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晉江獨發溫柔的沙耶
晉江獨發42 溫柔的沙耶
翌日。
清晨附一睜開眼, 映入眼底的便是那張心心念念在不久前似乎還遙不可及的臉。
好像在做夢一樣……
沙耶視線一寸不錯地,盯視着榻邊睡容祥和之人銀白色睫毛在晨光裏輕輕顫動的模樣。
高挺鼻梁之下的淡色唇瓣微微張開,将指尖悄然無聲地放上觸碰, 能夠感受到自上方鼻尖落下的溫熱氣息。
手臂随意搭放在她的腰處,掌心朝內稍微窩住的庇護姿态,相觸的肌膚隔着薄薄的睡衣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
沙耶貪婪地咽了咽口腔中分泌不斷的津液, 觸摸過柔軟唇瓣的手指下壓施力, 确認過對方将嘴唇開啓到足以容納的空間, 末端帶着鮮嫩粉色的異化觸肢便迫不及待蠢動地悄然靠近。
在包着一汪黏膩甜液的衍生之物納入成功以前, 被雪色覆蓋的藍色眼睛已然打開。
如同散布着無數被切開寶石薄片的瞳孔注目而來, 心虛的觸手連忙恢複拟态,化作一簇雪色的柔發, 綿軟無力地依從重力散落而下, 最終乖巧地搭在男人蕩開出一絲笑意的唇邊。
“早安。”
五條悟像是渾然不覺上一刻即将被襲擊的“險境”, 神色自然地捏過臉側那縷薄軟的發絲, 放置唇下摁上輕吻。
“早餐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發絲上數以千計的接收器這一時刻無一不在回味重演着唇瓣觸及時激起甜蜜戰/栗的感觸,沙耶暈暈乎乎地浸溺在一種難以喘/息的昏眩般的幸福感中, 喉間要快于大腦地真實地反饋出當前欲望最濃的訴求:
“啊…想吃五條老師……”
五條悟好笑地注視着白發少女直勾勾看着自己時就好似在望着一條噴香雞腿時的黏黏糊糊的直白眼神, 他故作驚訝地“咦”了聲,語氣略顯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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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怕疼的,”旋即沖她張開了懷抱,“那麽就只能一小口哦?”
沙耶迷迷糊糊本能地抱過去, 給揣在懷裏摸着後腦袋被說着“好乖好乖”對着頭發揉來揉去時,牙齒剛好離臉很近, 沒有多想就對着五條悟不大明顯的臉肉輕輕咬了口。
對她來說不論是黏模與黏模的摩擦還是肌膚間的貼觸,産生的興奮感大約都是一樣的,同理簡單的啃咬也如此, 只要對象是五條老師,怎麽樣都好,全部都喜歡。
很快就尋覓到用堅硬的牙齒欺負脆弱皮肉的樂趣,沙耶嘗試在不同處磨牙期的小狗般依次地輕咬,下巴、耳垂、肩膀,好像肉都不是很多,分布得相當地勻稱,部分地區諸如鎖骨還會磕着牙,口感并不是太好。
她懵懵懂懂地摸索着,伴随着被掌心溫柔地撫摸腦袋和發絲與手繭擦蹭傳遞到顱腔內引發的近乎恍惚的極致舒适,直到牙齒觸到适合的軟度,如同基本無需多嚼即可順利咽下的喜久福,口感令她無比好奇,索性口腔張開,啊嗚一口貪心地包住。
“……!”
夾雜着晨間困頓時疼愛小動物般摸摸抱抱的動作猛然一僵,五條悟少見地像只被人掐住後脖的貓咪,确認并非幻覺地鈍鈍垂下了腦袋。
視線裏如同尋到安撫奶嘴嬰兒般蜷縮、乖順地被他半摟半抱間窩在胸懷中的對方無辜極了,并不能共情人類羞恥與否,宛若一張白紙單純地依靠着本能行事,或許這之間還涵蓋着少許模仿的意味
沙耶遵循着更為久遠的記憶中——慕豔地盯視着被母親溫柔地抱在懷裏哺育的妹妹,補償性質地學着後者的所作所為,在無意義的舔舐後試探性地向着那團喜久福,做出了吮吸的舉動。
五條悟猜測自己的臉上,大約驚現出了被雷劈過之後的表情。
少許的疼癢相比心情的撼動基本可以無視,無數串傳達此刻心中驚濤駭浪的彈幕于腦內翻轉了一輪又一輪
最終采取了換位思考的五條,到底只弱弱冒出一句語重心長的告知:
“那個,沙耶……再怎麽吸也不會有的哦?”
他捧起少女費力地有些鼓起的臉頰,小心翼翼地将之與他慘遭不測的可憐莓果分開。
“那種是剛誕下小寶寶的媽媽才會産生的,我是沒有的啦。”
沙耶擦了擦唇邊努力中不自覺淌下的口水,她仰頭看看頭頂溫和笑着的白發男人,似聽進去了又好像沒有聽進去,張手重又抱住他,腦袋埋進胸膛裏小動物一樣依戀地磨蹭。
“媽媽……”
她輕輕地低語。
似乎只是下意識無意義地重複,又像喃喃間将這個稱謂冠到了他的頭上。
雖……雖然聽起來像奇怪的角色扮演。
不過,胸前到底被小貓般毛絨絨的觸感反複來回地輕蹭,低水平位有顆腦袋靠在胸口處,五條悟還是被那份全心依賴着的接觸蹭動得內心柔軟得不像話,恍惚間怪異地産生一種想要哺育對方的錯覺。
他這一瞬好像明白了沙耶的行為——并非真的妄圖從他這處索求不存在的母乳,而只是,在尋求某種之前她所沒有得到的遺憾。
人類能夠擁有戀人、媽媽、爸爸、好友和全世界。
而小狗只有他。
“你呀……”
五條悟将沙耶重新揣在懷中抱好了,夯實地攬住她在臂間輕輕地搖晃,他無奈地輕笑。
“還真是個愛撒嬌的孩子。”
*
*
從早餐被端上桌面的那刻起,沙耶便習慣性地開始感到不安。
飯團、吐司、培根、味噌湯,幾乎是将手邊能夠觸及的食物一股腦地全部向着嘴裏塞。
這在之前是常态。
因為不快點跟上五條老師的步伐,就連一同去往高專的那一小段車程也都趕不上。
有次進食太快承受不住,甚至狼狽地流着淚吐出來。
記得那次後五條老師便會刻意放下速度來等她一起了,可即便如此她依舊戰戰兢兢不敢怠慢。
會被罵的。
要是晚一些五條老師可能會被夜蛾校長罵。
雖然老師僅僅只是嘿嘿撓着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夜蛾校長那邊也只是習慣性的例行教訓,沙耶也依舊不想看到五條老師挨罵。
至于那些“你這家夥又跑到哪裏偷懶去了?”、“真是的,就等你一個了,下次能不能快點”的抱怨
沙耶很想沖出去大聲地告訴他們“五條老師才沒有偷懶!”、“他一天都只睡那麽一點點時間了你們讓讓他吧”,雖然很想這麽說,每每還是被發現苗頭的五條悟溫和地攔下。
“沒事啦,他們說說而已的。”
然後一伸懶腰,很不在意地說一聲“嘿咻,那麽——開工”,将這事便這麽輕輕揭過。
……
陷入回憶,沙耶手上的動作不自覺愈發加快。
——令對桌目睹到倉鼠塞糧真人化的五條悟膽戰心驚。
“沙耶、沙耶,這回真的可以慢一點吃的……”
他好擔心她的腮幫有哪一天真的被超過鼓出來的食物給撐破。
“已經超出時間了,不要緊麽?”
沙耶不安地詢問。
五條悟難得悠閑地在切開的甜口小面包中塗抹着第七種果醬,樂呵呵将彩虹色的面包片合攏壓實,嗷地一口全部吞進了嘴巴裏。
“姆事的姆事的,從今天開始已經咩有關系了哦?”
他含含糊糊地安慰,咀嚼幾下後臉頰鼓起滿意的弧度。
“呀~早就想這麽幹了,一口氣能吃到所有口味的特制面包超贊的!”
不會有這樣需求的特制面包吧……除了您以外。
沙耶在內心悄悄地吐槽。
她眼睛惶惶不安地每隔幾秒鐘就要瞄到正廳靠近電視機牆壁的時鐘上。
“沙耶也坐下來多吃一些吧?”
五條悟将不知什麽時候剝好的一盤鹽烤蝦遞過來。
“唔,謝……謝謝。”
換做是沙耶會連殼一起吃掉,因為分離很麻煩。
她盯着那盤幹幹淨淨去處掉所有不能吃部分的烤蝦,心想能夠被五條老師那雙手親自剝到還真是一群生來幸運的烤蝦。
*
結果抵達的時間比平日遲了一小時。
奇怪的是,夜蛾校長并沒有使用出鐵拳制裁。
“你決定好了嗎?”
在被硝子帶去加固治療前,沙耶隐約聽到這樣問的夜蛾正道,像是和五條老師存在着什麽重要的對話。
她乖巧地壓制住好奇,沒有再去聽。
“沙耶……對吧?”
治愈結束後,家入硝子将一只停留在點單界面的平板遞到了她手中。
“五條說你可以把你不愛吃的圈出來,晚上說是會有聚會。”
——她已經不記得她了。
過來的途中遇上的夏油傑也是,很友好地還沖她點了點頭,神态自然地走掉了。
沙耶注意到自己施加在對方身上的詛咒仍就存在着,只不過看樣子許久沒有觸發。
是因為這一次有了“夏油老師”,所以相對分到五條老師身上的任務少了許久麽?
所以今天早上才這麽悠閑吧…沙耶心情不錯地圈出了幾道五條悟不愛吃的辣口,含概酒精的也一并圈掉,爾後将平板還給了家入硝子。
确認她的身體在穩步恢複後,家入硝子将她帶到五條悟的辦公室便說有事離開了。
已經無需作為輔助監督跑往任務地點,沙耶一時間還有些無所适從。
她翻來覆去地看着那條不久前傳到手機裏的簡訊,五條老師讓他在辦公室稍微等一等,晚些時候會過來接她。
辦公室……
這裏是老師的辦公室。
沙耶打量起四周,确實四處都是五條老師存在過的氣息,她将随手搭放到辦公轉椅的小毯子拿起來,埋頭嗅一嗅,放在臉頰邊蹭了好幾下,這也才小心翼翼地披在肩膀上。
察覺到末梢順從自然地放下會拖曳到地面,沙耶索性将小毯頂在腦袋上,整個人被包住。
抖開來內裏清甜的熟悉味道更濃郁,這樣一來就好像被老師抱在懷裏一般。
……好高興。
沙耶興致勃勃地頂着毯子在辦公室裏晃來晃去,可惜清潔得實在是太幹淨了,一絲五條老師殘留下來的污穢甚至連糖紙都沒有。
她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開始仔細去檢查咖啡杯和用過的筆上有沒有殘餘五條老師留下的指紋。
沙耶非虛弱的狀态下不需要睡眠,少量的阖着眼發呆就算作是休憩,以前五條悟午睡時沒法理睬她,她就一個人捧着他的手指也能盯得津津有味。
昨天晚上差不多也溫習了一晚上,哪一根手指分布着的是鬥形紋弓形紋還是箕形紋也都記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在一處鐵皮糖罐上找到了最為完整的右手拇指紋。
沙耶迷戀地用指甲剮蹭過邊緣描摹起那瓣可愛的紋路。
很想用臉頰貼上去蹭幾下,或者舔一舔,可惜怕弄壞了完整度,有點舍不得。
直到成功在一格的抽屜裏尋找到透明膠和一把兒童剪刀,小心翼翼剪下一段膠帶收集走那處完整的指紋後,也才心滿意足将它作為書簽一般壓在留有一小縷雪發的手機殼內。
*
晚一些的時候五條悟過來,打開門便見到沙耶像只縮起來的蜜袋鼯,陷在他有些過大的轉椅裏,毫無安全意識地用膠帶黏着剪刀玩。
怎麽跟個小朋友一樣?
因對方孩子氣的行為輕笑。
注意到動靜,沙耶小小心虛了一下,将那些罪證沒有必要地往後藏了藏。
五條悟在檢查完她手指确認沒有迷糊地又被什麽東西留下新鮮的傷口後,感慨了一聲還好他有先見之明,便幫沙耶收拾好剪刀。
“走吧。”
他擡手罩過去撫撫她後頸,示意随他走。
見沙耶戀戀不舍巴望着被留在座椅上的小毯,才有些好笑道。
“正餐在這呢,在看哪裏呀?”
兩指不輕不重在她臉頰捏了下。
“我會吃醋哦。”
沙耶這也才像是猛然間反應了過來,擡頭有些害羞地朝他笑。
伸着手猶猶豫豫地讨要:
“抱、抱抱。”
五條悟大力地緊抱她一下。
還相當幼稚地舉起來,轉了幾個圈。
*
午餐是在食堂。
有的時候沙耶會覺得,人類的一日三餐很麻煩。
但如果能和五條老師一起的話,她願意一天吃十頓!
“好少見,阿悟你今天居然有空來食堂?”
見到五條悟,一年級的幾人都相當地驚訝。
那邊,熊貓和狗卷好奇地打量着沙耶,真希也好奇地多掃來了一眼。
幾人看來同樣缺失了有關她的記憶。
“正道你怎麽也來了?”
往肚子裏塞棉花縫合的熊貓眼尖地看到自家制作人。
夜蛾正道只随意地朝向他看過來的幾個學生擺擺手,示意他們多吃飯少廢話。
——他之所以會特意跑過來,也不過是好奇:
被那個“悟”一本正經地說着“以後會像媽媽、像爸爸、如同家人一般全心全意好好待她,僅她一人哦”的少女,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罷了。
*
下午時,沙耶被暫時丢給了一年級。
“再等我一會兒哦?很快、很快就能……”
他将剩下的話語含在了嘴中,只摸了摸沙耶的發頂便去和注意到這邊的學生們歡脫地告別了。
“記得要等老師一起回來再開動哦!一定要等我哦!”
——說的是下午聚餐的事儀。
“究竟是為什麽突然要搞這麽隆重啊?”
學生們猜測不已。
“也不是什麽節日啊?”
雖說如此,布置聚會現場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來。
“是對于準一年級生的提前歡迎會吧?”
熊貓努努嘴,示意那邊的伏黑惠還有釘崎野薔薇。
“鲑魚。”狗卷認可地點點頭。
在手機上敲字:“對哦,他們剛好也是三個人,這樣和我們這一屆就是一樣的數目了。”
沙耶看了看被喊過來幹活有些無奈的伏黑惠和沖着高專教師一臉興奮打量着的釘崎野薔薇。
雖然一周目時候僅見過幾次面,不是很熟悉,但她還是知道虎杖悠仁也是和這二人一屆的。
回來後五條老師告訴她,擁有一周目時候的記憶,很多情況能夠人為地改變,譬如提早引出并殺死羂索,譬如提前加固宿傩手指的封印,而有些事情難以幹預。
比如他本想早一點過來找沙耶,可是在稍前一些的時間記憶裏北條一家所在的公寓住着的是其他人。
而至于虎杖悠仁……沙耶想,對方的情況應該屬于被成功幹預了的範疇之內吧。
高專已經提前加強了對宿傩手指的封印,這名少年日後大約不會再次踏入咒術界,而應當只會作為一個普通高中生進行平和的日常了吧。
實際上……她也很想要五條老師同樣擁有那樣的日常。
今天早上将觸手試探地想要通過口腔深進,也不過是想施加一些微小的改造,讓對方的大腦産生“我只想過平靜生活”的思想罷了。
這樣一來五條老師說不定能順利離開咒術界。
雖然被抓包而失敗了……中半途的打斷使得沙耶之後産生了少許猶豫。
要是得知她幫他做下決定,五條老師會因生氣而責備她嗎?
“……”
她在內心憂愁地嘆了一口氣。
算了,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考慮好了。
畢竟現在這樣她已經很知足了。
*
不知不覺忙碌了一下午。
“真是累死了!”
幾個人癱在被搬來的被爐邊,望着滿教室的氣球和滿桌子快送過來的食材抱怨。
“五條先生說他還要等個幾分鐘才到。”
伏黑惠看了眼被拉進的群聊組。
一人的肚子咕地叫了聲。
所有人如狼似虎盯着備好的肥牛卷與配菜,咽了咽口水。
不知是誰提議:“不如……我們先吃一點吧?”
“就一點點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
“沒錯,畢竟我們都忙活了一個下午呢。”
“?”
沙耶茫然地看着不知為何張羅地開始架起壽喜鍋的衆人,分裝送來的披薩和章魚小丸子還有小型便當也被迫不及待地打開,她踟蹰地左右環視了圈,終于忍不住弱弱發了聲:
“那個……不是說好了,要等五條老師回來一起麽?”
幾人皆是一頓。
“才不管那個家夥呢。”
“沒關系,悟不會生氣的啦。”
“感覺只會滿地打滾地大鬧?”
“好麻煩啊……那給他留一點好了。”
“就這麽辦吧,蘋果汁誰要?”
“我要可樂!”
“蛋糕要切嗎?”
“五條老師會哭吧?”
“他的意見無人在意啦。”
你一言我一語之間,窸窸窣窣又開始了拆分的動作。
“五條老師的意見……沒人在意麽?”
沙耶臉孔遮擋在劉海裏,複述着喃喃。
等再擡起頭,面龐已然挂上了一個漆黑的微笑。
“是這樣……沒錯呢。”
也于是。
待到五條悟帶着一同過來的家入硝子和夏油傑到場時——
“咦咦?我可愛的學生們是在進行着什麽有益于頸椎的健康運動麽?”
五條悟仰着腦袋咔咔咔拍照。
“我看只是被簡單地吊了起來而已吧……”
家入硝子滿臉黑線。
“只有我關注是哪裏來的那麽多觸手麽?”
夏油傑額頭冒出一滴驚懼冷汗。
“老師們救我啊啊啊!”
“不要鑽進來!好可怕!”
“明太子腌魚幹!”
“%#%$$*$”
……
給所有人拍完黑歷史,五條悟走到守候住完好食材們的沙耶旁,有點哭笑不得地揉揉她腦袋。
“将他們放下來吧,這間教室已經有氣球作為裝飾了哦?”
沙耶依言照做了。
“咚”“咚”“咚”
幾人葫蘆似的一個個接連掉下來。
“好痛…咦?不是很痛?”
“我也,奇怪……”
沙耶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将一直抱在懷裏的蛋糕塞進五條悟懷裏。
被解放的學生們一開始哼哼唧唧地揉着自己險些散架的胳膊和大腿,在視線觸及到方才一臉很可怕笑容将他們折磨得很慘的白發少女時,一個個咽了咽口水老實了。
“咳,五條……老師。”
他們你擠我我拱你,別別扭扭道。
“謝謝你特地準備這些啦。”
“可、可以開吃了麽?”
五條悟懵然地抱着小蛋糕,看看圍繞過來一反常态的學生們,忽而笑起來。
“嗯,吃吧,”他慈愛地說,“傻孩子們。”
“喂!!”
*
聚會很愉快。
至少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是愉快的。
“五條老師……”
當氛圍正熱沒有任何一人注意時,沙耶忽而輕輕喚了聲。
“嗯?”
五條悟望着歡騰笑鬧的人群。
沙耶也望他們。
“我很生氣,”她說,“我一直……很生氣。”
雪色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五條悟明白她在指什麽。
他伸來手掌在她後背柔和拍撫了幾下。
“沒關系的。”他笑着說,“我不在意的。”
沙耶眨眨眼。
她看到五條悟仍在注視着那些學生們,眼睛裏存着遙遠寂寥的溫和。
她長久着注目着。
好像突然明白對方為何一點都不生氣了。
就好比一個人養了一株即将盛開的昙花,估算着日子,那個人對昙花說,“今天晚上我要加班到很晚,絕對要等到我回來時再開花哦!一定要等我哦!”
但是等到人回來,昙花已經提前綻放了。
人不會怪昙花沒有講信用,而只是會溫柔地凝望着,欣慰地嘆一句“開得真好啊”,繼續為它澆水施肥。
沙耶想,要是這次沒有她阻攔,就算趕回來的老師看到吃飽喝足弄得一地狼藉學生們,大概也不會産生責備與埋怨,而是如同養昙花的那個人一樣,滿臉溫和笑着說“再多吃一些,快點長大吧”……
五條悟将視線收回來,微笑着捧着她臉揉搓着。
像是安定撫平炸毛的貓。
“我沒關系的,”他再次說,“不用生氣呀?”
像是為了逗逗她,他裝作思考的模樣:
“不過沙耶氣呼呼的樣子也很可愛就是啦。”
可沙耶固執地搖搖頭。
“我有關系的。”
她一筷子戳爛碗裏的肉丸,将完整的球形搗了個稀巴爛。
“所以我教訓了他們,先xx後再##最後@@**了。”
五條悟冒出滿頭的問號:“嗯?”
“嗯嗯嗯?”
聽起來不妙吧?
沙耶氣鼓鼓成河豚臉,繼續惡狠狠地說:“就…就算會被您責罵我也不管了!”
“我改造了他們,之後傷口恢複會很快,疼痛也會少,死掉更困難。”
“變得比以前有用很多吧?這樣、這樣一來就會成為老師的助力了。”
“他們要為咒術界悲慘地打一輩子工,老師你可以稍微多休息一點了哦?”
一番話下來,五條悟沒怎麽反應過來地瞪大了眼眶。
幾秒後,他“噗嗤”一聲掩着唇瓣笑出聲。
“沙耶,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
他用指腹輕柔地幫少女揩掉眼眶打轉的眼淚。
“別哭呀,我會心疼的。”
“可是我也會的啊,”沙耶哽咽着,“五條老師才是……”
世上,再也沒有比您更加溫柔的笨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