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 第恢複記憶(上)
◇ 第52章 恢複記憶(上)
江濘驟然凄慘尖叫,身體痙攣。
這是隋烨期待許久的機會,他本不該猶豫心軟。
但江濘劇烈掙紮,并伴随着極抽搐與倒氣,這讓隋烨無法再繼續标記。
抽離江濘體內。
隋烨把江濘翻過來,能見他嘴唇被咬出血,呼氣多,進氣少,臉頰蒼白,額頭上也全是冷汗,長睫濕潤,眼皮通紅。
這畫面讓隋烨瞬間緊張。
“濘濘?”
隋烨将他抱起,想讓他放松深呼吸,但江濘卻身體僵硬,拳頭緊握。
隋烨費了番力氣,輕撫着他的後背,按摩他的穴位,在他耳邊不斷說着:“別緊張,放輕松,太疼了是不是?”
“別害怕......”
江濘的氣管好像都在抽搐,弓着身子,像是痛苦到了極點。
緊握的拳頭抵着太陽穴,瞪大的雙眸,仿佛陷入驚恐之中。
隋烨一直跟江濘的主治醫生保持聯絡,因為江濘的應激反應,醫生有開一些鎮定的藥物。
隋烨穿上浴袍,低聲哄道:“濘濘,我去給你拿藥。”
永久标記沒能完成,但江濘身上一直有隋烨的臨時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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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的信息素有安撫的作用,隋烨的氣息充斥在卧室中,包裹着江濘。
他離開下樓去拿藥,卧室只剩下江濘一個人。
本該寂靜才對,可眼前卻如走馬觀花般,湧起一些既陌生,又熟悉的畫面,耳旁也是凄烈的哭聲與叫喊聲。
本該起到安撫作用的信息素,卻适得其反,給江濘恢複記憶的火苗,又添了一把柴。
隋烨的信息素是綿綿細雨後的清茶香與青草香,他使用信息素時幾乎都是安撫江濘,給予江濘一定的安全感。
但腦海裏,全是隋烨用信息素壓制自己,逼迫自己順從的畫面。
也是在這個房間裏......
落地窗的窗簾,不是現在的白色飄紗與淺青色的竹葉暗紋,也沒有擺放着綠植,牆上沒有暖色系的可愛的壁畫,床頭櫃上也沒有臺燈,門把手上也沒有挂着萬事如意的卡通小貓。
灰色調的裝潢沉悶而壓抑,沒有多餘的擺件,空曠而一塵不染。
他被隋烨用信息素壓制着,在落地窗前侵犯着......
出不去的家門,與外界斷了聯系,卧室裏甚至連個時鐘都沒有,只能通過窗簾縫隙的天光,分辨過去了多久。
隋烨偶爾會拿出江濘的手機,指着上面給江濘發信息的人問:“江濘,這是誰?他問你怎麽請假這麽久,是家裏有事,還是生病了?”
他溫聲細語,說出的話卻像是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纏繞在江濘的脖頸,仿佛下一秒就要用利齒刺破他的脖頸。
隋烨聲音突然暴怒,“你跟他關系很好嗎?!”
他氣憤地抓着江濘,掌心按着江濘的腺體,逼問道:“為什麽這種Alpha你肯與對方添加好友,而我跟你見面三次,你都不記得我是誰?!”
“江濘,你很不公平。”
“你讨厭的不是Alpha,你讨厭的是我。”
隋烨的占有欲跟掌控欲壓得江濘喘不過氣。
而且隋烨也不理解,為什麽江濘從第一次見面就讨厭自己?
江濘性別歧視?!
隋烨不肯放棄,派人跟蹤調查江濘,發現剛上高中畢業的他,曾在畢業聚會上跟其他Alpha說說笑笑。
隋烨明白了,江濘不是性別歧視讨厭Alpha,他只是讨厭自己。
這個結果隋烨不能容忍,直接把江濘綁了。
出身底層的Omega,雖然看上去不太聰明,好騙又笨拙,但骨子裏又有一種被底層摔打後的小聰明,他會假裝聽話,讓隋烨放松警惕,跑出去就報警。
隋烨實在難以給他好臉色,馴服的方式既然對江濘沒什麽用,那就手段強硬些,用标記逼迫他聽話。
酷暑八月,迎來了近幾年最炎熱的夏天。
也是在這個房間裏,隋烨說要永久标記自己。
“江濘,只要你不鬧,我會對你很好。”
“你不用頂着四十度的天,汗流浃背在外面發傳單打零工。”
“我可以養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答應。”
“你讀的大學太爛了,等完成标記,我為你請最好的家教,等你考試結束,與我一起去國外吧,我們可以趁着假期辦婚禮,之後你在那邊讀大學......”
這是隋烨第一次對江濘說起永久标記。
隋烨說的內容江濘其實聽不進去,逃出去無用,報警也無用,他跟隋烨對社會的理解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在他認知裏,很難很難,幾乎不能辦到的事,對于隋烨來說,不過是一句話。
社會的規則好像只對普通人與底層人有用。
而隋烨他們這些資本家,就是創造規則,改變規則的人。
那一瞬間,江濘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父親的棍棒與皮帶如大雨般落在自己身上,疼到暈厥之際,是母親的嘶吼聲與哭喊聲。
江濘幹嘔不止,胸膛劇烈起伏。
他太崩潰了。
他打碎了隋烨端給他的杯子,趁着對方沒反應過來,用杯子的碎片,暴力而極端地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放我出去!!!”鮮血順着手指滴下,江濘雙眸猩紅,眼神破碎而倔強,朝着隋烨大吼,“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隋烨瞳孔猛縮,但很快又冷靜,并朝着江濘輕笑道:“江濘,你有沒有醫學常識?”
隋烨冷靜自持道:“人體根本沒有這麽脆弱,血有自凝能力,而且你不知道正确的位置跟深度。”
“你用這種行為來威脅我,除了讓你自己疼,除了在你身上留下傷痕,不過就是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昏迷。”
“無人管你的情況下,你會大腦缺血受損,變成植物人。”
隋烨從不覺得自己會失去江濘,他話裏話外都透着一股傲氣,仿佛一切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種高高在上的态度,與江濘那個人渣父親沒什麽區別。
隋烨盯着他不斷滴血的手腕,眉頭下意識皺起,嘴上繼續道:“可我就站在這裏,等你昏迷,我只會馬上送你去醫院。”
“江濘,你連植物人都不會成為,更別提用死亡來威脅我,擺脫我。”
手腕的痛感讓江濘疼得眼前發暈,他掙紮到這個份上,隋烨卻平靜地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無用的。
就像他幾日前,好不容易跑出去,跑到最近的局裏報案,可最後還是被隋烨領回家裏的結果一樣......
傾盡全力的結果,在對方眼裏可能就是個笑話。
江濘握着陶瓷碎片,絕望的淚水不斷落下,他身子抖得厲害,也繃得很緊,仿佛每根神經都在叫嚣。
搖搖欲墜之際,朝霞的紅光照進來落在江濘身上。
天要亮了。
江濘看着隋烨那張勝券在握的俊臉,只覺得惡心又刺眼。
“隋烨,你很惡心。”江濘停了哭泣,眼神不再空洞。
他臉頰上還挂着淚痕,聲音嘶啞道:“我怎麽可能讓這麽惡心的Alpha标記呢?”
隋烨臉色大變,江濘在他毫無預料的情況下,用手中的碎片,猛地紮向後頸的腺體。
救護車的警報聲劃破清晨。
隋烨身上沾着鮮血,站在搶救室的門外,久久不能回神。
手上的血跡已經幹涸,但他仍能感受到那種無法描述的溫熱感。
前一晚應酬喝了不少酒的樊骥接到親表弟的電話後,驚得酒都醒了。
樊骥家跟隋烨家都有涉及醫療器械的領域,但隋烨不感興趣就沒管過,樊骥與他不同,家裏把這一塊的生意拿給他在管。
因此,在很多大醫院裏,樊骥都有人脈。
隋烨問他認不認識腺體方面的專家,在聽見隋烨喜歡的Omega為了逃避他的标記而選擇劃破腺體時,樊骥震驚到不知道該如何出聲。
早在青春期時,生物課上老師就說過Omega的腺體很脆弱,不能受傷,甚至被Alpha标記時都不能遭到暴力對待。
因為敏感,哪怕一點小小的磕碰,都會引起劇烈疼痛。
劃破腺體,幾乎跟自殺沒什麽區別,如果搶救不及時,重則喪命,輕則腺體受損。
樊骥罵了句髒話,他一向順着表弟,此刻也忍不住斥責,“隋烨,你鬧太過了!”
“你不是喜歡他嗎?!你的喜歡就是把人逼到這個份上?!”
隋烨失魂落魄,心髒都在痛,手術室緊閉的大門,将他的傲氣與冷靜給抽離。
他無法想象江濘有多絕望能做出這樣的事。
他低頭看着掌心上暗褐色的血跡,他活了二十幾年,頭一次經歷無法掌控,自己産生後悔的念頭。
其實不該逼迫江濘。
在江濘做出自殘行為時,自己就應該态度軟和與他道歉,妥協他的一切要求,給他止血,安撫他的情緒,送他來醫院治療......
江濘活着,自己才有資格想未來的風花雪月。
要是江濘死了......
要是江濘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什麽結婚。
什麽永久标記,什麽恩愛甜蜜。
不過是隋烨自己臆想出來的笑話。
【作者有話說】
各位老婆久等了,一會兒還有一更。
其實這幾天沒更新,是我挺糾結這一章內容的。
總所周知,七月清風寫文都是角色自己發展內容。
因為大綱寫了也會脫離……我最初的劇情設定是完成标記後在恢複記憶,但是現在……
我寫着寫着真的很生氣。
呸!隋烨你現在真的不配!
(碎葉,你的親媽搬來了火葬場,并給你取了新外號,叫“火化十”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