這裏平時應該也是公開給游客使用的,有什麽奇怪的嗎?”
“陸妄,你記不記得外面也有?”江肆沒理會它,問身邊的男人。
這個問題問得很沒頭沒腦,但陸妄卻奇跡般地get了,并且肯定地回答:“嗯。”
“那我知道了。”江肆隔着口罩戳了戳自己的下巴:“啧,果然啊,差點又被系統忽悠了,不是狼人殺。”
光球:“什麽意思?”
“系統從一開始就說了,這是個推理游戲……”江肆話還沒說完,外面又是一陣雞飛狗跳,一群人玩家分開在民宿內外搜查起來。
狗腿第一個沖進了廚房,叫嚣道:“原來躲在這裏啊?你們兩個兇手,給我滾出來!”
“哈?”江肆無辜地眨眨眼睛:“你在說什麽呢?我們兩個是兇手?系統說過,兇手只有一個啊。”
“啧,肯定就是你們兩個中的一個!”狗腿冷笑道:“小子,你裝得挺像啊,老子早就覺得你有問題了!”
“是嗎?那你……猜猜啊?”江肆輕輕靠在櫥櫃上,露在口罩外的眼神格外天真無辜。
右手一揮,尖頭菜刀出現在他的手裏,鋒利的刀尖貼近自己的臉,白光反進他的眼底,眼眸深處掠過一絲森寒的紅光!
“你覺得是我……”江肆語氣漫不經心,手裏鋒利的刀刃卻是突地一轉,帶着鋒利的殺意猛地刺向陸妄的脖子,被男人握住手腕後,才歪了歪刀尖,笑眯眯地問:“還是他?”
“你……”狗腿愣住。
“給你三秒鐘時間思考哦。”江肆豎起三根手指,白皙修長的手指上黑色指甲格外顯眼。
一根根展開:“1、2、3。”
狗腿沒有回答。
“答錯啦。”江肆手一揮,菜刀直接飛了過去,直插狗腿的腦門。
就在那刀要插進他腦門的瞬間,江肆又揮了一下手,那把菜刀憑空消失了。
“哐當”一聲,狗腿整個人臉色蒼白地癱軟到了地上,被吓得渾身冒冷汗。
只有他知道,跟江肆正面對上的那一瞬間,他産生了一種本能的恐懼感,鋒利的殺意密密麻麻,如同成千上萬根針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差點就死了!
「哈哈,果然江爸爸還是你爸爸!」
「舒服,我早就看不慣這個狗腿了!」
「我爽了,我爽了!這種猥瑣男趕緊去死吧!」
這個時候,其他人聽到廚房的動靜趕了過來。
“柯衛華,你怎麽了?”
“你沒事吧?”
“怎麽了?”
他們随着柯衛華恐懼的視線往上移。
廚房裏。
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櫥櫃前,他的身邊靠着一個文文弱弱的少年,因為穿着大號的衣服,左右手都縮在袖子裏,整個人看着小小的一只。
他戴着口罩,擡眸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笑了笑,低聲問道:“你們知道一個推理游戲裏最重要的是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