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命和諧的AO

時光飛逝, 轉眼到了九月末。

已經開學一個月了,但雷哲家裏一直沒有傳來任何讓他回去上學的消息, 他有點搞不清父親和爸爸是什麽意思。本來他在離家出走那刻是打算等開學就回去的, 但現在剛談戀愛, 正是蜜裏調油時, 比起上學, 他更想在洛米魯茲陪着諾林。

諾林這些日子總覺得後頸的腺體有點漲漲的,他知道是因為雷哲Alpha信息素的作用,他和雷哲在親吻和擁抱上從不避諱,不知道吸了多少雷哲的信息素進去。

諾林本身成長時缺少Alpha信息素的誘導,發育遲緩,而如今信息素補償的效果異常顯著, 和雷哲在一起的短短半個月裏, 他長高了兩三厘米。

雷哲對現在他們的相處模式簡直要滿意死了,他從來沒想過談戀愛是件這樣美好的事情, 他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知道和多數人比起來,他和諾林的進度已經很快了,便完全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

但諾林比他想的要多得多。

那天突如其來的惡心和嘔吐讓諾林不得不思考之後的事情,幼時留下的陰影已經在嚴重影響他的生活, 要是以後他們真的能成, 肯定要和雷哲有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以現在只要一碰到Alpha那裏就會犯惡心的狀态, 豈不是只能柏拉圖?

這樣的話, 對雷哲太不公平了。

諾林不可能和雷哲說那晚他跑回房之後直接惡心吐了, 雷哲一直以為他是害羞,便更加小心地克制着自己。諾林看在眼裏,只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一次次因雷哲下意識做出的呵護舉動被擊中,除卻感動之外,流出的還有酸澀的汁液。

——這樣下去不行的,要不要把那些事情告訴雷哲呢?

但那些他連想都不願意想的過去要真說出來,需要太多的勇氣。

諾林還是選擇了繼續沉默,裝作一切安好。

南希在聯邦軍隊服役的男朋友難得有長時間的假期,南希在和家裏人說過後,迫不及待地到臨近的昆明—呼和浩特星找男友去了。

這下家裏就剩下了諾林和雷哲兩人,正巧趕上秋季剪羊毛的時候,雖然少了個人幫忙,但有專門的機器在,諾林只需要把羅伊坦綿羊一只只的趕進小隔間裏,自然會有智能機械将羊毛按照設定好的程序剪下,再處理成能夠販賣的樣子。

維拉身體狀況處在七期治療的穩定期,他們沒事時就會到醫院去陪她,不做別的,就呆在病房裏各自做各自的事情。諾林讀書,雷哲寫程序,做指法模拟操作訓練,維拉織冬天穿的衣服,刺繡,想說話時就随口聊上兩句。

或者趁着陽光好的下午,陪着維拉到外面走走,因為霍爾效應綜合症,維拉雙腿肌肉已經萎縮得無法獨自行走了,雷哲和諾林會攙扶她走上一段路,再推着輪椅去附近的公園裏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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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林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盡管知道這平靜的生活就如同鏡花水月,輕輕一碰就會破碎,但他心中依然充滿感激,感謝上天讓雷哲來到他身邊,讓他原本兩點一線的生活天翻地覆。

他能做的并不多,不過是珍惜現下的每分每秒,和所有一切愛他的人。

盡管三百年前已經經歷過地球化改造,洛米魯茲氣候依然不太規律,特別是春秋兩季,經常突如其來的下大雨或冰雹。

諾林早晨忘記看天氣預報,去市裏買了生活用品,不曾想從公交站回來時突然下起雨,想着只有兩步路就到家了,他沒有找個地方躲一躲讓雷哲開阿斯克接,冒着雨跑了回來。

諾林對自己的身體素質很有信心,救助小雨點那天的狂風暴雨都沒能讓他生病,更何況是這樣的雨,回去洗個熱水澡就沒事了。

但事與願違,第二天起床時,諾林只覺得腦袋發昏,他躺在被子裏皺着眉頭不滿地嘟囔兩聲,打開終端的健康監測功能,三秒鐘後随着“滴”的一聲輕響,終端顯示他體溫為37.8℃,正處在低燒。

……不會吧。

諾林哀嚎一聲,不情願地爬起來,去客廳找到藥箱,吞了片退燒藥。

低燒讓他渾身皮膚發痛,沒有胃口,連早飯都不想吃。雷哲起得比他要早,正在後山晨練,諾林穿上外套,往口袋裏放了一包紙巾,出門去放牛羊,給他發了句:“我有點發燒了。”

知道雷哲沒工夫看信息,諾林沒有等回音,獨自出了門。天已經放晴,陽光正好,他到牛舍和羊舍把牲畜放出來,又到豬圈和大棚裏查看一番,就已經将近兩個小時過去了。

大棚就在溪邊,從棚裏出來,諾林到溪岸洗了把臉,腦中的昏昏沉沉非但未褪去,反倒變本加厲。

退燒藥沒有起到丁點作用,諾林皺起眉頭,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Omega少年雙頰泛着不正常的紅,湛藍的眼中蒙了層朦胧的水霧。

諾林心中隐隐浮現出一個不好的猜測,他再次查看自己的體檢報告,确認初潮的确在明年三月才會到來。

就算提前也不可能提前這麽久吧……諾林坐在岸邊,打開終端的信息素檢測功能。

經過半分鐘的等待,結果跳出,顯示他體內的信息素水平為平常的3.23倍,正處在……發qing前兆期?!

數字還在不斷攀升,飛快地接近5倍這一阈值。

諾林:???

怎麽可能!諾林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涼氣,當機立斷地爬起來,飛快朝房子跑去。

家裏有備用的抑制劑,可以拖一段時間,他得趕緊去醫院才行!

和雷哲确定戀愛關系後,出于隐秘的小心思,諾林在家裏就再也沒有戴過信息素阻隔臂環,于是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己信息素水平的異常。

太大意了!諾林叫苦不疊,他怎麽能覺得離初次發qing還有很長時間就不戴着呢?太大意了!

跑了不過五百米,諾林便覺得雙腿酸軟,渾身越來越熱,後頸的腺體從隐隐脹痛變成了刺痛,他又勉強堅持了近百米,血液中躁動的信息素在劇烈運動下發生微妙的化學反應,催生出第一波熱潮。

諾林從網絡上接受過應有的性.教育,其中包含了Omega的發qing期,據他所知,發qing的前兆期一般在一到三天不等,很少有人像他現在這樣,從低熱期到正式發qing只有數個小時。

但很少并不意味着沒有。

諾林此時此刻終于明白為什麽會有Omega前一秒走的好好的,下一秒就突然在大街上發qing了,那感覺根本就不是人能夠依靠理智控制的。事情不攤到誰身上誰不知道,在洶湧熱流的襲擊下,諾林只能停住腳步,跌坐在地上,在一陣陣發昏中顫抖着打開終端,點開雷哲的名字,發送語音消息:

“雷哲,我突然發qing了,抑制劑在客廳的藥箱裏,你快過來。”

将消息發過去,諾林晃晃腦袋,熱得渾身冒虛汗,只能脫下外套扯開襯衣領間的扣子,讓自己的呼吸稍微順暢些。他仰面躺在草地上,感覺到身下有個地方正悄無聲息地流出某種濕潤液體,浸濕了他的褲子。

天哪……諾林吞咽了下,擡手把終端投影的浮空屏拉到面前,将字體放到最大,勉強看到了雷哲的回複:

“堅持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雷哲正在過來,不會有事的……這樣安慰這自己,諾林閉上眼睛,胳膊搭在眼前遮住強烈的陽光,淺灰色的濃雲正乘着風從遠處飄來,但他沒有看見。

視覺受限,于是其他感覺就變得更加鮮明,諾林能夠清晰感覺到正從那極羞恥處汩汩流出的液體,還有他一直以來刻意忽視的男性特征,不顧他意願地産生顯而易見的變化。

他突然想要嘔吐。

雷哲從剛剛結束晨跑就看到了諾林的消息,聽到諾林話音間苦苦壓抑着的急促喘.息,他心裏一驚,立刻拔腿就跑,沖向山下。

五分鐘後,他沖進客廳,将櫃子中的醫療箱抽出來,打開最裏面的隔間,找到了那支5ml的Omega抑制劑。

這種僅供短期使用的抑制劑非常昂貴,小小一支就将近一萬塊,還是陪着諾林體檢時從醫院裏開的。雷哲把小藥瓶和注射器放進自己臂環的暗格裏,連口水都顧不上喝,朝諾林發來的位置信息跑去。

事實上根本就不需要位置信息,小蒼蘭味道的Omega信息素正以恐怖的速度向着四周擴散,雷哲抽了抽鼻子,最敏銳的頭狼一般,循着味道沿直線接近諾林。

為了防止高濃度的Omega信息素影響個體發育,帝國軍部禁止未成年人接受任何形式的信息素抗性訓練,而雷哲剛剛成年,自然沒有任何抵抗本能的經驗。

距離諾林還剩下一千五百米處,Omega信息素已經濃郁到讓他神志不清了,他渾身熱血咆哮着,毫不掩飾地表達着想要結合的欲望。

雷哲使勁咬着舌尖,喘息着從臂環裏拿出裝滿透明液體的注射器——那是帝國帶來的Alpha抑制劑,也不管有沒有過期,直接紮在了胳膊上,一股腦将藥劑注入。

冰涼的藥劑的确帶來了短暫的冷靜,他深吸口氣想平複過于急促的心跳,卻也吸入了更多的信息素。

三分鐘後,他終于看到了他正在草地上痛苦翻身的小傻豬。

“諾林!”

諾林沒有反應,他正苦苦掙紮在熱潮的深淵中,已經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雷哲在他身邊蹲下,剛一碰到諾林胳膊就被皮膚散發出的熱度燙到,猛地縮了下手。

怎麽這麽燙?!

雷哲并不是沒見過Omega的發qing期,他爸爸發qing前兆時都會待在皇宮,就算發熱也遠沒有諾林溫度這麽高。

是因為初次發qing嗎?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Alpha信息素,近乎徹底失去理智的諾林嗚咽一聲,抓住雷哲手腕,本能地想要靠近,口中重複着模糊不清的話語,如果凝神細聽,便能聽得那是一句句夾雜在泣音中的哀求。

好難受,求你……

在濃郁的小蒼蘭味道的影響下,雷哲已經不能順暢地思考了,他晃晃腦袋,苦苦壓制着從每個細胞深處迸發的本能,從臂環裏取出抑制劑,就要往諾林胳膊上紮。

諾林的手卻突然一揮,直接把雷哲手中的注射器打飛,掉在一旁的草地上,他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掙紮着翻身整個人撲在雷哲懷裏,微睜的雙眼裏滿是淚光。

“諾林!”

雷哲生怕他臉着地摔在地上,只能騰出手來架着他胳膊,大聲喊他的名字,而諾林趁着雷哲張嘴說話,迫不及待地印上了Alpha少年的唇。

這個吻就像是致命的毒.藥,一下子消滅了所有還在苦苦掙紮的理智,雷哲瞳孔一縮,喉嚨裏發出聲壓抑的低吼,按在諾林背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緊,将他緊緊鎖在懷中。

“不……”

含糊的呢喃融化在交纏的唇齒間,內心的抗拒在印刻在血骨中的生物本能面前弱小如蚍蜉,但這個音節還是被雷哲捕捉到了,他撐着地的那只手不斷摸索,終于摸到了注射器。

雷哲沒有絲毫猶豫,反手将針頭猛地紮進了諾林胳膊。

針紮的疼痛在欲望所帶來的痛苦面前不值一提,諾林沒有任何感覺,依舊抓着雷哲外套前襟,想要從他口中索取更多。

将最後一滴藥水注入諾林體內,雷哲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他扔掉空針頭,雙手抱着諾林,等待他在抑制劑的作用下冷靜下來。

随着血腥味的蔓延,雷哲感覺到下唇傳來的疼痛,他一下下撫摸着諾林微卷的栗色短發,倒嘶了一聲,嘟囔道:“都把我咬破了,我還不知道原來小傻豬這麽狂野呢。”

諾林恍若未聞,他不再滿足于從唾液中獲取Alpha的味道,開始毫無章法地扒雷哲衣服,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小蒼蘭的味道非但沒有削減,反而更加濃郁了,雷哲終于意識到不對勁,死死攥着自己背心下擺不讓諾林掀開,茫然喊道:“諾林?諾林!天,怎麽還沒起作用?這是買了假藥嗎?”

說着他手忙腳亂地抓起剛才扔掉的空針管,凝神細視,看到上面用帝國語寫着:

Alpha被迫發qing抑制劑。

雷哲眼前一黑。

什麽鬼啊!

怪不得!他剛才路上用的是諾林的抑制劑!怪不得沒有一點兒作用!

完了。

完了完了。

怎麽辦啊!!!

雷哲仰天發出哀嚎,他是喜歡諾林,想要和他幹點兒大人才能幹的事不錯,但也不能是現在這種情況啊!如今諾林突然發qing,願不願意讓他幫忙還得兩說呢!

諾林見他攥着衣服不肯松手,眼眶裏蓄了半晌的淚水終于掉了下來,啜泣着小聲呢喃:“雷哲……雷哲,我難受……”

溫熱的眼淚滴在雷哲鎖骨上,諾林在痛苦中掙紮的可憐模樣讓他整個心都狠狠縮了起來,雷哲怔怔盯着他,手上力道突然松了。

已經沒辦法了,沒有抑制劑,諾林不可能堅持到醫院。

與其讓諾林的信息素把其他Alpha引來,不如他來幫着解決。

反正他們都那麽喜歡對方,不是嗎?

作出決定只需要不到一秒,雷哲一個從未接受過抗性訓練的小夥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能堅持這麽長時間已經是意志超常了。他親吻諾林眼睫上的淚珠,急促喘.息着,守着最後的神志,脫掉自己和諾林的外套鋪在草地上,打了個極為簡陋的地鋪,把諾林壓在上面。

諾林失神的湛藍眼眸映出遮住陽光的層雲,他蹙着眉頭,迎合地摟住雷哲脖子。

……

Omega的信息素對動物也極具吸引力,小雨點嗅到空氣中小蒼蘭的味道,輕巧地從窗戶裏跳出來,循着味道輕盈地跑去。

小香豬雷澤用鼻子拱開虛掩的房門,追在小雨點身後,卻跟不上它的速度,被遠遠落在了後面。

十幾分鐘後,小雨點在離諾林和雷哲十米遠的地方停下,Alpha的信息素堪稱狂暴,向所有試圖靠近的生物傳遞着同一個信息——

滾!

虎斑貓兩條前腿撐地乖巧坐着,尾巴在身後一甩一甩,琥珀色的眼睛盯着草地上糾纏的人影,兩只耳朵直挺挺豎着,聽到了小主人哭泣和喊叫的聲音。

它不明白,焦躁地原地轉了兩圈,卻又顧忌雷哲Alpha信息素的威脅,不敢靠近。

雷澤姍姍來遲,圓滾滾的小香豬跑了老長的路,都快要累脫力了,它趴在小雨點身邊,和它一起看小主人被另一個小主人壓在地上狠狠的欺負。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濃雲徹底遮住了太陽,第一滴雨落了下來,小雨點還記得三個月前的痛苦,反射性的害怕下雨,擔心小主人會淋到,急的喵喵直叫。

不好聞的那個主人終于站起來了,提上褲子,把小主人抱在懷裏,用外套小心地裹着,看了它們一眼,快步朝房子走。

小雨點松了口氣,舔了舔爪子,跟在雷哲身後。

雷哲從沒想過做那種事竟然會如此美妙,他數不清多少次做過緋色夢境,本以為夢中的一切就足夠刺激,但事實證明,他想象力還是太匮乏了。

為了防止Omega信息素引來更多人,雷哲在手腕的腺體上給了諾林一個可以持續數天的臨時标記,标記完成的那刻,他只覺靈魂中那與生俱來的空缺突然被填滿了。

這就是AO之間的羁絆嗎?

諾林蜷在他懷裏,昏過去了,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第一波發qing熱結束的正常反應。雨淅淅瀝瀝地下起來,并不大,但雷哲還是将諾林盡量全都罩在外套下,不讓他淋到丁點。

回到家雷哲将兩人沾滿液漬的外套扔進洗衣機,把諾林放在床上,摸了摸他額頭,感覺到燒退了。

估摸着諾林還有段時間才會醒,雷哲匆忙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拿上錢,也不顧可能會被空中管制所發現,喚出阿斯克,直奔市中心而去。

半小時後雷哲走進大藥房,Alpha少年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嚨,紅着耳朵問櫃臺後的醫師:“請問有緊急避孕藥嗎?”

有什麽東西在碰他的手指。

諾林睜開眼,斑斓的光點從眼前飄過,輕吻他指尖的魚兒一閃身,無聲游走了,他正緩緩地,緩緩地下墜,墜入無止境的黑色深海。

諾林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一串氣泡從他唇角飄出,輕盈地上升,陽光下閃爍着五光十色。

瓶中船從他下方飄上來,諾林伸手抓住,玻璃瓶中木質小帆船十分漂亮,船舷上刻着字。諾林正想仔細去看,一只布偶兔子從他身邊飄過。

他低頭向下看,海底深處,匍匐着一片巨大的陰影,剪影勾勒出沉船的模樣。

這是……

手裏的玻璃瓶突然破碎,玻璃劃破掌心,鮮血在海水中絲絲縷縷飄散,諾林疼地皺了下眉,眼睜睜看着小帆船在水壓的作用下迅速變形,縮成一團。

他扔掉手中的東西,朝沉船游去。

……

“諾林……”

“諾林?”

“……嗯?”諾林聽到有人叫他,想要睜開眼,試了兩次才勉強成功,雷哲的俊臉就在眼前,見他醒了,擔憂的神色一下子被欣喜取代。

諾林皺着眉咳嗽一聲,他喉嚨很疼,已經啞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雷哲端了杯水給他,輕聲道:“喝點水吧,如果還難受的話我買了潤喉糖,對了,這片藥先吃了。”

諾林腦子依然不太清醒,出于對雷哲的信任,也沒問是什麽,将藥含在嘴裏就着水吞下去。

将水全都喝光,諾林勉強好受些了,他靠在床頭緩了緩,記憶逐漸回籠,他記起早晨他發着低燒出了門,結果突然發qing,叫雷哲送抑制劑過來,再之後……

諾林愣住了。

雷哲看他把避孕藥吃下去,放了心,在諾林旁邊坐下,攬着他後背,一手和他十指相扣,低聲道:“當時我腦子不清醒,把你的抑制劑當成我的給注射了,等找到你的時候才發現,抱歉諾林,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才……不過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諾林抓着雷哲的手,突然有點不能理解他所說的話。會對我負責?負什麽責?

随後更多的記憶湧來,草地上的糾纏,喘.息,親吻,啜泣,和被極樂吞沒的疼痛……一幕幕在他眼前重現。

諾林瞪大眼睛,低下頭,看到了自己手腕內側新鮮的咬痕——

那是一個标記。

他突然爬起來,因為起得過猛眼前猛然一黑,雷哲吓了一跳,想拉住他。諾林從他身上跨過去,踉跄兩步,站到鏡子前,一顆顆解開襯衣的扣子。

滿身鮮豔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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