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赤豆元宵 寶貝生氣都這麽漂亮

第73章 赤豆元宵 寶貝生氣都這麽漂亮

第73章 赤豆元宵 寶貝生氣都這麽漂亮

白思瀾尖銳的哭叫聲快沖破洗手間隔斷。

“啊——”

她嚎哭的, 不止身體上的疼痛,以及她這凄慘的一生。

她從出生就注定拿一手爛牌去打,如今的成績是她辛辛苦苦自己打出來的, 卻還是被毀掉。

就算她不作這次妖又如何, 她能順利嫁入周家又如何, 她永遠争不過南嘉了,她拼命追求的, 有人親手為南嘉捧上。

“我删……我删。”白思瀾顫顫巍巍的手删除視頻, 同時卸掉微博,仿若這二十多年的榮耀, 頃刻間灰飛煙滅。

南嘉把人松開, 白思瀾頹廢癱坐在冰徹骨的地磚上,眼角淚痕遍布,額發髒水濕漉漉,狼狽如淪落街頭的流浪漢,再名貴的衣物和包包都難以掩飾她的貧瘠。

“周嘉禮,你真幸運。”她慘笑。

“幸運什麽。”南嘉把她行李箱踢過去, “幸運沒有死在異國他鄉還能回來找你報仇嗎。”

“你現在所擁有的都是我羨慕的, 還不夠幸運嗎?”

“照你這個意思,你之前不是也很幸運。”

白思瀾唇際勾着嘲諷的笑, “我幸運?你知道何鳶和我關系為什麽這麽好嗎,我們其實是親姐妹。”

南嘉沒有意外,兩人性格不同,模樣是有幾分相似。

“我們是同一個媽生的,但不是同一個爸,她父親最風光的時候手底下有幾百號人,而我爸連他的手下都沒資格當。”

“就連同個娘胎出來的命運都不一樣, 你覺得我幸運嗎。”

白思瀾曾經說,她們都在追求對方不想要的。

但她到現在沒醒悟的是,她忽視掉自己所擁有的幸福。

白思瀾父母健在,逢年過節,春節中秋,她不像南嘉孤苦無依,可以阖家團圓,天倫之樂,可她自己看不上,嫌棄她媽媽給她送的傘,嫌棄他們沒有給她大富大貴的出身。

“白思瀾,你真的擁有很多了,就算你作沒了前途,你還有周今川。”南嘉說,“他很喜歡你,你不管做什麽,他都站在你這邊。”

南嘉有想過,七年前的事,周今川為什麽不相信她。

他那麽聰明,上學時就幫周家打理公司,怎麽可能沒判斷力。

可能就是因為,太喜歡白思瀾了吧。

“是啊,周今川……”白思瀾忽然笑起來,“我有周今川……”

所有事情她都輸給南嘉。

只在周今川這裏,她贏過了南嘉。

笑聲愈發刺耳。

南嘉退到門口扭頭走了。

前後同學來到洗手間,看到一地的狼藉和血跡和白思瀾,以為她想遇到什麽事,詢問一句需不需要幫助,要不要報警。

“報警?”白思瀾自嘲,沒有錄像怎麽報警,何況她和南嘉本來就是互毆,還是她先動的手。

“不需要,我怕我報警,進去的是我自己。”

夜空沉沉,雲層堆疊,不見星月。

今年冬天格外冷些。

陳祉接南嘉去之前的蘇式小院吃私房菜。

依然沒包廂,紮人堆裏,看旁人喝酒談天,熱鬧傳染四溢,再冷清的心境都被過暖了。

他再出現她眼前時,脖子那塊已經多了敷藥貼。

南嘉小臉依然沒有好臉色。

知錯的陳祉收斂靜默許多,在她改口責怪之前,推過去一盤松鼠桂魚,“你家鄉菜,嘗嘗?”

“還有這個什麽,赤豆元宵?”

又推推她喝的楊梅甜酒。

一桌的菜肴快推搡到她懷裏去,作用寥寥。

如果因為別的事生氣,哄人手到擒來,可這事,陳祉沒辦法,前天晚上清楚她有多小心他的傷勢,結果他第二天對自己毫無在意,她自然覺得他白瞎她的好意。

她不動,他也就沒動,好整以暇瞧她。

“你一直看我幹嘛。”南嘉沒好氣瞪他。

“怎麽。”他理所當然,“我看我老婆又不犯法。”

“不許看。”

“就看。”陳祉幹脆把筷子放下來,明目張膽盯着她看。

南嘉随手拿起一張菜單,擋住自己的面孔,懶得理他,那邊安靜一會兒,傳來起身的動靜,一晃神的功夫,他就坐到她旁邊位置上,随手拿掉那張菜單。

“我知錯了。”陳祉單指點下衣領,“你看,這不是敷上了。”

她還是沒理。

“你不看嗎?”他說,“那我現在撕了。”

論無賴沒人耍得過他。

南嘉只好瞥去,衣領處靜靜貼着一處大少爺覺得醜到爆的藥貼,冷言冷語,“現在知道敷藥,早幹嘛去了。”

“是我不好,別生氣。”

“我沒生氣,你自己受傷幹我什麽事。”南嘉不屑,“誰管你。”

“那昨天誰哭了,誰非要帶我去醫院,又是誰來書房幫我貼藥。”

他一連三問,毫不知悔改,南嘉又別過臉。

他指腹掰過她的臉,拉她對視,對着對着,唇際噙笑,“我們嘉禮BB今天怎麽這麽漂亮。”

“走開。”

“我寶貝生氣都這麽漂亮。”

南嘉瞠目,“你能不能別這麽死乞白賴。”

“罵我的樣子更漂亮了。”

“……”

她噎住。

怎麽能有人這麽不要臉。

開放餐廳,周圍還有其他桌,聲音太大,一不小心引起周邊客人注意。

南嘉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氣氛緩和,陳祉給她盛湯布菜,揀的都是她愛吃的,沒一會兒給她瓷碗的菜肴堆成小山,跟喂小豬似的。

“你休想就這麽算了。”她嘀咕,“你騙我一次,我以後要騙回來。”

“你能騙得過我嗎。”

她的蹤跡基本都被他掌控,沒有秘密可言。

“是啊,誰有你會騙人。”她振振有詞,“你是不是還對我隐瞞一件大事。”

之前不作聲,不代表不想知道。

看他默認,南嘉放下筷子歇一歇,“你打算瞞多久。”

“不瞞你。”他不疾不徐,淡然若斯,“後天我出差,到時候回來你就知道了。”

“為什麽?現在不能說嗎?”

現在不能。

暫時他不想對她透露,哪怕一分。

萬一真出現他和周今川兩人之間被她選擇一個相信的局面,他不是不害怕她會選擇周今川。

沒這個百分百确信的底,他不讓她為難,也不讓自己難堪。

“這件事可能讓你颠覆你所有的認知,以及前所未有的難過。”他并沒有透露,換了個方式問話,“你做好心理準備。”

南嘉思忖,唔一聲。

她經歷雙親的死亡,被送往異國他鄉久別俗世的孤獨,還能有什麽事突破她的認知。

她盈盈雙眸晃動,試探問,“你出軌了嗎?”

陳祉棱角分明的輪廓背着光,面色一黑:“沒有。”

“你不育?”

“不是。”

“那你生病了嗎。”

“和我沒關系。”

“哦。”她似懂非懂,明眸淺笑,“那就沒大事了。”

那她知道與否不重要。

只有和他沒關系就行,是其他人的話,不過爾爾。

她很平淡的一句話。

陳祉的心髒仿若要炸開,捏緊她的手心,像要剛渡過一場久旱逢甘霖,終于抓住她第二十三年的春。

-

TV臺黃金檔播出一則采訪,白思瀾的主治醫生放出七年前一則病歷,告知她當時并非骨折的身體實況。

節目放出來之後輿論漸漸往南嘉這邊傾斜,有少量的質疑聲是因為南嘉如今的身份,懷疑資本運作,畢竟病歷這種私人東西放出來就是侵犯隐私,醫生這輩子的生涯基本端送,沒點關系根本搞不定。

導致輿論完全偏向于南嘉的,是Amy抓住白思瀾的一條微博。

她和南嘉的合照。

港舞慶功宴那次,白思瀾發圖配文,和諧溫馨,以表情誼。

白思瀾發這條博文的目的,是希望外界不要揣測她是被趕出港舞的,沒想到成為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相當于對全網宣布她和南嘉是好朋友,那麽當年南嘉推她的事就不成立。

反而白思瀾自己,裝病退役,身世被扒,舞團內部黑料不斷,整個人如同被蛛網困住再難以逃脫,一夜掉粉十萬。

白思瀾再沒出現在公共視野裏,微博斷更人也失聯,有人懷疑她慘遭暗殺,也有粉絲反駁說她在籌備訂婚宴。

陳祉出差後,南嘉開始習慣一個人入睡。

但每天晚上依然挑一個他送的兔子玩偶放在一側代替他的存在陪伴她。

剛離開那幾天,他日日和她通過電話,彙報幾個周轉的地點。

他似乎不單單是出差,有和各國的高層部門交涉,日無暇晷,有時候一整天抽不出空給她吱個信。

不知不覺,三天沒個來信。

天氣漸冷,家裏的衣櫃被Vera更疊交替,多出一整間加厚針織衫,五花八門,方便給南嘉搭配小裙子。

Vera念叨:“小太太皮膚白,其實很适合駕馭藍色,回頭我給太太多配一套。”

不等南嘉回答,Amy打斷道:“小太太真的不考慮出演陸導的電影嗎?陸導表示如果你嫌麻煩的話,只出境十幾秒就夠了。”

Vera不滿,“你說的這件事能不能稍後再說。”

Amy懶得理她,一撫利落短發,把出演名單遞過來,“電影主演都是大咖,屆時必然大火,小太太你不希望年輕時留下一步經典電影作為紀念嗎?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她們兩個各說各的,越說越吵。

南嘉眼睛和腦子自覺把那二人忽視,坐在客廳沙發上,懷裏抱貓,指尖把玩一只嶄新的袖扣,陳祉不在,她最打發的時間是給他買袖扣,挑這樣的小物什可以豐榮,打發內心的空缺。

時不時看眼手機。

這麽多天,陳祉為什麽不回消息。

她試圖撥兩個電話過去,杳無音信。

電視屏幕上,主持人坐姿端正,正通報一條黃金新聞。

“接下來通知廣大市民一條重要新聞,一名國際通緝犯近日可能回歸港島,該人代號明珠,大約五十至五十五歲,曾現身于九龍區,請附近的居民注意安全,如發現異常請及時報警,報警電話為……”

聽到這裏,南嘉不自覺手道變大,懷裏的白仔不滿地喵嗚一聲後從她腿上跳下去,十一嘴裏正含着球過來,看白仔走了,以為有什麽好玩的,跟着屁颠颠走了。

南嘉莫名聯想到陳祉,下意識問,“陳祉呢?”

“少爺?”Vera先搭腔,“他不是還沒回來嗎?”

“他很多天沒聯系我。”

“沒事。”Vera說,“許管家不是說了嗎,少爺走之前吩咐過,失聯是正常現象,可能談判時信號被迫中斷。”

那也不該這麽久沒消息。

南嘉不自覺擔心。

“小太太放心好了。”Amy補充,“我們少爺曾經在世界各地探險跋涉,阿拉斯加的無人區他一個人都待過,何況現在出去他身邊跟随精銳組織。”

Amy這話不但沒讓南嘉放心,反而更懸住,什麽樣的情況需要帶精銳組織才能出海,豈不是極其危險。

知道小太太擔心,Vera叫來許管家給她詳細解釋。

說來說去就那一套內容,南嘉聽得乏味,顧慮不消。

到晚上,接到陳祉電話後,她心裏石頭掉下去。

“許管家說你想我想得快哭了。”那邊語氣輕松,“是真的嗎。”

熟悉的語調,隔着千萬裏她幾乎能想象出他調侃的神情,她擔心得不行,他倒好,當作談資來笑話她。

“沒有。”南嘉說,“我沒想你。”

“那你打聽我做什麽。”

“你不回信息,我怕你出事。”

“還不是想我。”

“我只是覺得……你出事的話,我不就成寡婦了。”她低哼,“我不想做寡婦,當然要關心你一下了。”

“放心,我可舍不得你做小寡婦孤苦伶仃一輩子。”

“誰說寡婦一定孤苦伶仃,又不是不能改嫁。”她說,“追我的人多了去。”

這句成功給那邊的閑适悠然給打亂,陳祉長指攥緊手機,“周嘉禮,你敢。”

南嘉:“我怎麽不敢。”

他語氣一橫,“你要是有別人,老子變鬼也要找你算賬。”

終于給他惹毛。

南嘉忍笑,心裏找到一絲絲平衡,沒反駁沒哄他。

誰讓他這幾天不留個消息。

就這樣沉靜片刻。

“算了。”陳祉隔着電波的聲線磁性很重,溢出幾分沙啞,“你想找也行,但要找個對你好的,我不想看你吃苦。”

從斬釘截鐵要找她算賬,到最後的無可奈何,大少爺只思忖幾十秒鐘,就對她妥協。

年少時只知道占有和好勝,到後面只希望愛人平安終生。

南嘉聽出他似乎是認真的,深呼吸,笑得有些酸澀,“沒別人,就你一個。”

她不會愛別人,也沒人會這樣愛她。

大少其實更不會愛人,但這段時間是他不會愛的人生裏,最會愛的時光。

“所以你平安回來。”她說,“不要再失聯了。”

知道她會瞎想,陳祉言簡意赅解釋那幾天消息中斷是住聯合國,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保證會每天給她發消息。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她稍稍放心,“什麽時候能回來。”

“我已經找到上次傷你的機車兇手。”陳祉說,“元旦前帶回來後給你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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