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有喜歡的人嗎 被你喜歡上的人也太倒……
第4章 你有喜歡的人嗎 被你喜歡上的人也太倒……
“離婚……”
離婚這兩個字，頓時給蘇謹頓時傻眼了，他以為他們不論怎麽都不會走到離婚的這一步。
他也從未想過要跟江衍離婚。
他一直抱着僥幸的心理，因為他知道江衍很愛他，幾乎對他百依百順，就算他之前犯錯，只要他撒撒嬌，或者道個歉，對方就會原諒了他。
包容他的一些小小的驕縱。
他以為這一次也一樣，江衍頂多會生氣的時間長一點，只要他低頭道歉，哄一哄江衍，這一切都過去了。
不過，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他踩到了江衍的底線。
蘇謹怔愣在原地，大顆大顆的淚水，無聲落下。
“不，我不同意！”
他睜着一雙通紅的眼眸看着江衍，眼底除了難以置信之外，還有着一絲的怨。
“你就這麽狠心嗎？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傷心我的話。”
他看着江衍，眼裏帶着一絲偏執：“這麽多年，我們已經習慣了彼此，我離不開你，你難道就離得開嗎？”
他已經想好了，哪怕江衍心裏恨他，他也不會同意離婚。
對，他差點忘了，他是一個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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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天生在法律上就享受優待，在結婚法上也是一樣，只要他不同意，這個婚就離不了。
就算江衍想要離婚，但他不同意，對方又能怎麽辦？
江衍抿了抿唇：“蘇謹。”
“阿衍。”
聽到江衍喊他的名字，蘇謹眼神瞬間柔和了下來，他抓住江衍的手，偏着頭輕輕地蹭着對方掌心，試圖讓江衍心軟：“我發誓以後都不會跟他聯系，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
以後我會學着當一個好伴侶，我們收養一個孩子吧，以後我就在家裏照顧孩子，我守着這個家，哪兒都不去。
我們就當這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好嗎？”
他求着江衍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你之前說過不管家裏什麽事都聽我的，這次你也聽我好不好？”
江衍的眉頭皺得很緊，他不知道蘇謹什麽時候變成了樣子，将手腕從蘇謹手中掙脫開。
“蘇謹，我們回不去了。”
他做不到欺騙自己，也無法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就在這時，江衍的手機鈴聲響了，是公司來的電話。
說是系統突然出現了問題，他今天雖然請了假，但情況緊急，需要他回去看一下，問江衍能不能抽出時間來一趟。
“好，我馬上過來。”
江衍站了起來，他對蘇謹說道：“公司有急事，我需要去一趟，我們都冷靜一下。”
他說完起身朝着門口走去，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随後關上了門。
這邊江衍在處理系統障礙之後，便主動留在公司加班。
“雖然喊你回公司幫一下忙，但也還有半天假，怎麽看不上這半天假？”
開口的人江衍的上司，叫孫吳，是一個三十多歲的beta，他是江衍同門師兄，當年江衍離開帝都，進入這家公司就是他幫的忙。
“今天不回去陪你家的omega嗎？怎麽你們吵架了。”孫吳好奇地問道。
周圍的同事都知道，江衍娶了一個漂亮的omega，是個出了名的老婆奴，平時不抽煙，也不喝酒，賺的錢也全都上交，又長得帥，家務全包，唯一的愛好就是下班就回家陪老婆。
江衍神色一僵。
孫吳摸了摸下巴：“看來被我猜中了，你跟師兄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我好幫你參考參看。”
“……沒有吵架。”
江衍笑了笑。
孫吳摸了摸下巴，根據他豐富的經驗：“看來吵得有點兇，問題有點棘手，算了，看來不是我能解決的問題。”
江衍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既然你願意倒貼加班，我手裏剛好有個活還沒做完，那你就幫我做吧。”
江衍倏地松了一口氣：“師兄，你發給我吧。”
對于此時的江衍來說，在公司裏待着，比在家裏舒服。
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下班時間，公司裏的人一個個離開了，人越來越少。
孫吳臨走之前，看了一眼江衍，發現對方還坐在辦公室裏埋頭苦幹。
“你不回家？”
江衍輕笑着說道：“要回去，不過，還有一點就做完了，師兄你先走吧。”
“那我就先走了。”
公司裏的人陸陸續續地回了家，走到最後只剩下江衍一個人。
在将所有工作做完之後，外面的天也黑了，江衍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準備離開公司，去附近吃點東西。
江衍今天沒什麽胃口，在公司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一個面包，和一瓶水。
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安靜地吃完了這個小面包。
此時微黃的燈光落在臉上，将纖長的睫毛剪出一道卷翹的影子，和暗青的眼底徹底融合在一起，看起來有些疲憊。
江衍的确是有些累了，一天一夜都沒睡了，再加上工作了這麽久，早已經疲憊不堪，眼底青黑，但這似乎并不是他身體的極限。
只要停下來，他整個人都變得麻木。
他的手機已經被蘇謹給打關機了。
突然，他被指尖的一道銀光吸引住了目光。
——是左手無名指的銀戒。
他突然覺得這道光有些刺眼。
沒過多久，江衍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用力的将銀戒摘了下來，放進衣服的口袋裏。
他在便利店門口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
江衍走在路上，不知道該去哪裏，這麽晚了，他早就該回家了……可是他已經沒有家了。
他盯着腳下的影子出神。
“江衍。”
突然有人喊了他一聲，很快黑色豪車，緩緩地停在他身旁。
江衍擡起頭，眼裏露出一絲茫然，很快随着車窗搖下，他看見裴廷鈞那張含笑的俊臉。
“裴先生？”
裴廷鈞從公司出來之後，在回去的路上，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路邊，隐約覺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等湊近了一看，果然是認識的。
路燈在青年的腳下，拉得出一道細長的影子，柔和光線落在光潔白皙的側臉上，夜晚的風輕柔地吻着黑色的發梢，吹拂着衣擺，對方眼底透着一絲茫然，在馬路邊上漫無目的地走着，像一條無家可歸的小狗。
一身疲憊的樣子，眼尾泛紅，看起來像剛哭過的樣子，有點可憐。
“你也是剛下班？”
江衍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輕應了一聲。
“裴先生今天加班？”
裴廷鈞說道：“今天的事比較多，等忙完了就這個點了。”
“上車吧，我載你一程。”
江衍連忙拒絕道：“不用，裴先生，我家不是這邊的方向，您也不順路，謝謝您的好意。”
裴廷鈞頓時笑出聲：“誰說我要送你回家？”
江衍聽到耳邊的笑聲，頓時紅了耳尖。
裴廷鈞是曹礫的朋友，他們通過曹礫的關系認識，也就見了一面，不算熟。
“我的意思是去喝一杯，放松一下。”
“剛才我跟曹礫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很擔心你安全，跟我說不管用什麽手段，都得把你給捎上。”
江衍聽到這句話，心髒的位置瞬間軟了一塊，有着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來，有點泛酸。
裴廷鈞說完，便等待着江衍的答複。
“好，那就麻煩裴先生了。”
裴廷鈞等到江衍上車之後，順手給曹礫發了一個消息，告訴對方江衍在他這裏，讓對方直接去酒吧門口等着。
曹礫在得到消息的時候，一臉懵逼，連忙發消息追問，然而發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了。
因為昨天的事情，他心裏愧疚的都不敢給江衍發消息。
真的假的？!
江衍怎麽會跟裴廷鈞在一塊？
不是騙我的吧，可是有這個必要嗎？
曹礫想不明白。
他看了一眼時間，最後火急火燎地來到裴廷鈞說的那家酒吧。
他剛到沒一會兒工夫，很快就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酒吧門口。
當曹礫看到江衍從車裏下來之後，頓時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他們倆還真一起來的。
“阿衍，你還好嗎？”
江衍微微翹起嘴角，笑着說道：“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
曹礫一眼就看出江衍的狀态不對，人雖然是笑着的，但眼底的疲憊清晰可見，整個人沒有一點精神氣。
“曹礫，還愣着做什麽，快進去。”
裴廷鈞催促了一聲。
曹礫回過神來，門口不算是什麽聊天的好地方，他連忙說道：“好好好，咱們進去慢慢聊。”
他直接領着江衍去提前訂好的包廂，包廂裏安靜，适合喝點酒聊點東西。
曹礫舉起一杯酒遞給江衍，說道：“阿衍，上次的事，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要不是我……”
要不是他這張嘴，江衍好端端的一個家，也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江衍說道：“曹礫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就算你沒說，遲早有一天，我自己也會知道，只是早晚的事。”
曹礫見江衍不怪他，心裏也更愧疚了。
他跟江衍碰了一下杯，說道：“算了，咱們哥倆喝一口。”
“有什麽心事，全都在酒裏，一口喝下去就全沒了。”
江衍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辛辣的口感順着喉嚨而下，帶起一絲燒灼感，或許太久沒喝這麽烈的酒，有些不适應，嗆咳了兩聲，瞬間紅了眼眶。
酒精很快便發揮了它的作用，江衍感覺思維變得遲緩了一些。
他很少喝酒，上次在家裏曹礫帶的兩瓶酒，也克制着沒喝多少，不過這次突然有種想要不醉不歸的沖動。
或許喝醉了，就可以不用想了其他的了。
曹礫喝了一口，一回過頭，看着江衍一口幹一杯的氣勢，頓時驚了一把，他求助地似地看向一旁裴廷鈞。
【不是吧，這樣喝下去真的沒問題？】
裴廷鈞端着一杯酒輕抿了一口，他對上曹礫的目光：【既然他想喝，你就陪他喝。】
也是，曹礫心中瞬間明悟了，今天喊他過來不就是陪着江衍喝酒的嘛。
他這麽一想，頓時眼睛一閉，一口喝完杯中的酒。
曹礫看着江衍的杯子空了，連忙又倒上。
他知道江衍心中的苦悶，大概率是因為被綠了，他安慰地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咱們阿衍這麽好，何必單戀一棵草。”
“我記得打小追你的人就多，當時我跟在你後面吃了不少好東西，我當時還以為你開竅太晚，沒想到剛成年就結婚了。”
“就算沒了這個omega，但還有其他的omega，世界上不只有他蘇謹這麽一個omega！”
這時一直悶頭喝酒的江衍突然說道：“不會了。”
“不會什麽？”
“以後都不會再有其他omega了。”
江衍臉上沒有什麽變化，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某處。
他以後不會去招惹任何的omega。
Omega和alpha之間的信息素吸引，是他身為一個beta永遠都無法跨越的鴻溝。
他無法嗅到任何的信息素，不理解信息素占有，無法懂得信息素高匹配度之間的吸引。
他們像是同一個世界，兩個不同的物種。
“好好好，咱們不要omega，beta，beta也行！”
江衍輕輕地搖了搖頭，繼續又喝了一杯。
曹礫因為連續喝了好幾杯，已經開始有點醉了，他看着一直喝酒，連臉都沒紅一下的江衍，頓時震驚了。
酒量怎麽好？
他快喝吐了。
曹礫突然感覺有些反胃，他捂住嘴，立即給裴廷鈞打了一個招呼，讓對方幫忙看着江衍一下，他不行，得去廁所吐一會兒。
裴廷鈞看着旁邊喝完的酒瓶，眉頭微微挑起，給自己拿了一個幹淨的酒杯，倒了一杯，來到江衍身邊。
拿着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
“喝悶酒？”
江衍聽到聲音，一點點地收回目光，他這才發現身旁已經換了一個人。
“裴先生？”
裴廷鈞解開領口的幾顆紐扣，随意的卷了一下袖子，朝着空杯又倒了一杯酒。
“我以為你沒那麽在意。”
可能是因為就算發現伴侶出軌，江衍一直表現得出乎意料的冷靜。
江衍聽到這句話，突然笑了起來，他能冷靜地跟蘇謹提出離婚，并不代表他絲毫不在意。
他沒有那麽灑脫，能夠說放下就真的放下。
他是人，是一個感情動物，會流血受傷，也會傷心和難受。
畢竟七年了，不是七天，也不是七個月。
是整整七年。
當愛一個人已經成為習慣，再割舍下來，宛如剜下一塊肉。
江衍側過頭，看着眼前斯文俊美的男人，問道：“裴先生，你愛過嗎？或者有喜歡的人嗎？”
裴廷鈞坦然說道：“沒有，像我這種沒有心的人，很難喜歡上一個人。”
他也不會允許自己陷入這種危險之中。
“就算以後遇到那個命定的omega，也不會嗎？”
江衍有些不相信。
果然裴廷鈞的笑容停了下來，他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江衍，對上那雙被酒意浸染幾分的眼眸，随後倏地逼近。
江衍大腦已經變得遲鈍起來，他看着裴廷鈞一點點靠近，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知道了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青木香。
這麽湊近了一眼，裴廷鈞突然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此時江衍雖然看着他，但那雙眼睛并沒有聚焦，只是虛虛地看着他，眼裏透着一層薄薄的水霧。
那冷白色臉上看不出一點醉意的痕跡，但藏在發梢下的耳朵早已紅透了，眼尾也泛着一層薄薄的紅，只不過被藏在纖長的睫毛下。
如果不湊近看，根本發現不了。
裴廷鈞盯了一會兒，挪開了視線，他說道：“不會，因為他活不到被我愛上的那一刻。”
清洌的聲線帶着一絲冷意，讓江衍恢複了一點意識。
他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呆呆地盯着裴廷鈞嘴角的笑容看了一會兒。
任誰也不會相信這樣溫文爾雅的人，會做出這種事來。
可能這只是一個玩笑，在逗他玩。
江衍反應過來了。
“那被你喜歡上的人，也太倒黴了。”
裴廷鈞微微挑眉，他伸出指尖，輕輕地彈了一下對方額前的一縷落發，發現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說道：“是挺倒黴的。”
他還真以為江衍這麽能喝。
原來早就已經醉了，只是喝酒不上臉，這倒是挺少見的。
不過喝醉了的江衍，看起來挺乖的，安靜地坐在那裏，不吵不鬧。
裴廷鈞的身體退了回去，他心情不錯地說道：“所以，我無法對你此刻心情感同身受。”
江衍停頓了一下，思索了幾秒鐘，有些羨慕地說道：“那真好。”
不動心，就不會受傷。
等到曹礫從廁所裏吐完出來之後，看着已經趴在桌子上的江衍，他一臉震驚地看着裴廷鈞：“你把他喝趴下了？”
“他太困了，自己睡着了。”
“這裏可不是睡覺的地方，要在這裏睡一晚上，第二天起來一準腰酸背痛，我先把他弄回去。”
曹礫彎腰輕輕推了推江衍，說道：“阿衍醒醒，別睡了，咱們回家再睡。”
江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聽到耳邊的話，他看着曹礫，眼底帶着一絲無措地茫然，下意識搖了搖頭：“不，我不回家……我的家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