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我比祝京南更愛你……
chapter57 我比祝京南更愛你……
宋湜也睜開眼:“我不知道。他來香港幹什麽?”
祝京南輕笑:“我也不知道。”
她推開祝京南, 站起來往樓上走:“我累了,要休息。”
他沒有立刻跟上去,獨自在一樓的沙發上坐了很久, 曾管家說廚師給宋湜也做了夜宵,麻煩他幫忙送上去, 他這才起身。
宋湜也側着身子躺在床上, 手臂枕着腦袋,房門沒有關, 祝京南站在門口停留半分鐘, 安靜地走進去:“餓不餓?廚師給你煮了鮮蝦雲吞面。”
她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挪開一只手将被子蓋上,抿着唇不說話。
祝京南把雲吞面放在床頭櫃上, 香氣一點點飄進宋湜也的鼻子裏, 她現在反應沒那麽嚴重了, 晚上容易餓。
宋湜也翻了個身, 依舊不說話。
祝京南坐到床沿,手探進被子裏捏住她的手指,将人攔腰抱進懷裏, 正對上她通紅的眼睛。
“你剛才為什麽要那麽說話?”宋湜也瞪着他,溫熱的液體在眼眶裏打轉。
祝京南神色淡淡的, 抹了抹她的眼尾:“你餓不餓?”
她吸了吸鼻子, 晚上光顧着跟程億慈說話,她都沒怎麽吃飯, 現在胃裏有點難受,點點頭說餓了。
祝京南笑了一下,攬着她的肩頭,在她額上用力地落下一吻, 她能感覺到他很累。
這個疲憊有一半似乎跟她有關。
她低垂着眉眼,吃祝京南喂到嘴邊的雲吞,一只蝦咬了一半,朝他一推:“不要了,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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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容易餓,但每次吃一點又吃不下了,雙膝抱在胸前,靜靜地看着祝京南的臉。
他最近熬夜了,有黑眼圈,眼裏還有紅血絲。
度假村的項目負責人失職,讓對手公司有機可乘,最後不得不采取折中的手段,雙方一同進行度假村的開發。他看重這個項目,罕見地發了火,會開完沒多久就被緊急送去醫院,這次硬是沒讓鄭珂告訴她。
床頭的香薰蠟燭燭火搖影,晃動在他高聳陡峻的眉骨與鼻梁上,宋湜也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想到今天程億慈說的話。
她一向排斥因為一點否決所有,就像程億慈因為恨祝廷而遷怒祝京南說的那些話,她一句也不願意聽。
可她今晚在遲疑什麽呢?
究竟是什麽樣的夫妻關系,在一周沒有見面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對坐着,對對方只有懷疑,沒有任何溫情的話能說出口。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一碗雲吞面一人一半,一張床榻同床異夢。
他依舊抱着她入睡,她背對着他,眼睫扇了扇,将燈按滅。
“祝京南。”
“嗯?”他的一只手臂被她枕着,卻只能看見她的後頸和肩膀,烏黑散落的頭發纏繞在他的指縫間,是他這麽多年獨身一人在京城的夜晚,夢見無數次的畫面,但是她不願意回頭看他,就像那些夢境裏,她永遠背對着他向旁人奔去。
他的掌心按在她的肩膀上,她執拗地不肯轉過來。
“你當初為什麽跟我結婚?”
祝京南看不清她的表情,又仿佛能透視她一雙澄清的瞳孔,冷靜的,拒他于千裏之外的,随時準備抛棄他的。
“知道了原因,會讓你的離開更心安理得嗎?”
宋湜也的肩膀抖了兩下,不動了,這個晚上她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的脊背貼着他的胸膛,聽着彼此亂跳的、不安的心,但終究隔着一層看不清的假面。
宋湜也發現,她得不到祝京南的信任。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還是他從一開始就沒信過她,只是想把她綁在身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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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京南這一次在香港待一周,君望的會議全都轉成線上會議,于是家裏常常會出現兩個人坐在對門的房間開視頻會議的場景。
對宋湜也來說,這樣的的相處更自然一點。
祝京南臨要離開的前一天,祝聽白聯系了宋湜也。
她那天從公司下班,本來就沒有回家,祝京南在家裏,她覺得莫名壓抑,剛好蔡思言臨時回國一趟,她們一起吃了頓晚飯。
蔡思言說她可能要結婚了。
宋湜也完全沒想到:“不是鄭家吧?”
她搖頭,宋湜也安心了一些,又問:“也不是阿朗?”
看架勢也不像,如果是鐘煜朗,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應該迫不及待合體出現在她面前才對。
宋湜也回憶起自己這幾個月看IG,鐘煜朗的更新速度斷崖式下降,從前一個月至少發四五條,而且總會有跟蔡思言的合照,現在他像是銷聲匿跡了一樣。
蔡思言告訴她:“是周正霖。”
意料之中,又實在意外,他們認識才多久,一個月?
“你愛他嗎?”
“你跟祝京南結婚的時候愛他嗎?現在不是連孩子都有了。”蔡思言打趣地看了一眼她的小腹,露出一副看淡人世的神情,“我知道阿朗喜歡我,但是周正霖給了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蔡思言說,那是被堅定選擇的唯一的感覺。
她只要這一種感覺,除此之外,愛與不愛,她不在乎。
宋湜也想開口勸她,不能因為一時的感覺沖動邁入婚姻,但她保持緘默,婚姻是需要沖動的,深思熟慮之後,有太多女男沒必要一紙婚書綁定,再激烈的愛情往後也要變成一潭死水,一場久病不愈的瘟疫。
“可能在很多人眼裏,是我辜負了阿朗很多年。”蔡思言笑得勉強,“可是我從沒覺得被他唯一的需要過。”
“那你以前那些男朋友呢?”
蔡思言腦袋搖得洶湧:“不一樣,阿朗跟他們都不一樣。”
點到為止,再說下去的纏綿,連她也不能說服自己。蔡思言愛鐘煜朗,她很早就認清了這一點,對深愛的人,她有高于一切的要求,她在感情處的缺失,希望對方統統能夠給她。
鐘煜朗做不到,周正霖不必做到。
她要求滿分的人,給出九十九分的答卷都不行,至于其他選擇,有九十分就算是優良。
“那我......祝你開心。”
幸不幸福是後話,先開心吧。
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來電顯示祝聽白,宋湜也當着蔡思言的面接通,祝聽白在那頭說約她吃個夜宵。
他明天回京,今晚想見一面。
祝京南和宋湜也最近的問題,蔡思言或多或少知道一點。
自己的感情一團亂麻,卻能在別人的事情上分析的頭頭是道,人總是這樣,抱有一種置身于事外的法醫心态,把紅塵中與自己無關的愛恨情仇一一肢解。
“你确定要跟他見面嗎?”
“可能有重要的事情。”
蔡思言托着腮,認真地看着宋湜也:“你跟祝京南的問題就是從他哥回來出現的吧,不是我為祝京南說話,是他可能真的很介意他哥哥。可能你不這麽想,但是祝聽白心裏未必沒有別的想法,見一面事小,卻容易得不償失。”
宋湜也覺得不無道理:“那我不見了?”
祝聽白發來消息:跟Lucas有關。
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這是最後一面。”
蔡思言目送宋湜也離開。
去祝聽白訂的餐廳的路上,祝京南問她什麽時候吃完飯,他來接她。
宋湜也把餐廳的地址發了過去:聽白哥約我見一面,我們應該很快結束,你等會兒來這裏接我吧。
他說好,沒說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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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環國際金融中心四樓,一家意大利餐廳。
已經過了飯點,餐廳裏人不多,樂隊盡職盡責将當晚的曲目演奏到最後一刻,女歌手傾情演唱《Fly me to the moon》,如果身份恰當,這是個絕佳約會之地。
祝聽白坐在弧形落地窗前,珠江對岸燈火璀璨,銀白燈光碎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淺海海域的沙丁魚群。
香槟色圓桌,兩張矮凳,一邊坐着穿杏色休閑西裝的男人。
宋湜也坐到對面,祝聽白把菜單遞給她:“看看吃什麽。”
她推回去:“我吃過了,你随意。”
祝聽白挑起眉,細細看過菜單上的英文,像服務員指了幾個菜,又問她:“要不要吃點甜品?我剛才聽服務員說這家的蝴蝶酥和布丁都很不錯,你不是喜歡焦糖布丁嗎?”
宋湜也沒有耐心跟他迂回,她只想知道跟盧望安有關的事情。
祝聽白卻仍然不急不躁,他把菜單合上,往兩人的杯子裏都倒了點酒:“阿也,你不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偷情聖地嗎?”
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同宋湜也那一側的玻璃杯一碰,聲音令她煩躁。
“你在說什麽?”
“我說,這裏很适合出.軌,就像你當時和祝京南在一起的時候一樣。”
“祝聽白,你瘋了嗎?”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大名,從前再多争吵,她哪怕氣急了,也還是喊他“聽白哥”。
祝聽白對這個稱呼滿意極了。
“阿也,不用把我當哥哥,反正我從來也沒想做你所謂的‘聽白哥’。”
宋湜也站起來,她問不出有效信息,要走了。
祝聽白也站起來,拉過她的手腕,慢悠悠地按着她坐下:“阿也,你急什麽?”
她不得已坐下來,像躲避蛇蠍一樣甩開他:“聽白哥,我今天過來,僅僅是為了你說跟盧望安有關的事情。”
他皺起眉:“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宋湜也态度強硬:“沒有。如果你不說,我現在就走。”
他寬容地嘆着氣,從公文包裏抽出一份合同複印件,推到宋湜也面前:“你先看,看完了再決定,還要不要對祝京南這麽忠貞不渝。”
服務員将羊排端上來,孜然香料在油脂裏滋滋作響,宋湜也聞見了味道,胃裏有些惡心。
祝聽白慢條斯理地切着羊排,他的刀每劃一下,宋湜也眉間的褶皺便加深一點。
合同看完了,紙張“啪”的一聲合上,祝聽白擡頭,望進一雙不夠冷靜的質疑的眼。
他放下刀叉,走到宋湜也身邊,半蹲下來。
冰涼的指骨蛇信子一般纏上她的手腕。
“只要你想,它可以不成立。”
“阿也,你遲早會知道,我比祝京南更愛你,也比他更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