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雪水
第50章 雪水
一趟遠行之後，積壓的工作亟待解決。
別說現在正值暑假，需要處理的事情就更多。雪江眠這兩天大會小會不斷，每天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書房，就連氣色都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一些。
洛臨水看着心疼，又沒有辦法幫忙，只好自己去盯着人核實翻案用的證據與材料，轉移一下注意力。而且他還有一點好奇的是，魏昌明究竟從哪裏來的人脈，策劃了這一系列的事情。
沒錯，雪江眠父親案子的整個流程，是魏昌明自己一手策劃的。
原本洛臨水還以為魏昌明背後會有一條大魚，能連帶着揪出點什麽給自家老父親也加點料。可是查到最後他和雪江眠驚訝地發現，沒有別人，只有魏昌明。
這兩天他們正在把所有的資料做串聯，整理時間線，于是順帶着把魏昌明的大致計劃也拼湊了出來。
身為當初一起拼搏奮鬥的人之一，魏昌明可以當上公司副總裁，對雪成業來說絕對是可以信賴的人。
但萬萬沒想到，這個副總裁遠不如他表面上的那麽老實心胸寬廣。
魏昌明為什麽這麽做，是什麽心理他們不知道。
知道的是，魏昌明通過以前認識的那些三教九流，買到了毒品。又通過那幾年談生意認識的合作夥伴，通過賄賂搭上了相關的公職人員，一步步有目的的擴大了自己的關系網，最後連同程宇一起，把毒品成功放在了雪成業休息室的床板下，自導自演，報了警。
整個計劃的籌備用了将近兩年的時間，魏昌明如他所願地成功了。
成功之後，就是開始清理知情人的時間。
自己當了老板的魏昌明比以前要有金錢有手段地多了。對于能找到的全都滅口處理，沒有辦法動的就先安撫，然後找機會從職位開始，一點點的瓦解。像孫有才這樣手上握着他的證據，還反威脅的，只能先放着不管，伺機而動。
而且對待沈子楠他們，也更像是一個勝利者，用傲慢的姿态去戲耍輸家。
帶走大批訂單另開公司，連同商業夥伴給沈子楠下絆子，刻意刁難。讓沈子楠可以把公司運營下去又不那麽容易，讓她經受折磨主動放棄。最後，守在一旁把賣掉的公司買下，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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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細缜密，有計劃有時間地慢慢滲透。魏昌明這人的耐心與狠毒，未免太過可怕。
洛臨水懷疑過雪成業和魏昌明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仇恨或者過節，可在問過沈子楠後，他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他們這邊找不到源頭，只能先按下不表。反正等見到魏昌明之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從落雁鎮回來一周後，所有證據核查完畢。
沈子楠出院，洛臨水和雪江眠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準備返回京市，正式向法院提起申訴。
出發前一天的晚上，洛臨水被雪江眠敲響了房間門。然後被對方牽着手，來到了小閣樓下面的樓梯前。
看看被放好的樓梯，洛臨水疑惑地指了指，在雪江眠肯定的眼神中爬了上去。雪江眠緊随其後。
一探頭看清閣樓裏的擺設，洛臨水就驚訝地停下了腳步。
給雪江眠的正式告白加碼，出了個給戒指刻字的難題，是他自己的突發奇想。原本他想着雪江眠可能不會那麽快完成，就一直耐心等着。反正他們已經戳破了窗戶紙，和在一起也沒什麽差別，只是口頭上沒有确定而已。
沒想到這麽快，雪江眠就辦好了一切。
嘴邊的笑已經停不下來，洛臨水踏進閣樓掃了一眼中間擺着的巨大花束，伸手摸了一下，一轉頭就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正對着窗戶的牆壁上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畫滿了簡筆漫畫。
是他和雪江眠。
雖然說是簡筆畫，但是畫的人明顯功夫不到家，有幾幅畫裏人的腦袋都不太圓，但又有一種別樣的萌感。洛臨水一幅幅看過去，腦海中幾乎不需要想，就知道這些畫代表着什麽。甚至當時的景象都能清晰的回憶起來。
他擡手，沒有落下去，虛虛地摸了摸牆壁上的畫。
“我看了很多的告白的攻略和場景布置，都覺得不太适合我們。于是我就自己想到了，把我們從認識到現在，所有印象深刻的場景用簡筆畫畫下來。”
雪江眠聲音溫柔低沉，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曾經，我在這個小閣樓裏渡過了最痛苦的五年時光，後來又在這裏對你坦誠了我的全部，對你再也沒有隐瞞。”
“你也知道，閣樓裏的牆壁上原本都是刻痕。是你建議我一起把這裏修補好，讓它恢複如初。”
“就如同我一樣。”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都懂的。”
洛臨水從漫畫上移開了眼，看向雪江眠眸光閃爍。
他的心裏像是被灌了蜜，黏黏糊糊讓他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也黏住了他的嗓子，讓他說不出話來。他看着雪江眠，想下一秒就投入他的懷裏用力吻他。所以他看着他，再也移不開視線。
雪江眠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對洛臨水眨眨眼睛，繼續道：“這個地方對我來說是特別的，所以我把地方選在了這裏。畫是我現學的，畫的不是太好。花束也是，我找了很多的攻略和視頻，看他們都準備了花，所以我也準備了。”
“臨水，你喜歡嗎？”
“喜歡。”
洛臨水沒有猶豫用力點頭，把隔在他和雪江眠中間的花束往旁邊推了一點，撲過去攬住了雪江眠的脖子。
怎麽可能不喜歡。
雪江眠總能看透他的想法與目的，明白他的用心良苦與對他的好，然後用力盡自己所能的回應，朝着好的方向改變像他展示着自己努力的成果，不想讓他失望。
他怎麽可能不喜歡。
拍拍洛臨水的脊背，又蹭蹭他的臉頰，雪江眠聲音放松又充滿了信任：“臨水，從此以後這裏再也沒有痛苦了。有的只是我們的所有經歷與回憶。”
“阿眠……”洛臨水有些感動。
和雪江眠抱了一會兒後，洛臨水又去看那些漫畫。在洛臨水沒有注意的時候，雪江眠從花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握在了手裏。
“阿眠。”
“恩？”聽到洛臨水的聲音，雪江眠手抖了一下把盒子又重新放在身側，用花擋着。
“萬一這裏被規劃拆遷怎麽辦啊。”洛臨水表情難過：“要是房子拆了，這些畫不就都沒有了嗎？”
雪江眠：“……”
他畫的時候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想了想，他說：“拍下來就好了啊。把它做成照片，不就可以永遠留着了嗎？這裏只是代表一個意義，我們記得就好。”
“好吧。”洛臨水只好點頭。
但是心裏，他還是覺得有些可惜。甚至開始盤算，如果有一天這裏真的被拆遷，他要怎麽把這塊牆壁完好無損的撬走。
見洛臨水又被畫給吸引，雪江眠這次終于把盒子拿到了身前，放在他和洛臨水中間，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臨水。”
聽到聲音，洛臨水轉頭看去。
這一眼，看到的就是雪江眠緩緩打開盒子的動作。洛臨水看清裏面的東西，第一次感覺到了無措與諾大的驚喜。
裏面安靜立着的，正是兩只鉑金素戒和兩只白金色的男式手镯。
雪江眠也肉眼可見的有些緊張。
他舔舔唇，握着盒子聲音有些低：“我問了很多的設計師，他們都說戒指上刻字不能兼顧美觀，所以我就訂了兩只手镯，裏面按照你的要求刻了字。當然，戒指也有準備。因為知道你不喜歡花裏胡哨的設計，我就挑了兩只素圈。”
“手镯上的圖案是我自己想的，很簡單，但是代表了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定制需要時間，這也是這場告白被拖到現在的原因。
“臨水，我知道我有很多的缺點和不足，和你相比我還差的很多。但是我會努力追上你，成為一個可以與你相配的，優秀的健康的人。我也會照顧好你，生活中的一切我都可以盡最大的努力給你最好的。你的所有快樂與不快樂，我都會和你一起分擔，一起分享。”
雪江眠看着洛臨水，認真道：
“洛臨水，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讓我做你男朋友好嗎？”
那些甜言蜜語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思來想去只能把自己的承諾，攤開來擺在洛臨水的面前。他說的，全都是他可以保證自己做到的。也是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能給洛臨水的全部。
“臨水……你，別……”
洛臨水的眼睛紅了。
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揚起一個燦爛的笑，把左手伸到了有些慌亂的雪江眠面前。
“答應你了。男朋友，快把戒指給我戴上。”
雪江眠說的話算不上柔情蜜意，可就是直愣愣地戳在洛臨水心口最柔軟的地方，讓他毫無辦法，只能在心中的一片酸軟中紅了眼眶，把雪江眠吓的不輕。
沒有人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告白會無動于衷，這就是洛臨水此刻最深刻的感受，他無法隐藏。
也，不想藏。
拿起戒指，輕輕推在洛臨水的左手無名指。雪江眠握着他的手，也有點說不出話來。不論是洛臨水答應了告白，還是戴戒指這種充滿了神聖感的動作，讓他的心中也滿是波濤，胡亂沖撞不能自己。
“還有呢。”洛臨水撓了一下雪江眠的手心，提醒道。
把手镯也戴好後，洛臨水拿起盒子裏的另一只戒指，輕輕親吻了一下，然後托起雪江眠的左手為他戴好。
兩只戴了同款戒指與手镯的手十指相扣。洛臨水晃晃手腕，感受着上面從來沒有過的重量，湊近雪江眠，聲音有點啞。
“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男朋友了。”
最後一個字隐在了兩人的唇齒之間。
熱烈的甜意四處彌漫，狹小的閣樓被兩人和一大束花完全占據，熱意與旖旎盤亘着，找準了時機猛烈反撲。洛臨水的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了花束上，越過了花束靠在雪江眠的懷裏，感受着洶湧的氣息。
吻還在繼續。
“臨水，這裏什麽都沒有。”
“那你小心點。”
“乖點，我們，停了好不好？”
“我不。”
“臨水……”
“我就要。”
“……”
“……”
洛臨水的大膽與肆意，可能是雪江眠永遠也學不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頭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