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28章  第 28 章

吃過午飯後,還有一段午休時間才到下午上課。

百目鬼靜問威廉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威廉指了指手中的手繪地圖,還是教學樓,他和老教授交流的時候得知下午還會有其他名師講課,因此想過去旁聽。

不過,在此之前先解決一直跟在身後的尾巴才行。

威廉可不想讓記者和攝影師打擾到他的學習,完全沒有興趣像個猴子一樣被人觀察。其實要真說辦法的話,肯定是有的,但那樣做太麻煩了,還是先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吧,再不濟身邊還有靜先生在,大不了讓靜先生拒絕就好了。

于是,就有了費佳幾人在電腦上看到的震驚體新聞……

事後回到店得知此事的威廉:“……”

當事人表示很後悔。

不過那也是晚上的事情了,在記者的死纏爛打下勉勉強強回答了一些邊邊角角的問題後,百目鬼靜繼續去上課,他也要去旁聽。

威廉的大學一天就在廣闊的知識海洋裏遨游了。

順便在兩位教授的惜才下,和百目鬼靜商量後選擇讀大學。教授們考慮到威廉現在只有七歲,所以可以選擇性地上課,不需要每一節課都趕到教室聽講。他們都認為威廉能夠自學的知識實在沒必要在大學課堂裏浪費時間。

對天才來說,循序漸進的學習反而會扼殺了他們的天賦。

“四月一日不會同意吧?”威廉問道。

“那個家夥肯定會同意的,只要是你做出的選擇,只要你不後悔就好了。”百目鬼靜伸出大手摸了一下威廉的腦袋,這會兒威廉不退縮了,“那家夥只會替你高興。”

“靜先生好像很了解四月一日?”

“嗯。那家夥是個呆子,很好懂。”百目鬼靜說,“但是呆子很容易受傷。”

威廉擡起頭看高大的百目鬼靜,眼帶疑惑。

“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好。”

“回去的路上順便買些食材,今晚讓四月一日做點好吃的。”百目鬼靜提議道。

“嗯。”威廉提着空蕩蕩的便當盒,小手悄悄拉住百目鬼靜的手。

在百目鬼靜的身上,他感受到像是兄長的沉穩氣息,那會給他幾分慰藉。

另一邊,會客室。

誰能想象高田春菜傾訴欲那麽強,滔滔不絕地講了接近三小時的話。

小全小多來來回回更換茶水都有四五趟了。

五條悟和太宰治聽着聽着就在地上睡着了。

“……實在抱歉,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會跟你說這麽多話,明明平時我都不是這樣子的……”高田春菜看了看會客室上的挂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講了多久,頓時十分尴尬地捂住嘴。

“沒事,能夠聽你講這麽多,是我的榮幸。”四月一日露出一個輕淺的微笑,緩解客人的壓力,“那麽,你的願望是什麽?”

“我不知道,”高田春菜搖頭,“我在事務所工作了七年,結果因為我的學歷不夠優秀就讓我辭職,我覺得很不公平……”

“何謂公平呢?”四月一日問,“‘公平’在字典上是指不偏不倚。你認為領導的做法不公平嗎?”

“是的。”高田春菜點頭。

“那你為什麽不考慮改變呢?據你剛才所言,七年的時間,你完全可以選擇換一份工作。”四月一日溫聲道。

“我太忙了,忙着工作,忙着出差,忙着應酬……”高田春菜急道。

“可是,你之前說你沒有結婚生孩子,按理來說你并沒有被生活束縛住手腳啊。”三個小時的傾訴,四月一日逐一細數高田春菜的生活條件,“而且,你的父母不需要你照顧,比起很多人,你的人生還有更多的時間掌握在你的手裏,你把那些時間拿去做什麽了?”

高田春菜愣了一下,她回想起每天下班後的自己的時間安排,“看電視和逛街……”

“一直都是這樣嗎?”四月一日追問道。

高田春菜手指不斷交錯,試圖緩解緊張。她是事務所的元老級人物,從事務所建立之初便工作了,領導當年對她很好,也沒有嫌棄她當初的學歷,還經常把她帶出去歷練好提高工作能力。

但是她認為太累了,沒有把握住機會,反而選擇了放縱。

“我想……改變自己。”高田春菜沉默了半響後,擡起頭對四月一日說:“我想要改變,我不喜歡現在的自己。”

“即便要收取代價也可以接受嗎?”四月一日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圓框眼睛嚴肅詢問。

“我需要支付什麽代價?”

“你随身攜帶最重要的一樣東西。”四月一日抖了抖手中的酒紅色煙杆。

“最重要的東西?”高田春菜吃驚道,“我現在只有一條項鏈,但是價格不是很昂貴。”

“不對,不是項鏈,是你的耳環,請把左耳上的耳環作為代價交給我吧。”

“耳環?”高田春菜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才發現自己戴着耳環,“我都忘記自己還戴着耳環,只要一只就可以了嗎?”她把耳環摘下來,“這對耳環是我第一次工作時買給自己的禮物,當年買的時候還跟我自己許願說以後要不斷努力……”

摘耳環的手突然僵硬在半空中。

“是有什麽問題嗎?”四月一日微微笑道。

高田春菜摘下左耳上的耳環,“不,沒什麽,只是想起了一些很久遠的事情。原來是這樣啊,我忘記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她把摘下的耳環放到桌面上,耳環經過七年的佩戴,顯得有些舊,但能看出被主人很好地珍惜着。

“不知道為什麽,這對耳環本來是被我放在首飾盒最下面的,今天突然就把它們戴在耳朵上了。”高田春菜擔心四月一日嫌棄她的耳環很舊,幹巴巴地解釋道。

“世上沒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四月一日道:“高田小姐今天能夠把它們戴在耳邊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他把耳環收起,交代小全小多留在會客室後,自己起身去寶物庫拿東西。

五分鐘後,四月一日拿了一支看起來極為複古精致的鵝毛筆回來,“用這支筆寫下你想要改變的東西,它會指引你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方向。”

高田春菜半信半疑地接過筆,“可是我不習慣使用鵝毛筆。”

“那就從用筆開始改變吧。”四月一日淺淺笑道,“如果還有問題再來店裏找我。”

“謝謝。”高田春菜捏緊鵝毛筆,朝四月一日鞠躬後,小全小多才送她離開店。

四月一日走到紙門前,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兩個小男孩的腦門,“醒醒,要睡覺回床上睡。”

“唔……已經結束了嗎?”太宰治睡眼朦胧地看着四月一日,立刻反應過來抓住四月一日的手問道:“你沒有受傷吧?”

四月一日由着黑發的男孩檢查自己的身體,“阿治放心,這次的代價我已經收到了。”

“話說那位姓高田的客人,真是能聊啊,我居然能在叽叽喳喳的環境中睡着,簡直是個奇跡!”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客人的代價是什麽?”

“一只耳環。”

“這麽簡單?”太宰治和五條悟再次異口同聲道。

“這個代價已經足夠了。”四月一日拉着兩個男孩的手往卧室走去,“那耳環是高田小姐送給她自己的第一份禮物,對她來說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學歷很重要嗎?”五條悟問。

四月一日搖頭,反問道:“悟覺得是成為一個好人重要,還是成為一個學歷高的人重要?”

五條悟沉思了一會,認真答道:“我覺得這兩者沒有必定的關系,成為好人的同時也可以成為學歷高的人。”

“你說的很對。”四月一日贊賞地摸摸五條悟的腦袋,隔壁的太宰治吃醋般拽住四月一日的袖子。

“學歷高低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優劣,因為人性好壞是無法靠學識高低來定義的。”四月一日笑道,“其他且不論,如果能讓你享受一輩子的安逸,安于舒适圈,你們會願意嗎?”

兩個男孩紛紛搖頭。

太宰治皺眉道:“如果真能待在舒适圈一輩子,我想我會窒息的,一成不變的生活太可怕了。”

“因為眼前一時的安逸而放棄了擁有無限的未來,我肯定不接受。”五條悟也附和道。

“永遠不要停留在原地,那會讓你們的人生失去更多的精彩。”四月一日似乎想起了什麽,長睫輕顫。

兩個男孩疑惑地擡起頭看他。

“高田小姐就是這種情況,她選擇了一直待在舒适圈,卻不知道舒适圈不可能一輩子都為她敞開,直到收到了辭職書才産生悔意。”四月一日簡單解釋,“至于她為什麽會來到店,是因為她的內心意識到自己想要改變,而我能做的就是告訴她需要改變。”

“聽起來像是心理咨詢。”太宰治揶揄道,“難怪講了三小時的話。”

“高田小姐只是需要我的引導,真正做出改變的還是她自己,我不能幹預她的任何做法。”四月一日說,“看起來好像決定權在我手中,其實是在高田小姐手中,如果不是她迫切地需要一個改變的契機,就不可能進到店裏面。”

五條悟和太宰治仿佛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

“算算時間,我該去準備晚飯了,威廉和百目鬼差不多該回來了。”四月一日看着外面的天色,時候已經不早了。

“我要來幫忙!”太宰治纏着四月一日積極道。

“我也是!”五條悟舉起一只手。

“那你們就幫忙擇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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