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開動的沙耶
第 23 章 開動的沙耶
夏油傑這邊是無法和“少女”交談的。
畢竟在他眼裏只能看到五條悟和一團只會嗡嗡隆隆的堆疊肉團互動的情形，實在怪得他發不出一語。
而那邊的溝通似乎意外地順利。
因為夏油傑很快就看到五條悟輕易示意着那團血紅馬賽克乖巧地跟住他，爾後用着“一切搞定”的口吻輕松總結道：
“已經沒問題了，先帶去辦公室那邊給夜蛾看一看。”
完了竟還用着帶點近似被迷倒的恍惚表情，不必要地補充：
“哦對，她說她的名字叫‘沙耶’。”
夏油傑真心希望他能清醒些。
*
dk們輾轉着找到班主任夜蛾正道，另一名同窗家入硝子恰好也在同一處。
看到沙耶的第一眼，二人雙雙露出了和夏油傑最起初一致裂開的表情。
五條悟的藍眼睛在三人面前轉了圈，這也才終于肯相信在旁人視角下，沙耶并不是他眼裏那含羞帶怯甚至稱得上媚/妩的少女模樣。
五條悟：“你們看她是什麽？”
為了滿足這家夥的好奇，硝子随手在黑板畫了個大概。
夏油傑和夜蛾緊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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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三個人畫技都各有各的抽象，不過五條悟也看得出以粉筆畫就的絕非是少女一類美麗的人物，更像是一團軟塌而不成形腐爛發黴的蛋糕。
“奇怪的是，雖然視覺上呈現出那樣，”家入硝子指出，“但是它的身上有一股很誘人的甜香。”
她觸了觸自己毫無緣由而不自然泛紅的面頰：
“這股味道讓我詭異地并不會對它産生厭惡感，反而……”
反而覺得就這麽站在原地任由對方心甘情願地吞吃也毫無所謂。
“那個啊。”
五條悟說着，往沙耶那處毫無防備又多嗅了嗅。
“我也聞得到，還以為你們女生都這樣。”
夏油傑：“具體是什麽樣的？我今天恰好鼻塞。”
“暈暈乎乎，腦子混沌，很在意，不刻意控制的話會不自覺将關注放過去。”
硝子指指那邊眼都不眨不住偷瞄沙耶側顏的五條。
“喏，就跟那邊的笨蛋一個樣……話說你生病怎麽不找我？”
“沒關系，只是小感冒。”
夏油笑着揭過去。
“夜蛾老師呢？”
“差不多。”
夜蛾正道說。
“抽煙喝酒一類的感覺”
心理層面明知道有害，身體卻又很舒服。
“類似喝醉，或者長久壓抑的煙瘾被猛地一下子滿足後的飄飄欲仙。”
戒煙失敗無數次的硝子：“贊同。”
夏油傑：“現在怎麽辦？解決掉？”
“真假？”
五條悟指了指因為被一直盯着看，有些害羞地朝他展露笑靥的白發少女。
“那家夥明明很可愛……如果你們非要幹掉的話，私心上不太能接受讓我動手嗳。”
夏油傑掃了眼有所動作往好友身邊又親昵地挪動了幾分的黏軟肉塊群，猶豫：“它似乎很喜歡悟？”
白發dk附身微側過去一些，做出一個類似聆聽的舉止。
幾秒後他向三個人傳達：
“她說她還蠻難殺的，如果有需要，可以配合讓我殺殺看。”
“這…樣嗎？”
夏油傑驚了。
“那我讓虹龍試試？”
五條悟：“你不行的啦，她說只要我。”
夏油傑：？
他到底在得意什麽啊……
家入硝子掃了眼那邊怪物幾乎用着所有泛濫滴着黏/噠粘/液的觸手、以五條為中心環繞一周的絕對侵/占姿态，心裏有些無語地想看來那只笨蛋白毛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傑的術式，能夠對這個……這位進行收服麽？”
做出一番思考的夜蛾正道，最終如是問。
*
“總之情況就是這樣。”
數分鐘後，解釋完一番自身術式原理的夏油傑，微笑着面對着眼前其中一根濕/潤鮮嫩的豔紅觸手，耐心詢問。
“可以請你稍微配合一下麽？”
五條悟指指另一方向，提醒：“她的頭在這邊。”
“好的。”
夏油不動聲色轉身，調整幾下後終于對準。
“沙耶醬意下如何呢？”
沙耶怯怯地看着面前熟悉面容的少年，這張臉帶給她的陰影極大。
她的腦海現如今還殘留用着他皮囊的那名縫合線男人是如何露出猙獰殘忍的可怖嘴臉，無情地一腳踩碎她送給五條老師禮物時告知她和對方再也不會相見的場景。
“我……”
她小心翼翼地偷觑着身邊站住的小版老師，發現後者已在用那雙藍色的眼睛歪着腦袋等待下文一樣看向她。
沙耶以壁肉收緊了一下心髒內部的蒼藍色挂墜，咬咬牙，還是答應了這個提議。
“我…可以試試。”
為了老師，她什麽都願意。
*
只是，起先留下的陰影還是太過強烈了。
——羂索在與她戰鬥的過程中不是沒有試過用咒靈操術進行打壓折磨，企圖收服，以至于沙耶此刻再度接受到類似的拉扯感，縱然心裏強迫自己努力接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也還是不由自主一并傳達出強烈的抗拒。
“夠了！停下來！傑！”
意識到情況不對，夜蛾正道高聲制止。
“咳咳咳！”
同調失敗，黑發dk一口鮮血瞬間噴出，與此同時鼻尖與耳際流出大片鮮紅的血柱。
家入硝子趕忙救治。
五條悟看到表情重又恢複到初見時那般畏縮惶恐的白發少女，再一次将自己不安地整個蜷起，縮成一小團蹲在角落躲到他給她的制服裏瑟瑟發抖。
“喂，不要緊麽？”
他走過去揭開那片遮擋的衣物，伸頭查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沙耶哆哆嗦嗦的，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深埋在手指間的腦袋一聳一聳，在哭泣，不斷的晶瑩淚水一顆接一顆從指縫間掉出來。
“唔，你別那麽在意啦。”
五條悟撓撓頭，只以為她在內疚方才到夏油傑一事，安慰。
“傑那家夥平常被我揍的時候嚴重多了，才流那麽點血不會死的。”
沙耶仍就一個勁搖頭。
“我不要…我果然還是不要……我是您的，我是您一個人的
沙耶的全部都是五條老師一人的，才不想被另一個人染指
她口齒不清，混亂地呢喃着，哭得很厲害。
“不想變得不完整……不想、不想要背叛您……嗚、嗚嗚……”
不斷有淚珠挂不住顫抖的睫毛落下來，抽抽搭搭擡起玉白色的手指擦眼睛，漂亮的臉因為情緒波動而泛紅，大片染濕變得水跡斑斑
哭泣使得涎液的分泌都變黏/膩，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口腔裏邊都看起來潮乎乎的，叫人忍不住想将指頭或者其他什麽伸進去欺負得更厲害。
常理說，看到一個女孩子哭第一反應可能是上前安慰或遞紙巾，可是五條悟面對眼前之人的狀況全然是欣賞意味地看呆住。
他甚至産生了點沒來由的惡念，恨不得讓她這麽一直哭下去，傷心委屈得更久些，永遠別停下……
啊啊。
“好可…”
“悟！快讓她停下！別再——”
等猛然省過神，五條悟發現除他以外的所有人口鼻都開始不斷噴出血。
空氣仿佛一剎變得粘稠而混沌。
意識到情況不對，他迅速一把捂住白發少女還在不斷溢散出泣聲的唇，果斷拽起她，向着遠離支撐不住已在咳血的師生三人走廊跑去。
*
【你們沒事嗎？】
等找到一處涼亭坐下來，翻出手機的五條悟對着那邊發去詢問後續的消息。
【沒大礙，有硝子】
【你那邊也小心些】
五條悟松了一口氣。
他看看被他用手捂了一路，現在仍就有點不敢松懈依舊被自己捂住唇瓣的白發少女。
她已停止了哭泣，看樣子冷靜下來了，這會兒的反應甚至有點呆呆的，梨花帶雨眼睫毛濕潤，雙瞳無聚焦，一副失神被玩壞的模樣。
五條悟有些奇怪，只以為是自己捂她捂得太狠了，又拽着跑了一路，此刻多少有些缺氧。
“你應該不會再哭了吧？那我松開了？”
他試着剛想要松手，掌心便接收到一滴冰涼的黏/糊。
疑惑地将手從少女的唇瓣挪開，一段蛛絲般濕潤的銀線便就那樣牽扯着，晶瑩的夜滴彙聚着自中間自然下垂。
“？”
五條悟下意識聞了聞自己被沾染得黏/濕一片的掌心，并非想象中的口水味，而是一股自少女身上溢散而出的、不知名怪異甜膩氣息的濃縮。
大腦在一瞬陡然昏沉。
“五條…老師……好香，想……”
斷斷續續，因食欲被激發得分泌出的津液滿溢口腔，話語都變得含糊而亶頁栗。
“餓，對不起…已經忍不住……想、想……”
手指、餅幹
手掌、面包
食物，喜歡…
吃吃吃吃掉。
——眼前之人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忽而陷入到一種奇怪的興奮狀态。
仿佛餓了許久的餓殍遇上豐盛的蛋糕。
“喂！你怎麽回……”
視野一轉，dk驚駭地發現自己竟是被這種狀态的沙耶，羞紅着面頰傾身撲住了。
咚。
後背磕碰涼亭冰涼堅硬的石椅，脊背給平直的石質硌得生疼。
視野正上方，雪色長發自上而下鋪滿他全身的美麗少女，分明意亂青迷情況下面對愛人時才會展露的癡顏——張開展露出兩對鋒銳獠牙的口腔卻是毫不客氣——落向他脖頸脆弱的血管。
側頸驀地一痛。
溫顯的包覆下，肌膚刺開，血液吸啜而出的感觸緊随傳來。
五條悟：？
他這是…被當成血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