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4——止舊憶
Chapter14——止舊憶
Chapter14——止舊憶
曾冉攥緊衣角：“我……”
“曾冉，我想吃你們這邊的特色，帶我去吃吧！”祁芷走到曾冉旁邊，把傘傾斜。
曾冉沒反應過來：“啊？”
“你說過的，有機會，帶我去吃三湘的米粉，那就現在吧！”祁芷把手伸出，視線看向曾冉。
曾冉看着祁芷的手，抿嘴，她猶豫，蜷縮手指，緩緩的放在祁芷手上。
祁芷看着曾冉小心翼翼的猶豫，他一把抓住，緊緊的十指相扣。
“走吧！”祁芷說道。
曾冉帶祁芷，來到一個小巷子裏，小巷子很古韻，建築風格幾乎都是中式化。
“裏面有一個老婆婆，她做的米粉很正宗，我幾乎都是從小吃到大！”曾冉輕聲說着。
祁芷只是安靜的聽着，牽着曾冉的手，走進飯鋪。
“李媽媽！”曾冉進去輕快喊到。
“冉丫頭來啦！這是？”李媽媽看着曾冉旁邊高大的男人。
“額……”曾冉猶豫着，想抽出手，祁芷拉的愈發緊。
“男朋友！”祁芷的語氣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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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媽媽笑着點頭：“冉丫頭，你還是老樣子，那小夥子你呢？”
祁芷拉着曾冉進屋坐下：“跟她一樣。”
兩人沉默。
“祁芷，這麽多年，你過得好嗎？”曾冉最終還是把這個問題問出來。
祁芷視線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曾冉：“如果我說過得不好，你會心疼我嗎？”
曾冉心裏的糾葛，擰巴感攪得她疼的喘不上氣。
“對不起……”曾冉低頭，眼淚撲朔撲朔的掉下來。
“曾冉！你除了會說對不起還會什麽？”祁芷溫怒。
“敘敘舊吧！曾冉！”
祁芷的語氣很平很平，仿佛真的在敘述他自己的故事一樣，可是，曾冉再熟悉不過的能聽出來祁芷的每一個字的尾音都是顫抖的。
“你走後的第二周，外婆去世了！她臨走前，一直都在說，你在哪裏，想見你，我告訴外婆說，你又走了，外婆安慰說，也許你是真的有事，走了，終究還是會回來找我的，我知道，外婆是在騙我安慰我，可是我還是相信了！”
兩碗熱氣騰騰的米粉上桌。
“小夥子啊，要是覺得味道淡了，旁邊是我老太太自己做的剁椒醬，可以放點！”
祁芷看着冒着熱氣的米粉又接着說。
“我一直相信，你會回來，一年，兩年，三年，不管多久，都會回來！後來，所有人都說你肯定不會回來了，讓我放棄，可是我這人偏偏就是倔強，我說，你肯定會回來的！後來的每一天，我都會朝你的手機號上發短信，一天，兩天，直到現在，曾冉，你沒有換過手機號，對吧？”
曾冉看着手機，祁芷打進來的電話。
“我每天都在想，你為什麽不回消息呢？是只不回我的消息呢，還是。高三，節奏變得越來越快，我為了麻痹自己，想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可是我發現我根本做不到，我依舊還是每天給你發信息。”
曾冉的的眼淚滴進碗裏，她哽咽，顫着聲音：“祁芷，飯，涼了不好吃了……”
“曾冉，我就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祁芷緊緊攥緊筷子問。
“或者說，如果你不喜歡我了，還要多久才能再次的喜歡上我？”
曾冉始終低着頭，她扒拉着碗裏的米粉，一口一口的吃着，抽着泣，肩膀一上一下的。
曾冉不說話，就那麽悶着頭吃着，祁芷就那麽靜靜地看着。
一碗很快見底，曾冉放下筷子，她擡起眼，紅着眼眶看着祁芷。
“祁芷，我的書都還沒有完結呢，我們又怎麽可能戛然而止呢？”
祁芷噗嗤的笑了一聲，他底下頭，準備吃飯。
曾冉連忙打住：“涼了，換一碗吧！”
祁芷沒有停止，很快的把粉吃完。
兩個站在飯店門口，看着外面蒙蒙細雨。
“祁芷，走吧！我帶你去看一看我的故事！”曾冉拉着祁芷的手笑着。
三湘高級中學，學校裏的學生都還在朗朗讀書。
“張大爺！”曾冉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戶。
張大爺打開窗戶，就看見曾冉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是？”
“我！曾冉！當年為了一杯奶茶讓同學翻牆逃課被全校通報的曾冉！”
張大爺思考了一下：“哦哦哦，是你這丫頭片子啊！”
“怎麽了？突然來學校？”張大爺問。
曾冉笑着，把祁芷拉過來：“想看看老師，順便帶男朋友四處轉一轉！”
張大爺點點頭：“好好好啊，丫頭片子都長大了，都有男朋友了！”
曾冉笑着，被說的有些臉紅。
“祁芷，你說等會你這個大明星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曾冉問。
“那就，跑呗！”
說着，祁芷反手牽起曾冉，拉着曾冉奔跑，傘被祁芷直接撂下，飄落到操場上，雨細細碎碎的，操場兩邊的銀杏樹那金黃的葉子随着風夾雜着雨飄落。
“啪嗒！”
曾冉很調皮的踩下一個小水坑。
“祁芷！我們的故事，還會戛然而止嗎？”
枯黃的銀杏落葉載着少年落幕的心動晃晃悠悠的從樹上跳下來，雨淅淅瀝瀝的。
祁芷站定他靜靜地盯着曾冉，他緩着步子走上前，他微笑着，泛涼的手指尖輕輕搭在曾冉臉上，小心翼翼，他慢慢抹掉曾冉臉上的雨水。
“祁芷。”曾冉看着祁芷眸中的自己。
祁芷眨了眨眼沒有說話，而是摘掉自己頭上的黑色帽子戴到曾冉頭上，拿起曾冉手裏的雨傘，撐在頭頂，他摘下口罩，吻輕輕的，如同這銀杏葉那般輕輕的落在曾冉的眉心。
“秋天，舊葉子落了，我們的新故事也要開始了，不是嗎？小曾同學？”
——
曾冉很晚回到家，她跟祁芷聊了很多很多自己的故事，她洗了個熱水澡，舒服的躺在被窩裏。
曾冉翻着手機相冊，今天拍了很多照片，她看着，笑着。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麽，起來，坐在書桌上，打開電腦，打開□□郵箱。
曾冉看着界面上幾千封的未讀郵件，震驚，她以為祁芷開玩笑，她不可置信。自打曾冉回三湘上學以後，她住校，幾乎都是每兩周回一趟家，累的根本沒有閑心上網。
從高一她離開的第三個月以後，每天都有一封郵件。
第一封郵件——
曾冉，外婆去世了，你在哪裏？
第二封——
曾冉，我沒有家了，現在是我的小姨照顧我，可是他們對我很不好，你在哪裏？
第三封——
曾冉，小曾同學，你在哪？他們說，你不會回來找我了，是真的嗎？
……
曾冉，今天是你離開的第十四個月零四天，我找遍了周圍所有人你的消息，你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曾冉，你在哪裏？
曾冉，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曾冉，回我一下消息好嗎？
曾冉……
曾冉抽泣：“傻子啊！祁芷，你怎麽這麽傻？”
曾冉繼續看着郵件。
“小曾同學，我考上大學了，你呢？”
“小曾同學，你真的丢棄我了嗎？”
“小曾同學，我要當明星了，你馬上就能看到我了。”
曾冉看着一封封郵件：“祁芷，你累不累啊，每天都要給我發郵件。”
——
祁芷回到工作室，李佳慧抱胸。
“祁芷，我說過什麽？你現在是上升期！怎麽可以談戀愛！”
祁芷知道，今天的行程肯定會爆出去，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我動用了很多資金幫你攔住消息，你最好是到時候能給我按倍數的掙回來！”李佳慧沒好氣。
“嗯。”祁芷淡淡道。
李佳慧翻了個白眼，放下一個文件袋：“好好看！”說完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祁芷坐在高凳上，肘着頭看着外面細細的雨打在窗戶上，他打開旁邊酒櫃拿出酒倒進杯子裏，一杯一杯的灌醉着自己。
雨聲嘩啦啦的下着，屋子裏空曠安靜。
一瓶酒很快見底，祁芷又打開了一瓶，這次直接拿着瓶子灌酒。
“曾冉，曾冉。”祁芷喊着名字，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
祁芷抖着肩膀，把頭埋在胳膊裏，哭聲和雨聲融雜在一塊，此時祁芷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眼淚就像外面的雨一樣，怎麽止也止不住。
這時門鈴響了，祁芷頂着紅腫的眼眶，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前，打開門，就看見一個被雨淋的濕漉漉的女孩站在門口。
曾冉看見祁芷，她這一次沒有任何的猶豫，上前，緊緊的抱住祁芷。
“祁芷，我再也不會把你弄丢了！”
祁芷醉的暈乎乎的腦袋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感受到脖子上濕涼之意。
“曾，冉？”祁芷不确定的喊了一聲。
曾冉哭着，在祁芷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祁芷，棉花糖再也不會當膽小鬼抛棄她的小笨熊了！”
祁芷微愣，随後緊緊的抱住曾冉：“是啊，棉花糖在也不會抛棄小笨熊，小笨熊從此以後，又有家了！”
“祁芷，為什麽啊？明明我都不回你信息了，你怎麽還那麽傻的給我發信息。”曾冉哽咽，抱住祁芷的手卻越來越緊。
祁芷抱住曾冉，沉默了很久很久開口：“阿多尼斯曾寫過，冬是孤獨，夏是離別，春是兩者之間的橋梁，唯獨秋滲透所有的季節。”
祁芷看着曾冉：“小曾同學，我們在秋天相遇，你就是我秋天，你滲透了我生命裏所有的季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