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特別,特別,喜歡你
交鋒 我特別,特別,喜歡你
清晨雪霧迷蒙, 穿透雲霭的碎光将窗浸染成金色,宛如童話世界。
房間裏只開了鏡子前的燈,在床沿形成鮮明的明暗交彙。
身後倏忽涼了下來, 明黛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得更加緊密。她的目光, 自始至終落在不遠處的男人身上。
空氣中泛着清新的薄荷味。
冷白色的皮膚裸露在空氣中, 昏暗的光線下,如同一座石膏雕塑, 将肌肉的紋路與陰影深深刻畫。
明黛稍微眸光流轉, 再次落定時,男人已經披上襯衫,只有頸脖露在外面, 而在他流暢的頸上, 銀色的鏈子若隐若現。
他将扣子一粒一粒扣好, 也讓吊墜更加嚴實地貼着他的肌膚, 甚至,留下印痕。
談青再次看向鏡子,領口也整理好, 他披上西裝外套,就再也瞧不出端倪, 誰都不知道, 清冷穩重的他,會在西裝下, 戴着刻有女友名字的項鏈。
待會兒出門,他還要在車上召開會議,因而一大早便換上正式的服裝。
他還年輕,要靠一些表面功夫震懾人。
明黛的臉頰有些滾燙, 呈現出殷紅的顏色,身體也變得燥熱起來,致使她忍不住踢了下被子。
這一踢,将談青的目光也招惹了過來。
他系好領帶,來到床邊,坐在空餘的位置,微微俯下了身。
明黛緊閉着眼,領帶掃過她的下巴,面部也紋絲不動。
可能是她的呼吸出賣了她,也可能是談青早就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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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悅耳的聲音伴随着清冷的氣息,流淌進她耳中,“偷看什麽?”
被抓包。
她緩緩睜開眼,把自己往被子裏埋得更深,“偷看我男朋友不行嗎?”
“行。”談青将自己的臉湊近,“親我一下。”
蝶翅般的睫羽在黑暗中抖動了一下,明黛視線下移,注意到談青漾開的唇,心念一動,在他下颌上吹了口氣,随後伸出手,拽過他的領帶,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談青呼吸凝滞,撐着手臂,低頭看着她柔軟的唇貼上自己的領帶,又在一瞬間撤離。
明明沒留下任何痕跡,這條領帶卻變得別有寓意起來。
談青并不滿足。
寬大的手落在了明黛的臉側,毫無征兆地擡起她的下巴,一個結實而綿長的吻,便落了下來。
良久,他才放過她。
明黛的呼吸有些急促,嘴裏發澀,談青給她倒了杯熱水後,渾身恢複冷靜與穩重,安靜地坐在她身側。
“這邊天氣冷,又荒郊野外的,記得照顧好自己。”
“随時聯系我,有空,多給我打幾個電話。”
明黛“嗯”了好幾聲。
“你給我的項鏈我會随身戴着。”談青彎了彎唇,“洗澡的時候也不會取。”
她的耳尖,就像被燙熟了一般,紅得近乎血色。
“好了。”
談青起身,“要開會了,車在外面等我。”
明黛伸出手,抱了他一下。
可能氛圍到了。
談青撫摸着她的脊背,在她耳邊表白,“我特別,特別,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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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嘉思在談青離開後兩天,還收到了他發來的消息,以及兩千元轉款。
他發來近十條注意事項,都是讓趙嘉思悉心照顧明黛,以及遇上困難,可以通過哪些辦法解決。
這是趙嘉思的本分,所以她沒收這筆錢。
談青了解到她的為人,也沒強求。
臨近春節,劇組計劃在除夕夜前一周,完成在川西的戲份拍攝,開始趕工,明黛空閑的時間就很少了,她和談青解釋,自己拿手機的時間都很少,更別說給他打電話。
Q:【讓我看看你,好嗎?】
他提出的策略是,明黛每天睡前将手機放在一旁,他看着她睡覺,等看膩了,他那邊再挂斷視頻。
尋常人會嫌這樣太過黏膩,被人盯着睡覺稱得上毛骨悚然。
可明黛樂在其中,甚至,會更加安心。
她需要無窮無盡的愛意,對她進行澆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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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過年的時候被強綁着在家,這段時間,談青都回來得很頻繁,至少盛苓少了個指摘他的借口,他也無須春節時,非得要陪着他們。
他一進門,Fenrir便撲了過來。
如同一個雪球滾落在談青的腳邊。
他蹲下身,摸了摸Fenrir的腦袋,指尖沒過雪白的絨毛,忽然摸到一處硬物。
仔細摸索,原來是一個夾子,頗具春節氣息,應該是盛苓的傑作。
他将夾子取下來,重新別在了它的頭頂,接近耳朵位置的毛上。
Fenrir似乎特別滿意,朝他歪了歪頭。
談青難免注意到他脖子上挂了個金鎖,用紅色的繩穿着,鎖邊還吊了個小牌子,上面寫着他的名字和談墨的聯系方式。
有一瞬間,他想将這頂項圈撤下。
可,Fenrir愛漂亮不是嗎?
于是談青只是抿唇笑笑,“我也有一個,不過,不能給任何人看,包括你。”
沙發上忽然傳來道與他相似的聲音,“你在和Fenrir說些什麽?”
“哥你想聽什麽?”
談墨從沙發上起身,拿着玩具,叫了Fenrir一聲。
談青站起來後,手還放在Fenrir頭頂,因而它沒動。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只認你為主人。”談墨笑了笑。
談青沒否認,“或許吧。”
談青看着他的眸色晦暗了幾分,随之轉移話題,“川西的溫度怎麽樣?要帶些什麽衣服,過幾天,我也得去一趟。”
話一出。
手指撓着Fenrir的頻率都緩慢了幾分。
談青垂着的目光頓了一頓,随後拍了拍Fenrir,朝談墨走去,淡淡道,“你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出去折騰了,再說媽也不一定會同意。”
“所以你去了一趟,對嗎?”談墨唇邊笑意散去幾分。
“不讓我去?”談青聲音冷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回頭看着自己的哥哥,“我去給工廠選址,哥,你去做什麽?”
兩人都是平靜而散漫的姿态,在家中,自然如此。
可動物的嗅覺要更加敏感,一貫鬧騰的Fenrir在一旁趴着,安靜地啃着玩具。
他們心知肚明,卻又不敢挑明。
萬一呢?
萬一,對方并不是他理解的那樣。
或許,只是巧合。
或許,真的只是巧合。
“我去參加一個公益活動。”談墨同樣有着名正言順的幌子,“媽說我身體不好,要多積福。”
談青:“所以……”
“她和我一起去。”
盛苓,對明黛可謂是深惡痛絕。
緊張的氣氛在一剎那間緩和了幾分。
Fenrir終于敢在兩人間徘徊着索要零食。
談墨心軟,準備打開零食盒,卻被談青壓住了手腕。
“不能再胖了。”
“過年了,對孩子好一點。”
“是嗎?”談青冷冷道,“我只知道過年前養肥的,是待宰的豬。”
Fenrir念及舊情,只咬了下談青的褲腿。
-
最後幾天,明黛格外繁忙,不僅因為本職工作,還有大大小小應接不暇的電話。
明硯生問她今年回不回家,她只說回燕大教師公寓看看,明宅就不去了,不熟,也不想去。
還有一直被她拖着沒拍攝的公益廣告,和人交接好,決定在放假後次日完成。
傍晚,游孟又給她打來一通電話,開頭就告訴了她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兩人只是點頭之交,算不上熟悉,也不知道游孟為何會将如此私密的事情告訴她,不怕她說出去,畢竟結婚生子這種事情,對女明星來說,是一個坎,輕則粉絲不滿,重則黃謠滿天飛,影響到風評。
不過她和連浔修成正果,明黛還是真心誠意地說了句:“恭喜。”
“婚禮在什麽時候?”
“等我這部劇的cp炒完吧……”
“……”
她忍不住調侃:“好貼心。”
“你呢?”游孟兜了這麽大個圈子,只為拐到明黛自己身上,畢竟這是連浔交給她的任務,“你和談青,還在一起嗎?”
既然她都告訴自己這麽大個秘密。
明黛誠實道:“在的。”
游孟多半已經自己就觀察出來。
“我靠!”電話裏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
這個點在游孟身邊的,可想而知是誰。
況且從學生時代,連浔就喜歡大驚小怪,刻意惹人關注。
明黛不喜歡別人偷聽自己打電話,佯裝不知問,“誰家雞在叫?”
游孟直接笑出了聲。
連浔沉默片刻後,搶過電話,“是我,我有話想問你。”
她和連浔之間,現存唯一最大的交集,是談青。
能有什麽事?
明黛一下子嚴肅起來,坐直了身,“你說。”
“你前段時間,是不是和秦又去相親了?”
整個環境,頓時陷入寂靜當中,而在對方聽來,像是通話卡頓了一樣。
“喂?聽得到嗎?”連浔喊了好幾遍,“老同學?”
明黛額頭青筋一跳,“聽得到。”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
“你前段時間,是不是和秦又去相親了?”他再次詢問,電話裏又是一片空寂,正當他又懷疑起信號時,明黛的聲音傳來。
“你把秦又的身份,告訴談青了嗎?”
明黛最擔心的,便是連浔口無遮攔,可能和他不太熟,他瞧起來,話有點多。
“啧。”連浔道,“我是那麽不識大體的人嗎?”
談青的母親和秦家多有往來,要是這時候讓盛苓知道自己兒子去打攪了別人姻緣,估計還得去和秦夫人賠個罪。
所以,不能說。
不過明黛的底細,連浔也順帶摸了個清楚,看起來,她從來沒和談青透露過自己是明懷鶴的孫女,既然當事人自己都不肯說,他橫插一腳,太不厚道。
他雖然沒和談青透露,卻很好奇,“你為什麽……不告訴他?”
“是呢。”游孟的聲音裏滿是豔羨。
她和連浔門第相差太大,即便他不顧一切和她在一起,兩人還是免不了遭受閑言碎語。
明黛緘默許久。
倘若她出身普通家庭,還能同他義無反顧在一起。
可她,有自己更在乎的人。
“我家的情況,很複雜。”她希望連浔可以理解一下,免得興致一來,告訴談青。
“我和父母,都只想安然無恙地過日子。”明黛換了個說法,“談青他,太張揚。”
她二伯一定會忌憚。
她也不敢保證明硯生一定會護着他們一家。
……
挂斷電話。
連浔都說不出話來。
适才在明黛面前他按捺住,現在一刻也忍不了,和游孟複盤起來。
談青到底什麽時候,撬走了親哥哥喜歡的人?
“是不是那天校友會,他們就在一起了?難怪出校門的時候,談青又折返了回去。”
“不對。”游孟點醒他,“你忘了那天在裴以恒的游艇上,他們在一起待了一天一夜。”
“他那天不是說……”替談墨照顧明黛。
連浔深吸了口氣。
原來是照顧到了床上去。
“那之後在信河,我還撮合明黛和談墨吃飯。”
“談青那時候應該想殺了你吧?”
連浔面如死灰往後一仰,靠在床上。
“他們兩兄弟……”他沉思起最嚴峻的話題起來,“也是啊,談叔和盛姨這些年失之偏頗,談青談墨之間,怎麽可能沒有芥蒂。”
“連我,唉不說了,談青他……”
游孟知道他在想什麽,“我覺得,談青應該是真心喜歡明黛。”
“或許吧。”他沒見過他這位朋友愛人的樣子。
“明家,究竟是什麽情況?”游孟俨然将自己當作未來連家女主人,打聽起這些豪門內幕來。
她沒想到,明黛還有這麽一重背景。
哪有富二代進圈不依靠點家中資源和人脈的,她可好,提都沒提過。
“明家嘛。”連浔慢慢道來,基于打聽到的,和自己猜測的,“明懷鶴,也就是明黛的爺爺,将自己的小女兒送去國外二十年,說是治療精神病。”
“不過,這都是障眼法。”
“準确的說法是——明懷鶴結過三次婚,第二任妻子癌症去世後,留下一個和前夫的兒子,被明家收養,這個孩子長大後,不願意舍棄榮華富貴,便盯上了繼父的女兒,通過□□,希望對方懷上自己的孩子,結果被當場割破了頸動脈,血濺了滿屋子。”
“剩下的我費了好大力氣才聽到。”連浔眼巴巴看着游孟,想讓她誇誇自己,誰想游孟聽入神,只是一臉期待的模樣,他只好接着往下說,“其實吧,那就是明懷鶴的親生兒子,是他在第一任妻子孕期出軌的産物。”
“一怒之下,他将明黛的小姨送往國外,據說一次都沒去看過。”
“你說。”他耐人尋味道。
“明家一下少了兩位繼承人,最得意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