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司雲琴和奚風雨花了十多天的時間, 加上雲奕和司蕭玉還有祝靜安的幫忙,甚至連言钰升都拉上了,一起出了最終版的方案。
祝靜安自己是教書先生, 能給出一些從教書先生的角度出發的建議, 而言钰升出身平凡,她也代表了一部分寒門學子。
離終試面試還有三日之際, 司雲琴終于将方案給了沈言心。
沈言心彼時剛下早朝用過早膳, 準備去禦書房。
在去禦書房的路上遇到了司雲琴。
司雲琴抱着一本書走在路上, 穿着也正式許多, 一身紅色正裝, 倒還挺合适的。
在旁人眼中便是端莊貴氣的皇後, 一張小臉繃着,不笑的時候還有幾分疏離冷淡。
沈言心多看了兩眼,直到司雲琴也看到了她的存在, 臉上再次揚起笑容,像是春日暖陽看着令人舒心。
當然也變得恭敬乖巧又溫順,但在沈言心眼中,卻并沒有那麽順眼了。
“臣妾拜見太後。”司雲琴禮數周全的行禮。
沈言心看了她一眼:“皇後這是來交差了?”
聽着她上揚的尾音就知道今日的沈言心心情不差,至于為什麽心情不差, 大概是今日朝堂之上聽到了什麽好消息吧, 到底什麽好消息, 司雲琴就懶得打聽了。
免得給自己又找了事。
司雲琴直起身子:“是。”
沈言心示意鸾駕落下,然後對司雲琴勾了勾手:“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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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好心地給司雲琴挪了位置。
“這,臣妾就不了, 于禮不合。”司雲琴哪敢和她一起坐啊, 感覺連呼吸都不敢重了。
沈言心莫名地嗤笑了聲:“不勉強你,折子給本宮。”
司雲琴老老實實的遞過去, 沈言心接過去後讓鸾駕再次起來:“那皇後就跟着吧。”
聽到她的話,司雲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沈言心,但對上沈言心目光的那一瞬間又老老實實的低下了頭:“諾。”
不敢說話,打工人哪裏敢頂撞衣食父母,萬惡的封建勢力果然從裏到外都是黑的。
沈言心的鸾駕不快,司雲琴慢慢地跟着,本來以為她要問什麽,結果到了禦書房外面也沒有問。
直到一起進了禦書房,沈言心才開始詢問:“看着後面的署名,祝靜安、奚風雨甚至你阿姊司蕭玉和你姐夫雲奕本宮都認識,這言钰升又是何人?”
沈言心好奇地問道。
“此人乃是此次應試的學子,臣妾于酒樓之中與此人相識,頗為欣賞其才華,此人許多見解與臣妾也不謀而合,不過臣妾只是想,說不出,此人就像臣妾嘴替,說得出來。”司雲琴垂眸順目乖乖回答。
沈言心卻是笑了聲:“嘴替?皇後這說法倒是有趣。”
司雲琴:……
嘴快了,都怪沈言心濾鏡碎了,而且讓自己感覺她不會拿自己怎麽樣,人就飄了。
這樣不好,沈言心終究是執掌一國朝政的人,說她是如今昭國的實際上的君王也不為過。
誰給她的勇氣在沈言心面前飄了的。
“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臣妾才疏學淺,縱有所思但無力表達出來,但其他人一說,便覺得對,臣妾也是這般想的,故而稱其為嘴替。”司雲琴一五一十地解釋。
沈言心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本宮看皇後表達得挺好的。”
司雲琴低着頭沒有接她的話,她才不接。
但沈言心要是會這麽快就放過她就有鬼了。
果然沈言心就司雲琴給出的方案問了一些問題,司雲琴也都如實回答了,甚至她還給出了一份簡單的地圖,最小的地方是在縣。
“如果去縣求學的能力都沒有,只能說明家中需要勞動力解決生活和溫飽,這些人就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雖然不公平,但确實對有些人而言全家的生存比求學重要。”
“而後州郡設置高等一些的學府,通過考試者可入學,成績極其優異者可免其學費。”
司雲琴這裏面加了不少後世的東西,很多也是簡化了一下讓更加符合這個社會,當然也不只是有後世的東西,她也僅僅是在現有的規則下,加入後世的一些規則,互相融合。
沈言心聽她說完,又提出了一些問題,司雲琴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是她沒有想到的。
等差不多聊完了,沈言心也說了會讓禮部的人着手去準備此事。
而後沈言心竟然又問了言钰升說了什麽讓司雲琴這麽感興趣。
司雲琴簡單地概括了幾句,沒有說太細,她還要營造不善言辭的人設呢,雖然可能已經晚了,但态度要有。
聽司雲琴說完,沈言心也覺得此人是個可用之才。
“時辰不早了,皇後便與本宮一同用午膳如何?”沈言心向司雲琴發出邀請。
司雲琴也點頭同意了,她不同意也沒什麽用,由不得她不同意。
本以為用過午膳沈言心會放過她,誰知道竟留着她奉寧宮休息,下午又抓着她一起批閱奏折。
司雲琴覺得自己都累了,但看着沈言心挺直背脊的模樣,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進行糊弄學。
等批閱完奏折天都黑了。
沈言心卻很滿意地點頭:“嗯,兩個人确實要快一些。”
“太後可以找朝臣分擔的,不必自己如此忙碌。”司雲琴聽到她這麽說,恨不得問她:“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人話嗎?”
當然她也只敢在心裏問。
“哦?皇後有什麽良策,說來聽聽。”沈言心一臉感興趣地看向司雲琴。
看得司雲琴背後發涼,這女人為什麽又盯上她?她真的沒什麽能力啊,只是有一點前世的記憶而已啊!
“沒有沒有,臣妾知道後宮不得幹政。”司雲琴連忙推脫了。
沈言心卻只是嗤笑了聲,她也知道司雲琴是怕麻煩也不愛摻和到朝中各方勢力當中去,但就是想逗逗她。
她就是想看司雲琴身上那股鮮活的氣息,和這皇宮之中的死氣沉沉,循規蹈矩全然不同的面貌。
“行了,今日皇後辛苦了,本宮聽聞禦膳房今日準備了一些鹿肉,皇後要一同用晚膳嗎?”沈言心這樣态度誠懇的問話,司雲琴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
何況那是鹿肉诶,她還沒吃過。
但事實證明沈言心請她吃頓飯必然不會是讓她白吃的,吃完就告訴她三天後便是真正的殿試,讓她依舊陪着小皇帝一起去。
司雲琴不情不願地答應了,沈言心果然不會有什麽好心的。
司雲琴離開了奉寧宮就直接回了永安宮,洗完澡倒頭就睡,實在是被沈言心折騰了一天,身心俱疲。
夢裏做了個夢還夢到被沈言心壓榨,沈言心又讓她去寫方案。
第二天司雲琴醒來都覺得生氣又委屈,心裏咒罵了沈言心一大堆。
此時剛剛下了早朝的沈言心坐在鸾駕上莫名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太後可有什麽不适之處?”藍汐緊張地問道。
沈言心在鸾駕上擺了擺手:“沒事,指不定是有什麽人在背後編排本宮。”
“何人敢如此放肆。”藍汐惶恐地說道。
沈言心卻勾起嘴角,語氣頗為輕快的道:“那可不一定。”
旁人不好說,但永安宮那位小皇後絕對是敢的。
身體沒有別的反應,沈言心自己本身就是習武之人,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
今日早朝沒什麽大事,沈言心上午處理完一些緊要的事,忽然心血來潮叫人去永安宮請司雲琴陪她去練武場。
結果在永安宮沒找到,倒是在宣明宮找到了人。
沈言心聽到消息後,彎弓射出一箭:“皇後和雨妃這對師姐妹的關系倒是夠好的。”
藍汐在旁邊給她遞箭:“皇後娘娘和雨太妃年紀相仿,又師出同門,有話聊也正常。”
沈言心抿了抿嘴射出一箭後才說道:“怕是不止于此。”
藍汐也知道沈言心的猜測,不過宮裏主子們的事情,她不敢猜也不敢說,沈言心說了她也只能聽着。
“可惜了,二人不能入朝堂為官,否則定然是本宮可以信任的朝臣。”沈言心感慨道。
過了會司雲琴過來了,沈言心拉着她對打,直到司雲琴筋疲力盡了才放過了她。
當然沈言心也知道在,這家夥心裏肯定又在罵她。
殿試那日,司雲琴又不得不起個大早,自己收拾完還要去接小皇帝,還要陪着她一起用膳。
小皇帝再懂事也終究是個小孩子,不可能一直那麽聽話,小孩子問題多,司雲琴大清早地起來真的不想回答那麽多。
最後實在是不太想回答小屁孩那麽多問題,敲了敲他的小腦袋瓜:“快吃,一會你母後來找你了啊。”
宇文洛聽到之後又乖乖地接着吃飯,畢竟要待一上午,不能一直餓着。
當然這話是司雲琴說的,按理說這個點不是早膳時間。
宇文洛吃完飯之後還偷偷在衣袖裏面藏了一個魯班鎖,也是司雲琴給他的,他還沒解開。
今日的殿試是在紫宸殿,那地方倒是不曬,就是司雲琴覺得可能會有點無聊。
兩人吃完了之後奉寧宮來人說讓陛下準備準備上朝。
二人同座一個銮駕到了紫宸殿外,正好沈言心的鸾駕也到了,今日的沈言心穿的也是一身朝服,看起來格外的威嚴冷峻。
一旦坐在了百官之上的位置,司雲琴便覺得沈言心成了一把出鞘的寶劍,泛着冷光,鋒利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