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野犬的幸福

第21章 野犬的幸福

【好痛，整個身子都痛。】

【我快死了嗎。】

綱吉狼狽地趴在地上。

被炸彈正面擊中，全身的疼痛都在叫嚣着讓他停下來休息。

他只想就這麽趴着。什麽都不去管了。

【無所謂了吧，我已經幹得不錯了。】

他只想保持平靜的生活，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生而已。

彭格列什麽的，為什麽會落在他的頭上呢……

【對不起，我堅持不下去了。已經受夠了。受夠了這種疼痛，受夠了這種恐懼。】

受夠了mafia生活的殘酷。他只是想跟伊織、山本、獄寺他們成為朋友，好好地過完普通人的中學生涯。

為什麽必須要接過彭格列的責任呢，明明那個遠在意大利的家族他連見都沒見過……

耳邊傳來了媽媽的批評聲，不是幻覺，是真的好像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沢田奈奈站在他的房間裏幫忙疊着被子，語氣抱怨中又帶着溫柔，就好像在看待不成熟的孩子。

雖然他本來就是14歲的孩子。

“阿綱真是的，又沒收拾東西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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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是在做夢嗎……】

綱吉微微張大了眼睛。

他聽見了很多人的批評聲，聽見媽媽在批評，蘭恰在批評，還有……

reborn。

“你感受到的，是大家實時傳達來的批評。”

“至于我的批評，就不用多說了吧。”

倒下的十分鐘前，自己在想什麽？

他剛剛接住倒下的伊織，和六道骸對峙起來。列恩此時已經完成了羽化，吐出一雙毛線手套和一只特殊彈。六道骸則慌張地問他做了什麽。

那，十五分鐘前呢？

獄寺的身體幾近休克，四個被操縱的人被當成工具一樣随意棄用。他說至少要打贏骸，他說不想輸給這麽殘酷的人。

“別犯和我一樣的錯誤。保護同伴，你要親手保護你的家庭成員。”

蘭恰的叮囑在批評彈的作用下在耳邊清晰響起，綱吉從未感覺如此清醒。

重傷的棕發少年緩緩站了起來，他的神色無比冷靜。像是抛棄了多餘的負面情緒，只留下純粹的戰意一般。

一切秘密在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雙眼中，都像是無所遁形。

他只站着不動，也不回頭。卻伸手牢牢摁住犬的額頭，附身在犬身上準備偷襲的六道骸竟然一步都前進不了。

然而六道骸控制的另一具身體卻動了。千種擲出武器，紅色溜溜球上藏着的無數飛針如暴雨一般傾洩而下。

綱吉只看了一眼，就往旁邊一拳把真正的千種打出了幻術範圍。

“這正是批評彈的效果。”reborn解釋道，“沉睡在阿綱體內的彭格列血脈覺醒了。”

“死氣彈是通過危機帶來的壓力，從外部打開限制器。”

“批評彈則相反，是讓本人覺察到自己潛在的意志，從內部打開限制器的子彈。同時也解除了心中某種感覺的限制器。”

“那是只有在準備繼承彭格列時才會顯現的力量，超直感。”

據說初代彭格列擁有的，便是能看透一切的力量。

“如果能得到你的□□，就不需要策劃什麽謀略。直接殺進各個家族，引發黑手黨的沖突就行了，把黑手黨殲滅。”六道骸打量着綱吉說道。

“這就是你的目的嗎，為什麽執着于黑手黨？”reborn問道。

然而六道骸卻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只是當一切都結束之後，綱吉看見犬和千種拖着重傷的身體，慢慢向昏迷的六道骸爬過來。

“別靠近他！黑手黨不準碰骸！”

“為什麽現在還要為骸說話，明明都已經被他徹底利用了啊！”

綱吉不明白。

這兩人像是朝拜神明一樣，即使是拖着殘破的身體，也要過來保護骸。

千種第一次和獄寺戰鬥時，被炸得重傷，血液流到了鞋子上，也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一樣，堅持完成骸的命令。

犬也是一樣。明明已經被山本擊敗了，仍然帶傷跑過來支援。

為什麽，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

“別自以為是了！這點痛和那時候的苦比起來算得了什麽！”

“我們可是被自己的家族當成了人體實驗的小白鼠啊！”

千種和犬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嚣張，沒有悔意。

做盡了壞事的人，心中也有不可磨滅的光芒。

這捧希望的火苗，是只有骸，唯獨只能是骸，帶給他們的。

在他們被家族作為犧牲品送上實驗臺的那一刻，犬和千種就成了無家可歸的野犬，日夜困在痛苦中無法逃離。

被救出來的那天開始，骸存在的地方，就是他們的歸宿。是原來無家可歸的野犬，唯一拼了命也要守護的存在。

在正常家庭裏健康成長的孩子們不能理解的，野犬的幸福。

“但是，我也不能看着同伴被傷害。因為，那就是我的歸宿。”綱吉靠着牆壁想了想，說道。

一瞬間他想起了伊織、山本、獄寺、碧洋琪跟reborn，再加上經常哭着說要忍耐的藍波，和害羞就會變成筒子炸彈的一平。

還有媽媽。

不輸于他們的意志，他也同樣會拼盡全力守護自己的同伴，因為有他們在的地方，就是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