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霍啓霆站定在玄關，忽然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向他們告知南夏的死訊了。

不等的他做好心理準備，梁素琴面帶笑容的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飯菜的香氣瞬間充斥了整間屋子。

梁素琴總算在前往餐廳的路上注意到了霍啓霆，但她沒有問他小女兒的下落，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啓霆，快坐下吃飯吧，茵茵知道你要回來，特意叮囑我要多做點好吃的，說你肯定累了。”

霍啓霆确實是累了，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宕機到了無法理解眼前場景的地步。

“你知道我要回來？”他看向南如茵，難以置信的問，“那你一定也知道我為什麽會回來，就沒有別的話要說麽？”

他以為南家人從不在電話裏問起跟南夏有關的事是害怕面對，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又錯了。

南如茵看的是綜藝節目，她在罐頭笑聲中發出大笑，然後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來到他面前說：“南夏一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所以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我們應該往前看。”

“呵。”霍啓霆想不出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這一切，他面容近乎扭曲的笑了一聲。

恰在此時，繼父也從廚房裏出來了，他熟練地将砂鍋端上桌，興高采烈的介紹：“茵茵說的對，你累了這麽久，得好好休息才行，她親自找的菜譜，說你愛喝海鮮粥，熬了好幾個小時。”

砂鍋蓋子一揭開，海鮮粥的香氣就冒了出來，但對從昨天開始就滴水未進的霍啓霆來說，它非但沒有誘惑力，反而讓他的胃裏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海鮮的氣息讓他想起了腥鹹的海水，那是最後吞沒南夏的地方。

南家人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他們住在這裏的這段日子過的很開心，現在見他回來了，只會為即将圓滿的計劃感到更開心。

梁素琴親昵地先給南如茵盛了碗粥：“茵茵，媽媽特意放了你愛吃的蝦仁，你——”

話說到一半，就被忍無可忍的霍啓霆出言打斷到：“沒人想問我南夏的事麽？她到現在都不知所蹤！”

Advertisement

他看着餐廳裏溫馨的場景，心口感到一陣刺痛，直接沖上前去，指着擺滿了佳肴的餐桌質問：“搜救員告訴我，遇難者的遺骸很可能已經葬身魚腹，你們看着海鮮，竟然還吃的下去麽？”

“好了，快別說了，”南如茵不情不願的起身攔他，“我們知道南夏不在了，你肯定會替她難過，畢竟你們也認識這麽久了，随便是個什麽人也該有點感情了，但吃飯就別說這麽倒胃口的話了，你讓我爸媽他們以後怎麽吃海鮮？”

霍啓霆像是第一天認識她似的看過去，他嗓音沙啞的問：“南夏是你的親妹妹，她現在屍骨無存，你竟然還有心思去關心吃海鮮的事，難道你......還有你們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她麽？”

繼父臉上的笑容這才緩緩消失，他痛心疾首的說：“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如果不是她任性叛逆，非要在生日當天離家出走，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要是她像茵茵這樣乖巧聽話就沒事了。”

他的話已經夠讓霍啓霆失望了。

但梁素琴接下來的話才是又帶來了重重一擊。

她埋怨道：“南夏從小就不讓人省心，現在遇到空難只能怪她自己，誰讓她那麽自私，非要毀了茵茵的生日。”

霍啓霆失望透頂的搖頭道：“我真沒想到，原來在你們眼裏，小女兒的性命還比不上大女兒過生日時的心情，那天明明是她的生日，但她卻——”

他難過的連接下來的話都沒法繼續講了。

南夏死在了她過生日的當天，并且是無依無靠，孤零零的一個人，這讓他心口一緊，呼吸都變得無比沉重。

南如茵總算發現霍啓霆的心情糟糕透頂了，但她選擇的安慰方式是緊緊拉住他的手，然後湊近了溫聲同他調笑。

“好了小叔，你別難過了。南夏死了，但你還有我啊。而且你喜歡的，不應該是我嗎？”

霍啓霆震驚地看着她。

南如茵笑了一下，說道：“你喜歡我的事情，我已經跟爸爸媽媽都說過了，他們不反對。這麽多年，你的心意我都知道，等我們去首都參加完我閨蜜的婚禮後，我們就直接去拉斯維加斯登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