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薄荷冰水 比不上嘉禮小姐的甜

第14章 薄荷冰水 比不上嘉禮小姐的甜

第14章 薄荷冰水 比不上嘉禮小姐的甜

位高權重的上位者吝啬着仁慈。

給她描述痛苦的機會, 沒有改變的權利,不舒服就忍,忍不了和他無關。

可這些年南嘉何曾在別人面前掉落眼淚。

父親母親的葬禮上, 親朋好友為分得一點錢哭得震天撼地, 反過來指責她這個做女兒的怎麽無情無義, 連滴眼淚都不掉。

那時的南嘉太稚嫩,哪怕察覺到雙親接連去世事有蹊跷, 也無法查明真相。

而患有老年癡呆的外婆一竅不通。

一個完整的家只剩她一個人。

面對虛情假意的人, 她倔強地冷眼旁觀,一聲哭不出來。

到晚上, 被窩和枕頭全是淚珠。

旁人越想看她哭, 反倒越發冷情,清透的瞳眸一瞬不瞬和對方對視上,無所畏懼。

前方人身形颀長,高出她小幾十厘米,單條臂膀虛虛攬着,指腹抵着大理石面, 将她困成一個圈, 哪怕她并沒有逃離的意向,也沒給騰出多餘的位置。

沒燈, 唯一的光源是主卧枝葉狀壁燈折進來的些許亮度,和被烏雲遮蓋的月光,不暗淡,只覺沉重,帶着未散盡的水汽,仿佛身臨迷霧森林。

南嘉沒經歷過豬肉,豬跑總是見過的。

文豪和影視作品的熏陶影響, 對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不陌生。

想起鞏俐出演的某部電影中,因丈夫缺陷而慘遭肆虐,稍稍把自己代入一下,不自覺頓悟。

蠻認真地眨了下眼睛,“不行不要勉強。”

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他性情為何如此古怪陰冷。

從前身邊跟了不少莺莺燕燕獻殷勤,卻千篇一律,視而不見。

現在年紀不小,沒見有什麽女伴,沒把兄弟掰彎,男女皆不吃,那麽真相只有一個。

不中。

發現太子爺的驚天大秘密,南嘉語氣輕緩了些,怕被殺人滅口,“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對他沒有同情,對自己反倒頗為加贊,果真是她慈愛,他做了那麽多混賬事,她抓住他的把柄卻不當做威脅,實在是天底下頂頂善良的人。

陳祉冷笑,“需要我說謝謝嗎。”

“客氣。”

她本就不是和他同流合污的人,舉手之勞不必挂齒。

雖說南嘉對和他做是做好心理準備的,這年代哪有什麽貞女,利益至上,能從這場婚姻裏拿到好處,能讓周家獲利就行了,等過個幾年,陳祉膩味,也能幹幹淨淨走人。

如果他不行這事成立,那她什麽都不用做。

這買賣血賺不虧。

待她一介小平民快要露出資本家竊喜的神情時,手腕被陳祉握住下拉,他沒有看,也沒有帶她下看,彼此對視,他波瀾不驚,而她面色由白變紅。

再煞白一片,與之對比鮮明的,是手中拿着的這團炙熱紅火焰,燙燒她手心每一寸神經末梢。

要麽是剛才得意,以至于變臉速度快到成了一個笑話,陳祉拿着她的腕靠前一點,“弄完我再和你說聲謝謝。”

他顯然不可能是電影裏無能的染坊主,而她和女主一樣退卻,聲音低顫:“我不會。”

“握酒杯不會嗎?”他說,“上次接周今川遞來的酒杯握姿不是挺标準。”

白酒杯自然會拿的,她比撞車那次的演技還要精湛,三指一扣,“我只會這樣握酒杯。”

“那就學。”他嗤,“拿穩。”

她學習能力強,在校時各類活動只要她想都能有一席之地,一點能通,但純看她想不想通。

“是這樣拿的嗎?”他說。

“我說了我只會握酒杯。”

“這是酒杯嗎。”他眉間一凜,“你要不要好好看看。”

南嘉沒有看那團火,也不想正視陳祉,白袍早開了,昏暗中肌肉線條仍清晰深刻,八塊腹肌标準到不需要刻意收就能顯而易見,頭一回如此近距離感知到男人的溫度,極大的體型差讓人望卻。

精壯的臂彎好像輕輕松捏死她的脖頸,身形也能完全覆蓋住偏清瘦的她,但大的不止是人。

紅火焰旺盛,溫度上升,再拿的話又燙又酸,試圖逃脫這黑暗牢籠,手腕卻被他連拿帶握,腰段也被扣死,無法動彈。

“別……”南嘉氣音微弱,“陳祉。”

那把嗓子仿佛是從雨霧江南中穿生出來的,空靈清透,搖曳着婉轉柔情。

是迄今為止最輕和的喊他名字一次。

因為她手腕實在酸得厲害,在舞房跳了那麽久的舞,他又叫她拿酒杯什麽的,一拿那麽久就罷了,主要是不太握得住。

他垂眸,“酸了?”

還是氣音,“嗯。”

“那換只。”

“不要。”她左右手都往後背過去。

半途而廢,沒滅的火勢不減,吐着信子似的叫嚣,陳祉沉眸,如果為這樁事打分的話,目前只到個位數,她什麽都不會,敷衍得很,好人都能給她磨殘廢。

南嘉逃蹿意圖顯着:“坐的太冷了,我要回去。”

他睨她,“想坐熱的?”

“你家的盥洗臺質量不好,我怕塌了。”

“你沒那麽重。”他一句是一句應着,指腹捏了捏她的下巴,“剛剛讓你挑地你不挑,現在後悔了?”

讓她挑不挑有什麽區別,她總不能要死要活挑沙發或床鋪吧,真挑了又被笑銀當,上趕着要。

“我只知道你畜生。”南嘉轉過去淨了手,沒找到烘幹機,當着他的面甩了甩,“沒想到是個花裏胡哨的畜生。”

他沒動。

好像罵得還不太夠,不盡興。

“幾點了。”她随口問。

“我不是鬧鐘。”

“我去看看。”

他沒動。

“讓開。”她擡腳踹了他一下,不輕不重,跟打情罵俏似的欲拒還迎。

還是沒動。

“陳祉!”她喊。

少爺勉勉強強掀着眼皮,“去看時間,還是看新聞資訊?”

剛才黑燈瞎火的點看手機,絕不可能是工作和娛樂,那就一個可能,關注她不該關注的人和事。

周今川和白思瀾慶祝喜事,和她在這裏給他弄兩件事合在一塊對比,簡直太諷刺。

當年高高在上潑他,現在得顧及大全哄他愉悅。

即使技術生,他毫無愉悅,但于勝利者而言,無疑是能解當年心頭之恨的。

被點破後,南嘉漂亮沒空浮現一絲難堪,卻理直氣壯,“和你沒關系。”

說完,她更用力踹他一腳,躍下地面。

潇灑不過半秒,手還沒碰到門,腰際一道蠻力将人拉過去,又猝不及防地被抵牆壁,本就暗的空間,前方的陰影遮住所有能見視野。

沒有反應的時間,她睜眼的時候,細白的天鵝頸被男人虎口掐住,從後托着她的後腦将人帶過來,被迫仰首,唇瓣微動時,陳祉低頭,慢條斯理地吞噬。

親吻是愛人的權利,他沒有親他,像宣告主權——

看吧如今不管如何掙紮,能親她的人只有他。

“你是狗嗎。”南嘉倒吸一口涼氣,紅唇下意識咬了回去,下足了力,将他的唇際擦出血來。

小動物真被惹毛了,張牙舞爪的撕咬。

陳祉慢條斯理擡手擦了擦唇際的血,沒有生氣,怒極反笑,“你也不賴。”

她想再怼兩句,又沒有時間去思考,因為這次他再抱她,是直接往被褥扔的。

鵝絨被很輕軟,摔進去不痛不癢的。

當她掉進去時,人好像落入一個不見底的深冰潭。

見不到光。

哪哪都冷。

她一動不動,也不掉眼淚,像只貓似的蜷在那裏,并沒有被剝幹淨,七零八落的,衣着無法代表尊嚴,她只是單純地覺得難過。

上次這麽難過,還是在西伯利亞零下幾十度的小鎮。

她用一只沒油的筆,寫寄不出去的明信片。

難過到忘了疼痛,也不知他為何不把她扶正,面無表情側着進可又沒進來,嚴絲合縫的蚌殼,撬不動。

這也怪不到她頭上去,本來對他積怨沉重,不連捶帶打算她有良心地配合,他又沒耐心,不哄不安撫,再加上一個太小一個太大。

南嘉以為他會強開機後嘲諷她,再和其他男人一樣覺得自己在游戲中拿一血,許久過去始終沒聽到聲音,窸窸窣窣間,她試着擡了下頭,看見的卻是黑色碎發。

他剛才沒耐心,現在有了,只不過換個地。

她咬牙切齒的嗓音透着無盡顫抖,“陳祉——”

堪比恐怖片。

她快要瘋,“你幹嘛。”

“口渴了。”陳祉仿若俯首稱臣,俊美面容卻透着王的輕蔑,“老子不能喝水嗎。”

她無法用言語形容。

死人都能被氣活。

她感覺五髒六腑都氣得發顫,恨不得手撕了他,可力氣全沒了,再多的理智也不得不服從本能,好像被送上天,化飄悠不定的浮雲,想踹死他又騰不出腳,分得開,力又懸殊。

陳祉嘗完後好像覺得還不解渴,起身去長幾倒了一杯薄荷冰水,一飲一半。

南嘉目不轉睛看着他拿杯子過來,煞有介事遞來,“要嗎。”

“……滾。”

“也是,這水太冰了。”陳祉說,“比不上嘉禮小姐的甜。”

一個枕頭咣地砸來。

沒中。

又一個扔來,這次中了,她人卻也被他拉住,陳祉狀似寵溺地撥開她唇際的碎發後摁下去。

禮尚往來,該她還了。

說來奇怪,這些年南嘉常常噩夢不斷。

真當她以為堕落地獄,反倒不去做那些夢。

也可能是乏的,乏得她第二早醒來,是有史以來最晚的時辰。

身旁空蕩蕩。

印象裏完了後陳祉沒看她就走了,任務完成後一個敷衍的眼神都吝啬,她當然不稀罕,只是這種提褲走的行為很沒素質,搞得她是上趕着的。

最好沒下次。

不然她應該會搶占先機先把他踹走。

晚點要回周家一趟,拿點零碎的行李,目前姑且用着這邊傭人準備的換洗衣物和梳洗品。

推門出去,南嘉頓住腳步。

左右眼倒映着一排傭人和看守的門童。

“太太,您起來了。”一個着裝異于其他人的傭人上前一步。

這宅子有菲傭,也有從內陸經過專業培訓的保姆阿姨,和公司一樣,為了維持正常的運轉,她們也有領事。

除了許管家,眼前這位管事權利最大。

看不出年紀,三四十歲的樣子,看着精明能幹,不等南嘉反應,利落地擺出“有請”的手勢,“早餐已經備好,您請。”

既禮貌又不容分說。

南嘉看了眼她的銘牌,不是傳統的姓氏後面加個媽字,有個工整的名字,Vera(薇拉),其他人亦如此。

宅園的人越重視,越提醒她婚姻不是兒戲,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踏入這個門,就是陳家女主人翁。

南嘉走在前面,Vera帶一衆女傭有條不紊跟随。

“太太,您待會用完早餐,可以讓我帶您參觀宅園,方便您日常起居。”

“您如果有特殊的習慣,或者鐘意的服裝,首飾品牌可以提前和我們告知,都會為您一一辦齊。”

“這裏還配備世界各地的主廚團隊,您如果有想吃的菜肴或者要求,可以直接吩咐下去。”

南嘉繼續走,“現在有一個。”

Vera:“什麽。”

“別說話。”

Vera和衆人面面相觑,安靜了。

南嘉不是給她們立威,她沒興致做陳家的女主人,不屑耀武揚威,不過是因為陳祉生的不爽,部分轉移到無辜的人身上,但她對她們說話的語氣,包括對許管家,已經非常客氣。

不知女主人口味,廚房按正常規格的來做,先上一杯紅棗參茶,開胃菜是甜脆藕和海膽石榴包和鮑魚脆塔。

主食和配菜眼花缭亂,南嘉不認識,也沒有開動的想法。

介紹菜肴本是主廚工作,Vera感知到女主人不耐煩,便叫退旁人,自己來招呼。

好在南嘉沒在飲食上挑剔。

“這是松茸菜膽炖花膠,滋陰潤燥,美容補血。”Vera布菜,介紹,“少爺有吩咐過讓我們做些适合女人的補品。”

南嘉不為所動,“他原話怎麽說的。”

Vera冷汗直流,這倆不愧是夫妻,心連心到對彼此如此了解,她硬着頭皮,“原話的意思是,太太您太瘦了。”

“原話。”

“就是說您太瘦了,讓我們做點滋補的。”

“我想聽原話。”

“……”Vera猶豫片刻,只好坦誠,“說您瘦得,跟,跟鬼一樣,讓我們做點營養品。”

這才是正常的原話。

不見南嘉生氣,甚至毫無表情,Vera愈發搞不懂了。

這兩天搞不懂的事太多,不缺一件兩件的,陳家太子爺閃婚這事就夠女傭團讨論一整天。

南嘉目光落去哪兒,Vera下一秒就給她介紹。

“這道是大西洋的藍龍蝦,旁邊是調味的甜杏仁醬。”

“你可以走了。”南嘉言簡意赅。

Vera沒動,隐隐約約,颔首請示,“太太,您沒有其他事情嗎?”

“沒有。”

“您不想問問少爺去哪裏了嗎?”

“不想。”

女主人冷淡到Vera覺得那位太子爺的性格都算平穩了。

出于交代,Vera還是用不大的聲音表示,少爺去備定親禮了,改日登門周家。

南嘉沒聽到,或者說,不在意。

用完餐後給自己不太好的面色補了點妝,見鎖骨的位置有兩個草莓印,咣當倒了一泵粉底液,塗抹上去掩蓋。

昨晚陳祉沒親她,但哪哪都給他咬了,且留不淺的痕。

日常出行有司機和專業配車,南嘉是外行,卻也一眼看出是防彈級別的,應該是陳家特有的。

回到舞團,南嘉第一次感覺力不從心。

從前跳舞不管任何動作都處之坦然,經歷一遭後,确切地說她還沒有真的經歷,她和陳祉第一次并不順利,但彼此試探後她無法再做到心平氣和。

大概是不愉快後留下的心理陰影。

動作放展不開,團隊訓練時,異樣目光紛紛投來。

水平不過如此。

上次在劇院的精彩表演不過瞎貓碰上死耗子。

張老師凝視南嘉的一舉一動,“膝蓋伸直一點,動作弧度不用過度,你的手能不能對齊?”

到底是太久沒跳白天鵝了,以往就算練習也不過跳個變奏,真要和團隊配合起來,她和初出茅廬的新手差別并不大,甚至表演力更差。

關了樂聲,張老師感慨,“是因為太久沒跳了嗎,你最擅長的角色居然跳得這麽糟糕。”

“抱歉。”南嘉承認,“我今天狀态不好。”

“配合度不夠,你再和大家磨合磨合吧。”

張老師話很委婉,說是配合度不夠,如果實在不行,大概率要換人的,畢竟她本來就不屬于白天鵝角色。

也許黑天鵝更合适。

旁邊響起嬉笑議論。

“剛才那些動作,十歲小孩都比她跳得好。”

“不知老師怎麽想的,非要選她做白天鵝,也不怕她分不清哪個是黑天鵝哪個是白天鵝。”

“實話實說,她比思瀾姐差遠了。”

跳的不好,和她們不熟,被議論也正常。

還有一個女孩特意路過南嘉跟前撂話,“有些女的真的是可憐,喜歡我們思瀾姐不要的男人,跳撿思瀾姐不要的角色,估計這輩子只能跟在別人後面吃剩飯。”

南嘉擡起眼皮,漠然一眼。

很熟悉的女孩,又想不起來是誰,沒給人細看的機會就甩甩頭走了。

南嘉腳步挪前,胳膊被身後的小喬拉住。

小喬搖頭,示意她不要動。

舞團裏的女孩們身份背景都不普通,如此嘻嘻笑笑嘲諷他人不是沒有家教,反而某些上流社會由于過高背景的家教下,知道這樣做無傷大雅才肆無忌憚。

“她爸以前混九龍城,挺那個的。”小喬噓聲說,“咱們最好不要招惹白思瀾那一黨人。”

舞團內部分割幾個大小團,沒錢沒背景的她們想要明哲保身,不要出太大的風頭。

“我只是看她有點眼熟。”南嘉說。

“她叫何鳶,以前是貴族高中的。”

很熟悉的名字,沒記錯的話,是白思瀾的好姐妹。

“她們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小喬露出鼓勵的微笑,“每個人都有狀态不好的時候,你一定是最近練舞強度過高,累着了而已。”

累是累着,但不是因為練舞。

南嘉為昨晚的口無遮攔付出不小的代價。

以往怼兩句就作罷了,但涉及一些方面他就設身處地證明她的認知有多離譜。

南嘉手腕酸得厲害,唇角也磨破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躲不過,還好是沒進來,否則她可能連站在這裏跳舞的機會都沒有,必然休假幾天。

她認知匮乏,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是這個尺寸,總之陳祉她不太能接受,因為兩人之間的恩怨,暫且分不清她到底是因為他這個人還是他那個才無法接受。

小喬離得近,借頂上明耀的白筒燈,一下瞥見南嘉鎖骨不勻稱的膚感,“嘉嘉你的脖子怎麽啦?”

蓋了厚重兩層粉底,南嘉沒想到還能被看出來,下意識擡手掩住,“怎麽了?”

“好像受傷了。”小喬眼尖得很,“像被什麽咬了。”

“哦。”她漫不經心,“被狗咬了。”

“好不小心啊,什麽品種的狗這麽喜歡咬人。”

“不知道,野狗吧。”

經了那麽一遭,南嘉狀态不好沒有加班練習,離開得比較早,避開陳家保镖司機的接送,打的士去周家。

路上接到女傭Vera的電話,問她何時回來用晚餐。

“今天不回去,不用替我準備。”

“那太太您是要去哪裏?”

“有點事。”

“方便問一下什麽事嗎?”

南嘉沒耐心,“打狂犬疫苗算不算事。”

“什麽?”

“昨晚被狗咬了。”

Vera詫異,“那您注意安全,需要保镖随同嗎?”

“不用。”

Vera還想說話,聽得那邊忙音傳來。

怪不得許管家寧願去陳家住宅做兩天事務也不肯回這倆小夫妻身邊忙活,這倆一個比一個難伺候。

很快,太子爺的奪命電話打來。

Vera交代:“少爺,我剛剛問過太太了,她今晚有點事,可能不回來了。”

“去哪裏了?”

“可能是去醫院了。”

“生病了嗎。”

“是的,太太說昨晚被狗咬了,要去打狂犬疫苗。”Vera擔憂,“不知道要不要緊,少爺您要去看一下嗎。”

陳祉靜默片刻,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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