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在乎

第0014章 :我不在乎

這是賀染第一次知道WOLF基地裏還有禁閉室這種地方。

“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他跟你有關系,沒人會留他到今天!”傑瑞氣不過狠狠的指着賀染的眉心說,“別以為就關他一個,你哥知法犯法我還想關得更久!”

“唉呀,消消氣兒。”馬飛橫在兩人中間把傑瑞往後拖了拖,“你指着他罵幹啥啊,他能指望出這種事不成?”

賀染看着兩道通電大鐵門後的禁閉室裏就關着晏開,他一時心情複雜到不知說些什麽。

“消什麽氣?喬納差點把我給崩了!”傑瑞又朝馬飛吼。

賀染的父親雖然是基地的新股東,但喬納才是基地的總校尉,雖然這人平時基本不在島上,但是破天荒鬧了這麽一出違律亂紀的事,首當其沖挨罵的肯定是傑瑞。

而賀染也并沒有要求立馬去見晏開的意思,他現在還沒有做好那個心理準備。

不過他倒是去和賀庭打了個照面,雖說傑瑞想把賀庭一起關禁閉了,但歸根到底最近有用得到賀庭的地方實在不能把人換個三五月的,但積分徹底清零了,并關禁閉一周作為警告。

兩兄弟時隔半年不見,賀庭有點意外弟弟怎麽突然好心來禁閉室看他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

賀庭有點摸不着對方這話出于什麽情緒:“你還學會關心哥哥了?”

“你為什麽要幫他逃走。”賀染面無表情繼續問。

“這個。”賀庭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

賀染不由得抓緊了椅子扶手,“你和晏開是什麽關系,你憑什麽讓他铤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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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賀庭沒有立馬回話,看得出他是在消磨對方所說的每一個字,在還沒有得到一個确切的結果之前,他選擇答非所問:“他也不應該留在這裏。”

“傑瑞要關他半年禁閉。”

“我知道。”賀庭點頭,“七天後我會想辦法讓傑瑞網開一面的,不過我很好奇,你和他又是什麽關系?”

真要說關系,賀染也不知道該說是什麽關系,因為他們之間,似乎還沒有建立任何關系。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賀染幹脆照搬原話了。

賀庭敏銳的撬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對此倒是讓他感覺到有些意外,“既然都是各自的事,就不用過多幹涉了吧,我幫他離開當然有我的理由。”

……

傑瑞在正事上是人盡皆知的鐵面無私,晏開這事關六個月禁閉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畢竟要是換成別人,這種知法犯法的事被發現時基本就是一槍爆頭了。

第一周禁閉期結束後,賀染才得到了探望的機會,但他站在禁閉室門外想了很久,也沒想過要說什麽。

探望也是有限制的,一周就一次,一次20分鐘封頂,賀染在門外站了五分鐘後,才讓守衛把門打開。

聽到門開的聲音,抱着膝蓋坐在牆角下的晏開恍惚了一下,這禁閉室四面都沒有窗,除了吃飯時間會短暫的開二十分鐘燈,其餘時間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而他現在還沒有任何饑餓感,應該還不是飯點的時間,那麽怎麽會突然開門了呢。

頭頂的燈光亮起時,屋裏的兩個人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晏開更難的适應好光線以後,才看清站在屋子中間的賀染。

賀染表情很奇怪,不像生氣也不像高興,他踱步來到晏開跟前蹲下,說出了他想了整整一周才想出來的話:“不會游泳為什麽要往海裏跳,你不知道那會死人嗎。”

據馬飛的陳述,晏開在登船離開有兩海裏的時候就被發現了,當時船上的人基本都繳械投降了,而晏開卻義無反顧的跳了海,最後溺水被打撈起來的。

“跳與不跳都是死路一條。”晏開表情麻木而眼神空靈的幹笑了一下,“被槍殺太狼狽了,至少跳海是自己選擇的結局。”

“還沒有到那一步。”賀染輕聲說,“至少現在是活着。”

這點晏開倒是同意,“可能是托你和你哥的福吧,沒讓我像其他人一樣連遺言都沒機會說,不過也是遲早的事。”

賀染頓時覺得晏開變得有點冷漠,不只是言語上的溫度冷漠,而是心裏的冷漠,但他又很清楚,晏開這是在自暴自棄,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只需要關六個月禁閉。

現在給予他的,是晏開認為随時會到來的死刑或者是永遠的囚禁。

這也是這個基地法律嚴苛恐怖的具象化表現之一。

賀染心裏有些不舒服,“我哥是在害你。”

“害?于我而言,這是幫助未遂吧。”晏開暗嘆了口氣,“不過你哥也是天真了。”

賀染原本無力的手掌不由自主握成了拳頭,“你明知道這樣做的下場是什麽,為什麽還要劍走偏鋒。”

“誰知道呢。”

“……”

“可能當時你哥的說辭太有吸引力,我很難不相信吧。”晏開實誠道,“畢竟,我來這裏這麽久,他是第一個看見我難處想讓我離開的人。”

賀染這時脫口而出了一句沒有争議的話:“你很想離開。”

“嗯。”晏開附和,“這件事沒什麽可解釋的吧。”

“那我呢。”

這三個字賀染說得太輕太單薄,以至于晏開第一時間都沒有聽清楚。

過了好一會兒,晏開才有些無可奈何說:“我給你留了告別信。”

“不過你可以當遺書讀。”晏開又開玩笑,“就是讀得早了一點。”

“你罪不至死。”賀染說話的氣力都弱了很多,“傑瑞六個月後就會放你出去。”

這下晏開原本灰暗無神的眼睛才終于有了一點高光。

“他為什麽要幫你。”賀染還是固執于這個問題。

晏開其實并不怎麽清楚,但是他也不傻,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一點,“不好說。”

“你和他有過什麽樣的交集,在……我們之前。”賀染覺得問出這話很是羞恥,他現在不明白自己算什麽,“在船上,你要找的是他。”

“嗯,是。”晏開後靠在牆壁上,“在甲板上聊聊天曬曬太陽喝喝茶算交集嗎。”

“如果只是這種情分,你就這麽放心跟他走?”

晏開緩緩搖頭,“這種情分不至于,但是……”

“但是什麽。”

晏開沒有和對方玩文字游戲的心思,他想到什麽就說了,“但是我感覺不止這種萍水相逢的情分。”

“你覺得他在乎你是嗎?”賀染一針見血戳破語關道。

“你都覺得了,那應該是吧。”晏開漫不經心說,“但出發點對于我是好的就足夠說服我了。”

賀染心裏無名竄起一股惱火,“你覺得誰在乎你,你就可以借着他的手爬出這裏?你覺得這世上有那麽好心人嗎?”

“那你呢,你是好心人嗎。”

“……”

對面賀染接二連三的質問,晏開在這種籠中籠裏其實想到也只有魚死網破了,他一撕往前所有的面具,覺得還算過瘾說:“賀染,你現在這麽生氣是因為我沒借着你的力氣爬出去嗎?”

“我不會做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

“照你的意思,所以你不在乎我?”晏開侃笑逗對方說。

賀染眉眼微動,“在乎就是要把你送上死路嗎?”

“誰說是死路,難道賀庭想着把我送出去是有意讓我去送死嗎。”晏開握住對方的一只手,“你不是都看透了嗎,你覺得他在乎我才想着讓我離開這裏,那你呢,你在乎我嗎。”

賀染失神的在腦海裏将對方的話重新梳理了一遍,竟然發現對方說的沒有任何問題。

“不在乎。”賀染啞聲道,“一點都不在乎。”

“真的嗎。”晏開毫無溫情道。

如果這是平時,這也不過是晏開毫無技巧的勾引話術而已,但是現在不一樣,賀染知道對方在綁架他,要他承認賀庭的所作所為并沒有錯,要他看清晏開這個人無論是利用誰,出發點和動機永遠都是為自己博取自由而已。

甚至,晏開連自己的真心都不用掏出來做籌碼。

賀染今天進到這間禁閉室,他本意不是為了争論晏開為什麽對他不告而別,也不是為了第三個人的存在而捅破他們原本薄如紙的關系,更不是為了聽到晏開想要離開大過一切、自由大過他這個人的事實。

他原本只是……想來看看他現在怎麽樣而已。

“嗯。”賀染霍然起身,“我說過,我不入局。”

晏開也慢慢起身,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心情由低落變得有點亢奮,好像要魚死網破的那條魚沒死徹底一樣,他一個步子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然後抱住對方的脖子沒有前搖的直接親了上去。

然而賀染卻推開了對方,“你不必跟我求證什麽,我不會認可你的觀點,我也不會有幫襯你逃跑的想法,照你的意思,那不在乎就是不在乎。”

“你不在乎?”晏開輕佻問。

“不在乎。”賀染決絕道。

賀染不否認人身自由對一個人來說有是最重要的,但是他在勸自己釋懷的過程中,更加肯定和看清了自己在晏開的自由面前微小到幾乎不存在。

盡管晏開一開始就給他留了餘地,也給他畫出了一條渭泾分明的邊界線,但是他又心知肚明的踩到了線上。

晏開望着他,突然開始脫衣服,他像逼自己又像逼賀染一樣在已經破爛的漁網裏求證着他的戰績:“不在乎嗎?”

“不。”賀染目光下垂,卻垂落到對方那從褲堆裏擡出來的兩只腳。

晏開捉住對方一只手往自己赤裸的腰線上帶,“真的不在乎嗎。”

槍繭擦過溫熱的皮膚,賀染感覺得到對方的身體顫了一下,晏開整個人附在他懷裏,吻落在他的頸窩,他被動得不知所措。

這是他們目前以來最親密的距離和舉動,但是他仍舊不是為了這些而來,他期待的是晏開向他示好祈願說一句:賀染,你帶我出去吧。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逼他回答對方一個:“真的。”

賀染不否認人身自由對一個人來說有是最重要的,但是他在勸自己釋懷的過程中,更加肯定和看清了自己在晏開的自由面前微小到幾乎不存在,晏開沒有真心,他還不希望不期待甚至害怕他賀染有真心。

晏開高明的勾引手段讓他望而卻步,可拙劣的誠實卻能讓他将錯再錯。

“我不在乎。”賀染又強調說,好像只有這麽說,他才不會自取其辱一樣。

晏開的動作也随之戛然而止,他笑盈盈的松開了對方,然後很是輕松的呼了口氣:“那就好。”

晏開撿起地上的衣服轉身要穿上,這時禁閉室的燈熄滅了,是探望時間到了,整個禁閉室瞬間昏暗得幾乎看不清眼前人,外面也随之傳來了守衛催促賀染離開的聲音。

賀染沒有回話,但晏開聽到了對方腳步後退遠去的聲音,但沒幾秒鐘後他又感覺到那腳步聲在靠近。

等到他清晰的感受到屬于人體的氣息在向自己逼近時,他腳底的重心已經失衡,整個人被推到了牆上,正當他腦子一片空白時,後腦勺被一只手掌墊住避免了磕頭。

賀染的氣息徹底包裹住了晏開整個人,暴虐的吻不是他的作風,晏開受了驚慌不由得試圖掙紮了一下,賀染就撈起他兩條腿将他抱了起來,懸在半空中僅僅三秒鐘後,他再次感到身體失重,是賀染把他扔進了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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