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才是被愛的那個”……
第37章 第 37 章 “我才是被愛的那個”……
因為王總自認為很聰明的話題, 一回房間溫祈就被賀卓鳴捉住。
溫祈以為自己要被咬了,但賀卓鳴只是把他搭在他頸窩裏吸了一會,然後态度不善地問他什麽時候公開離婚。
“兩個月是多久?”賀卓鳴問完, 又自己宣布, “第61天跟他公開。”
溫祈思索:“股東大會之後, 應該要兩個多月吧。”
賀卓鳴眯了下眼睛:“這麽久?”
溫祈翻看日歷, 指着其中一排工作日對他說:“大概是這周,按以往的規律會在星期二,這次估計也差不多。”
賀卓鳴看了一眼, 随後打開自己的日程安排,在溫祈說的日期上做了個标記。
溫祈悄悄湊過去,發現近一段時間賀卓鳴的日程表安排得滿滿當當,很多待處理的工作。
但接下來的兩天裏, 溫祈出門去景點,賀卓鳴全都跟他一起,仿佛真的是抽時間來陪他玩的。
甚至就連上午賴床,賀卓鳴也能跟他同步。
賀卓鳴看起來無比自然, 溫祈只能暫時把疑惑壓下。
周末,溫祈約了朋友見面。
他本來打算自己去,然而賀卓鳴在聽說對面會帶女朋友後, 也強行跟了過去。
朋友名叫莊殷, 正是溫祈大學期間的室友, 畢業後就來了臨海發展,算起來也有兩三年沒見過了。
莊殷上學晚, 還複讀過一年,年紀上比他們大了有兩三歲,在宿舍時就常常扮演大哥的角色, 現在畢業了習慣也沒改,看見溫祈的第一眼,就問他是不是穿太少了。
Advertisement
溫祈不自覺也用上了以前的語氣:“是啊,沒想到這麽冷。”
莊殷想勸他去買件外套,被旁邊的女生打斷:“行啦,這麽愛操心。”
莊殷無奈,先介紹道:“我女朋友,小影。”
“這位是……?”他視線滑向了賀卓鳴。
溫祈簡單道:“朋友。”
賀卓鳴矜持點頭。莊殷哦了一聲,小影左看看右看看,眼裏帶着明顯的驚豔,但兩人都沒有再問。
幾人吃的是日式燒肉,點完菜,先上了一壺梅子清酒。
莊殷拿杯子給他們倒:“我聽老二說你結婚了?不過那陣我正好被外派了,婚禮也沒趕上。”
“沒關系。”溫祈說,“婚禮不在國內,去的也只有兩家的人。”
丁海沒去,其實相當于只有顧家人,和少數幾個顧程言的朋友。
小影接話道:“那也挺好的,我還說也想旅行結婚呢。”
倒是莊殷眉頭皺了下:“是跟當時追你的那個,叫顧什麽的,是他吧?”
溫祈:“顧程言。”
“啊對!”莊殷一拍手,他小心翼翼觑着溫祈的神色,“現在怎麽樣,都好吧?”
溫祈笑了下:“還行。”
莊殷抿了口酒:“上學的時候你就是我們幾個裏成績最好的,沒繼續讀真的可惜,方教授還特意問過我們呢。”
聞言,賀卓鳴側目。
莊殷給他解釋:“溫祈是能保研的,方教授——我們學校一個研究政治經濟學,特別牛的教授,都已經答應收他當學生了,結果他放棄名額了,後來直接休學了,就…”
“诶對了。”莊殷突然想到,問:“顧程言家裏挺不錯的吧,沒那麽大經濟負擔,你其實可以考慮!”
時隔三四年再提起當年,溫祈神色也有些動容。
溫祈考慮過,但他去讀書勢必要脫産,等同于他和丁海沒有收入卻有巨額開銷,他過不去心裏那關。
另外一點,是顧程言覺得沒必要,因為溫祈會變成圍着導師和項目轉,更別說後期還有可能出國交換。
“有道理,再說吧。”
溫祈跟他碰了下杯,“喝酒。”
肉差不多上齊了,賀卓鳴默不作聲拿起夾子開始烤肉,他袖子挽了上去,露出結實流暢的小臂線條。
他平時經常穿西裝,而且因為性格問題,很多時候溫祈想不起來他其實比自己年紀小。
賀卓鳴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套頭衛衣,還戴了只半框眼鏡,外形回歸了他的年紀水平。而且跟在溫祈身邊不言不語的,好像是他帶出來的弟弟。
就連溫祈自己都不習慣。
吃到中途,溫祈去洗手間,桌上只剩下三個人。
小影好奇的問賀卓鳴:“小帥哥,你還在上學嗎?”
賀卓鳴:“畢業了。”
小影看着他仔細把烤好的肉剪成小塊,然後把肉質最好的部分劃到溫祈盤子裏,再給他撒好蘸料,再瞧了眼埋頭自己吃的莊殷,撇了下嘴。
“你看人家溫祈的朋友,比你這個男朋友還合格。”
賀卓鳴突然開口:“我其實…”
他頓住了,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沒有往下說。
小影好奇心被勾起來,想引他說,故意玩笑道:“怎麽了,你也是他男朋友?”
誰知賀卓鳴斂眸,過了幾秒,才低聲道:“他不讓我在外面說。”
這種不清不楚的說法最容易惹人亂想。
莊殷嘴裏的肉差點掉出來!
他不可置信:“他結婚了!你這不是…”
賀卓鳴擡頭,眼眸黑漆漆的,有些漫不經心:“那又怎麽樣?”
賀卓鳴一想到溫祈先裝不認識他,又只說他是朋友,就會難以抑制地泛起不甘。他無時無刻都想宣示主權,但是得不到許可,只能任由妒意不斷啃噬理智。
“我才是被愛的那個。”
莊殷和小影已經齊齊停下動作,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這反應微妙的滿足了賀卓鳴的占有欲。圈地結束,他還記得自己不能真連累溫祈的形象。
對面盯着他猛看,賀卓鳴便眼眸閃躲,小聲道:“反正他肯定會更喜歡我的!”
果然,莊殷表情一松。
原來只是一廂情願,他就說嘛,溫祈不是那種腳踩兩條船的人!!
不過……
莊殷暗中打量,賀卓鳴身上的衛衣是某個大牌的限定走秀款,手腕上的表則跟他們老板的一樣。那塊表老板寶貝得不行,只有特別的場合才拿出來,而賀卓鳴就這麽不甚在意地戴着它烤肉。
說起來顧程言家境也不錯,溫祈八成是有點這方面的體質。
說話間,當事人已經回來了。
餐桌上的氣氛隐隐透着古怪,但任何一個人單獨對上溫祈的視線,又都坦蕩得不行。
甚至莊殷還帶了點佩服。
溫祈一頭霧水,又形容不出來,為了掩飾異常,只得低頭吃賀卓鳴烤好的肉。
最後臨走前,莊殷沒忍住,還是悄悄把溫祈拽到角落:“他…真是你朋友?”
溫祈登時警鈴大作:“是啊,怎麽了?”
難道賀卓鳴趁他不在說什麽了?!
“…沒事。”莊殷自己消化了一下,最後拍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其實咱們幾個裏,哥還是放心你的。”
溫祈不明所以。
他猜賀卓鳴絕對說什麽了,但是回來時問起來,對方又不肯承認。
“你介紹我連多一句都沒有,我還能說什麽?”
溫祈:“……”
不承認就罷了,還鬧脾氣。
兩人一路無言。
回到酒店裏,溫祈洗澡休息,賀卓鳴則把自己關進書房就沒出來過。
晚上吃得有點撐,溫祈輾轉反側了一會,才堪堪睡着。
睡得并不踏實,後半夜溫祈從夢中醒來,背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他坐起身緩了緩,下床去拿水。
溫祈不是特意要去外間的,只是路過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發現沙發上沒有人。
他蹙了下眉。淩晨四點多,溫祈走到書房,門縫果然還透着光。
隔着門縫,傳出來聲音:
“執行的問題晚上一起處理。”
“……後天回去,讓他們倆都過來見我。”
“嗯,接着說。”
溫祈一只手還搭在門把手上,他慢半拍眨了眨眼,動作有些遲滞。
所以賀卓鳴白天有空時間,因為那些工作都堆到了晚上通宵?
他以為的賴床也并非如此,早上那段時間賀卓鳴是在抓緊兩三個小時補覺,所以才有精力陪他出門逛。
房間裏的熏香變成了檸檬水的味道,吸入體內,不斷泛起有些酸澀的泡泡。
只是無關緊要的散心,怎麽會值得他扔下工作過來。
顧程言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他會頗為苦惱的告訴溫祈臨時有事,剛好和約會沖突,然後再惡狠狠說不想管了,溫祈最重要。
然後溫祈就會主動讓步了,得到顧程言“懂事”的誇贊,和一兩句情話。
賀卓鳴不一樣,他不需要負罪感外包,也不會給溫祈“懂事”的機會。
溫祈忽然變得心軟。
也許根本沒必要置氣,他從來都清楚賀卓鳴想要什麽。
在某種沖動的促使下,溫祈推開了門。
賀卓鳴正撐着腦袋聽北美分部的負責人彙報,忽然有人進來,還愣了一下。
“賀卓鳴。”
溫祈聲音很小很輕,貓撓一樣,像撒嬌。
“稍等。”另一臺筆記本還挂着會議,賀卓鳴迅速關掉攝像頭和麥克風,起身湊過來:“怎麽醒了?我吵你了?”
溫祈搖頭,他定定地看了賀卓鳴兩秒,然後說:“我陪你工作吧。”
賀卓鳴握住他肩膀:“不用,回去睡覺。”
“用的。”溫祈把地上的泡泡沙發拖過來,放到賀卓鳴的辦公椅旁邊,“你都陪我那麽多天了。”
賀卓鳴沒辦法,只好重新坐下。
沙發偏矮,溫祈的腰腹剛好和他的膝蓋平齊。賀卓鳴低頭,看到溫祈換了加厚版企鵝睡衣,毛茸茸的蹭在他腿邊。不經意擡手掠過,指尖一片軟綿綿的觸感。
賀卓鳴喉結滾了滾,伸手去想去摸企鵝,然後下一秒,溫祈臉頰貼在了他小臂上。
肌肉瞬間繃緊,罪魁禍首反而閉上了眼睛,只有溫熱的呼吸一下下撲着他。
賀卓鳴:“……”
溫祈其實還是在跟他生氣吧?
溫祈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良久,賀卓鳴才咳了一聲,嗓音變低了些。
他沒再開攝像,對着屏幕道:“繼續吧。”
-
返程時溫祈穿了賀卓鳴的外衣,尺碼偏大得很明顯,但足夠擋風。
十二月中旬,陸京終于下了第一場雪。
搬家以後溫祈沒租車庫,車就停在小區裏,早晨起來他下樓,發現車身上覆了一層厚厚的白色。
昨晚有小孩子在樓下跑鬧過,車前蓋上放着一只雪捏成的小鴨子。
有點變形,嗯…應該是鴨子,嘴扁扁的,頭上還別着枯葉。
溫祈覺得好玩,拍了照發給賀卓鳴。
十分鐘後,他清理完前窗的雪上車,同時收到了回複。
賀卓鳴:醜
過了兩分鐘
賀卓鳴:不是你捏的吧?
又過了兩分鐘
賀卓鳴:其實也還行,挺可愛的
溫祈悶笑,告訴他是不知道哪群小孩放在他車上的。
對面秒回
賀卓鳴:丢掉
賀卓鳴:很醜
賀卓鳴也給他發了張圖,入目是晨光熹微裏同樣高聳林立的辦公大廈,鋼鐵外殼灰蒙蒙的,只有遠處稍矮的樓群才能看到被雪覆的樓頂。
這種天氣堵車,現在就到公司,大概率是昨晚壓根沒走。
賀卓鳴:好想你
他發了個表情包,是一只臊眉耷眼的兔子撲通一下趴在地上。
溫祈想了想,問他:今晚有空嗎?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賀卓鳴沒有片刻猶豫,立刻回好。
入了冬,人仿佛也變得懶洋洋的。
上班時聽見對面工位的女生說該冬眠了,溫祈深以為然。
他對着電腦屏幕幹活,思緒卻已經飛到了晚上,考慮着要做點什麽。
應該吃熱騰騰的東西,上次他刷到有博主做鮑魚雞翅煲,感覺可以試試,然後再加個土豆蝦滑卷。
溫祈悄悄摸魚,在腦袋裏制定菜譜。
本來他還擔心有些食材需要現準備,結果下午賀卓鳴突然發來消息,說他得晚一會。
這下有時間去超市慢慢挑了。
這念頭只停留到溫祈離開公司的前一秒,因為走到門口時,他看見了林易。
那頭金發在銀白裏格外醒目,林易走近,眼神溫柔:“晚上有空嗎?”