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32、第 32 章

乍然在文壇圈嶄露頭角,柏常自要建立起必要的人脈關系,頂着案首的光環,又做足了君子端方的謙遜模樣,幾場晏席下來,風評大好。

這個時候,許久未曾見面的丘航約他老地方一敘。

木白齋的珍藏閣裏。

一個頭束青巾,身着白衣長衫的男子正在神情閑逸地烹茶,他面容清潤,整個人溫和得如三月的春風,他舉起茶盞笑說:

“老弟果然是人中龍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愚兄特地不遠千裏前來煮茶相賀!”

任誰看,這麽一個文質彬彬的儒雅書生都不像是江湖中人,更不會想到他竟是令黑白兩道都想結交的明鏡堂的副堂主。

柏常倒沒有像在外人面前那樣客氣自謙,而是了然一笑,便端起茶盞與他隔空示意:“謝了。”

兩人相識多年,私下裏說話向來随意:

“老弟,愚兄知道你并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安份書生,當今時局,你怎麽看?”

“明面上是繁榮盛世,實則是外憂內患。”

“正是!如今北有越國虎視耽耽,南邊的海寇愈發猖闕;聖上年事已高,而儲君未定,若是真到了邊疆失守,不得不戰的那一天,大穆怕是要亂。”

不知為什麽,柏常又想到了那個鐵血皇子穆慎,一代戰神,竟落得那樣的悲慘下場,他斂神道:

“歷朝歷代,從來都不缺骁勇善戰的熱血男兒,如真到了那一天,只盼着朝中的君主文臣,無論如何算計,都不要算計到在保家衛國的将士頭上。那些強兵武将,可以在沙場上馬革裹屍,但不能因為朝堂上的陰謀詭計,讓他們在前面抛頭顱灑熱血後,還要窩囊地被冤屈于內鬥或枉送生命。”

跟那些誇誇其談之輩的激揚澎湃不同,他說這話時聲線低沉,語速緩慢,深不見底的眼眸裏神色不明,卻無端的,讓聽者動容。

“實不相瞞,愚兄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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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媮這幾天忙得精神緊繃,深怕哪裏沒安排妥當,辜負了謝爺對她的重托和厚愛。

她把賀禮和單子都整理一遍,又備下了不少招待客人的幹果茶茗,連客房也收拾了好幾間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做完這一切,卻還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當她又接到前頭書鋪夥計送來的拜貼時,阿媮終于想到,爺的宅院,連個名字都沒有!

這晚,終于等到謝爺歸家。

阿媮把熱茶端上時,就把心中思量的想法說出來:

“爺,奴婢讓人在側門那挂上謝府的牌匾可行?然後留一個看門的小厮,省得每每您的朋友來訪,還得經過前頭書鋪的夥計,怠慢了貴客不說,還容易讓有心人窺探了爺的私交。”

柏常這些天赴的晏席文會連軸轉,要緊的人都已結識過了,又去了趟木裏鄉看望老太太,忙得腳不沾地的,兩人都沒怎麽說得上話。

“嗯,不錯,想得還挺周到的,就按媮兒說的辦。”

“那爺對門匾的材質、字體和顏色這些可有講究?奴婢今天去木匠鋪那,拿了樣式模畫回來,爺看看可有喜歡的?”

阿媮說着,便把一本小畫冊攤開在案幾上。

“媮兒覺得哪個好?”

“爺,奴婢又不懂這些。”

“不用懂,你覺得好看就行。”

“這個?”

“好,就選這個。”

“......”這也太敷衍了吧?

柏常其實對一塊門匾真沒什麽講究,他今天喝了不少酒,雖然不至于醉,但有點微醺。現在喝了半盞醇甘濃郁的熱茶,再看眼前這個兢兢業業地為他打理家宅的小姑娘,就覺得挺別的窩心,

“聽說,媮兒給小丫環賜名篷雲,是盼望你爺我日後平步青雲?”

他坐着的上身前傾過來,聲音低沉磁啞,太陽穴至眼梢那片肌膚因酒意而醺紅,襯得他的眸光熱烈似火,唇角的笑意亦帶了點戲虐。

阿媮被他看得不自在地後退半步,當時是這樣想的沒錯,但被正主這樣直白白地當面問出來,就有點怪難為情了,

“奴婢自是盼着爺好的。”

柏常僥有興趣地逗她:“那,家裏以後再添下人,媮兒是不是就給他們賜名早生貴子、兒孫滿堂什麽的了?”

他聲尾故意拉長揚起,還挑了挑眉。

阿媮雙頰發燙,“爺,......”曾經準備去當姑子時,她是這樣說過沒錯,但誰會這樣給仆人起名啊?她又不是馬屁精!

都怪篷雲那小丫頭,口沒遮攔的,什麽都往外說,那天是聽她自來熟地跟衛青套近乎‘我叫篷雲,是姑娘親賜的名字,跟衛青哥哥是雙劍合壁......’當時沒注意,轉頭一定要囑咐這小丫頭以後嘴巴嚴實些!

“奴婢以後再也不給別人起名了,免得平白讓爺笑話!”

她惱羞成怒地嘟起了嘴,嬌嬌俏俏的惹人心癢。

柏常長臂一伸,就把人拉了過來,笑意不減地哄道:“是爺的錯,怎麽舍得笑話媮兒的誠心一片,應該好好嘉賞才是。”

以前兩人還不熟時,他都是自稱我,現在兩人熟稔了,他反而自稱爺。

“媮兒說說,想爺賞你什麽?”

此時一坐一站,個頭調了個轉,他仰着臉問,嘴角噙笑,眸光灼灼,那本來冷硬淩厲的面部輪廓看起來亦柔和了不少。

其實,阿媮并不需要他賞什麽,只是看這男人現在這非賞不可的架勢,若是推辭,反而掃他的興,于是認真想了想,試探問道:“要不,爺賞奴婢一個月的月錢?”

反正,這爺最不缺的就是銀子,而銀子對她來說,卻是多多益善的。

阿媮自認為提了個皆大歡喜的主意,誰知剛說完,身子一輕,就被他托着腿彎抱起坐在他的膝上了,

“怎麽就這點出息!再說說看,媮兒還想要什麽?爺都滿足你!”

謝爺說得咬牙切齒似的,但聲音寵溺得讓人發酥,還一手托着她的後背,手掌扶到肩,一手圈着她的雙腿虛虛固定,就像抱孩子般的讓她不得不穩穩地坐在他的膝上。

阿媮印象中,還是很小的時候,爹爹才會這樣把她抱着她逗樂。

若是換一個人,她肯定會認為自己是被輕薄了,但她對謝爺那是放了一百個心的,壓根就不會往那方面想,而且這段時間,他待自己本就親近。

只是平常摸摸頭,刮下鼻子什麽的就算了,現在這樣的姿勢太過親密,阿媮尴尬地扭着身子想下來:

“爺,您說話就說話,抱奴婢幹什麽呀!”要是被丫環看到多不好!

“你還沒告訴爺,想要什麽賞?銀子不算,庫房的銀子,你喜歡都可以随便拿。”

他的臉又湊近了些,兩人的鼻尖都快要碰在一起了,說話時,淡淡的酒味撲面而來,不難聞,但讓人臉紅心跳的。

阿媮一下就明白為什麽這男人今晚會如此反常失分寸了,酒鬼說糊話呢!

她擡手推了推他的胸膛,皺眉着急道:

“爺,您喝醉了,快放奴婢下來,奴婢去讓李嬸做醒酒湯。早知道您喝了這麽多酒,奴婢就不應該給您泡茶的,酒後喝茶傷胃!”

嬌嬌的人兒就在懷裏,軟若無骨的小手攘着他的胸膛,連這含嗔帶責的嗓音,都是如此的撩人!

柏常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想把小姑娘摟緊些,去吮她粉嫩的櫻唇......

可是對上她一臉正經又嫌棄的表情,他猶疑了:在清心堂時,小姑娘亦曾對他‘情意綿綿’過,不管她那時候是真心還是假意吧,反正挺主動的就是了,當時自己怎麽就那麽的不解風情呢?

更要命的是,那時的他不但不解風情,還粗魯地踹她,吼她,叫她滾......

柏常越想越覺得沒臉,盡管身體裏欲/念難耐,終究還是松了手,按着太陽穴順勢哼了哼,

“也好,确實喝多了,頭有點痛。”

算了,再培養培養感情,總得小姑娘也生出些許情意才好更進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別問我為什麽謝爺只是把媮兒抱在膝上,而不是大腿上......

入V公告:本文明天入V,屆時會連更三章,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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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世是真夫妻,介意勿入。

2)重生後換男主,1V1,雙C。

3)男二上位,男一真追妻火葬場,挫骨揚灰追不上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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