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禮了
第27章 失禮了
這個問題不在宋明稚的準備之中。
在他的心中,齊王殿下就等同于家國天下,并沒有什麽先後之分,但是宋明稚自然不能當着嚴元博的面,這樣回答。
他不禁遲疑了一下:“我……”
慕厭舟筆下一頓,不可置信道:“愛妃居然猶豫?”
春風拂起了滿殿的紅绡。
輕輕自宋明稚的鬓邊蹭了過去,染紅了他的眉眼,他立刻回過神來,朝慕厭舟答道:“殿下…自然……是殿下。”
慕厭舟笑了笑道:“這才對啊。”
清晨,太陽還沉在東南的天際,人影也被斜斜地拉入了殿內。宋明稚餘光看到,此時,嚴元博的身體似乎微微地晃了一下。宋明稚連忙順勢坐起身,繞過慕厭舟,擋在了床榻上靠近殿門的那一邊。
緊張之下宋明稚沒時間難為情。
而聽到兩人這番對話,朝露殿門外衆人的心中,只剩四個大字:打情罵俏!
嚴元博将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并将視線移到了一邊去——自己這一趟,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啊。
眼下朝露殿裏的兩人,正在卿卿我我。理論上,他不應該在朝露殿外多打擾,但是,方才已經告知過齊王妃的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不告而別,或是突然開口請辭。
縱橫大楚官場十餘年,将當今聖上哄得團團轉的左相,難得生出了一陣坐立難安的感覺:一時間,他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與衆人一道,候在此處,默默地等着。
別說是嚴元博了。
就連緊張到手抖的侍從,都沒忍住擡頭看了兩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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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息又被慕厭舟擡眼看了回去。
侍從:“。”
斂雲宮雖然能夠玩樂,但是到底有些小,遠遠比不上崇京城之中的鳳安宮,皇帝自然不可能在這裏,待太長的時間。擔心崇京城安防的他,希望早早抓住那日的“兇犯”與結了馮家與戶部一案。
近來這段時間。
慕厭舟恐怕沒有機會再見到馮榮貴……
眼下距離萬壽節,還有整整三天的時間。
慕厭舟必須在這個時候,安排好衆侍從與馮榮貴——教他有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該說,還有記住侍從今日所給的這些信息,為後續事宜做好準備與計劃。
朝露殿外人影綽綽。
嚴元博就站在門外,但慕厭舟手下的動作,卻分毫未慢,甚至,他還能時不時抽出時間,與宋明稚說兩句話。
朝露殿外的人影晃來晃去,心情似乎越來越焦慮。宋明稚想了想自己方才對嚴元博說的話,接着,立刻開口道:“殿下,快些更衣,別讓丞相大人在外等太久了……”
慕厭舟含着笑,懶懶道:“我昨日剛受了傷,不方便更衣,怎麽辦?”
他的語調微揚,聽上去格外的任性。
朝露殿內,床榻又發出了一聲輕響。
片刻過後,宋明稚的聲音,終于傳到了殿外:“我來吧。”
眼下事态緊急,兩人只得長話短說。
宋明稚話音落下的同時,慕厭舟終于落筆,将手下的那張紙交到了侍從手中。同時接過對方寫的東西,一條一條看了下去。末了,便頭也不擡地将紙張置入宮燈之中,任由燭火将它燒成了灰燼,飄飄墜地。
宋明稚總算松了一口氣。
朝露殿四面,皆有窗戶。但此刻,只有緊閉着的後窗可以避過嚴元博的視線。
開窗勢必會發出些聲音。
不同于顫着手收下紙條,正一臉焦急地四處張望,糾結着自己究竟要如何逃出去的侍從。說完方才那句話後,宋明稚便明白了慕厭舟的意思——他要自己借着打開衣櫃取衣服時發出的聲音,遮掩住窗響聲。
慕厭舟慢慢地擡起了頭來。
他倚坐在榻前,輕輕地眯了眯眼睛,好整以暇地朝着宋明稚看去——
宋明稚說完話,便自榻前站了起來。
他上前去拍了拍侍從的肩,指向窗戶所在的方向。
侍從愣了一下,他雖沒聽懂慕厭舟方才的言外之意,但還是放輕腳步,按照宋明稚所指的那樣,直接走到了窗邊。朝露殿那頭,宋明稚也在同一時間,走到了衣櫃旁。
慕厭舟輕輕地挑了挑眉。
宋明稚果然聽懂了自己的意思。
他發現,自己與宋明稚之間的默契,竟超過了任何一名侍從。
與宋明稚說話似乎總是格外的省心。
殿那頭,宋明稚指了指自己手邊的那扇衣櫃,又指了指窗戶。他一邊做開窗的動作,一邊朝侍從打了個口型:同時。
見狀,侍從終于反應過來。
他将手搭在窗邊,朝宋明稚點頭:是——
朝露殿外,嚴元博一行人聽到,宋明稚正随口問:“殿下要哪件?”
緊随其後的,便是打開衣櫃時發出的“吱呀”聲。
慕厭舟笑了一下:“水藍的那一件。”
“似乎和阿稚的眼睛,是一個顏色。”
“好。”
聽到這裏,殿外人總算松了一口氣。
慕厭舟與宋明稚,明明沒有說什麽,但偏偏是這種半遮半掩,将氣氛襯得尤為暧昧。現在,見慕厭舟終于有了會客之意,衆人總算将視線移到了門口處。
就是這個時候——
一襲黑衣的侍從,自窗戶中躍了出去。他足尖一點,便躍到了殿後那一棵參天的古木之上。侍從的動作雖小,但還是驚起了一陣燕雀。殿門外的衆人,下意識擡頭去看。但到他們,到底慢了一步:此時,那棵樹上已經沒有了動靜,遠遠看山,好似一陣山風,無意間自此處吹了過去。
侍從沒有着急離開。
他守在樹上緊盯着嚴元博等人的動向,準備在幾人進殿的那一刻,徹底遠離朝露殿。
宋明稚也不再多耽擱,他立刻從衣櫃中取出了那件水藍色的外袍,走到了慕厭舟的面前,送到了對方的手中。慕厭舟傷的是腿,而不是手。兩人只是在嚴元博等人面前演戲,慕厭舟沒有真的要宋明稚給自己更衣的意思。
因此,拿到衣服之後,他便自己披在了身上。
侍從不能在樹上待太長時間。
見慕厭舟已經穿好衣服,宋明稚便欲退至殿門邊,叫嚴元博等人進來。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起身。
腕上便又是一緊。
……殿下這是要?
宋明稚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困惑。
嚴元博幾人就在門口,慕厭舟不便再發出聲音,向宋明稚解釋。
他直接用動作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慕厭舟在宋明稚的注視下擡起了手,理所應當地觸向對方身上那件對襟開衫……微涼的手指,自宋明稚脖頸間蹭了過去。下一息,原本好好的衣領,便因為慕厭舟的動作而松亂了些許。
宋明稚:“……”
他的耳尖不自覺泛起了紅。
慕厭舟笑了一下。
滿意道:“好了。”
他緩緩放下手來:“愛妃去喚嚴丞相進來吧。”
-
雖說非禮勿視……
但是方才朝露殿內的動靜,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随嚴元博進殿以後。
原本應該低頭的太監和宮女都忍不住偷偷朝他瞄了過去:
從宋明稚進殿到喚人進來,實際并沒有過去太長的時間,但就在這短短的半盞茶的工夫裏,宋明稚的耳朵不但紅了個透,甚至就連身上的衣服,都亂了不少。
齊王果然與傳說中一般不僅受陛下溺愛。
甚至,還無意于朝堂之事。
這世上敢将丞相晾在殿外,與王妃卿卿我我的,恐怕只有他一個人!
嚴元博随宋明稚走進殿內。
他身邊的太監還有宮女們,也連忙将視線收了回來。
朝露殿那頭,仍斜倚在榻邊的慕厭舟,終于開口道:“本王今日腿腳有些不便,實在是有失遠迎了。”
他的語氣格外随意,并沒有旁人面對丞相時的恭敬。
說完,他又随口道:“嚴大人坐。”
自己今天來的真不是時候……
嚴元博忙朝齊王行禮并道:“是臣打擾了。”
說話間,宋明稚已叫來了宮女,為嚴元博與慕厭舟倒茶。
身為王妃……
自己似乎不方便繼續待在這裏。
宋明稚猶豫片刻,正要退出殿內,卻聽慕厭舟突然開口,叫了聲:“阿稚。”
宋明稚走上前去:“殿下?”
他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
慕厭舟已輕攬着他的腰,将他帶到了自己身邊。同時低頭,隔着衣料在宋明稚的腰間蹭了蹭,低聲道:“別走。”
雖然早已在車上适應過。
但此刻,那一點點癢意,還是混着熱氣穿透衣料穿到了宋明稚的腰間。
他不僅身體輕顫了一下,同時還沒忍住直接坐在了榻上:“……!”
剛端起茶盞的嚴元博:“咳咳咳……”
做完這一切,慕厭舟像是才想起殿內還有一名丞相似的,朝嚴元博問:“嚴大人不介意吧?”
嚴元博連忙放下茶盞,拱手道:“自然不會,自然不會。”
嚴元博雖然出身低微。
但是如今的他早已經習慣了衆星捧月的生活。
連同是親王的慕思安,平日裏見到了他,都要敬他三分。唯獨慕厭舟……既無心于朝政,又有皇帝撐腰,向來都不将他這個左相放在眼裏。
嚴元博面上卻帶着笑。
但此刻,終是沒忍住,在心底裏道:沉溺情愛,果然是個扶不上牆的!
※
斂雲宮背後的獵場不大,皇帝并不會在那裏,花費太多時間。始終惦記着面聖的嚴元博,進殿之後便直入主題道:“臣昨日在崇京城,便聽說了殿下受傷一事,只是沒有想到,竟會傷得如此嚴重……馬球雖能夠強身健體,但到底有些危險,殿下往後還是要多多小心啊。”
嚴元博只是同慕厭舟客套客套。
但是他沒有想到,對方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慕厭舟将宋明稚攬在身旁,輕輕牽住他的手,朝嚴元博道:“危險?”
慕厭舟嗤笑了一聲,并道:“本王此前不是沒有打過馬球,何時受過如此重的傷。這事,依本王看,恐怕還得問問梁王殿下。”
宋明稚蜷了蜷手指,低聲提醒道:“殿下。”
慕厭舟嘟囔道:“說他兩句都不行啊……”
此時斂雲宮都在傳——
梁王不滿慕厭舟搶了他的風頭。
氣急之下,便夥同他那些侍從,故意驚了慕厭舟騎的那匹馬。皇帝也正是因此事,而對慕思安生出不滿,将他趕回了崇京。
這話自然也落入了嚴元博耳中。
他今日來此也與昨日的事有關:這并非皇帝近期第一次對慕思安生出不滿,作為朝臣,嚴元博決定見風使舵,适當将關注,放在齊王慕厭舟的身上……
此事關系皇家顏面。
背地裏可以這樣說,但明處卻不行。
就連他那個自西域來的王妃,都明白這個道理,齊王卻口無遮攔。
嚴元博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齊王殿下說起話來,還真是向來都不過一點點腦子啊。
“呃……”
嚴元博正欲組織語言,重新開口,慕厭舟又話鋒一轉,頗為幸災樂禍道:“也不知道梁王殿下手下的那群禁軍,這幾日在城中又搜了什麽。找沒找到什麽線索,下一步又要去搜哪裏?”
聽到這裏,宋明稚的心中,不由多出了幾分敬意。
殿下的話題轉得實是順暢!
果然,就連嚴元博都以為,他這是單純在等着看慕思安的笑話。嚴元博沒有任何懷疑,直接答道:“昨日雖未宵禁,但禁軍仍在崇京城內搜查了整整一天時間,可惜……目前尚未找到任何線索。”
此事與嚴元博本人息息相關。
宋明稚看到,說到這裏,他的語調不由變緩了幾分,話語裏也多了點若有若無的沉重之意:“按陛下的意思,禁軍還要在崇京搜查幾日,等陛下回京,再做下一步安排。”
那昏君比任何人都要怕死。
猜也能夠猜到,他所謂的“下一步安排”大概就是,若是找不到那些兇犯,便召回禁軍,加強皇宮的安防,護着他的性命。
宋明稚的視線,落在了嚴元博的手上……他的表情雖雲淡風輕,但始終緊攥着茶盞的手指,卻在無意之中洩露了他的緊張:嚴元博本人,自然是想繼續搜查下去的。
現在,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慕厭舟輕輕地用手指,在宋明稚腕上點了兩下,假裝興致缺缺道:“哦……”
禁軍雖沒有多大本事,但畢竟礙事。
近日他手下那些侍從,也因此而不能像以往一樣,自由自在地在京中的活動。
不過,束手束腳的日子就快結束了。
慕厭舟點到為止:“算了,不說這個了。”
嚴元博忙道:“是是是……”
說着,他突然站起身來,向背後的太監揮揮手道:“剛才只顧着喝茶,差一點都忘記,臣還給殿下備了些薄禮,快去給殿下取過來。”
太監立刻道:“是,大人!”
宋明稚的視線,随嚴元博一道,落在了朝露殿外:幾名太監手正捧着漆盤,立于飛檐之下。方才宋明稚只顧着緊張,竟然沒有發現,太監手中的漆盤內滿是名貴藥材。
太監走進了朝露殿。
嚴元博一邊介紹着他們手中的藥材,一邊道:“周太醫的醫術自然不必多說,不過斂雲宮只是一座行宮,宮內常備的也都是些常見的藥材。殿下這次傷得如此重,一定要好好休養才是。”
說完,便命太監将藥材放在了桌上。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
估摸着皇帝即将結束打獵,帶人回到斂雲宮中,嚴元博便朝慕厭舟與宋明稚再行一禮道:“殿下養傷要緊,臣今日就不再多叨擾。殿下且先用着這些藥,如果有什麽不合适,或是還有什麽需要的話就盡管開口。臣定當盡力!”
慕厭舟也沒同他客氣:“那就多謝嚴大人了。”
“不敢當,不敢當!”
說話間,嚴元博已經退到了殿門處,“那臣就先退下了,”他頓了頓又朝慕厭舟道,“今日,臣還有些關于大皇子與禁軍的事,要同陛下商議。”
宋明稚正欲起身送客。
還未動身,卻被慕厭舟輕拉了回來,他笑道:“好,嚴大人去吧。”
話音落下之後,他便叫來了太監替自己送客。
朝露殿前重新熱鬧了起來。
而坐在榻邊的宋明稚,心中卻不禁有了擔憂……
大皇子前日的那一出,不但什麽也沒有搜到,甚至還讓京城內衆人看了皇家的笑話。再加上昨日馬球一事,皇帝十有八九不會再将執掌禁軍的權力交到他的手中。嚴元博此人,向來最會哄着那個昏君,他一會或許就是去禦前,與皇帝商議此事的。
宋明稚呼吸不由一停。
他又一次想起了歷史上那場刺殺……
梁王慕思安若是失去禁軍,或許便會狗急跳牆,提前派人刺殺齊王殿下。
此事大概就在近日了。
刀槍無眼。
必須早做準備才是。
太監将嚴元博一行人送出了朝露殿。
宋明稚的耳旁重新安靜了下來。
他正打算起身,忽覺指尖一痛,垂眸便看到,慕厭舟又輕輕地捏了自己手指一下,并低聲問:“愛妃,你說嚴元博他今日來朝露殿,同我說這些事是為了什麽呢?”
他的話語中帶着幾分笑意。
宋明稚頓了頓,仔細答道:“嚴元博他方才,有意多說了幾句……”
慕厭舟瞬間來了興趣。
他垂眸看向宋明稚:“怎麽說?”
宋明稚分析道:“嚴元博完全沒有必要告訴殿下,自己一會要去同聖上說什麽事情。他方才故意提起大皇子,或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投誠。”
慕厭舟明知故問:“何出此言?”
說着,便看向了宋明稚的眼底。
那雙水藍色的眼睛。
不知在何時,泛出了漣漪。
“嚴元博這是在提醒殿下,自己這回是站在殿下這一邊的,”宋明稚将慕厭舟的問題,當作了對自己的考驗,當即仔細道,“嚴元博此前一直想要推梁王為太子,但近日……陛下不但直接回絕了此事,還朝梁王動怒。嚴元博向來會審時度勢,見此情形最差也該兩頭下注。”
宋明稚頓了頓道:“甚至,他還想直接将寶,壓在齊王殿下您的身上。”
慕厭舟眯了眯眼睛。
他不禁微微用力,攥住了宋明稚的手腕:“然後呢?”
宋明稚的語氣格外堅定:“然後……他想扶持殿下登基,成為傀儡天子。”
此事,出生于亂世的他早已見怪不怪。
慕厭舟終于笑了出來,“扶持我登基,”他輕捏着宋明稚的手指,随口道,“聽着像是件好事。”
宋明稚輕輕抿了抿唇。
慕厭舟移開了視線,又問:“你覺得我該同他合作嗎?”
此事的确算是一條捷徑,甚至慕厭舟身邊的侍從,也對此并不排斥。
按理來說合作一下也沒有什麽壞處,但是……宋明稚早已經從歷史中找到了答案:“不會。”
宋明稚擡眸看向慕厭舟的眼底:“殿下不會。”
慕厭舟難得斂起了笑意:“為什麽?”
宋明稚看着他的眼睛,輕輕笑道,“因為殿下不需要,”他的語氣,極其确定,“殿下想要的,是鏟除奸黨。”
這一次,宋明稚的話語格外直白,他直接戳破了慕厭舟的野心,然而這番話落在慕厭舟的耳邊,卻并不讓他覺得冒犯或越界。
慕厭舟停頓幾息:“幸好。”
宋明稚困惑道:“幸好?”
慕厭舟忽然笑了起來:“幸好阿稚,是我這邊的。”
方才送嚴元博出殿的太監走了回來,他遠遠朝兩人行了一個禮,便安靜地守在了殿外。
同時,還打斷了慕厭舟沒說完的話。
戲已作完,該出去看看藥有沒有煎好了。
宋明稚正欲起身,忽覺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他默默垂下眼簾——此時慕厭舟的另一手,還攬在自己的腰上。
慕厭舟的話還沒有說完。
忽然覺得手背上傳來一陣輕輕的痛意:“?”
宋明稚拍了拍他的手,提醒他道:“殿下。”
慕厭舟的視線,随宋明稚一道落在了他的腰上。接着,竟像是沒發現有什麽問題似的,不解地朝宋明稚問:“怎麽了?”
宋明稚:“?”
他終于忍不住面露困惑。
同時默默開口,提醒了一句:“殿下,您的手……”
慕厭舟:“……抱歉,習慣了。”
他立刻擡手放開了宋明稚的腰。
繼而轉過視線,輕咳了幾聲過後,方道:“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