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替身他如此狂妄(二十四)

替身他如此狂妄(二十四)

不知為何有種悲涼感。

不給他反應情緒的時間,蘇黎繼續道:

“你知道蘇離他後來是怎麽修複自己的經脈的嗎?”

“一根根用刀劃開,再灑上藥引,讓它通過藥物的作用去連接,去生長,然後再用刀劃開,再灑上藥物……,如此反複。每一天都疼的無法入睡,身上的衣服遮了一件又一件,裏面早就千瘡百孔。”

他說完在場的人都不由得動容了一下,因為他們都無法想象那是何樣的疼痛。

“而這個時候你就出現了,”蘇黎看向蕭北墨,“你帶他從那個破舊的茅草屋出來,給了他希望,你知道他後面為什麽不告訴你他已到達了元嬰後期。”

蘇黎從始至終用的是他,是因為他本人并不像跟姓蕭的這個狗東西扯上關系。

蕭北墨卻沒有發覺,他上嘴唇和下嘴唇相碰白擠出來一句,“為什麽?”

蘇黎:“為了你的尊嚴。”

蕭北墨的手輕捏了一下,整個人顫動了一下,他看向蘇黎。

“沒錯,你的尊嚴。”他看向蕭北墨,眼神裏滿是不屑,“因為他知道你這個人最是自恃過高,同樣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強,如果哪一天你知道了自己撿的一條可憐蟲都比你強,你肯定會不開心。”

聽他說完蕭北墨的捏起來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蘇黎不在看他繼續道,“即使他後來知道你把他當成雲裳的替代品,當成得不到雲裳的慰藉,一個工具他也還是放不下你。”

這些話他其實不準備告訴蕭北墨的,因為覺着他不配。

但他還是選擇說了。

“後來他也曾想過殺了雲裳,可是只要想到你會傷心,你會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他就痛苦的無以複加,根本沒辦法下手。直到最後一次,那麽好的機會,這個傻子竟然跑過去幫雲裳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不知道為什麽他全都說完整個人輕松了不少,那個時不時徘徊在他心中的疼痛也消失不見了。

蘇黎撫了一下心口的位置。

“怎麽了?”無問走過來看了他一眼。

蘇黎搖了搖頭,“沒什麽。”

蕭北墨整個人頓了一下,維持着一個動作持續了好長時間,才終于站不住似的一只腳往後退了一步。

“……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這些?”他無法置信的開口道。

“因為他想讓你知道。”蘇黎如實說。

又停頓了一段時間,蕭北墨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幹澀,他定定的看向蘇黎,好長時間才開了口:“那你還——”

剛一說出口就被一道聲音搶了先,“蘇離!你小心!”是陸焰修。

雲裳不知何是竄到了蘇黎的身後,不過下一刻他就被無問一掌給拍飛了,重重的躺在地上吐了幾口鮮血。

蘇黎收回了剛從衣袖中伸出的手,方才他也感應到了雲裳就在他身後,并且準備向他施以一掌,剛準備還擊竟然被人給搶了先。

他朝旁邊的無問看了一眼。

雲裳趴伏在地上,手抓在地面上,帶血的手掌上嵌了幾道泥,曾經他也是燈光無限,不知何時已到了這種地步。

他朝這些人一個掃了過去,從前他們眼中對要麽是崇拜,要麽是愛慕,可是如今卻變成了幾分厭惡,幾分同情。

他又向蕭北墨看去,眼中帶着幾分希冀,“北墨,你能不能帶我離開?”

蕭北墨朝地上的他看了一眼,要是以前他肯定會答應,可是他現在竟然猶豫了,他頓了一下才問道,“雲裳,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雲裳給接了過去。

“愛過。”

他有些驚訝。

雲裳又強調了一次,“愛過,我雲裳從始至終愛的都是你一個。”

“那你為何?”蕭北墨有些不可置信。

雲裳吐出了一口血繼續道,“可是只有你一個人的愛又有什麽用?我雲裳需要很多人的愛,如果我接受你的話他們就不會愛我了。”

說實話作為一個旁觀者,蘇黎都被他的話給震驚了。

雲裳有些吃力的看向蕭北墨,“所以每次你向我告白的時候我都拒絕你,但是又不想你完全離開我,在你對我疏遠些的時候又慢慢向你靠近。不過你也從來沒有給過我安全感,後來你又有了他!”

他突然一臉憤怒的看向蘇黎。

“一個事事都不如我,和我長的幾分相像的人,你知道你将他天天帶在身邊我是各種感覺嗎?!”

沒等到蕭北墨的回答他繼續一字一頓道,“每一天都痛徹心扉,你知道這裏疼是什麽感覺嗎?”他想指向心口的位置可是怎麽也擡不起手來。

蕭北墨眼神顫動了一下,“我怎會不知。”

雲裳抓起了地上的一把土,“我雲裳保證日後只愛你一人,你還願意帶我走嗎?我們去找一個山清水秀,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好好過完下輩子好不好?”

他看向蕭北墨,眼神中帶着幾分凄楚,幾分希望。

蕭北墨低垂着頭看着他,這個他夢寐以求的,每天每夜都想跟他在一起的人,如今真的跟他表白了,他應該是高興的,可是此刻他卻猶豫了。

他身子僵直了一下,接着向一旁的蘇黎看去。

雲裳尋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簾低垂了一下,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接着笑意慢慢的迸發了出來,變成了一種憤怒,“我雲裳已經這般屈尊纡貴的來求你了,你竟還盯着那個賤人。”

突然他仰天長笑了起來。

恨意資生着,接着黑色逐漸的蔓延了全身的血液,黑氣在周身環繞着,漸漸地修複了他全身被蘇黎刺穿的一個一個窟窿。

人被這股黑氣擡到了半空之中。

“不好!雲裳要入魔!”人群中誰喊了一聲。

蘇黎就這樣看着眼前的人唇色被魔氣染成了紫色,眼角邊被魔氣纏繞着。

雲裳也同樣看了過來,那雙眼睛寫滿了憎惡,他張開了手掌,一把劍在他手中顯現,上面黑色的魔氣環繞着。

無問剛想出手,小臂卻被人隔着寬大的衣袖給按了下來。

旁邊蘇黎唇角微勾,笑得邪氣逼人,卻也明豔動人,“我來,他的對手是我。”

說着手掌攤開,金光乍現,乃是鳳尾劍柄,火烈金身的一把劍。

衆人都被這把劍所攜帶的靈壓給震住。

直到這把劍與通體魔氣的劍相擊,迸發出的金光将黑色的魔氣擊碎,衆人才勉強回過神來。

“這麽強的靈壓?!”

“是大乘。”旁邊的蒼山仙尊道。

衆人又是一驚,“什麽?!蘇離……蘇離他竟然是進入了大乘期?!”

“這怎麽可能?!他還這麽年輕。”

一旁的蕭北墨感覺自己的眼睛快要裂開了。

“怎麽可能?”雲裳捏着自己的劍柄不可置信的看着蘇黎。

蘇黎不想跟他多說,手中通體金光的劍就朝他擊了過去。

雲裳才遲一步的提劍來擋,卻被蘇黎手中的這把劍擊退數步。

衆人只見空中一黑一金的靈壓纏鬥着,每每相擊黑色的靈壓都被金色的擊的粉碎,直到最後聚都聚不起來。

雲裳捂住了心口定定的看向蘇黎,他不相信他都入魔了竟然還是不如他。

蘇黎朝他歪了一下頭。

這種讓他感覺上位者的氣息令他很不舒服,他将劍重重的往地上一插。

裂縫從劍的中心蹦開。

蘇黎看了一眼腳下,一個翻身輕盈的一躍便躍了過去。

那把漆黑色的劍瞬間化為了一條巨蟒,朝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蘇黎捏了一道劍訣,手中的劍立馬化成了一只金色的火鳳,攜着一聲低鳴,将這只巨蟒的七寸之處咬住,拖曳在地上滾了幾圈。

這只巨蟒的身子起初還在盤旋着,扭曲着,翻滾着,接着逐漸挺直了身子,最後沒了氣焰,漸漸地靈光化去。

那把魔劍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了地上,無數的裂痕爬在劍身上,接着啪的一聲碎裂成了數段。

與此同時劍的主人雲裳重重的吐了一口鮮血,血液濃黑。

他撫着心髒的位置看向蘇黎,幾分不可置信,還有幾分不甘,黑色的血液将他昔日引以為傲的容貌染的醜陋不堪。

他嗤嗤的笑了幾聲退了幾步,“蘇離,終究是你贏了,你應該挺高興的吧。”

蘇黎閉了一下眼,複又睜開,“不,是蘇離他輸了,我蘇黎只不過是為他報仇的而已。”

雲裳當然沒聽懂他的話,黑色的魔氣自掌中聚集,還未擊出蘇黎手中的劍就向他推了過去,那把通體金光的劍直直插入了他心髒的位置。

蘇黎見他掌心的魔氣散去,重新張開了手,那把劍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朝劍身上滴着的漆黑的血液看去,有些嫌惡的撕了一塊衣袍尾端的布擦了擦,直到完全看不到血的時候才将那塊布扔掉。

一陣風吹過,那塊布随着風飄落到了崖下。

雲裳一時之間失去了所有的支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一只手撐在地上。

他先是掃過衆人,複又看了一眼蘇黎,最後落到了蕭北墨身上。

“……我再最後問你一句,你,願不願帶我走?”

蕭北墨同樣看了過去,他看着這個昔日自己愛慕之人,又回頭看了一眼蘇黎。

“我——”他的嘴張開,又欲言又止。

雲裳看着他此番的樣子,難免的失落,他痛苦的閉了一下眼。

突然在衆人始料未及的時候,使出全身的力氣向蕭北墨飛去。

他的一只手捏住了蕭北墨的脖頸,手背上的青筋崩出,用力。

衆人只聽到了“咔嚓”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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