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補過生日
第52章 補過生日
“你怎麽了,怎麽總回頭看我?”江天佑發現了沈君的異樣,他自然的松開壓在後腦勺上的手,身子向前和沈君并排,沈君慢慢把臉轉過,深黑的瞳仁仿佛深不見底,他沒說話。
兩個人面對面彼此凝視,沈君的心跳呼吸驟然加快,只是面不改色,江天佑瞄了一眼沈君的表情,試圖從他那張冷淡疏離難以捉摸的面孔中捕捉到什麽。
他開始想入非非,據心理學說兩個人對視不足1秒鐘表明沒有好感;對視2秒表明有好感;對視3秒可能情愫暗生;對視4秒表明感情深厚;對視5秒鐘以上已到步入婚姻階段。
江天佑的眉梢抽了一下,兩人足足對視了五秒鐘以上,他想要立刻打破這尴尬,誰知沈君微微張口,愣了幾秒揶揄道:“這疤痕,始終有點明顯。”江天佑聽後莫名的松了口氣。
“吓死我了,我當你看什麽呢看的那麽專注!”江天佑低下頭,一只手悄悄擦掉後脖頸上挂着的兩滴汗珠,“你不用有什麽負擔!”江天佑揚起臉一本正經的拍了拍沈君的肩膀,弄出一副寬慰人的口吻,他一邊說,一邊輕輕的跺了跺腳,仿佛在緩解什麽緊張。
“是男人誰沒有道疤啊?沒疤還不爺們呢!”他的手沒放下,反而用力抓緊了沈君的肩膀,“我跟你說啊,過去的一切早已過去,随着這道傷疤一起結束了,你別想太多啊!”江天佑一番話說的誠懇,順便咽掉了自己的慌張。
沈君那深沉黢黑的雙瞳,在聽到江天佑的話之後一瞬間柔軟下來,連同他的人一起,都感覺軟塌塌的,可是心跳和呼吸卻愈演愈烈,沈君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又難以控制,他知道他此刻分泌了大量的去甲腎上腺素和多巴胺,只覺得這似乎不太真實,一切都只是激素的反應。
沈君故意低下頭一聲不吭,感覺肩膀上多了一個沉甸甸的擔子,又熱又燙,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可是他并不抗拒。
江天佑看他如此的表情,故意仰起臉沖着他說:“怎麽,在等爺發話允許你以身相許?”他的的臉上随之浮現出一縷戲谑的笑意。
沈君一把推了推江天佑的胸口,江天佑的手随之從沈君肩膀上滑落,沈君佯裝發怒:“說什麽呢!什麽以身相許,要許也是你許給我!”他側過身子坐的筆直,故意不去看江天佑,從莫名的有點心虛最後變成語無倫次。
江天佑看沈君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笑着伸了個懶腰,故意岔開話題,“時間真快啊,過了十一,今年很快就過去了,哎,老子今年連生日都沒過!”他的生日在八月,江天佑回想了一下,仿佛生日那天正是他們互換後不久。
“我的生日也沒過,那要不一起補過吧?”沈君提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終于恢複了平穩。
江天佑挑起半邊眉,勾起一點唇角用手一摸幹脆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就明天怎麽樣?”擇日不如撞日,說過就過。
沈君輕輕的一點頭,維持着剛剛的姿勢。
江天佑随即站起來活動了幾下,語調輕松道:“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我先回房間睡了。”他潇灑的往房間的方向走了幾步,想起什麽停下腳步倏然一轉身,“對了,忘了問你,你生日是什麽時候?”兩個人的目光再次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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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開口答道:“8月29日。”江天佑微愣了一下,心說沈君的生日居然和他一個月,只不過他的生日在月頭11號,而沈君的生日在月底。
江天佑一晚上沒睡踏實,确切的說是興奮的睡不着,他想了無數個點子關于如何慶祝兩人的生日,晚上要在哪組局兒,都要叫誰,還需要準備什麽東西。
晨起之後他推開房門,竟然在同一時間碰到沈君,沈君剛從廁所出來,正準備去廚房做早餐,忙碌的早間時間,兩個人按部就班,沈君先一步出門,江天佑吃完沈君給他留下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也快速的趕去醫院。
等到了診室門口,淡藍色的候診座椅上,方耀祖已經等待多時,江天佑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這人是那天在急診室遇到的警察。
“你是方警官?找我有事嗎?”江天佑走到方耀祖身邊,挑了一個不會出錯的提問,那天他和沈君去警察局報案做筆錄,當時幾人只聊了案情,方耀祖匆匆錄完筆錄就馬不停蹄的繼續忙碌,他只知道之前互換的時候方耀祖找過沈君看病,卻不确定方耀祖和沈君的關系究竟熟絡到什麽程度。
方耀祖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上衣穿着深藍色的夾克,下身穿着一個燙絨布的黑色長褲,他一眼瞥到江天佑脖子上的傷疤,“傷好啦!?你那天可真勇敢,真想不到!”随後又笑了笑,“确實是找你有事,不過聽江大夫這麽說,看來是很确信自己的醫術。”自從吃完上一副藥之後,他的胃沒有任何不适的症狀,那是沈君給治好的。
“哦,還行吧。”江天佑應付道,他尴尬的一點頭,也不知道之前他們之間具體發生過什麽細節。
他迅速的從衣兜裏掏出鑰匙,把鑰匙插進鎖眼轉了幾圈,思索着一會要不要問問沈君,等兩人前後腳進入診室,他還沒來得及給沈君發微信,對方就自顧自的坐在了圓凳上,方耀祖十指相扣,時不時還做着一些小動作,看來是有話要說。
江天佑先到辦公桌前把計算機打開,然後又轉身到洗手盆處接了壺水放在底座按了開關,電水壺發出“嗡嗡”的加熱聲音,直到江天佑坐到他對面,方耀祖才從上衣兜裏緩緩掏出一個東西放到辦公桌上,并把那東西推到江天佑面前。
“江大夫,這個是沈君的東西,麻煩你回去幫我轉交給他。”他眸色微暗,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
那是一個透明塑料袋,裏面放着一枚中規中矩的石英表,表袋是黑色皮質的,江天佑舉起袋子仔細端詳,看清楚上面的字母是萬寶龍,近看之下表袋上還有點污漬,看着有年頭了。
“這手表是譚小風的,我從黃毛他們手裏弄來的。”方耀祖語氣微沉,然而他并沒有就此停下,而是接着說道:“這個案子又發現了一些其他線索,沈君有關這件案子的事你知道嗎?”方耀祖試探性的問,江天佑雖然是案件的當事人,可他不确定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說給江天佑是否妥當。
江天佑聽到此處,放下袋子,放在一旁的右手微微攥緊了拳頭,“什麽線索?沈君和我說過一些,他的鄰居兼弟弟一年前被趙建昌幾人殺害了。”江天佑說完感覺一陣揪心,他故意勻了勻氣息,讓自己心緒平穩。
方耀祖擡起頭,語調平緩的說:“這手表是當年沈君送給譚小風的!”既然是這樣,這表現在怎麽會在他手裏。
看江天佑一臉怔愣,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接着說道:“其實當年趙建昌那夥人打劫譚小風,一開始并沒打算要他的命,直到看到他手腕上的這枚嶄新的石英表才起了念想,譚小風死命護着這枚表不給,激怒了趙建昌,這才被他連桶了十幾刀,後來在他倒地之後混亂中,被那個叫杜鵬的悄悄藏了起來,立案之後,趙建昌堅持否認表在他手裏,直到這次那夥兒人傷了你,我們重審了他手下的那群蝦兵蟹将這才知道!”
江天佑內心一陣觸動,拼命忍住了呼之欲出的粗口,“那你們是怎麽知道這手表是沈君給的?”他沒想到,真相居然會是這樣。
“杜鵬交代的,說譚小風倒在血泊之中,嘴裏還念叨着別拿我哥給我的表,”方耀祖說道此處,神色明顯暗淡下來,似是有些不忍。
在當時的那種情況,譚小風最後已經無力抵抗,杜鵬順理成章的把表從他身上拿走。
江天佑拿起桌上的那枚表,石英表已經不再走字,停在兩點十五分,他能想象的到,這枚表大概是沈君買給即将畢業的譚小風作為禮物,雖然并不是太貴,可在譚小風心裏是他一直珍視的,只不過他和沈君都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水壺聲“叮”的一響,把江天佑的思緒拉回來,他站起來走到小桌旁,用水壺倒了兩杯水,端起一杯放到方耀祖面前,“方警官,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麽不當面把表交給沈君呢?”江天佑坐回來,拿起紙杯抿了一口。
“我怕他不能接受,之前一直在你這兒看病,和你比較熟,這次的事情也多少和你有關,又聽說你們住在一起,所以就先來找你了!”方耀祖說的是實話,他低下頭,用嘴吹了吹水,慢慢喝了一小口。
“那行,謝謝你方警官,我會把東西轉交給他的,放心吧!”江天佑收好手表,終于從剛剛的震驚之中恢複了心緒。
“那拜托了!時間不早我也該告辭啦!”方耀祖站起來,伸出手和江天佑禮貌的握了握,然後轉身走出了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