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搶人?

第十六章 搶人?

連峙第一時間借飯店的電話,給在局裏值班的楊毅然打了個電話。

楊毅然挂斷電話之後,就把那把匕首送去了第三大隊。

看着那把匕首,徐正業不禁有點懵:“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湊巧的事情?”

可是又一聽說,撿到這把匕首的那個中年男人說,那輛摩托車的車主的右手手臂上有個大黑痣,徐正業的神情瞬間就變得嚴肅起來。

因為熊德海的右手手臂上确實有一個大黑痣。

下一秒,徐正業一把奪過楊毅然手裏的證物袋:“技術中隊,技術中隊——”

雖然中年男人撿到那把匕首之後,就用水将它清洗了一遍,但技術中隊的技術人員還是從刀柄的花紋的縫隙裏,提取到了一些幹涸的血痂。

随後他們就用提取到的血痂,和兩名受害者的血液進行了DNA比對。

順着匕首這條線,徐正業很快就又查到這款匕首并沒有在市面上出售,而是鋼鐵廠自己鍛造的,每年頒發給優秀員工的獎品。

而且每年鍛造的匕首的樣式都不一樣,就比如九三年是雞年,刀柄上的花紋就是一只大公雞。

而中年男人撿到的這把匕首的刀柄上的花紋是一頭高高躍起的大馬,說明這是鋼鐵廠在一九九零年頒發給優秀員工的獎品。

通過查閱鋼鐵廠的資料,他們查到,那一年鋼鐵廠一共評選出了十名優秀員工,其中就有熊德海。

徐正業很快就找到了當年鋼鐵廠評選出來的另外九名優秀員工,而他們的匕首都完好無損的放在他們家裏。

雖然DNA比對結果還沒有出來,但徐正業已經知道,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倒向他們了。

随後他們就又傳喚了那十幾個此前幫熊德海做過證的鋼鐵廠的職工。

這十幾個職工裏,九個和熊德海的關系非常好,因為熊德海是在廠裏開運輸車的,這些年裏,熊德海沒少利用出差的機會,倒賣物資,幫他們捎帶東西。

剩下的幾個和熊德海的關系一般。

徐正業将審訊的重點放在了那幾個和熊德海關系一般的職工身上。

“你應該已經聽說了,我們已經查到兇手就是用你們廠裏三年前發給優秀員工的匕首殺的人,其他人的匕首都還在,只有熊德海的那把不見了。”

“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做僞證是犯法的,根據我國刑法規定,在刑事訴訟中,證人幫助罪犯隐匿罪證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①

“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老婆,想想你的孩子,你為了廠裏的名聲,為了同事之間的關系,不好意思實話實說,你得到了他們的認可,可是你将來要是進了監獄,你讓你的父母老婆孩子以後怎麽活?”

“還有,你知道兇手有多殘忍嗎?兩個受害者,一個背部中刀,當場斃命,一個被割喉……你知道什麽是割喉嗎?就跟殺雞一樣,在人的脖子上割一道口子,人死了,身體卻還在抽搐,直到人身體裏的血放的差不多了,才會停下。”

“難道你想下半輩子,繼續和這樣窮兇極惡的兇手在一個車間裏幹活嗎?你就不怕将來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他也這樣報複你嗎?”

果不其然,這些話一出,那些原本口口聲聲說熊德海不是那樣的人,相信熊德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人,全都在猶豫了兩分鐘之後,就改了口。

“其實,其實我那天晚上根本就沒有看到過熊德海,但是其他人都這麽說了……我也就跟着這麽說了。”

“我那天晚上倒是看到熊德海了,我還跟他打了個招呼,他只給我回了個嗯,現在想起來,那個聲音跟他平時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太像。”

“我那天晚上也看到熊德海了,怎麽說呢,我當時就覺得他的技術好像退步了,倒個車倒了好幾次才倒進去。”

“那天晚上的人可能真的不是熊德海,熊德海的牙齒比較整齊,但是那天晚上的那個人牙齒歪歪扭扭的。”

到這裏,徐正業知道,他們已經贏了。

“走,現在咱們再去會一會那個熊德海。”

熊德海這會兒已經在整理衣服了。

看到徐正業過來,他甚至笑着說道:“徐大隊長,你是過來放我回去的嗎?”

“我早就說過了,人不是我殺的,雖然我也對那對奸夫□□深惡痛絕,但我可是個老實人,絕對不會做違法犯罪的事情的。”

“所以你們真的冤枉我了。”

聽見這話,徐正業也笑了:“說完了?”

熊德海顯然是個聰明人,所以直覺告訴他,事情可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徐正業:“說完了,就該我說了。”

“經過我們的偵查,我們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能夠證明你就是這件殺人案的兇手,所以我們已經正式向檢察院遞交了逮捕你的申請書。”

“相信用不了半個小時,批捕令就會下來了。”

“所以你也別回去了吧,免得我們到時候還要跑一趟。”

熊德海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等到徐正業再把那把匕首扔到熊德海的面前,并且告訴他,DNA對比結果後天就能出來了的時候,熊德海臉上的神情就再也繃不住了。

沒過多久,熊德海就全都招了。

正如同徐正業他們所預料的那樣,這個案子就是一樁有預謀的情殺案。

熊德海和前妻離婚之後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在他看來,女人不管教就會變壞,所以他打他前妻沒有錯,反而是他前妻,有了正式工作之後心就大了,飯不做了,洗澡水也不給他燒了,還經常指揮他去接送孩子,他只不過是打了她幾次她就要離婚,甚至于為了離婚,連四個孩子都不要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這麽狠心的女人。

他事後去找她道歉,她不僅不趕緊順坡下驢,反而迫不及待跟其他男人相起了親,一個沒相成還相第二個,兩個沒相成還相第三個,給他戴了一堆的綠帽子。

最主要的是,她之所以相親失敗,是因為她沒有看上那些男人。

而他後來相親失敗,都是那些女人看不上他。

他懷疑一定是他前妻找過那些女人,說了很多他的壞話,那些女人才不願意嫁給他,要不然憑他鋼鐵廠正式職工的身份,那些女人憑什麽敢看不上他。

以至于他現在只能去鄉下找老婆了,可是鄉下人又沒文化又粗魯,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奔着他的錢來的,所以他一點都不喜歡。

可是偏偏為了四個孩子,他不得不強忍着惡心去跟她們見面。

所以在得知他前妻對最近她領導介紹給她的一個男人非常滿意,那個男人還是稅務局的一個小領導,并且兩人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了之後,熊德海直接就氣紅了眼。

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送她前妻和那個男人去見閻王。

他在鋼鐵廠的這些年,沒少去外地出差,甚至連港市都去過,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了,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殺掉他們的好辦法。

他先是找到弟弟熊德江,讓他假扮成他的樣子,幫他去鋼鐵廠上一晚上的班,讓他到時候能有不在場證明。

然後他分別給他前妻和那個男人留了條消息,以對方的口吻約他們晚上的時候去豐水河邊散步,順便讨論結婚的事情。

他們果然上當了。

之後的事情可想而知,他早早的就埋伏在了豐水河邊上,趁他們不注意,突然從樹林裏沖出去,把他們全都殺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萬無一失了,但沒想到的是,他回去的路上,竟然一不小心把殺人用的匕首給弄丢了。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畢竟只要他不說,誰知道兇器丢了。

更何況每天往來長市的人這麽多,說不定那把匕首被一個外地人撿到了,然後直接帶回家去了呢。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那把匕首竟然被本地的一個二流子給撿到了,而且那個家夥還正好因為犯了事,被公安抓了,然後那把匕首直接就落到了公安的手裏。

熊德海直接就破防了。

“哈哈哈哈。”

徐正業只覺得一陣解氣。

而後他連忙擡起手腕看了看。

這會兒才上午七點。

他們是前天上午九點的時候接到的報案,算下來,他們只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就把案子給破了。

他的這張老臉算是保住了。

想到這裏,徐正業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這件案子之所以破的這麽快,主要還是因為連峙兩人幫他們找到了兇器……

徐正業頓時就更尴尬了。

畢竟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給連峙兩人道過歉呢,結果連峙兩人不僅沒有記他的仇,反而主動幫了他這麽大的一個忙。

但他也知道,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必須得去給連峙兩人鄭重的道個歉,然後去跟程局長提出申請,把連峙兩人調到他們三大隊。

所以他轉頭看向身旁的老夥伴:“快,罵我兩句。”

第三大隊副大隊長魯用元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于是他直接擡起手,一巴掌把徐正業拍了個踉跄:“趕緊去,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像什麽話。”

徐正業心底的動力瞬間就上來了:“行,我先去給連同志和沈同志道歉。”

于是三分鐘後,他們就來到了綜合大隊所在的辦公大樓。

連峙兩人這會兒正好沒有出任務,看到他們的身影之後,徐正業直接敲響了房門。

連峙幾人擡頭一看:“徐大隊長,魯副大隊長?”

徐正業:“我們現在方便進來嗎?”

連峙:“當然可以。”

沈建設:“你們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咳咳。”

徐正業還是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兩聲,然後才說道:“那個,我是來給你們道歉的。”

他和魯永元随後就朝着連峙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連同志,沈同志,我為我之前說出的那些小看你們的話,向你們道歉。”

連峙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上前兩步把他們扶了起來:“就那麽一件小事,你要是不提起來的話,我們早就忘了。”

“再說了,聯防隊的情況确實比較複雜,你會對我們産生那樣的誤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聽連峙他們這麽一說,徐正業頓時松了一口氣。

“謝謝連同志,謝謝沈同志,你們真是太好了!”

他當即趁熱打鐵道:“其實除了這件事情之外,我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們商量一下。”

連峙:“什麽?”

徐正業:“不知道你們現在還願不願意加入我們第三大隊,我們第三大隊風清氣正,隊員之間和諧融洽,團結友愛,我覺得以你們的能力,一定能夠在我們第三大隊大放光芒……”

然而不等他把話說完,一陣輕咳聲就響了起來。

徐正業下意識轉頭一看,才發現打斷他的話的人竟然是第二大隊的吳大隊長。

所以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你怎麽在這兒?”

吳大隊長:“……敢情你們進來這麽久,都沒有看到我?”

一股不好的念頭随即浮上徐正業的心頭。

只見吳大隊長笑眯眯的說道:“昨天小楊把證物交給你們的時候,難道沒有告訴你們,當時連同志和沈同志正在跟我吃飯嗎?”

“你們猜,我為什麽要突然請連同志和沈同志吃飯?”

徐正業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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