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新互換
第18章 重新互換
深夜,市內某迪吧內。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下,大批的人群在舞池內湧動着,勁歌熱舞連翻轟炸氣氛狂熱,江天佑漫步在舞池內,剛剛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導致他看到的人頭重影,他搖搖晃晃手臂垂落,渾身上下被汗水裹挾,就在這時,褲兜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摸出手機,努力平衡着身體穿出舞池。
室外,他打開手機,發現沈君發來兩段微信。
——既然互換結束了,我也沒有必要繼續住在你家。
——房間已經收拾幹淨了,明天一早我就搬走,鑰匙給你留在門口鞋墊下面,再見!
江天佑蹲在室外的馬路邊,他默默的收起手機,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放在膝上,此時已是深夜,四處一片靜谧,路面看不到行人,偶爾有幾輛車路過,車尾氣留下幾串白煙。
這麽快就走了?他在心中喃喃自語,低下頭把目光落在自己原本的右手上下意識的勾了勾指尖,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語氣說道:“我把那副受傷的手還給他了,也不用被盯着換藥了!”說着他撐着腿站起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語氣有些不尋常。
等江天佑告別了狐朋狗友,打車回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一點鐘了,他開了大門,摸到客廳燈的按鈕,暖光登下,整個客廳煥然一新,沙發和地板上的垃圾已經被清理幹淨,茶色的透明玻璃茶幾被擦的锃光瓦亮,地板一塵不染,明顯被拖過很多遍。
江天佑慢慢走到沙發邊坐下,一邊的嘴角迅速的勾起一笑,不愧是沈君,竟然把他家打掃的如此幹淨,他精疲力盡的向後一仰,眼角的餘光瞥到門口的鞋架,他忽然看到那雙白色的球鞋,這雙鞋是之前他們互換時候沈君穿的,如今被洗刷幹淨規規矩矩的放在鞋架的最上面。
江天佑搖頭笑笑,心說沈君這小子還挺講究,又一把起身走向廁所,片刻後,江天佑圍着浴巾,晃晃悠悠的走回房間,他把身上的浴巾解開随手一丢,整個人轟然倒在床上,赤|裸着身體睡着了。
淩晨五點鐘,沈君被一陣尿意憋醒了,他掀開被子,迷迷糊糊的推開門來到廁所,他站在坐便池旁,眼睛幾乎閉着,習慣性的想解開褲子撒尿,可手往下一滑卻沒摸到褲子,甚至連內褲都沒有,只摸到光滑的大腿皮膚。
沈君吓了一跳,他猛的睜開眼睛,往下一看,卻發現下身光溜溜的什麽也沒穿,确切的說,他整個人都赤|裸着沒穿衣服,還有他右手上顯眼的紗布也不見了,難道說......
沈君猛烈的晃了晃頭咽了口吐沫,喉結快速的滑動着,他察覺到了不對勁,神經又在一瞬間緊繃了起來,随後他向左邁出一條腿,移到了廁所的鏡子中央。
鏡子裏,江天佑那寬闊的胸膛在微微的喘息着,挑起的眉峰和仰起的下颌略帶嚣張,讓他瞬間想起那個為了替他解圍故意把手砸傷的二貨!
“江天佑,你幹了什麽!”沈君對着鏡子,壓低着嗓音沉悶的喊道,此刻他簡直想殺人,他攥緊拳頭舉起右手,也恨不得一拳頭砸上去,卻始終在理智之下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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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江天佑睡的正香,翻來覆去似乎聽到有人在叫他!這聲音很真實,仿佛就在耳邊。一定是在做夢,他一邊嘀咕着一邊撓撓臉,順帶着把身體翻到一側。
“起床了,江天佑,起來!”聲音猶如在耳畔,并且這聲音聽着異常的熟悉,這低音炮般的男中音怎麽有點像是他自己的聲音。
江天佑就着露出的半邊臉緩緩的睜開眼睛,突然被吓了一跳,只見他床邊筆挺的站着一個人,那人雙手背在身後正安靜的的和他四目相對,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啊,怎麽回事?我還在做夢呢?”江天佑吓了一跳,把夾在腿裏的被子一登,整個人精神起來,一秒鐘從床上坐起來。
他的大腦還處在混沌中,來不及思考究竟是哪裏不對,沈君就一把上來揪住他的右手,江天佑這才在睡眼惺忪的狀态中看到自己右手纏着的紗布以及身上穿的淡黃色睡衣。
“我靠,疼疼疼!”江天佑叫出了聲,這才回想起來睡前他明明沒穿衣服,再看看眼前的沈君正揪着他的手,終于知道發生什麽。
“你還知道疼啊?”沈君沒好氣的反問道,順勢坐在床邊,一把拆開江天佑手上的紗布,他臉上寫滿了疲憊,不知是這副身體昨晚玩的太嗨造成的,還是他思慮過度造成的,“手壓在胸口下面睡覺,能不疼嗎?”
“哎,你把紗布拆開幹嗎?”江天佑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聲音裏還帶着起床氣。
他和沈君又一次互換了,他的悲慘生活要重新開始了,真是開心不過三秒鐘,二十四小時的快樂戛然而止。
沈君沒理他,兀自從房間走出,過了沒多久人又進來,手裏多了一個醫藥箱,他把箱子一把放在床上,麻利的打開醫藥箱,低頭翻找着紗布和碘伏。
江天佑看沈君一言不發皺着眉,他眉間皺成了紋路,仿佛一直是這樣總是心事重重,“沈君哥哥,你這是要幫我換藥啊?”江天佑把背靠在床頭,舔着臉笑嘻嘻的問沈君。
沈君拿出碘伏棉棒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仿佛有氣,而且是不小的火氣,“不換藥,難道沒事給你消毒啊,手伸出來。”沈君的臉仿佛一座冰雕,由遠及近的透着涼氣。
江天佑戰戰兢兢的伸出了右手,仿佛像是一只做錯事的狗崽子,奶聲奶氣的說道:“哦,好的。”
江天佑把手伸到沈君面前,那細長的手臂繃出了骨骼的形狀,手指上咖啡色結痂的傷口滿是斑駁,沈君用碘伏給江天佑的手消毒,順帶擡頭睨他一眼,“下手還挺重,四個指頭都給傷到了,”他不鹹不淡的點點頭,“照這麽折騰下去,我能不能被你弄成殘疾?”邊說邊給他重新包紮好。
江天佑聽後“吭哧”一聲笑了出來,“那不能,不過你說,咱們這次突然互換實在來的蹊跷,咱倆得好好想想,究竟是做了什麽,才導致這再次互換?嗯?”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眼睛一個勁的向上翻。
“不管怎麽蹊跷,某人也不用裸睡吧?”沈君拿出膠布用手一撕,迅速的把膠布粘住固定。
“我那不是太困了忘記穿衣服了嘛!”江天佑活動活動右手,傻呵呵的一樂。沈君一邊收拾藥箱的同時不忘丢給江天佑一個白眼。
不過他們的确是該好好想想對策,特別是之後的對策。
客廳中,兩人端坐在沙發兩側,江天佑坐在靠近茶幾的位置,兩只手搭在膝蓋上半弓着背,故作深沉。
他回憶着之前發生的種種,從兩人互訴衷腸之後互換回來,再到今天醒來之後再次互換,似乎這其中也沒發生什麽太過尋常的事情。
沈君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邊,一只手又搭在太陽穴上,他閉上眼思索,宿醉之後的眩暈感還在,感覺渾身的血液正一汩汩沖向大腦,他一邊在心裏怒斥江天佑,一邊盡量理清思緒。
牆上的挂鐘顯示六點整,再過一個多小時,兩個人又要以目前的身份去到各自的崗位,想到這裏沈君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急診不比門診,病種會更加豐富,狀況亦會更加複雜。”沈君把手從頭上放下,轉過臉擡眼帶着幾分擔憂,“你之前也輪過急診,學的東西也忘的差不多了吧!?”
江天佑霍然轉身,彎起嘴笑了笑,打包票般的拍了拍胸口,“開玩笑怎麽會呢?”他脖子一梗往後一仰,眼睛飄忽不定的向上眯了眯,一手摸了摸下巴,“不過有些東西可能忘了,畢竟急診外科還有一些特殊的專科內容我平時不太常用!”
不等他說完,只聽“轟隆”一聲,沙發中間多出一本熟悉厚重的藍色書籍,沈君把書推到他的面前,用手輕輕一點。
江天佑定睛一看,熟悉的字眼不由得讓他心頭一顫——國家級十一五系列《急診醫學》,這本書比《外科學》還要厚。
“你從哪變出來的?”江天佑擡眼瞪着沈君,看着那厚厚的書簡直欲哭無淚,他用受傷的右手掰着左手的指節,“你早早就準備好了吧!”江天佑幹咽了幾口吐沫,立刻覺得腦袋疼。
原來在這人等着他呢,慘了慘了,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要是萬一沈君再發配到別的科,他豈不是又要重新再學別的內容,幾番下來,會不會把上學時候學的那些東西再重新來一遍,想到這他的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你應該慶幸,我國的急診還分內科和外科,”沈君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不然你會有更多要學的東西,”他把一只腿搭到另一條腿上,語調上揚。
“外科還會有一些外傷縫皮之類的需要處理,”他低頭一沉吟,暫時想不出對策,“到時沒有辦法只能你通知我我再去處理,反正離的也近。”這也是不得已之下想出的唯一辦法。
誰知這時江天佑說道:“縫皮這些我沒問題,我研究生學的是外科!”他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樣子,沈君愣了愣,突然想起那晚江天佑喝醉酒時說過的話。
“有沒有問題我也得監督你,”沈君嚴厲道,放下腿把身子轉向江天佑,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精光,“找時間你在雞翅上縫合一下給我看看。”
江天佑舉起受傷的右手眼神閃爍,在太陽穴飛快的點了一下,做出一個你說了算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