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在姜白之前,樓折翡沒和人親近過,人家挨着他,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去揣測,這人是不是打着什麽不可告人的主意。
別提被打橫抱起來了,爹不疼娘不愛,從小到大,他連擁抱的經歷都沒有。
一朝嘗試,樓折翡驚奇的發現,被抱的感覺竟然很不錯,他有些上瘾。
只是逗逗姜白,沒想被再抱一次,樓折翡也不怕被看出來,十分浮誇地彎下腰,揉着自己的腿:“大概是那勞什子的十步路鬧的,我沒有修為,強行走過來,身體受不太住。”
姜白沉默地看着他,突然蹲下身:“阿翡,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一個蹲着一個彎腰,兩人形成了些微的身高差,姜白正對樓折翡的膝蓋:“十步路對普通人傷害不大,更不會傷到你的腿,你在騙我。”
他的神情看不出是生氣還是怎麽,樓折翡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該說些什麽。
姜白搭上他的膝蓋,揉了兩下:“阿翡好傻。”
樓折翡:?
“想和我親近的話,直說就是了。”姜白仰頭看他,眯起的眼睛裏透出一絲驕傲,“在外面抱來抱去,別人會對你指指點點的,不想走路的話,我背你走。”
樓折翡看着他蹲在自己腳邊,有些反應不過來。
“上來啊。”
“這……”
姜白哄他:“乖,先背,回家再抱。”
“……”
樓折翡莫名生出一種被寵着的感覺,這感覺新奇,他仔細地體會了一下,還挺不錯。
但最後到底沒背。
屋子裏突然出來一個頭戴金鈴的少女,抱着胳膊倚在門上:“白白,怎麽不進來?”
少女身着湖綠色襦裙,露出一截小臂,眉目若遠山黛,表情疏冷。
樓折翡眼底閃過一絲警惕,這人悄無聲息地出現,他沒聽到一絲腳步聲。
姜白驚呼:“初桑婆婆!”
樓折翡:嗯???
少女應了聲,視線淡淡地掃過樓折翡,沖他們招招手:“進來吧。”
樓折翡有些回不過神來,姜白剛才是叫這少女,婆婆?!
“阿翡,那就是初桑婆婆。”姜白看他愣神,解釋道,“初桑婆婆雖然看起來像個小孩子,但她已經幾百歲了,比我父親年紀都大。”
樓折翡幹笑兩聲:“還真是一點看不出來……”
修為到達一定境界後,容貌可以維持在想要的階段,大多數人都會選擇二三十歲的模樣。
樓折翡活了兩輩子,幾百年,還是第一次見人維持如此年幼的容貌,像個幼童似的。
進了屋裏,初桑已經坐着等他們了。
她面前擺着脈枕和針包,旁邊放了四只茶杯,每一只裏面都是滿的,分別是綠、紅、黃、紫四種顏色。
樓折翡覺得稀奇,多看了兩眼。
初桑原本在和姜白說話,突然轉過頭,直勾勾地盯着樓折翡。
離得近了,才發現她的瞳色很黑,盯着人看的時候,有一種毫無生機的冰冷感覺。
樓折翡穩下心神,回之一笑。
初桑擡起手,依次在茶杯上點了一下:“竹葉,莓果,稻谷,葡萄,是不同口味的靈酒。”
樓折翡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和自己解釋:“原來是靈酒啊。”
初桑倨傲地揚了揚下巴:“都是我釀的。”
樓折翡福至心靈,毫不吝啬地誇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好的酒,你真是太厲害了。”
“你和白白年紀相仿,該叫我一聲婆婆的。”初桑用愉悅的聲音糾正道。
樓折翡:“……”
頂着一張娃娃臉說出這種話,違和感真的很強。
樓折翡張了張嘴,實在叫不出來,只能将求助的視線投向在一旁偷笑的姜白。
姜白抿了抿唇,止住笑意:“初桑婆婆,你快幫阿翡看看傷吧,他不是修行之人,一些傷沒辦法自行修複。”
“他不是修行之人嗎?”初桑歪了歪頭,打量了樓折翡一會兒,突然道,“陳年舊傷,都不嚴重。”
她點點自己的眼睛:“只有這一處,會落疾。”
樓折翡心中訝異,他曾聽聞修為高超的醫修不必用眼看,就能感知人身上的傷處,并推斷嚴重與否。
本以為這是無稽之談,而今看來恐怕不假,世上還是有高人的。
“落疾?!”姜白語氣焦急,整個人慌得不行,“意思是眼睛會出問題嗎?初桑婆婆,你能治好阿翡嗎?”
樓折翡按了按他肩膀,無奈笑道:“別害怕,沒事的。”
他眼睛傷得挺嚴重,上輩子就落了疾,早就習慣了。如今雖希望能治好這一處,但若事與願違,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大抵重活一世,也會有挽回不了的遺——
“能治好。”初桑攤攤手,“我說的是會落疾,可沒說不能治。”
“……”
她驕矜地擡了擡下巴:“再說了,這世上還沒有我治不了的傷。”
樓折翡和姜白面面相觑,都有些無奈。
初桑治療的時候不習慣旁人在場,樓折翡被帶進裏屋,姜白在外面等候。
進了裏屋,初桑招呼樓折翡坐下,神色嚴肅地從針包裏拿出一枚細長的銀針:“在治療之前,我需要取一滴你的血,伸出手來。”
樓折翡皺緊眉頭:“要取我的血?”
邪門歪道中有用血的咒法,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一滴血就能要人的命,故而修行之人對此頗為看重。
初桑點點頭:“我看着你,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取你的一滴血,是為了驗證一件事。”
樓折翡搓了搓指節:“驗證什麽事?”
“聽白白說,你并不是修行之人,那我要驗證的事,你恐怕沒有聽說過。”初桑撚了撚銀針,輕聲道,“你是白白的朋友,我不會害你的。”
樓折翡沉默了一會兒,下定決心一般,擡起右手:“阿白喊您一聲初桑婆婆,那我也該随他,婆婆想取我的血,那我自然配合。”
他一邊說着,一邊關注着初桑的神色,果不其然,在聽到他提起“阿白”的時候,初桑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停滞。
樓折翡暗自在心裏松了口氣。
在街上的時候,那些路人一聽到他這般喚姜白,便知曉了他是姜白喜歡的人。由此看來,“阿白”這個稱呼,應當是特殊的。
所有人都可以叫“白白”,只有他樓折翡能喚“阿白”。
他在賭姜白在落楓谷中的地位,從初桑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賭對了。
初桑面無表情,用銀針在他指腹上點了一下,殷紅的血滴墜在針尖,将落欲落。
她扔給樓折翡一塊帕子,然後從懷裏摸出一顆燦金色的珠子,接住了那滴血。
樓折翡瞥了眼她的動作,收回視線,用帕子按住指腹上的細小傷口。
和他猜的一樣,初桑要驗證的果然是那件事——他的爐鼎體質。
那珠子名為儲靈珠,裏面儲存的是靈力,不是稀罕玩意兒,但因着用處雞肋,倒也不常見。
他上輩子被無量“送”給別人當徒弟的時候,曾見過一次。
爐鼎體質之所以适合作為容器,就是因為他們和靈力有着天然的親和性,爐鼎的血能夠和靈力相融。
指腹的血口很小,按了沒多久就止住了,樓折翡将帕子揉成一團,攥在手心裏。
他擡頭瞟了一眼,初桑手上的珠子已經變成渾然一體的金紅色了,這代表着裏面的靈力已經和血液完全融合。
初桑攥緊那顆珠子,長長地嘆了口氣:“果然……”
樓折翡故作疑惑:“婆婆,怎麽了嗎?”
叫出第一聲“婆婆”後,接下來就容易了。
初桑搖搖頭,從儲物法器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你的體質特殊,這是我研制出來的藥,能幫你掩飾一二。”
樓折翡愣了一下:“婆婆這是何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初桑面上顯出一絲不符合她容貌的擔憂,“你的體質若是被他人發現,恐怕會招惹麻煩,白白現在太小,還沒辦法保護好你。”
她沒有多說,将藥塞給樓折翡,就去配治療其他傷的藥了。
樓折翡把玩着掌心中的小瓶子,神思有些恍惚。
姜白在外頭等得花都謝了,可算把他們等出來了:“好了嗎?”
樓折翡點點頭,對着神色凝重的初桑拜了一拜:“麻煩婆婆了。”
“無礙。”初桑腰背挺直,受了他的禮,問道,“白白,你們急着回去嗎?”
姜白搖搖頭:“不着急,等下要去找蓮生爺爺,問一件事,然後再去織錦婆婆那裏做衣服。”
初桑挑了挑眉:“去找老不死問什麽?”
樓折翡挑了挑眉,老不死?
姜白無奈道:“我準備去問問蓮生爺爺,普通人能不能吃他新做的辟谷丹。”
“問什麽問,那玩意兒狗都不吃。”初桑招呼他們過去,“省下去找老不死的時間,過來嘗嘗我釀的靈酒。”
她将四杯酒依次擺開:“樓折翡,小翡是吧,來,喝過了,就當是付給我藥錢。”
姜白拿出錢袋:“婆婆,我來付錢,我有錢。”
初桑纖細的手指撫過杯口,意有所指道:“白白該付的,婆婆不會不讓你付,但這藥錢,小翡得親自付。”
樓折翡知道她說的是什麽藥,算起來,這藥錢他确實該付。
但這靈酒,怎麽看都透着古怪。
樓折翡下意識看向姜白。
姜白皺了皺眉:“阿翡不會喝酒。”
初桑不松口:“不會可以學,第一次就喝到了我釀的靈酒,說出去也不丢人。”
姜白沉默了一會兒:“我替阿翡喝,行不行?”
初桑表情驚詫,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行是行,只是我這次釀的靈酒可不是以前能比的,白白,你确定要替他喝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收到一個超級無敵巨開心的消息,給寶們發66個紅包,慶祝一下~
另外有個新腦洞,小可愛們可以幫我看看有沒有興趣嘛?
《剪修》
1
應向沂,民間剪紙手藝人,一朝穿書,成為修真界第一剪修。
剪紙雖好但會做夢,夢裏他剪的紙人都活了,嚷嚷着喜歡他不說,還想攻他。
應向沂每晚被迫忍受各種無下限的追求方式,包括但不限于下藥、囚禁。
終于,他忍無可忍,拿起了剪子。
2
遲迢是一條小白龍,妖界最尊貴的王。
飛升時,被天雷劈傷腦子,陷入無限循環的噩夢。
夢裏的他有無數身份,使盡渾身解數,只為得到一個男人。
即将得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夢裏的他似乎……不能人道??
3
應向沂誤入妖界,在水潭裏撈了條小蛇,小蛇雪白軟糯,十分讨人喜歡。
應向沂被萌得不行,把小蛇揣懷裏帶走了。
小蛇又乖又讨喜,應向沂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還給它剪衣服,一人一蛇相處得極其愉快。
直到有一天,小蛇打翻了他放紙人的盒子,突然化形了。
【小劇場】
剪修應向沂回顧自己一生,談道。
“我這輩子幹過最瘋狂的事,就是閹了自己老婆。”
“老婆身高腿長性格嬌,出身高貴脾氣好,對我情根深種,非我不可。”
“謝謝,不是做夢。”
“我親老婆。”
●1v1,HE,應攻遲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