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着急，慢慢來
木箱 “不着急，慢慢來。”……
恒雲館最小的戶型都在三百平米, 更別說談青的家。
進門後，一望無際的昏茫，将燈打開, 才呈現出幾分通透明亮來。
三月前，明黛在這兒住過, 不過她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不知道談青還有沒有留着她的拖鞋。
“別動。”他彎腰打開櫃子，從裏面将一雙新的拖鞋拿出來, “天氣冷了, 穿這個。”
“我之前那個呢？”她擡頭明亮的眼睛問。
其實本不該問，興許是仗着談青對她縱容，又許是, 她太在乎他。
“收着了。”談青說着将她行李拿進來, 垂眸盯着她看了會兒, “沒扔你東西。”
明黛踩着拖鞋, 直接踮起腳，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要是扔了怎麽辦？扇我一巴掌？”
“不會。”
明黛遵循內心道，“就是有點難過而已。”
談青心髒微微發麻, 回吻了她，親在了她的唇瓣上, “希望我這輩子, 都不會讓你難過。”
他補充道，“以後都不會了。”
上一次的分別已成事實, 他想他失魂落魄的同時，明黛也是。
玄關香槟色的光打在男人的眉骨與鼻梁上，融化在他柔情似水的神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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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黛被遮蔽在他的身影下，纖長的睫毛在陰影裏如同搖曳在風中的細草。
兩人在客廳溫存, 沒過多久，談青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去接電話，明黛将帶來的行李收拾一下。
除夕夜她總是要回家的，住不了幾天，便只拿了三套衣服出來，挂在談青衣帽間空餘的位置，将行李箱關好，放在角落。
大致整理完後，她離開房間，到客廳來找談青。
男人仍舊在處理工作，她便一個人在沙發上坐着。
上次來得匆忙，其實沒太注意他家中的裝修。
這次來，他們不只是照顧彼此情欲的關系，更進入到對方的生活，有更深層次的聯系。
明黛忍不住張望四周。
很簡約的風格，卻不同他辦公室灰暗的格調，以白色為主，白天在陽光的照射下會顯得溫暖，晚上則有些冷寂了。
沒有個人風格在裏面，也沒有很特別的裝飾品，更像是一個居所，而非家。
與整個環境格格不入的，則是單人沙發旁一個碩大的狗窩，棕色熊掌的形狀，很可愛。
談青打完電話後，她便問：“你養了狗嗎？怎麽沒看見。”
“嗯。”男人将手機晾在一邊，朝她走來，“不過寄養在父母家，所以看不見。”
“是你頭像上那只薩摩耶嗎？”
“我不認識別的薩摩耶。”
薩摩耶在明黛的印象中，就是大型的毛絨玩具，很難想象談青會養這個品種，她以為他養狗，會養德牧，再不濟邊牧來着。
“我也喜歡狗狗。”
“那下次帶它來見你。”談青坐在了她身側，“它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明黛愣了一愣，“為什麽？”
“Fenrir愛漂亮。”
“它叫……”明黛有點難以辨析出這是個什麽詞。
“Fenrir的名字取自北歐神話，是一只巨狼，骁勇善戰。”提到愛犬，談青不自覺唇邊挂着笑，“很顯然，只是寄托着我美好的願望。”
“它從小時候開始，就被鄰居家的博美欺負，長大了，連門都不愛出。”
明黛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所以……它一定會很喜歡你。”談青湊近面前人，看着她水晶一樣的眼眸，“因為它忠于自己的主人，而我愛你。”
他的目光炙熱坦誠，仿佛浸潤着溫暖的光明。
“談青。”明黛喚了他一聲，“我有點困了，你抱我睡會兒好不好？”
她學不會正面回應。
只想黏着他，想和他每時每刻在一起，
“去房間。”
“我想睡沙發上。”
相較于床，沙發狹窄而擁擠，可以讓兩個人深深地接觸在一起，讓她完完全全被他包裹着。
“那好，先在沙發上睡會兒。”談青允許她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等晚一點，我再把你抱回去。”
明黛脫掉拖鞋，躺在了沙發內側。
而談青背靠着沙發外沿，面朝着她，将她擁入懷中。
太困了。
明黛将腦袋埋在他懷中，一句話沒說，呼吸就變得均勻起來。
沒有毯子，身前人的手始終放在她後背上，讓她感受到暖意。
談青半垂眼簾看着她。
再多的壓抑與悒悒不歡，都在這一刻消散。
她能待在他身邊，僅此就好。
……
日光零零散散地打在明黛的面龐上，在她遮蔽在男人肩膀下的臉蛋上劃出一道道星河。
終究晃到眼睛上，她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胸膛。
身上被蓋了床毯子，全身都被緊緊束縛着。
明黛逐漸反應過來，昨晚，談青抱着她在沙發上睡了一晚上。
她輕微的動作，就讓面前人醒來。
“怎麽了？”談青睡眠很淺，剛清醒，就可以自如地問她。
“沒什麽，被太陽晃醒了而已。”
明黛再次将腦袋埋進他懷中。
鬧鐘沒響，意味着她還可以和他在一起待會兒。
“冷不冷？”
開了空調，但她身上穿得單薄。
“冷。”明黛道，“你再抱我緊些。”
談青淡淡的一聲笑飄來，随之明黛被他更深一寸裹入懷中。
她的額頭抵在他胸前的位置，良久，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似乎在她微微轉頭時，總有什麽東西膈着她。
隐約猜測到是什麽。
為了印證猜想，她将手從談青的衣擺伸進去，然後逐步往上。
“幹什麽。”談青捉住她的手，眼睛瞬間睜開，幽深的目光看着她。
“想摸你。”
明黛說得很誠實。
談青沒有理由不松開手。
她劃過他的皮膚，摸索到那條項鏈，“你一直戴着啊。”
“戴着，睡覺戴着，工作戴着，什麽時候都戴着。”
可能腦補到什麽，明黛耳後有些發熱。
“不喜歡？”
“喜歡。”
“喜歡的話，我再送你一個新年禮物。”
“……什麽？”
“想看？”談青摩挲着她的下巴，“那你得來見我。”
“可是談青，我好像忘記給你準備新年禮物。”
她第一次談戀愛，生活也沒有太多儀式感，根本想不起還要準備禮物這件事。
“你來見我……不就是嗎？”
他在她額角吻了吻。
-
談青八點鐘出門上班，明黛睡到十點鐘才起床。
“我讓周姨過去幫你做飯，中午可能來不及，晚上想吃什麽，可以和她說。”談青打電話回來。
“那你回來吃晚飯嗎？”
“你先吃。”
這是他也不确定的意思。
明黛準備下午墊墊肚子，然後晚上等他。
吃過午飯，她便百無聊賴地躺回床上。
當明星的好處便是，不工作的時候，所賺的錢足以讓她過上安逸優渥的日子，還不乏八卦聽。
要是不貪婪，日子會過得很舒服。
談青雖然說她來見他，就是新年禮物，但她總覺得，不能空手去見他，便在網上搜羅起能送些什麽來。
搜羅了一圈，要麽對他來說太不實用，要麽不符合他的風格。
明黛幹脆去問問葛念，她戀愛談得多，有經驗。
她組織一下語言，給她發去：【我要是送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性一份新年禮物，該送什麽啊？】
葛念忽然發來一串娛樂圈內30歲左右男星的名單，然後問她：【哪個？】
明黛差點手機砸在鼻梁上，好在她躲開了，手機也随之掉在了床下。
她趴在床上撈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找着，只好下床，俯下身子去找。
談青的房間幹淨整潔，床底下除了個木箱，什麽都沒有。
而明黛的手機，就掉在木箱的正後方。
她先将木箱拿了出來，伸手去夠，卻發現還是夠不着，只好在房間裏找找有沒有長一點的東西，可以幫她把手機弄出來。
轉了一圈，一無所獲。
她只好将目光轉移到木箱上。
看着像個工具箱。
沒上鎖，她不過撥動一下開關，往上一推，箱子便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并非能用上的工具，而是……
明黛驀地睜大了眼睛。
而是她之前留在談青這兒的所有物品。
包括她的拖鞋，忘記帶走的香水和一條手鏈，以及，談青口口聲聲說扔了，卻出現在箱子裏的情/趣內衣。
-
運核辦公室內。
談青開完會剛回，周岩就從門外進來，徑直來找他。
“先不簽合同，更着急的是他們。”
“不是這件事情。”
談青擡起頭，“什麽事？”
“你和明黛被人拍了，現在狗仔往我這敲詐勒索了。”
估摸着是加不上談青的聯系方式，只好聯系周岩。
“我知道，對面要多少？”
“你還真準備給啊。”
周岩是野路子，“要我說，直接就找人打一頓，看他們還删不删。”
“我說了什麽？”
“哦，五十萬。”
“給他們，就當五十萬買了個視頻。”
談青不喜歡在可以用錢解決的事情上面費功夫，況且沒有他的授意，狗仔不可能拍這麽清楚。留着他們，日後還有用處。
周岩悶悶不樂照做。
又調轉回來，念叨，“你到底是什麽心思啊？”
談青平靜地看着他。
……
下午六點的時候，門口倏忽出現男人的身影。
明黛在沙發上拿着他的書看了會兒，沒過多久，就困了。
不過她睡得不深，談青來到她身邊，俯身下來，吻了吻她唇的時候，她就醒了過來。
她伸出手，眼前一晃，就被抱了起來。
“吃過了嗎？”
“還沒有，在等你。”
談青将她抱到椅子上，随後進廚房，将保溫的飯菜拿出來，又拿了兩副碗筷。
明黛享受着他的照顧，感覺大腦已經無法思考，連頭發絲都是疏懶的。
“白天都在家裏做些什麽？”
“看了部電影，練了會兒臺詞，然後……”明黛面部浸染上桃紅，“也沒幹什麽。”
談青側過眸看她，“那晚上呢？”
他的眼睛比例很好，瞳仁漆黑，因而稍微垂落時，便是一雙深情眼。
明黛慌亂地避開他的目光，“晚上你不用去工作？”
“不用。”談青道，“明天開始我休假了。”
都沒時間陪她的話，讓她過來幹什麽？
兩人心照不宣沒再說話，而是趕緊把晚飯吃完。
回房間，先休息會兒。
地板上木箱敞開着，明黛若無其事地繞在，坐在床頭，給手機充電。
談青從衣帽間裏出來，換了身衣服。
看到地上的木箱，他波瀾不驚問，“在找什麽？”
“沒什麽。”
明黛看着手機，光亮照在臉上，緋紅藏都藏不住。
談青撩起眼皮，看了眼她的脖子，唇角揚起，也懶得裝了，“怎麽了？我就是把寶寶的東西都收集了起來。”
“然後。”他在明黛身邊坐下，腳尖将箱子調轉個方向，深邃的目光盯着她，“想聽嗎？”
“聽……聽什麽？”
她用手撐着身後的枕頭，往後退了一腿。
估摸着又是些污言穢語。
初見談青時，不知道他會是個這般放浪的人。
在外冷靜疏離，一回來，就變了樣。
“分手那段時間。”談青緩聲道，“我想着你。”
“會把你的香水噴在我的床頭，嗅着你的味道。”
“也會将你的項鏈攥在手心，或許，輕吻。”
“還有……”最重要的話，要湊在她耳邊，讓她聽得更加清楚，“拿着你的內衣，想着你……”
明黛捂住他的嘴。
不是讓他別說，而是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她害羞到不想聽。
短短時間內，她面紅耳赤，連眼底都團着霧氣。
“言言，多穿幾次給我看，好不好？”
“我不想你穿給別人了。”談青想起她上次說的氣話，“所以我們把所有款式都試一遍，好不好？”
明黛退無可退，脊背靠着床頭。
談青直接捏着她的下巴，親了又親，一直将她的身體親軟。
……
明黛也沒想到他短時間內可以弄到這麽多件來。
可能是有錢人古怪的癖好太多，幫忙弄到手的老板什麽都沒問，甚至送了點小禮物。
談青暫且沒管，扔在衣帽間裏，等什麽時候有興致了再研究。
一共十幾件，明黛一件件試，也得一個晚上。
“不着急，慢慢來。”
他指的是，做一次，換一件。
明黛掰着手指頭數，腿有點發軟，“一晚上……”可能不夠。
“我不是休假了嗎？”
有的是時間。
他們上一次水乳交融，已經是三個月前，談青有太多積攢的欲望沒有發洩。
知道明黛害羞，他将燈關了。
黑暗中，懷裏忽然一沉，觸碰到她光滑柔膩的皮膚，談青呼吸加重，“穿的哪一套？”
明黛在洗漱臺前照了好一會兒鏡子，自己記得一清二楚，便直起腰，在他耳邊描繪。
這回難以忍耐的人，變為談青。
他一邊聽着她的描述，一邊自己摸索着。
“有尾巴？”
他似乎摸到了毛絨，揪了一下。
懷中人悶哼了一聲。
他不記得哪套有這個設計，忽然間意識到什麽，呼吸變得更加淩亂起來。
“言言。”他低低地叫喚她一聲，“疼不疼？”
明黛沒說話，只是含住了他的喉結，然後輕輕咬了下，小聲說，“就這麽疼。”
一點點而已。
“那把燈打開，讓我看看，好嗎？”
他有些愛不釋手。
“現在不行。”明黛還是有些羞怯，“你先感受。”
“怎麽感受？”說着，他撫摸着，輕輕地撥弄。
明明第一次接觸這玩意，卻可以玩得她直不起腰。
明黛用快潰散的語調和他說了兩個字。
談青眸色一暗，挪動了手的位置。
片刻後。
她小喘着氣問：“感受到了嗎？”
男人只是沉悶地“嗯”了一聲，随後，感受得更為仔細。
……
一整夜，明黛的睡眠都是斷斷續續的，白天她睡了太久，晚上其實并不困，可因為太累，還是時不時昏睡過去，養精蓄銳兩個小時，又被談青弄醒，如此循環往複，天亮時，她已經累到手指都擡不起來，大腦卻是清醒着的。
談青故意問她，“還有幾套？”
明黛側了下臉，“記不清了。”
“那從頭開始？”
她朝他扔去枕頭，“十二套！”
談青一把接住，勾着唇，幹脆拿來墊在她腰後。
“那你先休息一會兒。”說着，他握住她的腿，俯下身。
明黛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的确是休息了，但怎麽感覺……
耳邊忽然傳來手機鈴聲。
她伸出手臂，準備将電話直接挂掉，卻被談青先一步看清上面的備注，“我哥的電話，怎麽不接？”
明黛瞬間睜開了眼睛。
人也清醒不少。
她想起身，卻被談青牢牢握住腳腕。
男人眼底幽邃，“要和他說什麽？需要這麽認真。”
“那也不能……”
明黛話還沒說出口，身體又倏忽發軟。
她試圖推開他，另一只手又被他緊緊抓住。
“把電話接了，然後，讓他不要再打過來。”談青的聲音裏隐約透露着不滿。
明黛本就神志不清，又不想在這種時候惹惱他，便迷迷糊糊地接通了電話。
手機裏。
談墨清冷卻又溫和的聲音傳來，“早上好。”
兄弟倆聲音很像，可落入她耳中的語調截然不同，致使她有種濃烈的割裂感。
她咬着唇道，“早。”
談青擡起頭，冷冷道，“開外放。”
她只好将揚聲器打開。
“都安頓好了嗎？”談墨聲音裏滿是關心。
“嗯。”她根本不敢說太多，只怕暴露出聲音裏快要溢出來的情欲。
“是……回自己家了，還是父母家？”
你弟弟家。
明黛不敢說實話，低聲道，“自己家。”
談青忽然輕笑了一聲，被身下人瞪了一眼。
“能不能告訴我你家地址？我給你寄份新年禮物過去？”
怎麽一個兩個都要給她送禮物。
明黛清楚，絕對不能收。
“我……嗯……”她重新調整呼吸道，“我在家待不了幾天就要出去拍戲，沒有固定的地址。”
“那好吧。”談墨道，“下次見面的時候我親手送給你。”
“嗯……”
她聲音短促，氣息卻很綿長。
談墨察覺到一絲異樣，“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剛剛在睡覺。”她說完，強行将手從談青那兒抽出，捂住自己的嘴。
“抱歉，打擾你了。”談墨語氣有些低落，“那我挂了。”
他話落。
明黛腰部以下接近懸空，她被拽了過去，手機滞留在原地。
而在她竭盡全力用指尖挂斷電話之前，清晰的，讓人難免多想的水聲，徑直傳入電話對面。
……
談家。
單薄的身影僵硬在了窗前。
同樣的疑惑，兩次存在，就是事實。
他欺騙不了自己。
談墨握着電話的手臂久久不能放下，指尖泛白，快要将屏幕戳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