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過完年等過了十五, 司雲琴三人就收拾了東西準備去奚風雨老家敦煌郡那邊晃一圈也就該回天照城了。
走的時候柯蘭月可依依不舍了,還跑來圍觀司雲琴她們收拾東西,司雲琴開玩笑說:“一起走啊。”
她是開玩笑, 沒想到走的那天, 她們都出城了,柯蘭月真的縱馬追過來了。
司雲琴無奈想勸她回去, 柯蘭月死活不肯, 司雲琴只能讓她跟着一起去了。
在路上半月的時間, 一直趕路終于進入了敦煌郡內, 此時的敦煌郡還沒有入春, 還是一幅冬日之景, 不過和南方的冬日還是不一樣的,司雲琴看着都新奇何況是柯蘭月。
進入了敦煌郡就是奚風雨的地盤了,但說實話她也許多年不曾回來過了。
好在變化不大, 還是能帶路的,一路走走玩玩到了郡守府,奚風雨回來之前已經給家裏來過信了,一進入敦煌郡守就攜夫人過來接孩子了。
當年奚風雨進宮他們就不樂意,奚風雨的弟弟也跑了過來, 少年郎年紀不大但個頭不小, 都繼承了父母的美貌。
司雲琴記得奚風雨應該還有一個姐姐, 不過姐姐好像已經出嫁了。
奚風雨看到父母也頗為激動,司雲琴和宇文栖玥在旁邊看着,沒有打擾, 等一家人敘舊完想起來三人, 奚風雨才一一介紹了一遍。
原本以為敦煌郡守不認識宇文栖玥,誰知道他一看到宇文栖玥的容貌就認出來了。
宇文栖玥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敦煌郡守, 連忙去扶:“郡守不必如此,我如今出門在外,并非以長公主的身份,郡守只當我是風雨姐姐的朋友便是了。”
柯蘭月在旁邊悄悄地問司雲琴:“栖玥姐姐是長公主殿下?不是說長公主殿下回封地了嗎?”
“可能是分|身?”司雲琴半開玩笑道。
柯蘭月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你別鬧。”
司雲琴輕笑了聲:“殿下不讓說,這可不能怪我。”
宇文栖玥聽到司雲琴甩鍋的話,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既然來了還是得好好玩一圈,有奚風雨的弟弟做向導,可是在敦煌玩了個痛快,從城牆上眺望遠方,甚至偶爾還能看到北方的游牧民族。
游牧民族不事農桑,一到冬日就來大昭燒殺擄掠,敦煌郡也是一道防線,鎮守一方也并不容易。
尋常時候尚且年年都有沖突,若是戰事一起,敦煌郡守只會壓力更大。
且戍邊武将多是不受朝中重視的,條件苦寒,俸祿也并未高多少。
司雲琴還是覺得這樣挺不合理的。
她在敦煌多日,觀察敦煌民情,同樣給了沈言心一些建議,不同的是因為敦煌郡守是奚風雨的父親,有些話司雲琴也直接給他說了。
眼看着春試就要開始了,司雲琴也準備要回去了。
回去之前她還是問過奚風雨的想法,若是想留在家中也可以的。
奚風雨笑着對她道:“我是這樣言而無信的人嗎?說好了一起見證一個時代,豈能半途而廢。”
“我不懂兵法,在這件事上我阿姊和弟弟都比我強,不如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許多小說裏,像你我這樣的人,總覺得自己只是這個時代的過客,可我不是我在這裏有歸屬感,有家有親人有朋友,也想保護這一方土地了。”奚風雨握着酒囊對司雲琴笑了笑。
“我懂。”司雲琴和她碰了下酒囊,喝了兩口之後伸了個懶腰:“敦煌的風光還是極好看的。”
兩人聊了會,晏可忽然過來了,和司雲琴說太後給她的信到了。
奚風雨輕笑了聲:“你們家太後又送信來了。”
“什麽叫我們家太後,請叫人家未來女帝。”司雲琴小聲嘀咕。
奚風雨可不戳破她,沈言心看着就不像是那種沒事給人寫信回信的人。
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在沈言心那裏司雲琴絕對都是特殊的那一個。
沈言心這次的回信也是回的司雲琴那些絮絮叨叨的內容,還有問宇文洛怎麽樣了,也不嫌她煩一一回複了。
甚至都沒有催促司雲琴抓緊回去,司雲琴覺得還挺不符合沈言心的作風的。
不過雖然沈言心沒問,但司雲琴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去了。
她們準備回天照城了,想着讓敦煌郡守派人護送柯蘭月回去,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司雲琴實在是不放心的。
結果這丫頭又不肯,還非要跟着她們回天照城。
“姐姐們,我長這麽大連天照城長什麽樣都沒見過,就只能窩在我們那鄉裏,好歹帶我去見見皇城嘛~好不好?”
她一個勁地撒嬌,宇文栖玥頂不住,就微微偏過頭将目光投向奚風雨。
奚風雨又看向司雲琴:“你決定。”
司雲琴無語地嘆了口氣:“那就走吧,告訴你父親一聲,別讓他擔心。”
據她觀察那天府郡守和總管不是一路人,他似乎也還不是漢王的人。
和這位郡守先交好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的。
告別了敦煌郡守,奚風雨也說了她要去參加女子科考,而且因為此前的身份特殊,如今她的戶籍并未挂在奚家,而是沈言心幫忙捏造的戶籍。
敦煌郡守原本就不是迂腐之人也知道女兒向來有自己的主見,太後推行科考之事已經有一年,開設女士也傳了一年了,至今依舊不斷有人有異議。
不難想到此事阻力有多大,雖擔心女兒趟進這漩渦,但最終還是選擇尊重女兒的選擇。
離開敦煌之後四人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天照城,趕在科考之前半月回來了。
春試并非終試,考試時長歷經三個月,依照的乃是鄉試會試殿試的等級一級一級考上來的,一年一次,每一場考試相隔一個月。
不管是寒門學子還是世家子弟都要經過同樣的流程。
最後的殿試其實也就是皇帝和吏部官員的面試,若是面試的人太過拉胯就只能說明水分太多,則下兩級的負責人會受到責罰。
司雲琴報的武考,今年因為是第一次科考,來參加的人并沒有多少,很多人覺得這科考其實也是士族和達官貴人的把戲,參加了沒什麽意義。
當然也有不少相信的人,願意搏一搏,尤其是一些出身寒門又覺得自己懷才不遇者。
回了天照城之後宇文栖玥帶着奚風雨回到了長公主府,司雲琴則是坐着馬車回了司空府,柯蘭月看到司雲琴的馬車停到司空府門前,轉頭看着她:“雲琴姐姐,你沒說你和司空府有關系啊?”
“我說了啊。”司雲琴理所當然地說道。
“沒說。”柯蘭月很确定自己不記得司雲琴告訴過自己。
司雲琴狡黠地對她笑了笑:“我與你父親說過,是他不告訴你,可不能怪我。”
柯蘭月:……
下了馬車程宛和已經在門口等着她了,看到司雲琴的時候就說她黑了瘦了。
司雲琴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去了趟敦煌黑了是正常了,瘦肯定是沒瘦的,只是以前養的肉紮實了,我天天吃好喝好哪裏會瘦。”
“好了,娘不說這些,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柯蘭月,天府郡守之女。”司雲琴将柯蘭月介紹給了程宛。
程宛聽到司雲琴說是天府郡守之女,了然點頭,溫和地招呼柯蘭月,進去剛剛坐了一會司岩就回來了,看起來有些頭疼。
“爹,你這是怎麽了?”司雲琴好心地問道。
“能怎麽了,那些迂腐文臣又嚷着要削減軍備,如今南方諸國沒一個省心的,還削減軍備。”司岩罵完才吹胡子瞪眼地看向司雲琴,罵罵咧咧地說了兩句:“你還知道回來。”
司雲琴吃着飯前水果:“您老能耐和戶部對罵去啊,對我撒氣做什麽啊,戶部有戶部的立場,您有您的立場,太後分得清輕重,您急什麽啊。”
“你倒是會說話,太後拿什麽收買你了?處處維護太後。”司岩可清楚自己女兒,無利不起早。
“行了,換衣服,吃飯,女兒剛回來,你鬧哪樣?少在家逞威風。”程宛發話了,司岩老老實實地閉嘴去換衣服了。
柯蘭月在旁邊看着,有些好奇悄悄問司雲琴:“不是聽說中原男子大多在家說一不二嗎?”
“那你也說是大多,總有少部分嘛,比如我家,我爹說了不算,我娘說了算。”司雲琴笑着道。
司雲琴回來司蕭玉也帶着雲奕一起回來吃飯了,吃完飯之後司雲琴休息了一會,想了想還是要進一趟宮。
她拿着沈言心的腰牌進了宮,晏可得到消息說沈言心在禦書房,司雲琴聽到之後心裏吐槽這家夥确實是個工作狂。
一進禦書房就看到正在伏案批閱奏折的沈言心,沈言心認真工作的時候不得不說真的挺好看的。
察覺到司雲琴進來,沈言心擡眸看向門口,輕輕放下筆:“本宮還以為你今日不會進宮。”
“為何今日不會?”司雲琴随口問道,她大大咧咧地坐在沈言心面前,半點不和她客氣。
又從懷裏拿出一包東西:“吶手串,我去特意求來的,保平安。”
沈言心接過去看着那一串用血玉做成的手串,入手微涼,觸感極好。
“怎麽樣不錯吧。”說着司雲琴又拿出一個彩色的小人:“彩塑,我自己親手雕刻的,不錯吧。”
沈言心瞧着那小人,和自己确實還挺像的。
“不錯,謝謝。”沈言心收了過來,有些喜歡地拿在手上把玩。
“別的就沒什麽了,都是吃的。”司雲琴将那一小包一小包的幹果都推給了沈言心。
随後又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來另一份給宇文洛的東西,讓藍汐給送過去。
清理好給小皇帝的東西,發現還剩下一把匕首一對耳環,又都給了沈言心。
沈言心收過司雲琴給的東西,有些奇妙的感覺萦繞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