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兩人的仙臺三

第24章 兩人的仙臺三

被自己喜歡的人,在滿山燦爛的櫻花中,舉着自己最喜歡顏色的鑽石求婚,大概從出生起就一直活在打打殺殺世界裏的夏,所能想到的最浪漫事情。

如果五條悟不是咒術世界的最強咒術師,而是木葉村的忍者或是普通村民,她肯定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可惜無論哪個世界,都沒有如果。

“抱歉悟,我覺得結婚是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還涉及到我們在乎的家人。”

觀覽車不大的轟鳴聲中,夏艱難地垂眸,避開了銀發青年的期待忐忑眼神,輕聲拒絕了他。

“這件事,我想等到我掌握了穿越兩個世界的辦法,再來給你答複。”

雖然悟因為理念不和,早就和家族那邊斷絕了來往*,但她還是很在乎和自己相依為命多年,又當爹又當媽又當哥地把她拉扯長大的卡卡西。

她倒不是擔心五條悟不能獲得卡卡西的認可,只是擔心自己不能好好地在兩個世界間建起穩定的通道。

畢竟,這半年的訓練中,雖然她靠着五條悟這位BUG級別的陪練,對想非想處産生時空黑洞的連接方向稍微有了點感知,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想非想處越來越不穩定,上個月甚至在忍術展開時出現了黑洞,讓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安逸太久忍術退步了。

雖說這是一場沒有結果她也絕不後悔的戀愛,但一旦涉及到婚姻……她覺得就算自己現在答應下來舉行婚禮,不能得到卡卡西他們的祝福,這也算不上是真正的結婚,反而像是私奔。

“在乎的家人啊……嘛,夏你都這麽說了,我也就只能忍耐了。”

被拒絕了的五條悟若無其事地收起戒指,和平日一樣嬉皮笑臉地站起來打算坐回夏身旁。

要不是他站起時一個不注意,砰的一聲撞上了小小觀覽車的車頂,夏還真以為他不在乎自己的拒絕了。

“那個……悟你沒事吧?”

夏心有餘悸地看了眼被撞凸的車頂,又遲疑地把目光轉向應該很痛但面上半點也沒表現出來,反而拿出手機很正常地開始擺姿勢和櫻花合影的五條悟,內心直呼不妙。

五條悟一直是有話直說委屈誰都絕不委屈自己的類型,所以過去他們鬧小矛盾,他都會氣呼呼地表現出來等她去哄。

像現在這樣表現得和沒事人似的,一言不發安靜欣賞窗外風景的五條悟,她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本應該是如夢如幻的櫻花觀覽之旅,因為這一個小插曲,變成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難熬的地獄寂靜之旅。

窗外淡粉的櫻花依舊美麗,夏卻已經沒了欣賞的心思,古老觀覽車輪咕隆咕隆的轟鳴聲,像是砸在她心上一樣刺耳,讓她本就煩躁的心更加暴躁。

“悟。”

在這一段漫長的花路即将走到盡頭時,煩躁值達到頂點反而平靜下來的夏忽然開口,聲音不大也不快,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平淡。

“我在學會跑步的時候就學會了怎麽握刀,習慣了自己動手去奪取想要的東西,所以完全不信神明這一類的東西。”

“因為如果他們真的存在,那我的族人,父親,還有無數溫柔善良,值得更好未來的人,就不會那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于無盡黑暗。”

“所以,我只以我自己的名義向你發誓。”

夏仰起頭,直直看進自己身旁銀發青年深不見底的幽深藍眸,像是乘着春風飛上藍天的櫻花一樣,綻放飛揚恣意的笑容。

“我愛五條悟,愛他和世界對抗時任性的模樣,愛他和親近之人撒嬌時上揚的語氣,愛他偷吃甜食時眯起的眼角,愛他看到我時上揚亮起的雙眼。”

“無論未來如何,我愛的人永遠只有你。”

無論他們未來分隔多遠,只要她還記得自己是誰,她就會永遠愛着五條悟。

觀覽車在吭嚓一聲中到達了終點,車門卻遲遲沒有打開,工作人員對視一眼剛想走過去查看情況,就被裏面傳出的滋啧親吻聲弄紅了臉,連忙退開,按照之前得到的指示再次發到引擎,讓觀覽車慢悠悠地爬回山下。

而在山下翹首以盼了十來分鐘的游客,好不容易盼來了期待已久的游覽車,但這兩節長的綠色迷你游覽車,卻在慢悠悠滑進軌道停住的下一秒又啓動了引擎,在他們懷疑人生的震驚視線中滑了出去。

“……悟……這可是在外面……你給我适可而止!”

在觀覽車即将第二次到達山頂的時候,夏用上了十足十的力氣,把手已經摸到自己內衣扣子的五條悟給推了開來,紅着臉,把自己堆上胸口的衛衣拉下理好。

這可是四面都是透明玻璃的觀覽車!又不是他貼了單向透視膜的豪車,雖說沒人會用望遠鏡看觀覽車內的人在做什麽,但這也不能成為他破廉恥的理由!

經過了半年的‘磨煉’,夏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連換氣都不會,深吻後就腿軟喘不過氣來的新手。雖然還比不過她那性格和術式名稱完全一致的男友,至少還能保留在他越線時一手肘往關鍵部位怼過去的力氣。

可惜的是,剛剛得到了她表白的銀發青年臉上早已飄起了幸福的小花,被她低聲吼了一頓也半點不生氣,嘴角咧到耳後根傻兮兮地笑着站起來,砰地一聲再次撞上車頂,笑容不變地拉開觀覽車的門,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在覺得不妙的夏追出來拉住他前,最強咒術師雙手攏到嘴邊呈喇叭狀,對着山下遍野的粉色垂櫻興奮大喊:

“夏她答應我的求婚了——”

“……”不,等等,她明明一開口就是婉拒啊?!

“嘻嘻,反正夏你已經說了非我不嫁,接下來只要哥哥同意就行了吧?”

像是讀出了她的疑惑,五條悟在游客們飽含理解的調侃視線中,長臂一伸攬上她的肩膀,無比豪氣地宣讀自己的未來藍圖。

“到時候我們可以兩邊都辦一次婚禮,夏你那邊偏傳統就辦和式,我這邊就搞西式,正好可以讓惠和津美紀來當花童……”

過于興奮的五條悟簡直和打了腎上腺素一樣停不下來,滿臉社死的夏把他從觀覽車隧道拖到旁邊比較僻靜山崖時,他已經念念叨叨地列了數十種婚紗的款式讓她挑選,要不是他還列出了與之相配的西裝款,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有女裝癖了。

不過換個角度想,這也說明五條悟為了連影子都還沒有的婚禮做了很多準備。

于是,站在鋪滿櫻花花瓣淡粉泥草地上的夏猶豫了數秒,還是沒有打斷他,只是掏出手機,悄悄地把他此時的模樣拍了下來。

明朗的蔚藍天空,微風吹拂揚起漫天粉色花瓣,她愛的男人站在花海中,興奮地揮舞雙手,向她描述他們的美好未來。

如果幸福有形狀,肯定,就是她現在看到的這樣。

“叮——”

意料之外,夏的手機并沒有和往常一樣響起“咔嚓”的拍照聲,叮的一聲系統提示聲把她的注意力拉回了屏幕,看到了上面內存不足的提示。

“诶,夏你的手機內存卡也滿了啊。”終于講盡興了的五條悟長腿一邁蹿到自家女友身邊,低頭看到這個熟悉的界面,立刻從口袋裏掏出備用的儲存卡塞給她,“還好我預料到我們會拍很多照片,帶了一打儲存卡出來~”

“一打……你是要把這座山上的每一棵櫻花樹都拍一遍嗎?”

夏一邊吐槽一邊接過五條悟手中的新卡裝進卡槽,換下來的舊儲存卡,則被她小心翼翼地收到了錢包的夾層。

不過,因為這張儲存了她半年間寶貴記憶的儲存卡只有指甲蓋大小,她的錢包又沒有拉鏈,夏還是有點擔心自己會一不小心把它弄丢了。

“說起來最近的智能手機,好像能把手機裏的照片視頻都傳到網絡上保存好特別方便,我們要不要換一個那樣的手機?悟你手上這個已經用了好幾年了吧?”

小心翼翼地把錢包塞回布偶貓挎包,夏順手在心愛包包軟綿綿的頭上撸了一把,心情頗佳地轉頭,卻捕捉到了自家男友一瞬間的失神。

“悟?怎麽了?”

“啊,沒什麽。只是想到換手機就要把手機本身內存裏的照片導出來,覺得有點麻煩。”

恢複了正常的五條悟像是有些累了,拉着夏陪他一起倒在草坪上,還任性地搶在夏躺好前睡到了她的膝蓋上,心滿意足地調整了一個方便舉手機的舒服位置。

五條悟從頭到腳的服飾,雖然看起來沒什麽顯眼的logo,卻全都是一查标簽就貴死人的類型,走的是低調奢華路線。所以,此時他手上舉着的,還是五年前款式的銀色手機,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翻開手機蓋按了按,銀發青年調出了一張自己一看到,嘴角就會不自覺上揚的照片給身旁女友看:“這個是我入學第一天拍的,我旁邊那個制服品味和我相似的家夥,就是我的唯一的朋友。”

櫻花飛舞的船岡城址公園山頂,夏坐在柔軟的粉色花瓣中,靜靜地聽自己枕在自己膝蓋上的青年,講述他過去的故事。

不打不相識的少年們,被同樣耀眼的對方吸引,成了無話不談,能安心交付後背的摯友。高中時代就成為了世上僅有的四名特級咒術師之二,被師長看中經常一起出任務,被合稱為‘最強’。

但在某一次事件後,他們二人漸漸選擇了不同的道路。

一名強者否定了他過去一直堅定保護着的,卻把他的世界弄得一團糟的愚昧弱者,為了從根源上拯救這個世界,他決定殺光會洩露咒力從而産生咒靈的普通人,制造一個只有咒術師的和平世界。

“……說實話,我到現在也還不确定,自己下次見到傑的時候,能不能下得了手。”

獨自背負最強名號的銀發男人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從指縫間窺探蔚藍天空。

“就像夏你說的那樣,最強不是無敵……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就算是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因為被最強的他盯着,夏油傑的活動不算活躍,沒有再弄出過什麽聲勢浩大的屠殺,但這并不能減輕他內心沉重的枷鎖。

只要傑的目标還是殺死咒術師以外的人類,他們下次見面時,就不可能坐下來好好說話。

他只能殺了他。

“那麽,這件事就由我來做吧。”

夏也伸出手,右手小拇指勾上五條悟翹起的小拇指,輕輕地晃了三下。

“悟你唯一的朋友,由我來歸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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