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惹怒神明的後果
第82章 惹怒神明的後果
“為什麽要那麽做?”
安安的聲音顫抖着,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質問誰。
“之前那個抓走我的男人是這樣,現在這些人也是這樣。”
耳畔的慘叫聲漸漸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屬于巨型怪物的吼叫。
短短的十秒鐘功夫, 數千個被擄獲如此,靈力強大的審神者,全部變成了溯行軍。
原本……他們可以在那位陰陽師的幫助下,回到自己的世界才對。
那些善良的刀劍男士沒有讓自己的手上沾上污濁的血液,可是那個未曾露面的“首領”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想将此處化作一片煉獄。
不遠處, 唯一一個沒有轉化成溯行軍的音葉自然是成為了所有溯行軍下意識決定湮滅的目标, 幾乎一瞬間,十幾只方才轉化的溯行軍争先恐後的向她湧去。
“大家, 将主公保護在身後!”
不用長谷部高喊, 她本丸的刀劍男士們幾乎一瞬間就做出反應, 持刀面對着敵人,将音葉圍繞在了正中央。
“似乎會是一場苦戰呢……”
“對于我們每月的任務來說,也是家常便飯吧?”
嘴上語氣輕松的開着玩笑, 面上的表情卻都是一致的嚴峻。
“不用這樣。”音葉搖頭:“他們可不是普通的溯行軍, 他們的靈力加起來甚至比我強大太多倍, 至少讓我和大家一起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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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這是最後一次戰鬥吧?
她的心裏有些悲觀,卻覺得這是必然的情況了。
沒錯,沒有人——
根本沒有人可以戰勝這些怪物。
也根本沒有人可以擊敗時之政府。
她那悲哀的, 從來無法控制自己人生的一生, 總算可以得到終結了……麽?
在溯行軍沖過來的那一刻, 音葉擊中自己的靈力準備奮力一搏, 然後……
“咿呀!!”
少女中氣十足的一聲大喊, 那些險些撲過來的溯行軍們,瞬間栽倒了一片。
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宛如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樣發出了嘤嘤嘤的聲音。
而方才“咿呀”出聲的,是一位紮着馬尾,舉着蒲公英的小姑娘。
她方才揮動蒲公英,揍翻了一群溯行軍。
“……螢草?”
大家全部目瞪口呆之際,音葉咽了口唾沫,幹巴巴的喊道。
她,她難道不是一個擅長治療的式神嗎?
音葉覺得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出了問題。
“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螢草的聲音柔柔弱弱,她紅着臉,那支看似輕飄飄的蒲公英擡起又砸下,将一只掙紮着試圖擡起頭的溯行軍狠狠拍進了地裏,摳也摳不出來。
“像我這種弱小的妖怪,也能幫到大家的忙呢,真,真是太好了。”
螢草的臉都要紅透了,舉起蒲公英試圖遮住自己。
音葉:“……”
刀劍們:“……”
您謙虛了。
——————
“你們,難道不是同伴嗎?”
【同伴?】
那個低沉的聲音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它大聲狂笑了好長時間,安安頭頂上那幾個鬥篷人也禮貌性附和着哈哈笑了起來。
他們笑的有些滑稽。
安安覺得她的忍耐已經到了盡頭,她的太陽穴突突跳着,很想給鬥篷人們一人來幾拳。
【你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安安。】
【同伴?不,那些家夥從來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同伴,連作為奴隸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是我飼養在養豬場的一群蠢豬,這個說法你覺得怎麽樣?】
“沒有異議。”聯想起那些審神者所做的一切,安安緩緩的搖頭。
但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足下陷進的土地已經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那為何……你要将他們帶到這裏?”
“他們本來可以被正常的時政帶走,培養成一位真正維護歷史的負責審神者,和自己本丸的刀劍相處的很好,大家都會很開心的稱呼他們為主公!”
她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大吼出來的質問。
“你有什麽資格去決定別人的人生?”
“你有什麽資格将他們的存在從原本的世界抹除?”
“你有什麽資格将他們囚禁于此?”
“你有什麽資格将他們從正常的人類活活逼成了怪物?”
“出來!”安安這才大概真正的暴怒了,她體內的靈力完全進入暴走狀态,将足下的土地如同紙片一般輕飄飄的掀起,她面無表情的懸浮在半空,及腰的銀色長發已經沒有了重力的束縛而随風飄揚,赤色的紅眸裏燃燒着熊熊的火焰:“你就是這個黑暗時政的首領嗎?不要做縮頭烏龜,我要和你堂堂正正的一決勝負!”
【他們會變成這種樣子,是因為人性本該如此啊。】
【如果意志堅定一些的話,不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嗎?】
【這明明是這些蠢豬在咎由自取不是嗎?】
“受害者有罪論。”
安安已經受夠了這家夥無處不在的洗腦式碎碎念,她幹脆拿那邊的鬥篷人殺雞儆猴,将靈力凝聚在一起,狠狠的對他們沖撞而去。
似是因為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女孩會這樣強大,最前方一個嬉笑着随手格擋的男人居然被直接擊中,直直的墜落下去。
【哦呀。】
那個聲音沒有驚訝,而是發出了贊嘆。
【我覺得我似乎已經越來越喜歡你了,安安。】
鬥篷人們皆是一驚。
他們……可是首領大人親自培養出來的。
怎麽會被一個小丫頭像是兒戲一般擊落?
現在的首領甚至對小丫頭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興趣……其實首領一直都對她表現出了相當大的興趣。
那是不是說明着,他們也會像下面那些失敗者的豬猡一般,被像垃圾一樣的抛棄掉?
不可以!
他們隐藏在鬥篷下的面容出現了一絲猙獰,頗有背水一戰的覺悟。
“下一個。”安安深吸一口氣,從她廣闊如海的精神力海洋源源不斷的調動出靈力,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此時周身熠熠生輝的特效已經吸引了地面上所有人的視線:“下一個,就輪到你們了。”
正在與某位“溯行軍”交戰的三日月,在那一瞬間有些愣神。
紅衣墨發的少年像是在戰場上優雅起舞,唇角泛出笑意。
白衣濺上了血跡,當真變得很像浴血的仙鶴。
銀發的付喪神與三日月背靠着應對兩面夾擊的溯行軍。
“你明白我要說什麽嗎?三日月殿?”
“嗯。”三日月笑了:“我們的安安,真是給了我們相當大的驚吓。”
“不,我是說,三日月殿已經做好了回本丸接受聚衆手入…手合的準備嗎?”
“……?”
被囚禁着的白山吉光也是如此,他靜靜的望着主公,深邃的瞳孔倒映着靈力的反光,像是倒映着星河。
那是他們的審神者大人。
也是他們寵愛着的小姑娘。
他們看着她從一個小小的女孩漸漸長大成人,看着她用繪筆在畫紙上描寫着心中的一切,看着她望向他們所有刀劍時,眼眸裏流露出的蜜糖一般的微笑。
在她難過的時候,任何一振不擅與他人相處的刀劍都會不遺餘力的哄她微笑,他們可以讓她騎大馬,為她制作好吃的點心,陪着她扮演世界上最幼稚純真的話劇,将他們所有的寵愛統統給予她,給她他們所能給予的一切;而在她開心的時候,他們簡直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充滿了陽光。
那樣一個目光柔軟的,個頭小小的女孩啊,甚至從她蹒跚學步時開始,他們原本發誓過用此生去好好的守護着她。
但是什麽時候,那個小姑娘,已經成長到能夠擋在他們所有人面前的程度了?
“楠雄。”
不遠處,空助手搭涼棚望着這一切,笑盈盈的回首望着自己的弟弟:“你有沒有覺得,現在的安安真的很帥氣?”
後者很輕很輕的“嗯”了一聲,聲音裏帶着淡淡的笑意。
“真不愧是我們的妹妹呢。”
齊木難得沒有否認他的話語,并且動動小手,讓所有的溯行軍都停止了動作。
【欸?】
齊木确定以及肯定,那個方才趾高氣昂試圖給安安洗腦的“首領”,這個時候發出了一聲僵硬的“欸?”
那個聲音似是在和齊木較勁,拔蘿蔔似的試圖讓審神者變作的溯行軍統統恢複動作。
齊木大概是玩累了,微微一松手,對面似乎還未反應過來,數千名溯行軍噼裏啪啦摔倒了一片。
空助捂住嘴發出噗噗噗的聲音,滿臉寫着【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就連晴明都稍稍一愣,下方的戰場氣氛變得奇怪了起來,BGM都變得歡脫了些。
擡首看到游刃有餘的發揮靈力揍人的妹妹時,齊木彎彎唇角,再度動動小手,迫使天空發出鏡子碎裂一般的不堪重負的“咔擦”聲,出現了無數的裂紋。
這片僞裝成天空的虛假的屏幕總算現出原形,碎裂的同時出現了一塊又一塊大大的縫隙。
【真是個不乖的壞孩子呢……】
“您在指我的弟弟是壞孩子?”空助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淚:“抱歉抱歉,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這樣好笑的笑話了。”
透過那些虛假的天空,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部的無邊無際的漆黑。
說來好笑,這個所謂黑暗時政的坐标,是“虛無”。
這也是正常的時政摸滾打爬都沒辦法确切定位的緣故。
不過現在……
“來了吧,那只油豆腐小狐貍的憨憨政府。”空助笑眯眯的托腮,巨型高達也像收到了信號,擡起手臂,将整片虛假的天空從中間開始一分為二,最終化作無數碎片。
而四周的一切,終于得以暴露而出。
……全部都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濃墨般的黑。
除此之外,還有轟鳴着的閃電伴随着從天而降的刀劍們來到了地面上。
入場的方式倒是挺帥氣的。
如果再早一些就更好了,可惜沒有讓他們看到人類變成溯行軍的全程。
【是你叫來正常時政的?】齊木看着空助的眼神宛如見了鬼:【你什麽時候變成會做這種事情的人了?】
雖然那個時政多半派不上用場,他們也不需要那些審神者的支援,可是……那些重獲自由的刀劍們,卻是需要一個正規的栖身之處。
像是屬于安安的刀劍一樣,一個新的審神者也許可以在時間的流逝時成為治愈他們的良藥。
空助什麽時候變成了考慮後續收尾工作這般周到的活雷鋒了?
“哇哦。”空助像是沒聽到弟弟的問題,一拍手發出了感慨:“下面那個是不是之前負責安撫接待我們的審神者小哥?”
齊木下意識的低頭,看到了少年審神者的個頭和标志的呆毛,點了點頭。
“我覺得他的刀劍簡直可以清掃全場。”空助看着那些穿梭在溯行軍中的六任刀劍,啧啧贊嘆:“原來屬于那邊的時政的審神者,也不止全是棒槌嘛。”
另一頭,在安安以靈力教那些鬥篷人做人時,其中一人起了歪心思。
他自然是那個陰魂不散的60號審神者。
自從險些被白山吉光捅死之後,愈發變本加厲,将随後一絲人性抛棄,不擇手段的,一步一步的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方才和安安交戰幾下便挨了痛打,他趁着戰況混亂時悄悄溜到了後方。
他也沒去注意自家首領的不對勁和天空的變化,滿心都是一定要報複回去。
“怎麽可能讓你毀掉我的一切……”這個鼻青臉腫的男人将白山橫在自己的面前發出威脅:“你的靈能力再強大又如何?我照樣有辦法!”
他大喊着:“別動!你要是敢再溢出半點靈力,我就撕碎他的喉嚨!你是來不及阻止我的!”
安安安靜的看了他一眼,果真不帶猶豫的将靈力全部收束回去了。
“沒錯,這樣就對了……”他桀桀的笑着:“将這種弱小的東西當做同伴,你當然會失敗啊。”
“主公。”迷迷糊糊清醒過來的白山吉光,第一次這樣焦急的表達出自己的意願:“請您不要……”不要管我。
“閉嘴!”男人大力扼住了白山的咽喉,安安的瞳孔再度縮緊。
“沒錯,就是這樣,不許動……”
淫/邪的目光掃射着面無表情的女孩精雕玉琢的瓷娃娃外表,他心中的邪念一目了然。
“你,想要救你的劍嗎……”他露出令人惡心的笑容,面對面前的女孩,慢條斯理的說道,“那就把你的衣服脫掉。”
不知為何,在他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某種不知緣何而起的,比首領更加赫人的壓迫感一瞬間侵蝕了他的精神力,攪緊他的心髒,迫使他不由自主的松開手,嘔出一大口鮮血。
那,那是什麽?
幾乎讓他直面最深的絕望,下一秒就要将他生生撕裂攪碎的可怕壓迫感。
男人張着嘴,卻發現自己再也無法發出聲音。
在他松開白山的那一刻,安安便用冰做的藤蔓拖住白山,迅速将他拉回了自己的身邊。
至于面前莫名其妙就被吓到失/禁的男人……
安安猜測可能和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有關系。
按照地面的混亂情況來看,也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這句話了吧。
猜測到了楠雄哥哥和空助哥哥此時的心情,安安唉了一聲。
活着不好嗎?
果然,不遠處,齊木反光的鏡片讓人完全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楠雄,你剛剛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呢。”空助的聲音聽起來仍然很欠揍,可誰也不知道,就在方才,他緊急将抑制器拍在了弟弟的腦門,才勉強保持住了他的理智。
空助笑眯眯的:“就連哥哥我,也差點覺得要被你殺掉了哦。”
齊木沒有給他回應,他摸了摸自己腦袋上一邊已經報廢的抑制器,半晌才開口回了一句:“你也是。”
一副相當可怕的,似是想要摧毀世界的表情。
“速戰速決吧。”
【嗯。】
齊木兄弟,有史以來第一次這般極度默契的意見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