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奧古斯塔 晚點再吃
第16章 奧古斯塔 晚點再吃
第16章 奧古斯塔 晚點再吃
南嘉要跳舞, 首飾是累贅,不愛戴,偶爾佩身的也是不值錢的地攤貨, 首飾盒裏最值錢的怕就是周今川之前送她的絲帶。
三億的豔彩藍鑽, 她都嫌顔色醜。
五十萬的項鏈, 值得她惦記着去偷?
陳祉一來就看到天方夜譚般的笑話,眉間捏着輕蔑。
怼得周音和上次一樣啞言, 求助看向周夫人。
“陳少的意思我們明白。”周夫人面對眼前這爺, 一點不敢馬虎,好聲好氣的同時仍然試圖攪渾水:“可項鏈畢竟是從她房間裏找出來的, 證據确鑿。”
“所以。”陳祉氣定神閑, “想怎樣。”
他不想聽廢話。
周夫人瞧來人的架勢,本想将南嘉逐出周家的話不得不收斂着說,斟酌道,“我是覺得她行為舉止粗鄙無禮,不适合做周家的女兒。”
把她趕出周家,意味着兩家聯姻重新盤算, 周音就還有機會。
周先生忍不住插嘴:“瞎說什麽呢。”
八字撇下去的事, 再說這些話,實在強詞奪理。
陳祉清晨大半的興致被這母女倆掃去一半, 愈發不耐煩。
從前不曾接觸過,不知周家家風狹隘,那對母女都是能惹是生非的人,性子軟心态差的人早就被捏死了。
都是家人,周今川再想護着南嘉,也不可能和長輩對着幹,可見南嘉這些年沒少受氣。
“既然你們說她不是周家的女兒。”陳祉擡手示意後面的保镖不用動身, 提前撤離,“那兩家的合作,現在可以取消。”
說的是取消合作,可他沒說取消和南嘉的婚姻。
意思再明顯不過,陳家要的,并非周家,而是某個人。
“陳少,您先留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周夫人偷雞不成蝕把米,驚慌失措忙去阻攔,拉着周先生主動求和說好話。
得罪別人還好,得罪他算是走背運了,陳家太子爺不是三兩句就能說服的。
看是真的闖了禍,沒準周家要回到解放前,周夫人找準源頭,拉攏南嘉,笑道:“我們剛剛只是和嘉嘉開個玩笑嘛,沒別的意思,是吧,嘉嘉。”
“一條項鏈而已,她要是想要,我們直接給她了。”周夫人将周音手裏的項鏈搶走,放到南嘉的行李箱上,滿是讨好,“咱們不是小氣的家庭,就算是養女,都特意為她準備了豐厚的嫁妝。”
南嘉皺眉,擡手給項鏈撥開了,咣當一下,東西掉在地上。
周今川過來撿起,溫淡插一句:“嫁妝準備了嗎?我怎麽不知道。”
這類事本該他這個做哥哥的操心,時間有些趕,昨天忙星媒的事,根本來不及準備嫁妝。
“我們準備了……”周夫人靈機一動,“一輛代步車。”家裏不用的代步車多的是,随意挑一輛出去就行。
周先生突然開口:“還有雲間壹號的一棟複式別墅。”
一聽這話,周音待不住了,“雲間壹號?爸,那不是我的嫁妝嗎?”
“你的以後再備。”周先生為了給親家一個更好的交代,大手一揮,“其他的零碎物品,我們過兩天都會備齊的。”
雲間壹號是個密度頗高的別墅群,和陳家比起來不算什麽,但對于普通人來說是這輩子的可望不可求,周家拿出這個嫁妝,算是拿出很大的誠意。
陳祉沒有動容,但也沒走,周先生主動請示,南嘉趕時間,不如讓外頭的人進來,完成兩家定親的流程再說。
定親禮本該男方帶領家眷一同拜訪,結交,獻出賀禮以表誠意,但這樁婚事不想張揚,從上到下都是收斂着辦的,來捧禮盒的都是西裝革履保镖,步伐整整齊齊。
都是從勞斯萊斯下來的,南嘉撞過這輛車,就當是結緣,清一色全是她愛撞的款式。
聘禮擺放規格講究,喜慶的成雙成對,窖藏白酒和Romaneeconti系列紅酒開門紅送上來打頭陣,後續跟着帖盒,聘餅,鬥二米,生果,四色唐,四京果,香炮,以及發物海味,元貝,蚝豉,魚翅,海參等寓意發財。
基礎習俗擺完,緊跟其後的是紅木禮盒中的金銀珠寶,黃金不必多說,金蘋果,梨子,桃子,各類以實心水果鑄造,放在手裏沉甸甸的,每一顆分量都不下于百萬,還有八寶羅盤,金元寶,手镯,鳳冠,金燦燦的色澤散發着明豔的光,廳室都被照亮了,仿若布達拉宮的某個金房。
除了黃金,還有中式遺傳千年的瑪瑙,玉髓,蜜蠟,珊瑚,象牙,綠松石,和田玉,天珠等等呈現出對稱的矩形,中間擺滿厚厚的鈔票,西式流傳的彩鑽,從祖母綠,摩根石,碧玺,也以同樣的規格,和鈔票占據禮盒,随手提起來就是行走的一個別墅。
而這樣的別墅,琳琅滿目,大大小小的禮盒占據了周家臨時騰出來的長桌。
周夫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她活了幾十年,也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眼花缭亂的珠寶,仿佛不要錢,從地底下挖出來似的。
然而這些和她們無緣無分,陳家以聘禮的名義送來周家,真正的歸屬人卻是南嘉,不過是放這裏走個過場。
無法估算聘禮具體的數額,但必然是幾十個億往上走,而由陳家贈送的房産還沒有計算。
周夫人眼裏散發着貪婪的光,而當事人反倒平靜得像只是看見一次日出。
“時候不早,我要去舞團了。”
她沒有攀比心也沒有強烈的虛榮心,或者說,她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些。
“你這……”周夫人眼下顧不上誰的女兒去陳家聯姻了,只想着發大財,生怕得罪陳家那太子爺撈不到好處,不敢大聲訓斥,“嘉嘉,今天是定親的日子,舞團那邊就不用去了吧,三千塊錢的班有什麽好上的。”
正常工資不是三千,但于他們來說幾千幾萬都一樣窮,南嘉沒有反駁,“今天沒請假,我得按時過去。”
“那現在請啊。”
“請不了。”
生怕南嘉的态度惹到太子爺,周夫人和周先生正要說些緩和的話,陳祉不以為意,跟着過去,“那我送你。”
“……”他們懷疑自己聽錯了。
太子爺親自送她去上班?
确切地說,身價億萬的太子爺開着勞斯萊斯送老婆上着三千的班。
這待遇真是沒誰了。
放着好好的福不香,非要練那吃苦的芭蕾,腦回路讓人理解不了。
路上,南嘉坐副駕駛,看到陳祉遞來一份紅色封面的本子。
“這什麽?”
“聘書。”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接來一看,還真是聘書,豎行毛筆小字行楷,金色繁體字跡龍飛鳳舞,開頭和末尾都有紅字和印記标注。
【敬日月星辰與吾愛妻嘉禮共度此生,許長相厮守白首不離,以高祖在上,天地之證,永結同心,歲月同好。】
南嘉盯着幾行字看了許久,之前簽字時看到過他的字跡,和這個完全對的上,可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類婚書通常請人抄寫,用不着他親自來。
一側響起散漫的男聲:“再感動也用不着看這麽久吧。”
“只是覺得你這個婚書字跡挺好看的,問問你在哪裏打印的。”
“承蒙夫人誇贊。”他眼角微揚,陳述,“你老公親筆。”
她擰眉,後悔這樣問。
明明懷疑過這個字跡和他相關還問那麽多做什麽。
這不就給他裝上了。
“本來想找個袋子幫你裝起來。”她把婚書往前面一放,“沒想到你已經裝完了。”
陳祉把她送到目的地,撂一句:“後天四點半準備好,接你回老宅。”
“太早了,沒下班。”
“你們舞團沒有婚假?”
“沒請。”她說,“沒人知道我結婚。”
“你要麽請。”他沒耐心,“要麽我讓人拿幾個喇叭在樓下宣告你結婚的事。”
……
知道拿喇叭這事他做得出來,南嘉猶豫着要不要請假,半路被一臉着急的小喬攔住。
“嘉嘉,不好了。”
“什麽事。”
小喬環顧四周,将人拉得更近一點,小聲說:“白思瀾回來了。”
怕被別人聽見,聲音壓得極低,“你說這事怎麽這麽巧,她不是要進軍娛樂圈嘛,怎麽突然就回來了。”
巧嗎。
不巧。
白思瀾的小姐妹肯定會告訴她,替代白天鵝角色的人是誰,那麽她回來,是必然的結果。
就算是自己不需要的,人,物,白思瀾也不會舍出去。
看南嘉不說話,小喬更擔憂,“嘉嘉,要不你和老師商量一下?”
“不用,我狀态不好,也不合适。”
“可是。”
“沒事,我跳的黑天鵝不是很好嗎。”南嘉笑着安撫小喬。
江朝岸說的不錯,她這些年在外,別的沒學會,越活越倒退,不僅會低頭,也知道避讓。
七年前,她和白思瀾為白天鵝這個角色争得頭破血流。
誰都想做和王子登對的公主奧傑塔。
而不是替身黑天鵝奧吉莉娅。
如今,是知道自己沒那公主的命,争到手落空的感覺,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未曾擁有。
不需要組團練舞,見家長這天南嘉便告了假。
陳祉讓她提前過來的意思是請了個專業的造型團隊,為她拾掇拾掇。
畢竟要去見婆家。
總不該紮普通的馬尾,穿牛仔褲或者素裙。
陳祉回來接她,看廳門外,站一排造型師。
“做好了?”
造型師面面相觑,“還沒有。”
“沒做好你們出來怠工?”
“太太說,她自己會化妝。”
陳祉推門進去。
半島宅園是個非常合格的婚宅,從裏到外面面俱到,最明顯的便是适合女主人的梳妝屋,更衣室,spa房,美甲室,瑜伽房等,任何一位女主人都會一眼鐘情,除了連這裏一根草都懶得看的南嘉。
她把大部分造型師轟出去,留下了Vera和兩個主創,三人為她參考發型的設計,她左耳聽右耳出,聽完後紮了個馬尾。
紮完後的效果,讓造型師本想巴拉巴拉的嘴不自覺閉上。
原來在絕美的臉蛋面前,別說馬尾,頂個雞窩都是美人。
Vera看陳祉來,仿佛搬到救星,颔首招呼:“少爺。”
陳祉:“一個小時,你們就幫她紮個馬尾?”
“不是。”連馬尾都是她自己紮的,Vera心虛,“太太這樣确實更漂亮。”
陳祉沒管,“時候不早,把衣服換了。”
南嘉不動,“我現在穿的挺好的。”
“土。”
“襯你剛好。”
“換掉。”
“你是怕我給你丢臉嗎。”她說,“問題是你有臉嗎。”
“……”Vera到底是專業女傭總管,淡然聽完,而那兩個造型師沒忍住別了下嘴角,被陳祉一句滾,攆走。
“造型走了的話,太太衣服就沒人幫忙換了。”Vera提醒。
“你也出去。”陳祉說,“我給她換。”
“啊?”
“敬酒不吃吃罰酒。”
感覺接下來會是一場莫大的風暴,Vera自覺滾蛋,而南嘉從椅子上倏地站起來。
“你要幹嘛。”
她剛剛聽到他的話了。
罰酒,是什麽。
之前被他帶領下已經體會一遍那些事,唯一的感受就是,不适,不想,不要。
抗拒拉滿。
這還是他比較溫和的狀态,如果換做以往兩人恩怨值最高的時候,誰知道他會有多禽獸。
“你現在乖乖把衣服換了。”陳祉好像在給她罰酒,但又是雙手敬過去的,聲線低沉,還挺有耐心的,“之前你欠我的錢就免了,就當是孝敬外婆的。”
她瞪他,“你覺得我是很容易被收買的人嗎。”
“你外婆不是在蘇南嗎,我可以托人将她接到港島聘請最好的護工團隊照顧。”他補充。
免她債務+接外婆來港島,方便她時常探望。
南嘉還是沒有動,沉靜片刻,對他說:“讓開。”
“?”
“我去換衣服。”
雙方難得達成共識,一個覺得哄她不是件難事,一個覺得他偶爾也能做個人。
外頭的造型師和化妝師都是Vera挑選的,見家長的禮服也是她過目的,Vera不僅擁有專業的女管家能力,還曾擔任時尚周刊的副總編,曾經畢業于佛羅倫薩設計學院,對服裝,珠寶,藝術造詣都有設計研究。
她給南嘉挑選的禮裙大部分溫婉大氣不失少女的俏皮,南嘉選了一套,杏白打底,桃夭粉刺繡點綴,掐腰半長短裙,兩邊裙擺自然下垂,仿佛燕尾蝶搖曳翅膀。
她手裏提着衣服,朝陳祉看。
陳祉:“這個可以。”
她:“我不是讓你幫我挑,我讓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他不為所動,嗤笑,祖宗似的幹脆往她那粉色梳妝椅上氣定神閑一坐,長腿疊放,要多嚣張有多嚣張,“老子哪哪沒親過,還不讓看?”
“陳祉,你還要不要……”
臉字她還沒說完,他薄唇溢出回答:“不要。”
和這禽獸能交流出什麽好的結果來。
南嘉可以選擇去裏頭的房間更換,但她沒有這樣做,已經是夫妻,避嫌多此一舉,她深呼吸,背過身去褪衣物。
之前和他要行周公禮時是被迫被動的,現在是主動的,薄外套褪下去,素裙也如同空心圓掉落在地板上,跟着飄散下來的還有一根腰帶。
陳祉原本是沒看她的,餘光瞥見全身鏡中的人影,上下纖秾合度,腰際沒有多餘的贅肉,細挺挺的小腿筆直修長,堪稱巧奪天工之作。
即使背對着也有圓形由于側位而呈現在鏡中,隐約可見露尖角的小荷,港島溫潤的空氣,一時竟讓人喉骨幹燥,哪怕避開了視線,憑借原先的記憶點也能描繪出荷花的完整形狀。
南嘉一換就要裏外換個遍,Vera給挑的一套蕾絲小衣褲漂亮得很有韻味,設計師大概是以海洋做的靈感,小衣都是半弧形的貝殼狀,鈍角開展,中間鑲嵌一顆透亮的澳白。
差不多換完,差禮裙背後的蝴蝶結沒系,她回過頭來發現陳祉低頭玩手機,一副坐懷不亂的樣子,似乎從頭到尾沒有看過她,一點都不近女色。
她整理裙擺,“好看嗎?”
“嗯。”
“嗯是好看還是不好看。”
“好看。”陳祉慢慢掀了掀眼皮,“看映了。”
“……”
突然明白他剛剛怎麽突然安靜了。
罵他還浪費口水,她沒有吭聲,低頭整理帶子,後背的蝴蝶結不好系,弄了一會兒沒整出結果來。
本想出去找Vera幫忙,陳祉得空拉了下她的蝴蝶結,“我給你系。”
南嘉擰眉,“你會嗎。”
“上次解過。”
解過她的蝴蝶結,再系上就不難了。
她氣結,抵不過力道,只得被他摁過去系,蝴蝶結不難,幾下就系好。
南嘉透過鏡子看他,“你還挺心靈手巧。”
“我手巧不巧,你不是知道嗎。”
“不知道。”
他咬着尾音,“真不知道嗎,上次我看你不是很爽。”
“陳祉你……”
“我混蛋,我知道。”
搶了她的詞兒,她一時啞語,惱得擡手捶他肩膀,明明下足了力道,拍下去跟棉花似的,陳祉唇際勾着冷嘲熱諷,單手攬過腰際,輕而易舉将她摁在懷裏。
“就會罵一個詞,你膩不膩。”
南嘉無法動彈,臉蛋漲紅,“撲街仔,放開我。”
真給人惹急了。
從來不說粵語的她都冒出一兩句來怼他了。
“罵吧。”他說,“愛聽。”
“……”
她真的要被氣死了。
想踢他踹他打他扇他最好将人踩在腳底下永遠不得翻身才好,可事實是她被禁锢得一下都動彈不了,懸殊的力道面前她的掙紮宛若羽毛。
“怎麽不罵了?”陳祉掐着她的下颚,“嗯?”
她別過臉,“我不想和你說話,放開我。”
他把人扶正一些,托着人坐過來,和他面對面對視,杏眸瞠瞪,紅唇半咬,明明是被人欺負壓制,氣勢卻不肯松弛一點,一直在掙紮,反倒把蝴蝶結掙松了。
“別亂動。”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懷裏的貓亂揮舞爪子,“不然你知道後果。”
她眼神一滞,似乎感覺到有點咯,下意識呼吸都停止了。
明明是要去見家長的,不該在化妝室浪費時間,但這混蛋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沒準就要攪亂一鍋湯。
看她一動不敢動,陳祉将她的碎發從胸口撩出來,觸碰之際似乎有一股漩渦帶着他指腹代替發絲落下,順其自然遞到貝殼小衣中間的澳白。
澳大利亞白珍珠,光澤似綢緞,绮麗奪目,瑩瑩發亮,和她的膚色搭配得相得益彰。
後背蝴蝶結散落,便輕而易舉掐着澳白和兩旁的軟,大概從幾分鐘前這個想法就已經産生,因此一切循序漸進,順理成章解了剛才的火。
陳祉眯眸,“有點餓,想吃。”
“……”南嘉幾乎條件反射就能明白他想吃什麽,不敢惹毛,幹讷提醒,“我們不是要見你母親嗎,她一定等急了。”
“不着急。”
“陳祉……”她音色婉轉,“不行。”
時間再拖延下去,今天就見不到家長了,她倒不是怕留下不好的印象,而是一些事能躲就躲。
“哦,那你求我。”他興致濃。
“怎麽求。”
“叫聲老公聽聽。”
“……不叫。”
大抵是落下風,雖然沒叫老公,但聲音比平時罵他時輕了不知多少。
陳祉沒有真吃,但手下不留情,聽她聲聲漣漪,眼尾愈紅,柔情似水的低哼,也算是抵得上幾句老公了。
“先穿好。”他末了放開人,很正人君子的提了提貝殼,順帶幫忙重新系好蝴蝶結,“晚點再吃。”
南嘉氣惱,下去時忍不住踹他,陳祉沒躲,手腕被踹到了。
不重,撓癢癢似的。
“和你母親第一天見家長就遲到。”她說,“你真是大孝子。”
陳祉看了下時間,約定是七點,現在六點四十。
哪怕不堵車,也得四十分鐘路程。
他氣定神閑,“不會遲到的。”
她沒眼看他。
“來賭嗎。”陳祉挑眉,“不遲到的話怎麽說。”
南嘉沒有把握,但又想不出他們不遲到的緣由在哪。
看她不敢,陳祉沒把賭注押得太大,“遲到的話,你可以随便向我提個要求,不遲到,你叫聲老公聽聽,怎麽樣。”
不知道他為什麽執着于這個點。
“行。”南嘉點頭。
一分鐘後,拾掇好的兩人出去。
當看見停機坪上的直升機和碩大的螺旋槳時,南嘉的心兀地跳了下。
忘記他們這些資本家出門還有這玩意了。
奧古斯塔AW系列,飛行速度最快的私人直升機其一,時間算準的話,不僅不會遲到,還可能提前抵達目的地。
陳祉站在艙門前,不乏興致等着呆怔的南嘉過來,理所當然提醒,“你輸了,叫老公吧。”
她沒動。
“想耍賴?”
“沒有。”她踩着踏板上去,“我是答應你叫老公了,但我又沒說什麽時候叫。”
“?”
“一百年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