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忙碌了一周的學習，終于迎來了期待已久的周末。
溫然難得的想睡懶覺，卻因為生物鐘搞怪讓她不到八點就醒了，醒了以後也睡不着索性起床。
大家都還在睡覺，她只能輕手輕腳的行動。下了床坐在桌前，思考今天的安排。
這個月低有個計算機的等級考試，溫然在前兩天報了名，她今天上午打算去圖書館尋找相關書籍備考。
收拾完之後剛好八點，她靜悄悄的出了門。
放假的早晨，校園裏沒有了平時的熱鬧，道路上只有幾只瘦弱的小貓在悠哉着行走。
溫然去食堂買了個包子和豆漿，吃完後便前往圖書館。
圖書館的一樓是自習室，裏面已經坐了很多人，大概都是在奮戰考研的，她沒想太多覺得離自己還有一段時間。
計算機類的書在三樓，她找了《C++程序設計》和《Java語言程序設計》兩本在書架閱覽室學習，不知不覺過去了三個小時，溫然感到一絲疲憊于是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她打開手機發現宿舍群裏有人發消息問她去哪兒了，她回複：在外面，現在準備回去。
下面一條是溫然媽媽發的信息問她中秋放假回不回來。
她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坐在公共長椅上播了個電話，很快那邊就接通了傳來親切的聲音：“然然。”
“媽。”
“吃午飯了沒？”
“還沒，正準備去吃。”
“好，一日三餐一定要記得按時吃，中秋回來嗎？你奶奶一直念叨。”
想到奶奶，溫然心裏變得酸酸的。離開家有段時間，有點想奶奶做的飯了，也不知道老人家一個人有沒有照顧好自己，想到這眼裏瞬間染上了濕意。
溫然從小就在奶奶身邊長大，在她印象裏爸媽一直忙于生意基本很難見到。雖然每年的生日他們都從未缺席，但真正陪伴她的時間少的可憐。小時候每次想他們只能通過打電話，電話裏他們總說如果她乖乖的聽話就會帶好吃的回來，她做到了，但只有寄回來的零食。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借口讓她不再抱有期待，上了初中後逐漸适應，現在關系算是平平淡淡。
她哽咽了一下，喉嚨有點幹澀：“就放三天假，不回去了，你告訴奶奶我國慶回去看她。”
“行，那你照顧好自己，我發點錢給你和舍友出去吃點好吃的。”
溫然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說了聲拜拜便挂斷電話。
她發了會兒呆，腳無意識的點地。
“溫然？”
身旁傳來的聲音。
她側頭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人。
是吳楚炫。
男生個子大概有一米八二，穿着一套灰色運動裝。
他背對着陽光站在那望向她，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薄唇輕啓：“怎麽一個人坐這。”
溫然呆呆的盯着他，慢一半拍。
吳楚炫見她沒反應往前走了兩步，微微俯身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
“不認識我啦？”
也許湊的有點近，溫然聞到一股薄荷清香，反應過來後立刻收斂剛剛的情緒，朝他擠出一個笑容：“好久不見。”
他順勢坐下來，身體往後傾斜靠在椅背上，随後慢悠悠的開口：“看你的反應，好像知道我跟你在一個學校。”
“歆歆告訴我的，但我不知道你是哪個系的。”
吳楚炫知道她口中說的是沈竹歆，他們都是一所高中的。
“人工智能系的，跟你一個學院。”
溫然瞪大眼睛驚訝的問：“可是我這一個星期都沒遇到你哎？”
他嘴角勾起懶懶的回：“今天不就遇到了嗎？還是在最不可能的日子裏。”
因為周六周日大部分的學生都會一直呆宿舍，甚至吃飯也會選擇點外賣。
其實她從未想到過會有高中的同班同學跟她在一個城市讀同一所大學，知道他也在理工大的時候她是開心的，因為讓她覺得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溫然想到什麽問他：“你之前不是說要出國嗎”
吳楚炫眼底的神色暗了幾分，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
他簡潔的回了一句：“那是我爸的想法，我不想出國。”随後轉移話題問她：“你今天出來幹嘛了。”
溫然指了指遠處的圖書館：“來學習，剛剛坐着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看着女孩幹淨的臉龐，腦子裏都是與她坐同桌的回憶，上了大學後她好像有點變化。
“想家了？”他問道。
溫然低頭語氣悶悶的說：“有點。”
“到時候國慶一起回去，我們三一起。”
她點點頭說沒問題，看了眼手機發現楊奕給她發消息說在食堂等她一起吃飯，随後便起身對吳楚炫說：“我得去食堂了，室友在等我。”
他也起身雙手插兜微微擡起下巴示意她走：“一起吧，我也要去。”
倆人并肩一同前往食堂，時不時吳楚炫側頭和溫然說着什麽。
到了食堂門口倆人分開，溫然去找楊奕。她已經買好飯坐在那，順便也幫溫然買了一份。
楊奕掰開一次性筷子摩擦了一下随意的開口道：“快吃吧，學習辛苦了。”
溫然咀嚼了嘴裏的飯菜咽下去後問：“你怎麽知道我去圖書館了。”
對面的女生嘴角揚起挑了個眉：“那你總不會是去約會了吧。”
“萬一呢？”
楊奕看溫然一臉認真的樣子愣了幾秒，要不是在公共場合就要尖叫了，她努力壓着聲音着急的問：“如實招來，什麽時候外面有狗了。”
溫然看她信了嘴角勾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
對面的楊奕放下筷子飯也不吃了，抓着溫然的胳膊不停的搖晃：“哪個學校的？什麽時候認識的？長什麽樣？”
溫然最後還是招架不住她一連串的問題，回答：“其實約會也可以不是和人，可以是物。”
楊奕瞪大眼睛微微張開嘴結巴的說：“你....真的....跟狗約會啊？”
吃完回到宿舍，秦若舒坐在椅子上雙腿盤起正吃飯，而方允南則是躺在床上玩着手機。
前者見溫然回來後放下筷子轉身雙臂抱在胸前，眼神充滿意味的看着她。
溫然摸了摸臉疑惑的問：“怎麽了？”
只聽見秦若舒語氣有點嚴肅正經道：“如實交代，那個男的是誰。”
床上的方允南捕捉到了敏感詞立刻坐起來探出腦袋，八卦的問：“什麽男的？”
楊奕更是一頭霧水不解的看向溫然：“你不是跟狗嗎？”
什麽跟什麽啊？
溫然消化了一下秦若舒說的男生，該不會是那天晚上和沈尋熙被她看見了？也不對啊，那天晚上她是很晚才回宿舍根本不可能遇見，況且已經一個禮拜過去了，不至于現在才問。
這時眼前突然出現一個手機屏幕，屏幕上是一張照片，秦若舒雙指将它放大。
照片上的人的确是她，坐在她旁邊的男生側頭嘴角上揚好像在說些什麽，兩個人挨的很近看起來很親密。
原來是吳楚炫，溫然松了一口氣。
楊奕奪過手機：“這帥哥誰啊？”
帥哥？吳楚炫？也就那樣吧，那時候做同桌，他的話很密，總是在她旁邊講有的沒的。
溫然回到自己的位置放下包平靜的解釋:“就是高中同學，今天遇到了。”
秦若舒一字一頓的問：“只是同學？”
“只-是-同-學。”
見她沒什麽表情，她們也就沒再追問。
過了幾秒，秦若舒視線在平板播放的劇上，确有所指意的說：“我覺得他的眼神不像只是同學。”
其實她想說那個眼神絕對是喜歡的，別問她怎麽看出來了的，她就是知道。
溫然有點不明白，她和吳楚炫難到不是高中同學嗎，不然是什麽？她不再去想，索性上床睡覺了。
——
很快到了迎新晚會這天，溫然和楊奕兩人上完課就去影協的活動室晚飯都沒來得及吃。
活動室內陳應溪和宋時微已經到了，還有兩個溫然不認識的人，陳之行向她們介紹：“這兩位是大二的學長，到時候你們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他們。”
被點名的兩個男生點頭與她們打了個招呼，溫然敷衍的回應了一下眼睛卻在巡視四周，她在想沈尋熙怎麽不在，明明今天下午的毛概課他來了......
雖說一個星期可以遇見他兩次，但每次他總坐在班級的後排而且都是踩點進教室，下課鈴一響人就沒了蹤影，社團算是與他唯一能有的交集。
溫然有點悶悶不樂，拿完相機前往演出報告廳。
大廳內已經有很多的學生了，因為需要不同的角度他們被分配在三個地方，全程都要站着。
陳應溪，溫然，還有其中一個學長在最左邊，陳之行一個人負責中間，另一邊是宋時微，楊奕，和另一個學長。
臺前臺後都是學生會人員忙碌的身影，他們在核對節目，音樂，名單和出場順序，保證今天晚會順利進行。
這會兒影協的人還沒開始工作，楊奕不在她旁邊只好先探索相機打發時間。
“會用嗎？不會我教你。”
溫然聞言發現是學長。
她往旁邊挪了一步拉開點距離語氣清冷：“我會，謝謝。”
男生尴尬一笑推了推眼鏡識趣的走了。
有穿着演出服表演的一行人從左側過道路過，溫然側身後退一步不小心踩到一個人。
她脫口而出對不起，擡眼發現是自己想見的人。
“沈尋熙？”
溫然叫了一聲。
沈尋熙垂眸看着比她矮一頭的女生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今天沒有紮丸子頭，柔軟的頭發散下齊到肩膀。他喉嚨滾動了一下發現在溫然面前會變得不自在，這種感覺很不對勁。
當初參加這個社團完全是因為陳之行說沒人，讓他幫忙挂個名。以他的性格這種活動是不會來的，但他還是來了。
溫然将碎發別致耳後，不動聲色的往他身邊邁了一小步輕聲的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
其實他來了有一會兒了，只是溫然沒有發現。
她躊躇了一下，将相機移到沈尋熙的胸前眼睛一亮，嘴角勾起笑着說：“你會用相機嗎？可不可以教我。”
男生眸光微轉，靠的太近聞到她身上一股清香。
沈尋熙一手插篼，一手指着相機上的鍵開始認真給她介紹，告訴她如何移動鎖定對焦如何調整參數。
溫然其實都知道，注意力沒在他講的內容上，但她現在整個人的血液都湧上頭因為耳邊是他說話呼出的溫熱氣息。
他聲音幹淨清冷，像山間緩緩流出的泉水，聽着很舒服。
沈尋熙今天穿的是黑色長袖，隔着布料他能感覺到女孩頭發摩擦的觸感。
倆人都有點不自在各自微微分開。
溫然不好意思再看他把相機收回自己胸前輕聲的說：“謝謝啊。”
沈尋熙目光停留在她的側臉上，忽然無聲的笑了。其實剛剛清楚的聽見她對別人說會，他沒有拆穿順着她的意。
一直站在前面的陳應溪過來了，溫然和她那天加了微信之後沒有聊過天，她算不上主動的人，在沒有熟悉之前更多的是禮貌性疏離不多言。
陳應溪先朝溫然笑了一下然後偏頭對沈尋熙說：“剛剛聽你們在讨論相機，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沈尋熙輕微皺眉，大概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聞着不舒服。
他淡淡開口：“你去問別人吧，我要走了。”
說完就轉身離開。
溫然見他要走趕忙叫住:“你去哪兒？晚會馬上要開始了。”
被喊住的人停下腳步轉身視線停留在她臉上幾秒說道：
“有急事，得走了。”
話音落下，溫然的心跳莫名的快了一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