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梳頭 “想做什麽盡管來,不必忍着”……

第14章 梳頭 “想做什麽盡管來,不必忍着”……

謝聽玉癱倒在地,懷裏抱着浮現出紅焰的天行赤霄,眼睛有些許空洞,盯着微白的天幕長長嘆了口氣。

“要死了,真的不行了。”

溫祉與倚靠在門框,帶着淡淡的笑容端詳那盤絕代雙驕,他整整盯了一夜,“這怎麽夠,如今師妹的二重天修為想要對抗八重天巅峰,還是有些難度的。”

謝聽玉還要開口,忽覺一物破空而來,她原地翻滾,劍光斬過去,裹挾着一身淩冽的寒光疾馳而去。

劍光沒有作為,被來人一袖揮開。

謝聽玉半撐着身體,看見那人的身影顯露時松了一口氣。

“怎麽這般有氣無力的模樣?”雲蘅手中拿着一個葫蘆形狀的酒壺,笑道。

話落,雲蘅拽過溫祉與身前的靠椅躺下,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樣。

“無礙,就是一夜揮動萬次劍,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師尊這時候有空了?”謝聽玉從地上爬起來。

溫祉與倒是沒有什麽意外神色,扭頭看向躺椅上蜷縮成一團的白發老頭,“師尊找到藥引了?”

這話一出,謝聽玉微微蹙眉,把目光轉向雲蘅。

雲蘅一臉不滿,“我還想賣一下關子,你怎麽直接就說了?還知不知道尊師重道?”

溫祉與似笑非笑,沒有說話。

雲蘅嘆氣,從懷裏掏出一枚藍色的珠子,謝聽玉拖着疲累的身軀湊上來,“這是何物,師尊每次都能拿出丹藥來?”

謝聽玉在鬼府的時候可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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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在百鬼夜行日受的暗傷發作過嗎?”雲蘅沒有在謝聽玉的問題上回答,而是突然詢問起鬼氣暗傷的事情。

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随着時間點的逐漸拉長,謝聽玉能夠感覺到身體中被封印的鬼力在與凡身結合。

那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說不上來痛不痛苦。

見謝聽玉面無表情,有些怔愣,雲蘅“嘿”了一聲,“我就說讓你小心一點,你看你師妹腦袋都不靈光了。”

謝聽玉剛剛回過神來,聽到雲蘅的話無言以對。

沉吟一會,“我不清楚什麽叫發作,但我昨夜修行鬼靈咒術時,濃厚的鬼氣直接充斥了我的整間屋子,身體不受控制地湧現出鬼力。”

謝聽玉說得有些迷糊,見狀溫祉與視線放在雲蘅身上,“師尊,您有什麽想法?”

雲蘅揮了揮手,“無礙,興許是體內殘留的鬼力在接觸到同源力量時引發的動亂。”

聽到雲蘅這樣說,謝聽玉不僅沒有放松,反而心中隐隐崩緊心弦。

‘鬼靈咒術的影響這麽大嗎’

‘我這身體這麽弱,會不會死掉?’

‘沒關系,師尊不會讓溫祉與跟着我一起死的。’

溫祉與原本在一旁聽到謝聽玉心聲的前面幾句還莫名其妙生出疑惑,謝聽玉是這麽怕死的人嗎?

然而在聽到最後一句,溫祉與忍俊不禁。

險些笑出聲來。

雲蘅斜眼瞧他一眼,“笑什麽笑,你師妹受罪就這麽好笑?臭小子。”

溫祉與也不反駁,随手接過雲蘅遞過來的天行赤霄,“給你師妹拿着,也讓你小子感受一下神劍的重量。”

聞言溫祉與挑眉,在手中掂量,真就是感受重量。

謝聽玉把注意力放到雲蘅塞到她手中的藍色水晶珠子上,透亮好看的水藍色讓人忍不住把它和海水聯系在一起。

雲蘅此時也沒有要與她解釋的意思,只是拉着她坐在身旁的石椅上,手中靈力運轉,通過謝聽玉手中的珠子,把靈力透到謝聽玉的筋脈中。

順着脈絡而行,謝聽玉感覺到微涼的力量緩緩沖入丹田,雲蘅一臉慈祥,“莫怕,可相信我嗎?”

謝聽玉在鬼府長大,見過不少惡怨纏身的怨鬼,但眼下面對修真界頂尖的大能,還是難免生出防備。

哪怕這個人現在是她的師尊。

謝聽玉肯定不能将心中所想一五一十告知,眼眸低垂,帶着一絲順從之意,“聽玉相信師尊。”

溫祉與在一旁笑了笑,突然雲蘅側首,“小與啊,你去海外帶兩只烤雞回來吧,就是我常吃那家。”

“好。”溫祉與沒有任何猶豫,把天行赤霄放在謝聽玉身側的石桌上,而後禦劍沖天而起。

“這小子還是這個德行,每次在院內就開始禦劍,也不知道心疼這些花花草草。”雲蘅掐訣換了一個手勢,嘟囔道。

謝聽玉感覺着體內深處一道赤紅虛影,無數鎖鏈穿插,将內裏的東西牢牢封鎖住。

雲蘅本勝券在握,眼下卻是在謝聽玉的目光下,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這鬼力似乎能在每次都恰好躲過雲蘅靈力的圍困,雲蘅渡劫修為,竟然一時拿這股鬼力沒有辦法。

莫非這鬼力的主人比他還要強大。

謝聽玉知曉雲蘅此時的動作,雲蘅一時捕捉不到她身體中的鬼力是因為鬼力與凡身融合,在她的體內就是如魚得水。

如若再讓雲蘅繼續清除下去,恐怕大概率會被發現她體內鬼主設下的禁制。

謝聽玉聚集起身體裏的一絲鬼力,在“逃奔”幾次後,假意投到雲蘅靈力的“懷抱”。

雲蘅“咦”了一聲,臉上的懷疑神色越來越重。

謝聽玉故意在眼中露出幾分迷茫,“師尊結束了嗎?我感覺身體輕松多了。”

雲蘅臉色顯露出古怪,又将更多靈力收束,一團赤色的鬼力被他束于指尖,“這鬼力似乎因為在你體內待了太久,染上了你的氣息。”

“是嗎?還好拿出來了。”謝聽玉臉上的笑容似乎是劫後餘生,雲蘅打量了片刻,沒有看出其他破綻。

“那顆珠子叫蘊靈珠,還可以治療魂器暗傷,你每日溫養魂魄,甚至會讓靈魂更加強大。”

謝聽玉這幾日很少看見雲蘅,莫非他是特意為了她尋的?

看到謝聽玉一臉毫無波瀾,雲蘅擡手揉了揉她的頭,“和你二師兄一模一樣,剛來時都是表面乖巧,暗地裏誰也不相信。”

雲蘅明顯至極的把溫祉與引開的動作,謝聽玉自然能夠看明白,只是沒想到雲蘅會主動和她說這些。

“他的過去我不便與你說,但你只需要知曉,小與其實在內心藏了一絲善意,近些年來,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多,這反而是他殘留善意在迅速磨滅的跡象。”

她都能夠看到溫祉與的真實面目,雲蘅劍尊作為他的師尊,也是格外了解他。

此時的雲蘅不是那個叱咤修真界的雲蘅劍尊,像天底下許許多多的師尊一樣,他只是一個關心弟子的老人。

“至于你,我不會過問你的過去,也知曉你的來歷不簡單,但我收你為徒也沒有什麽別的心思,我只是看你猶如永不屈服的铮铮劍骨,在自己的領域散發光彩,很像當年的我。”

“只要你真心認我一日,我就一日是你的靠山。”雲蘅眼中似乎隐隐泛出淚光,“我不求我幾句話就能讓你信任我,但我不想留遺憾。”

在謝聽玉沒有動容的神色下,雲蘅輕笑,“小與本性疏離,你莫要與他計較,就算忍不了,至少別在外人面前針鋒相對。”

一陣交心之談,讓謝聽玉的心境隐隐有了變化,這就是鬼主當時和她說的修真界不一定比鬼府危險嗎?

為何這樣談?鬼魂分善鬼鬼靈和怨鬼,反而是人心更加複雜,至少在她沒穿書之前,她就在重病時看盡了人情冷暖。

溫祉與是在一片寂靜中回來的,單手提着兩大包油紙包裹的烤雞,另一只手提他自己的劍,把吃食都放在雲蘅面前。

“師尊少吃點這些東西,修士講究靈氣純度,常吃凡食,尤其容易堆積雜質,堵塞經脈。”溫祉與一副振振有詞模樣。

雲蘅捂住耳朵,“不聽不聽,小與念經。”

謝聽玉看這副景象,不自覺笑起來,明豔真誠的笑容讓雲蘅都是一愣,“我就知道你笑起來好看,多向你兩個師兄學學,好好一個漂亮小姑娘整日板着臉作甚。”

溫祉與從儲物戒中掏出兩壇酒遞過去,雲蘅直呼“乖徒弟”。

雲蘅看了一眼擺放成陰陽魚形狀的辣椒,“這是什麽東西?小與什麽時候喜歡吃生辣椒了?”

謝聽玉聽着無言,擡手摸摸頭發,本就淩亂的頭發經過一夜折磨和雲蘅的蹉跎,她不看都能想到多亂多醜,于是她幹脆一把放下頭發。

心中碎碎念,‘這發髻是我能梳的嗎?披頭散發不可以嗎?’

烏黑柔順的頭發在初升的日光下更加黑亮,溫祉與手指微縮,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我給師妹梳頭吧。”

這話一出,別說當事人謝聽玉,就連雲蘅這個吃烤雞吃得正香的雲蘅都是擡起頭來,“啊?”

溫祉與藏在碎發下的耳尖微紅,他表面維持着柔和神色,不緊不慢繼續開口,“我一向信守承諾,昨日揉亂師妹發髻,說了今日親自梳頭賠罪。”

謝聽玉在心中發出疑問,‘我請問呢?’

‘我們家鄉那邊沒有用梳頭道歉的習慣。’

溫祉與神色不變,“師妹,可是不願意原諒我?”

謝聽玉臉色冰冷,不斷在心裏吐槽,’你不要道德綁架,因為我沒有道德!’

雲蘅仰頭喝了一口酒,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實在不行,兩人互相梳頭?”

這話一出,溫祉與倒是沒有什麽表情變化,相反謝聽玉一陣搖頭,“我梳頭頗不擅長。”還用餘光打量溫祉與。

‘溫祉與報複我怎麽辦?’

“師妹想做什麽便盡管來,不必忍着。”

謝聽玉瞪大眼睛:???

雲蘅手中剛咬下一口的生辣椒掉落:!!

死對頭師兄聽到我心聲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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