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第掉馬(下)

◇ 第32章 掉馬(下)

江濘皺着眉,反複咀嚼他這句話,不悅罵道:“有病。”

齊宇斐滿含詫異,幾乎咬牙切齒道:“你不相信?!你以為我為什麽跟蹤你幾天,故意挑他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告訴你?!”

一個是胡亂造謠,動手打人,最後被學校開除的低劣Alpha。

一個是溫柔紳士,對自己無微不至,處處體貼照顧的男朋友。

江濘當然不會相信前者,只當他是挑撥離間,“齊宇斐,你的手段真的很低級。”

他開始擺貨,懶得搭理。

結果齊宇斐高聲道:“江濘,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江濘也來了脾氣,語氣不好道:“你還來問我?你當初是怎麽造謠我的?你這種人,謊話張口便來,哪有可信度。”

齊宇斐氣急敗壞,情緒湧出,“我可不是造謠!我看過照片!而且其他人也親眼見過。”

他解釋道:“江濘,你都沒懷疑過嗎?”

齊宇斐幽幽地看着他,“如果只有我造謠,為什麽學校裏沒人為你說話,為什麽其他人就只相信我?”

“你的好朋友,汪淑苒,還有邱集,他們也從來沒為你澄清過,其他人都是傻子嗎?就憑我一張嘴,空穴來風,所有人都信我了?”

江濘心中驀然一緊,無數個想法瞬間湧上,好似一團亂麻,聲音都在發顫,“你在說什麽啊......什麽照片啊?”

齊宇斐拿出手機,放在收銀臺上,往江濘面前推了推,并說:“這是一個同學之前拍的,傳給我看的。”

照片上,确實是江濘,當時應該大學剛開學,他身上還穿着短袖,有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正幫自己開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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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宇斐見江濘握着手機,滿是震驚,就知道他相信自己的話了。

“你知道你坐的這輛車要多少錢嗎?”齊宇斐自問自答,“四百多萬。”

他沉聲道:“而且有人親眼見你上過好幾輛不同的豪車。”

齊宇斐沉聲問道:“江濘,那些人是誰?”

“我......”江濘喉頭滞了下,一陣惡寒,“我不認識,我,我不記得了......”

他磕磕絆絆,語氣慌張,心跳都慢了半拍,“我真的不記得。”

齊宇斐收回手機,黑沉的眼睛盯着他道:“不記得也沒關系。”

“江濘,當時我氣昏頭了,你又很排斥我,不管真相如何,我的言語傷害了你。”

“我犯了錯,真的很對不起。”

齊宇斐很鄭重向他道了歉,苦澀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很快我就要離開這了,在此之前,我只想把知道的事,都告訴你。”

他語氣嚴肅道:“我問過D大的同鄉,他說根本沒在學校聽過隋烨這個人。”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江濘立馬反駁,“你同鄉搞錯了吧!我!我看過隋烨的學生證!他确實是D大的!”

齊宇斐語氣不變,“那你去過他們學校嗎?”

江濘愣住了。

“他跟你談戀愛,來過我們學校很多次,可你一次都沒跟他去過學校,對嗎?”

齊宇斐一字一句道:“你沒見過他任何一個朋友,任何一個同學或者校友,對嗎?”

江濘:“......”

“兩所學校離得這麽近,你覺得正常嗎?”

江濘張了張口,“那是因為......”

因為什麽?他說不下去。

他回憶起之前提過想去D大看看,還詢問隋烨D大的食堂飯菜會不會比自己的學校好?

有好幾次類似的問題,隋烨都是怎麽回答自己的?

“食堂的口味各持己見吧,我覺得不怎麽樣。”

“我跟同學關系一般,在大學沒有很要好的朋友。”

“你很想去D大嗎?那之後找機會帶你去。”

“來你們學校找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幫你複習,我不嫌辛苦,也不嫌累。天氣冷了,我身體好,抗凍,你會生病的。”

隋烨好像每次回答時都笑着,都很耐心,三言兩語就把江濘的提議無聲帶過......

江濘之前從沒懷疑過,反倒覺得隋烨體貼自己。

但現在想來,江濘驚到一身冷汗,他緊張到嗓子都啞了,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就聽齊宇斐繼續道:“他也不是Beta。”

江濘猛地擡頭,神色僵硬。

“學校附近的藥店,我見他進去過。”

齊宇斐凝聲道:“他沒發現我,他離開後,我進入藥店,并套了店員的話。”

“隋烨買的是抑制信息素的藥片。”

藥片......

“是白色瓶子,白色藥片嗎?”江濘喃喃自語道。

他在隋烨的車上撿到過一粒白色藥片,隋烨當時表情略微慌張,先一步撿走,說那是鈣片,并把藥片扔進了垃圾桶。

後來,兩人同居後,江濘也曾在書房的抽屜裏,見到過一瓶撕了标簽的白色藥瓶。

江濘問過隋烨,對方說這是鈣片。

“那我可以吃嗎?”江濘随口一說。

隋烨卻把藥瓶收了起來,笑吟吟道:“吃什麽鈣片,你得喝牛奶。”

他不着痕跡轉移話題,當時江濘還嗔怪道:“你是小氣?還是就想逼我多喝牛奶?”

隋烨說:“醫生說,補充營養,更利于你身體與腺體的恢複。”

那個白色藥瓶,江濘只見過那一次。

齊宇斐回答道:“是白色的。”

一瞬間,宛如墜入冰窖,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了。

江濘方寸大亂,心裏咯噔一下,腿頓時沒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齊宇斐說:“我不想你再被他騙。”

江濘失神地垂着眼眸,呼吸急促,強迫自己冷靜。

好半晌後,江濘才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他臉色蒼白,聲音都在哆嗦,“我要下班回去了,你走吧。”

“江濘,你應該離開他。”齊宇斐義憤填膺道:“他居心叵測,謊話連篇的接近你,必定抱有什麽目的,你不要再上當了。”

胸口仿佛被重物壓迫般,江濘心煩意亂,沉重道:“你別再說了,我知道了。”

他再一次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齊宇斐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前,只道:“你照顧好自己,別太傷心。”

淩晨的便利店,客人本就很少。

齊宇斐離開後,江濘大腦混亂,無法集中注意力,他給老板發了短信,聲稱自己身體不适,想要提前關門回去休息。

沒管回複,也不計後果。

江濘便關了店門,往家的方向趕。

街邊還有未融化的雪堆,深夜的路面,有的地方結了冰,江濘心不在焉,又腳步飛快,路上滑了好幾跤,帽子摔掉了都忘記撿。

他心裏亂糟糟的,也不覺得疼,連眼淚什麽時候掉下的,都不記得。

汪淑苒接到江濘電話時,正在跟邱集雙排開黑打游戲。

她疑惑接通,就聽見江濘沙啞着聲道:“班長,你睡了嗎?不好意思啊,這麽晚打擾你......”

“我沒睡呢。”汪淑苒問道:“怎麽了?大晚上給我打電話?你聲音怎麽怪怪的?”

“我,我就是有件事想問你。”江濘站在小區樓下,凍得發抖。

“什麽事?”

江濘聲音顫抖不穩,“你聽過關于我的謠言嗎?跟校外人員的,有人還拍過照片。”

汪淑苒摘了耳機,不管變灰的游戲界面,她撓了撓頭,“江濘,你不是失憶了嘛,以前的事忘了就忘了呗,咱就不去想了。”

好像有張巨網落下,江濘被緊緊纏繞,他低聲道:“所以,是真的?”

汪淑苒只能承認,“是。”

她連忙安慰,“大家都是新生,當時也不了解你,同學說了些傷害你的話,你也別介意。”

“像我跟邱集,當時也蛐蛐過你。”

“後來導員說你自殺未遂,說我身為班長,要多照顧你,別讓你再做這樣極端的事。”

“我跟邱集本來很不高興,但和你相處後,發現你人很好。”

“我們還成為朋友了。”

汪淑苒沒聽見他回答,試探着問:“江濘,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受控制,撲簌簌砸在雪地裏。

江濘極力忍住泣音,“沒有。”

他說:“班長,那我先挂了,晚安。”

江濘挂斷電話,随即上樓。

在電梯裏,他不知是恐懼,還是焦慮,幹嘔了好一陣。

用指紋打開門,隋烨聽見動靜,走出來便看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

隋烨怔愣一瞬,随即低頭看了眼黑色手環,“不是還沒到下班的時間點?怎麽突然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叫我去接你。”

他伸手握住江濘的手,冰沁刺骨。

隋烨皺着眉道:“大晚上,一個人回來,遇見危險怎麽辦?”

“你怎麽沒戴帽子?頭發上都沾着雪了。”

“你摔跤了嗎?褲子也浸濕了。”

“誰欺負你了?”

江濘抽回自己的手,緩緩擡起眼睛,閃爍着淚光問:“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你其實是Alpha對不對?”

隋烨噤了聲,抿着唇不回答。

片刻的緘默,已然代替了回答。

眼淚奪眶而出,江濘有些崩潰,“你騙我,你太過分了。”

他哽咽道:“我們分手吧。”

【作者有話說】

老婆們,久等啦。

齊宇斐不是造謠哦,我看看有幾個人,也像濘寶一樣,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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