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 第逃不出的圈套

◇ 第65章 逃不出的圈套

江濘沒有聽吳曉六的建議去醫院。

只是換了新環境有點失眠。

只是換季身體有點不舒服。

只是最近食堂的飯菜不太好吃,所以才吃得少。

一切的反常,都有跡可循,江濘不覺得自己的狀态很糟糕。

進醫院等于花錢。

而窮人最怕的就是生病。

江濘當務之急,還是想趕緊有收入來源,否則再這麽下去,真要被餓死。

吳曉六在電話裏催了他兩次,江濘也不願意去醫院。

他總找借口,總嘴硬說自己沒事,讓他別擔心。

這些對話,吳曉六都轉告給隋烨了。

不要擔心......

隋烨怎麽可能不擔心?

他手機裏還存着江濘在宿舍的照片,江濘穿着廉價的地攤貨,外套松松垮垮穿在身上,整個人單薄而脆弱。

他臉上一點血色沒有,黑眼圈明顯,眼眶裏紅血絲增加了不少,眼神疲憊,笑容勉強,一看就過得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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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烨沒辦法在江濘面前露面,讓吳曉六傳話,江濘也不肯聽。

江濘性格其實挺犟,他看着軟弱好說話,實際打定主意的事,很難會改變不了。

總不能把江濘綁去醫院,強制讓他做檢查,看心理醫生吧?

隋烨太陽穴頻繁作痛,長嘆一口氣後,告訴吳曉六,“你跟他說,明天下課就能跟着你上班。”

隋烨準确說出江濘的課程表,讓吳曉六掐着時間去學校接他,“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按江濘的性格,必定要坐公交來,但他方向感不太好,可能會迷路,可能會淋雨。”

私人會所的老板就是隋烨,吳曉六在這打工,隋烨就是他的老板,說的話他自然聽。

只是吳曉六終于憋不住道:“隋先生,你真喜歡江濘嗎?!”

隋烨對江濘的細心程度,他親眼所見,不止考慮周全,還格外注重細節。

可是......

吳曉六頂着壓力道:“你這麽有錢,要是真喜歡他,為什麽分手費都不肯給一點?!”

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或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吳曉六一股腦道:“江濘唯唯諾諾,連醫院都不敢去,這也怕花錢,那也怕浪費,明明精神狀态很差,還惦記着要去打工兼職的事,你有想過為什麽嗎?!”

“他只是個學生,沒有親人照顧,沒有靠山依賴,每天睜眼想的第一件事,便是今天要怎麽活下去。”

“我真不理解,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你......你幫我的這些,給我的這些錢,為什麽不肯給江濘?”

隋烨眼高于頂,不屑于跟除江濘以外的任何人解釋。

但吳曉六目前對他有用,他更希望對方心甘情願為自己所用,“給了,江濘不要。”

隋烨說這句話時,臉色都變了,聲音也更低沉,“他厭惡我,當然不會接受我的東西。”

幾乎自殘般說出這番話,隋烨呼吸一窒。

失落的情緒他不會在外人面前表露,因此很快恢複如常,“你只需要辦好我交代的事。”

Alpha不容抗拒的态度,充滿了警告。

吳曉六不敢再問。

翌日下午。

春雨淅淅瀝瀝下不停。

吳曉六舉着一把傘,站在江濘的學校門口。

正值中午,人流不少,江濘一路小跑過來,氣喘籲籲道:“抱歉,讓你久等了。”

“你跑什麽啊?”

吳曉六說:“我這不閑着也是閑着,就順路過來找你一起。”

他沒忘記隋烨的交代,笑着對江濘說:“我發工資了,而且沒有很遠,咱們打車去吧。”

他揚了揚手機,“現在線上軟件叫車,價格還更便宜點。”

“這......”江濘有點猶豫。

但吳曉六稱自己已經叫到車了。

兩分鐘後,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他們面前,車門都是電動的,內飾也格外高檔。

江濘其實有點緊張,路上一直很不安地問吳曉六,他的主管會不會問自己什麽,又擔心自己沒幹活這類活怕做不好。

吳曉六讓江濘放輕松。

車子大概開了半個小時,出了主城區,最後停在一處風景極佳的複古大門外。

雨還在下,青磚被沖洗得發亮,穿過竹林小道,一路經過種着荷花的湖邊,路過幾處亭子,白紗搖曳在風雨中搖曳,亭中的木質茶桌內,有坐着穿着講究,保養良好的夫人太太,在喝茶聊天。

吳曉六一邊帶着江濘往前走,一路告訴江濘,這裏分室外跟室內的茶室。

江濘的工作很簡單,幫忙引路,等客人離開後,将茶具與棋牌收拾好。

茶具端去給負責清洗的人,棋牌則是歸為原樣。

吳曉六還說:“這裏是會員預約制的,每天接待的桌數與人數是固定的,來的客人身份都不低,有時客人贏了錢,還會給打賞的小費。”

“你放輕松,不會很難。”

江濘聽後點了點頭,直到吳曉六帶他見了主管,對方是個短發的女性Beta,穿着幹練,說話聲調像江南那邊的人,語調很好聽。

她讓吳曉六帶江濘去拿服裝,又微笑着對江濘說:“餐廳那邊已經做好晚飯了,待會兒吃過飯就能上班。”

“有不懂的問題可以找曉六,也可以來找我。”

“謝謝。”江濘朝着對方點頭,“我一定認真工作。”

這份兼職确實如吳曉六所說,特別輕松。

晚飯包含在內,員工餐居然有十幾種菜品選擇,色香味俱全,比外面很多餐廳都做得好。

有山有水,風景極佳,工作環境還靜谧,江濘身心都得到了放松,有了兼職,等于有了經濟來源,他心情不錯,朋友也在身邊,雖然吳曉六還嫌棄江濘吃得少,但已經比江濘在學校裏好太多。

吃過晚飯,江濘負責的區域,今晚預約的客人沒來。

江濘沒什麽事,傻乎乎站在屋外,最後主管告訴他,如果客人沒來,可以去坐着休息。

準點下班,吳曉六住在分配的宿舍,江濘則是回學校。

說來也巧,這地雖然偏僻了些,從工作地出來走六百多米,就有一個公交車站,江濘這個時間,剛好能趕上末班車,坐四站公交,遇見地鐵口,就能轉地鐵回學校。

通勤時間半個小時,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這種慢節奏的工作,實在無聊。

江濘兼職了兩周,攏共就接待了四次客人。

他在吃飯時,壓低聲問吳曉六,“老板這樣真不會虧錢嗎?”

坐他們旁邊的人聽見這句話,立馬不悅開口,“怎麽可能虧錢,你知道咱們這地一年的會員費是多少嗎?”

江濘搖搖頭,對方比了個手勢。

江濘懵懵地,猜不到,對方又說:“你以為來這的人,就為喝茶嗎?人都是為了找門路,攀關系,打打麻将喝喝茶,就把事給談了。”

“而且你比較清閑,我們都挺忙的。”

“是嗎?”江濘也覺得疑惑,他以往的兼職,新人往往都是最累的那個,怎麽在這,卻截然不同?

江濘轉頭問吳曉六,“為什麽我比較清閑?”

吳曉六瞪了一眼多嘴那人,好在他機靈,“你負責的那,是最高等級的會員才能預約的,平常接待的客人本來就比較少。”

“主管說你剛來,先等你适應适應。”

有點奇怪,但理由充分。

江濘總覺得有點奇怪。

時間像被按了加速鍵,轉眼又過去一周,江濘依舊工作量很少,眼看着再過幾天都要發工資了。

江濘頭一次覺得兼職的工資,拿得有些心虛。

這天江濘負責的區域又空客了,吳曉六也閑着,給江濘發信息,說員工食堂今晚有加餐,讓江濘來吃夜宵,說是他喜歡的。

江濘說“好”往他那個方向去時,半路卻遇見了找服務生的客人。

雖然這一塊不是江濘負責的,但對方看見江濘,就朝他招手,“你,過來一下!”

微胖的中年男人,因為手氣不佳,牌局上輸了不少,語氣也有些煩躁。

江濘朝他走去,禮貌道:“您好先生。”

“茶都淡了,不知道嗎?趕緊重新泡一壺。”

江濘不是茶藝師,他不會泡茶,微笑服務道:“您稍等,我這就去幫您叫人來。”

“等什麽等?!我現在就要!!”男人之前沒來過,為了向上社交,特意請人帶自己來今晚的局,結果談事不順利,牌局上還輸了錢。

他心情很差,憋着一肚子火,不敢對裏面的人撒,要怪只能怪江濘倒黴,正好撞他槍口上。

“你是這兒的服務員,泡個茶都不會?!”

這段日子,江濘也見過很多次茶藝師為客人泡茶,步驟他都知道,這人又态度強勢,他只能硬着頭皮道:“也會的,只是不如專業的茶藝師,要不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幫您叫人來。”

江濘是個Omega,長得又漂亮白淨,中年男人盯着他的臉看了看,有意刁難,“老子就要你來!”

江濘被他拽進包房內,裏面的人捏着麻将牌,饒有興致看江濘被推搡到紫光檀的茶桌前。

負責的茶藝師拿了新茶剛回來,就看見江濘被拽了進去,連忙跑去叫人。

大概這些日子遇到的客人都極有素質,江濘也知道這裏面的人非富即貴,不至于刁難他一個小小的服務生。

談不上多怕,江濘只是為難道:“先生,我真不是專業的......”

其中一個穿着行政夾克,正在打麻将的人,淡淡開口,“老徐,注意一下這是什麽地方,別亂來。”

這個叫老徐的中年男人,冷哼一聲,故意開黃腔,“我又不會搞他,叫他泡個茶就亂來?”

“領導們自己有茶喝,也不管我們這些底下的人渴不渴。”

他一邊陰陽怪氣,一邊瞪着江濘。

溫具,投茶,注水,江濘剛做到刮沫這一步,茶室的門就被踹開了。

“江濘!你沒事吧!他們沒怎麽你吧?”率先開口的人是吳曉六。

與他一起進來的人,有錄用江濘的主管,職位更往上的經理,還有明面上代為管理的老板。

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江濘身上,

泡茶燙手,吳曉六推開江濘身邊的人,握着他的手道:“你手都燙紅了!”

他們推門而入,包房內的人皺起眉頭,厲聲道:“蕭老板,直接帶人闖進來是什麽意思?”

蕭老板面無表情,“我長話短說,幾位也知道,我就是個挂名,背後那位發話了,讓您幾位都別再踏足。”

“對不住了。”他語氣裏毫無歉意,讓身後的安保人員直接将這幾人往外趕,末了又道:“他先扣下。”

拽江濘進來的中年男人都傻眼了。

蕭老板遞了個眼色給吳曉六,讓他先帶江濘出去。

江濘聽着身後出來中年男人嘶吼的謾罵,錯愕到說不出話。

只接待會員制與非富即貴的客人的地方,會因為自己一個小小的服務員,就直接踹門,趕走客人嗎?

吳曉六去找的他們?

吳曉六也是個服務員,他不可能有這麽大的面子。

剛才蕭老板說自己就是個挂名,背後那位發話了......

所以背後的人,是誰?

懷疑一旦産生,就像坍塌的大廈。

許多看似幸運的畫面,細想便能發現格外怪異。

這裏除了江濘,沒有其他兼職的人員。

其他人進這裏工作需要背調,需要學歷,需要長相氣質佳,怎麽就突然就招江濘這個兼職了。

給他安排的工作量,是所有人裏最少的。

如果一開始是因為照顧新人,那江濘來這都一個月了,還算新人嗎?

他聽見其他人閑聊,說員工食堂現在的廚師是高級酒店請來的。

每一頓飯,無論是菜式,口味,食材,都是江濘喜歡的,連餐後的甜品都是江濘愛吃的......

吳曉六急切地問江濘手痛不痛,拿出手機拍照,又叫人去給江濘拿燙傷膏。

短發主管聽後,立刻小跑去拿藥。

......這對嗎?

一個服務員指使主管跑腿?

江濘臉色驟變,血液翻湧,他抽回手,呼吸急促道:“你為什麽拍照?你要發給誰?”

吳曉六愣了愣,江濘逼問道:“隋烨嗎?你是不是發給隋烨?”

“是他讓你帶我來的這?”

“他......他才是真正的老板?”

【作者有話說】

祝各位老婆除夕夜快樂!

盡量晚上再給大家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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