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疏遠 他們之間似乎有些越界了
第39章 疏遠 他們之間似乎有些越界了
兩周後。
“不好意思, 我來晚了。”
江衍推開包廂的門，他笑着說道。
他負責的游戲最近在進行公測，這段時間都在加班, 三人的聚會, 已經缺席了好幾次，今天是平安夜, 下班就比較早。
江城連着下了好幾天雪, 江衍身上沾了不少的雪，就連睫毛上都挂着融化了的水珠。
“快點過來坐吧，你看身上全是雪，你又不讓我們來接你。”曹礫一邊說着, 一邊上前幫江衍掃落肩上的雪。
“沒有打車過來嗎？”
裴廷鈞輕聲說道, 他擡起手碰了碰沾着雪的發梢, 同曹礫一起幫忙。
然而指尖剛觸及一抹濕潤，下一秒便落空了。
“我想着這邊比較近，就沒有打車過來, 誰知道走到半路上就下雪了。”
江衍身體微微往後靠了靠, 一邊推開曹礫幫忙的手腕, 一邊雙眸含笑地望着裴廷鈞：“你們都別幫忙我了，手等下弄涼了, 屋子裏面暖, 我把外套脫了一會兒就熱起來了。”
他在推開兩人之後, 轉身去脫下來圍巾和外套, 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因為天氣冷，曹礫說冬天吃火鍋最舒服，在江城味道最正宗的一家火鍋店裏，早早就訂了包間。
桌上的鍋早就燒開了, 濃烈的香味和熱氣一起沸騰起來，整個房間弄得暖烘烘的。
“那好吧，鈞哥，咱們回去坐吧，阿衍他自能行的。”
裴廷鈞目光落在自己落在懸空的那只手上，緩緩地收了回來。
這時江衍已經走了過來，他裏面穿着一件黑色高領毛衣，将原本精瘦緊實的身材勾勒的十分完美，寬肩窄腰，在三分溫柔的底色上，增添了七分成熟禁欲，舉手投足間充滿了魅力，幾乎吸引了玻璃窗外許多路人的目光。
裴廷鈞看到也不由愣住了。
曹礫觀察到周圍人的反應，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阿衍今天居然穿得這麽哇塞，待會不去酒吧都不行呀。”
江衍聽了不由笑着說道:“這都是前年買的舊衣服，沒什麽特別的。”
曹礫挑了挑眉：“前夫買的？”
江衍輕應了一聲：“嗯。”
曹礫哼了一聲：“那怪不得。”
忍不住調侃道：“你沒聽說過嗎？黑色緊身高領相當于男人的黑絲，你前夫倒是挺會吃的。”
裴廷鈞眉頭倏地一皺，原本還覺得賞心悅目的衣服，瞬間變得有些礙眼了，沉着臉一言不發。
江衍沒想到曹礫這麽敢說，臉瞬間就紅了起來：“曹礫，閉嘴！”
“阿衍，別害羞啊，你看看這邊好多人都在偷看你，等會兒咱們去酒吧，保證你手機都要被人加爆。”
江衍連忙将煮好的肥牛，放進曹礫的碗裏：“你趕快吃吧。”
企圖用吃的堵住曹礫那張嘴。
“酒吧就算了，我這幾天都在加班，現在天冷了，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曹礫的願望落空，他忍不住嘆一口氣：“那好吧。”
裴廷鈞用公筷夾了一筷子煮好的肉放進江衍碗裏：“你快吃，別管他。”
江衍看着碗裏的肉，愣了一下，随即說道：“謝謝鈞哥。”
“你別光顧着給我夾肉，你自己也快吃吧。”
裴廷鈞聽到這句話，輕笑着說道：“好，我馬上吃。”
這頓飯三人都吃得很愉快，在吃飯之後，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裴廷鈞開車送兩人回去。
裴廷鈞剛一到家，就收到了江衍的短信。
【鈞哥，到家了嗎？】
他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快速回複道：【已經到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距離江衍休息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于是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準備睡了嗎？】
然而，這條消息卻始終都沒等到回應。
裴廷鈞等到深夜，再次打開手機，依舊沒有任何回複，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自從上次送江衍回家之後，就隐隐感覺有些不對勁，對方似乎在有意無意地疏遠，
他明顯感覺到他們之間沒有之前那般親密，卻找不出任何證據。
這的确是江衍刻意這麽做的，自從宋舟的那件事之後，他有認真反思兩人之間的關系。
他和裴廷鈞其實認識還不到一年，但他們之間的親密，幾乎快要趕上從小一起長大的曹礫了，這對于性格內斂的江衍來說，有些不可思議。
之前曹礫說他偏心，當時他并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回想起來的确有些不妥。
江衍回想起那晚裴廷鈞的目光，不由微微皺起了眉。
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們的行為似乎都有些越界，只是誰都沒有察覺到。
他打算重新建立起之前不知何時打破了的邊界。
再加上這段時間本身就比較忙，所以聚在一起的時間就漸漸少了。
第二天早上，江衍才看到裴廷鈞的短信，他昨晚太困了，的确睡得比較早，連忙發了一條消息去道歉。
【不好意思鈞哥，我昨晚上睡着了。】
裴廷鈞在等了一晚上之後，終于在天亮時等到了那條短信，他黑沉沉的眼眸倏地動了動，昨晚一夜未眠，他在地下室，将那條剪輯了的視頻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幾乎滿腦子都是對方的影子。
他沉默着看完那條短消息，攏共十幾個字，卻反複看了好幾遍，昨晚上苦熬一夜的思念，終于在此刻決堤了。
他不打算再忍了。
裴廷鈞直接開車來到了公寓樓下，他打開門，房間裏獨屬于江衍的氣息，倏地直接撲面而來，将他瞬間淹沒。
他一件件脫去身上的衣服，進入浴室打開熱水，将整個人都浸泡在熱水裏。
旁邊的沐浴露依舊是那款薄荷雪松，但似乎江衍這裏的要更好聞一些。
在洗完澡之後，他擦幹身上的水漬，目光落在洗漱臺上的牙刷上，倏地頓了頓。
在洗漱完了之後，裴廷鈞來到卧室裏，指尖撫摸柔軟溫暖的棉被上，上面似乎還殘留着江衍的體溫，将臉埋入枕頭，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
這一刻，他仿佛感覺到對方就在身邊，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緊繃了一夜的神經，瞬間得到了緩解和放松。
江衍……
江衍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誰在念叨他。
不知道為什麽，接下來連着一周，江衍回到家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家裏好像發生了靈異事件。
餐桌上的水杯，他記得早上離開的時候，明明是放在左邊的，然而等到回來的時候卻在右邊，還有牙刷擺放的位置，以及被子上有些斑駁的氣味……
對于這些怪異的情況，江衍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群裏面說了這件事，曹礫是個老迷信，他建議找個師傅過來看一下，連夜打電話問他媽要了一個師傅的聯系方式。
江衍不相信這些，于是便客氣地拒絕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裴廷鈞沉默地看完群裏的消息之後，面無表情地回複：【可能是阿衍最近加班太累了，人在疲憊的時候會産生錯覺，當然也可能是門窗沒有關緊，房間太暖和，會有一些過冬的小動物從窗戶的縫隙爬進來。】
【什麽動物爬十幾層高的樓？】
曹礫震驚。
而且那還是本市最好的高級公寓，怎麽可能會有老鼠。
曹礫是不相信，他還是堅信是靈異神怪：【我覺得可能是半夜跟着阿衍回家的女鬼。】
江衍更不相信。
難道真的是他太疲憊了，而産生的錯覺嗎？
江衍抿了抿唇，直到周末的時候，他去一趟商場，直接在客廳裏按在了一個監控。
不過，自從裝了這個監控之後，之前那些怪異的現象瞬間就消失了。
他晚上回到家，查看監控，并沒有發現什麽異象，也沒有靈異事件，也沒有老鼠鑽進來。
或許他真的是最近太累了？
就在江衍打算請假休息一天的時候，第二天早上他就生病了。
是昨晚上暖氣開得太足，他覺得屋子裏有點悶，就打開窗戶透透氣，結果睡着的時候卻忘記關掉，再加外面下了一夜的雪。
冰火兩重天，一下子就着涼了。
在感覺到身體不舒服後，他給孫吳打了一個電話，直接請了兩天假。
在感冒之後，江衍感到身體十分疲憊，手腳都沒有力氣，在吃完一顆感冒藥之後，喝了一杯水，便又回到了床上繼續睡覺。
這一覺他睡的十分的沉，不遠處手機瘋狂震動，都沒有絲毫反應。
下午六點，裴廷鈞看着十幾個未接電話的手機，眉頭緊鎖，不打算再這樣着急地等待下去，害怕江衍出事。
他了解江衍的性格，就算對方真的發覺了什麽，要打算疏遠他，也不會不接電話。
裴廷鈞開車來到了公寓樓下，直接上了樓，他敲了敲門。
“阿衍，你在家嗎？”
然而沒有任何的回應。
裴廷鈞眼眸倏地沉了沉，立即打開了門。
他一進入公寓，就看到了客廳裏的監控。
裏面安裝了紅外線，鏡頭會跟随人的走動而轉動，幾乎沒有死角。
裴廷鈞并沒有理會跟随他轉動的監控，開始四處搜尋，很快便在卧室的床上，看到江衍沉睡的身影。
這時他才松了一口氣，但提着的心卻并沒落下。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輕聲喊道：“阿衍？”
然而床上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裴廷鈞走近一看，看到江衍雙眸緊閉，臉上暈着不正常的紅，心裏立即慌了起來。
他立即用手摸了摸額頭，手心下的溫度燙得驚人。
應該是發燒了。
裴廷鈞不由眉頭緊鎖。
江衍在感受到一絲涼意之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只看到眼前一道朦朦胧胧的身影，隐約覺得十分熟悉，但此刻大腦遲鈍，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抽屜裏……有藥。”
他的喉嚨又幹又疼，就連說話都沒有什麽力氣。
裴廷鈞聽到微弱的聲音之後，立即摸了摸江衍汗濕的額頭，看到對方緊蹙着眉，連忙說道：“……阿衍，你等我一下。”
盡管再不舍得離開，他也立即去翻找外面抽屜的藥物。
裴廷鈞很快便找到了一抽屜的備用藥，連忙将那些藥都拿出來。
他皺着眉，快速查閱那些藥物的說明書，或許因為太過着急，手忍不住輕微地顫抖起來，掌心裏面滲出一層薄薄的汗。
裴廷鈞心跳得很快，他從來沒有這麽着急過。
剛才在看到江衍的瞬間，他的心髒不由揪成了一團，隐隐有些抽痛。
他寧願此時生病的那個人是他。
在看了說明書之後，裴廷鈞拿着退燒藥，又接了一杯溫水，才進入卧室裏。
“阿衍，先吃藥。”
他将藥和水放在床頭，動作輕柔地将人從被子裏撈了起來，将水杯遞到了嘴邊。
江衍此時陷入昏睡之中，雙眸緊閉，在感到唇上傳來一抹濕潤之後，下意識張開嘴喝了兩口。
他的喉嚨被燒得幹疼，連續喝了好幾口都緩解不了。
裴廷鈞眼看半杯水快沒了，他就停止喂水，将退燒藥拿了過來，遞到江衍的嘴邊。
“阿衍乖，我們先吃藥，吃完藥之後再睡，好嗎？”
他輕聲哄道。
然而此時剛喝完水的江衍，卻怎麽也不願意張開嘴吃藥。
裴廷鈞見狀緊鎖着眉，他用一只手臂将人圈在懷裏，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捏着下巴，指腹按在柔軟的唇瓣上，企圖撬開緊閉着的雙唇。
那滾燙的溫度燙得他心中一驚，然而此時他腦海裏并沒有什麽旖旎的想法，只想着怎麽讓江衍趕快把藥吃了。
昏睡的江衍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腦袋偏過去，整個人無力地滾入懷裏。
江衍皺着眉，無意識呢喃着：“渴……”
他除了水之外，不想吃什麽東西。
此時，裴廷鈞感受到懷中的人重量，他的心跳快極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懷裏的人，不知道看了多久，眼眶都不由泛酸。
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柔軟而灼熱的唇瓣上，喉頭滾動了一下，眸色微微一深，他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
裴廷鈞将那兩顆退燒藥塞進嘴裏，拿起桌上的半杯水一飲而盡，擡起懷裏人的下巴，倏地低下頭，動作輕柔地撬開那緊閉着雙唇上。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止了一般。
他從未想過吻上對方的唇時，會是這樣的情況。
雙眸緊閉着的江衍，在嘗到一絲濕潤的瞬間，條件反射地張開了唇，以為跟上次一樣，所以當那陌生唇舌闖進來時，幾乎沒有任何防備。
除了他迫切需要的水之外，哺喂進入口中的還有兩粒混入其中的藥，發軟的舌尖又被一股陌生的力量勾纏住，為了不讓好不容易進入口中的水溢出，他只能大口吞咽着，那兩粒退燒藥也順利跟着水流進入喉嚨裏。
然而在喝完一口水之後，江衍卻還是覺得不夠，他閉着眼睛，微張着唇忍不住開始索要起來。
按理說，在喂完藥之後，裴廷鈞就該迅速抽離開，然而當那柔軟濕潤的舌尖纏上來的那一刻。
他瞬間改變了主意，幾乎沒有絲毫不抵抗的能力。
在炎熱的雨季，湖裏的魚會因為缺氧，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着水面的氧氣。
此時懷裏的人，就像一條浮出水面渴望氧氣的魚一般。
此時的裴廷鈞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靈魂仿佛都要從身體裏面抽離出來。
任由唇舌被一次又一次舔舐，吮吸着，追逐着，那柔軟而滾燙的舌像貪心的小貓一樣，企圖搜刮他口中最後一滴水。
仿若觸電般的感覺，讓他瞬間頭皮發麻，心跳宛如擂鼓。
裴廷鈞的眼眸紅得厲害，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身體控制不住的發顫，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這樣的場景也只在幻想中出現過，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現實。
暖黃的氛圍燈，透過空掉的玻璃杯折射出絢爛的五彩的光。
在吃了藥之後，江衍徹底陷入沉睡之中。
他将懷裏的人放入溫暖的床上，目光柔軟地看着睡着的青年，視線掃過那嫣紅的唇瓣，心裏又酸又軟。
不知道在床邊看了多久，直到雙腿發麻，他才緩緩起身，回過頭，剛好與客廳裏的監控隔空對視上。
裴廷鈞毫不在意地舔了舔濕潤泛紅的唇角，仰着頭，目光直勾勾地看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