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昨天被二哥孟青深抓去星意宮吃了一頓,吃得孟青溪肚皮滾圓,撐到了,走不動道,纏着二哥給他揉了好一會兒肚子。孟青深反而覺得揉揉弟弟的小肚子還挺好玩的,甚至想晚上跟他一起睡,不過孟青溪最終還是被殘忍的大哥給提溜走了,小少年孟青深不敢反抗大哥,只能在背後偷偷咬牙。
孟青溪犯懶,不想走路,就讓大哥背着自己,他心安理得地趴在大哥的背上,十四歲的小少年,肩背已經開始變得寬闊,孟青溪趴得很舒服。
他不知道的是,孟青瀚一直小心翼翼地托着他,連自己練武時都不見得有這麽專注。
晚上孟青瀚終于實現了摟着弟弟睡的願望,因為他看起來有點兒古板,之前弟弟都不太喜歡靠近他,他為此偷偷傷心了好多次。這次弟弟生病醒來之後,好像對他很依賴,真好。
摟着這麽一個香香軟軟的小胖墩睡覺,不知道是不是孟青瀚的錯覺,睡眠都比以前好了。
父皇對他們的要求很嚴格,每天不到辰時就要起床,也不知道弟弟長大以後能不能受得了。孟青瀚一邊為嬌氣包弟弟的未來憂慮,一邊輕手輕腳地起床準備去上課,還好沒有吵醒睡得香沉的弟弟,他松了一口氣。
昨天下午玩得太開心了,消耗了不少精力,今天孟青溪比之前起的還晚,但是他現在才三歲,什麽事也幹不了,每天的任務就是吃吃睡睡,所以很滿足這種生活。上輩子被壓迫狠了,一旦起床晚了就感覺浪費了時間和生命,現在想想,真沒必要對自己這麽苛刻,要允許自己有休息的時間。
吃完飯就是玩耍時間,今天去找誰玩好呢,哥哥姐姐們都在上課,不能打擾,先去給母後請安,然後再去問候一下每天都在批奏折的可憐的父皇吧。
溫柔的母後問起他昨天下午的成果,孟青溪不好意思地說:“母後,我練得不好,紮馬步站不穩。”
“沒關系啊,溪兒,你如今才三歲,當時你大哥他們是從五六歲才開始習武的。”林悠看出他情緒不太好,體貼地安慰他。
孟青溪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那個自從他來到這裏就盤桓在他心裏的問題:“母後,如果我長大了之後,還是不擅長武學呢,你會不會覺得失望啊?”
林悠很吃驚,一個三歲的孩子,竟然能想到以後的事情,甚至會有這樣的擔憂,她感覺小兒子好像很在意她的答案,就慎重地思考了一下。
然後她篤定地回答:“不會失望的,溪兒,你是上天賜給父皇母後的禮物,只要你健康平安,父皇母後就心滿意足了,就算你什麽都不會都沒有關系。”
“真的嗎?父皇也會這麽想嗎?”孟青溪還是有一點不相信,這一世自己是皇子,某種程度上代表着皇家的形象,父皇母後能接受一個平庸甚至愚笨的兒子嗎?
林悠親了親兒子苦惱的小臉,“當然了,你父皇啊,比我還寵你呢,不信你去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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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回想起父皇專門給他挑選的豐凝宮,是整個宮裏離父皇的川露宮最近的,就是為了他這邊一有什麽事情,父皇就能及時趕過來。
還有他宮裏的東西,不少都是父皇親自添置的,甚至連門檻這樣的細節都能考慮到,更不用說父皇專門給他配備的型男保镖侍衛隊,幾乎是太子的待遇了,可以說打敗了百分之九十的父親了。
得到了來自母後的認可,孟青溪放松了很多,決定去慰問一下自己的親親父皇。
父皇真辛苦,每天坐在這裏批奏折,孟青溪心疼了,過去拉着父皇的袖子,“父皇,你不要一直批奏折了,休息一下吧。”
“溪兒,最近怎麽這麽黏着父皇?”乖兒子這麽懂事,才三歲就知道關心父母,兒子的話自然要聽,孟重岩心裏欣慰,放下筆把兒子抱起來。
孟青溪送給父皇一個甜甜的微笑,“因為父皇很辛苦,我來監督父皇休息啊。”
孟重岩樂了,小屁孩,年紀不大點子不少,還知道監督我。他摸摸兒子的肉下巴,“好啊,聽我們溪兒的,父皇休息。”
“父皇,我教你做眼保健操吧,可以放松眼睛的哦。”說着孟青溪的手就上去了,在孟重岩的太陽穴一通按。
小孩子手勁小,只按了幾下也不可能有什麽成效,但是這份心意還是讓孟重岩心裏很熨帖,原來被自己寵愛的孩子關心竟然會感覺這麽溫暖,“眼保健操,這又是從哪學來的?”
孟青溪糊弄他:“在夢裏跟老神仙學的,父皇,你要記住我怎麽按的,以後記得眼睛累了就這樣按按。”
“溪兒,你最近說話怎麽這麽利索了?”孟重岩突然反應過來,三歲的兒子就能說上這麽多話,連個磕巴都不打嗎?
孟青溪皺皺鼻子,對啊,我說話為什麽這麽利索,好像不太科學啊,但是這也不能跟老爹說,“因為我在夢裏跟老神仙學了很久,就在我生病的時候。”孟青溪開始信口胡說。
老神仙,這小子,鬼精鬼精的,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算了,不願意說就不說吧,說不定自家兒子是個神童呢,畢竟這小腦袋瓜兒一看就好使的很。
“今天還去練武嗎?”孟重岩早就聽徐元貴彙報過昨天的情況了,對于兒子第一天的表現他并不意外,一個才三歲的小孩你能指望他習什麽武呢。
孟青溪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去,我要去,我就不信我學不會。”
兒子居然這麽有韌勁兒,孟重岩很高興,捏了捏他鼓起來的腮幫子,“好啊,我兒子真有志氣。”瞥見桌上的奏折,他靈機一動,“溪兒,父皇教你認字怎麽樣?”
“好啊。”三歲了,習武習不了,的确可以試着學認字了,不管怎麽樣都不能做文盲。
孟重岩興致勃勃地指着奏折上的字教他,“這個字念‘從’,是跟随、跟從、順從的意思。”
孟青溪掃了一眼,筆畫好多啊,不過根據簡體字的寫法也能猜出來,“從,記住了。不過父皇,你不覺得這個字筆畫太多了嗎,寫起來好累啊。為什麽不能把這個字最重要的部分摘出來呢,這樣可以節省多少成本啊。”
把最重要的部分摘出來,對啊,如果減少筆畫,記憶難度也會大大降低,這樣就能培養出更多的官吏治國了。
他們大淵立國一百多年,自立國之初就重武輕文,這樣的國家固然擁有強大的戰鬥力,無人敢犯,可是他身為皇帝,又怎麽會看不到這背後隐藏的危機?
因為民間廣泛地重武輕文,百姓們皆以讀書為末等,反而争先恐後地想把自家孩子送入軍營。官吏選拔向來是個大難題,只有那些天生身體條件不大好的人才會走上這條被衆人看不起的路,也因此,每個官吏所承擔的政務都非常繁重,這些人原本身體就不好,又長期疲勞,累壞身體的也不在少數。
重武輕文的苦果還不止如此,因為武德充沛,民間打架鬥毆、打家劫舍等事件層出不窮,不少人仗着自身身強體壯就為非作歹,甚至有不少人會崇拜這樣的人。
而那些底層的貧苦百姓,為了不受欺負,只能拼盡全力讓自己的孩子也去習武防身,簡直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他的聲音激動地都有些顫抖,此事若成,将會給整個大淵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溪兒,如果讓你寫這個字,你會把它寫成什麽樣?”
孟青溪此時還沒想到那麽遠,一來他是為了自己學認字寫字能輕松一些,二來簡體字的确更便于書寫和記憶,如果能推廣的話豈不是少了很多文盲,這也算是一件大功德了吧。
他指了指奏折上的“從”,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把左邊的偏旁和底下的部分捂住,“喏,就這樣,‘從’不是跟随、跟從的意思嗎,那不就是一個人跟随着另一個人,所以只留下這個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